第136章 入局
絳絳會些手腳功夫，從來也沒瞞着她。有次趙氏的貓上了房頂下不來，是絳絳飛身上了房頂，把貓抱下來的。
絳絳的震驚只有一會，很快就恢復了往常的神情。她點頭，「學過一點。」
「晚上你去趟馬房，看看牛二到底是怎麼死的。」
絳絳明白過來，「夫人是懷疑曲世子？」
謝莞泠點頭，絳絳道：「要不要將此事告訴世子？」
「先不用。」謝莞泠攔住她，「他這幾天正忙着，不必讓他為了這事費神。」
絳絳一想也是，便福了福身，「夫人，奴婢現在出去一趟。」
「好。」
絳絳出去約莫一個時辰左右就出來了，她將手中的燈籠交給守門的小姑娘，才敲了敲謝莞泠卧房的窗。「夫人，奴婢回來了。」
屋裏的人影動了一下，謝莞泠聽出是絳絳的聲音，趕緊開口，「進！」
絳絳推開門，身上還帶着幾分寒意。「夫人。」
她行了禮，把驗屍的結果告訴謝莞泠。「夫人，牛二身上沒有任何傷口，也不是毒殺。」
「那他是怎麼死的？」
絳絳搖頭，「奴婢看不出來，但有個猜測，夫人可要聽一聽。」
「你講。」
「奴婢早先聽說過一些高手，可以百步之內以棋子取人性命，不會留任何外傷。」
謝莞泠聽完這些，深吸了一口氣，問：「京師出了命案該是歸京兆府管的。絳絳，明天你早些叫我起床，我們去趟張太師府。」
張舒香的堂哥就在京兆府任職，或許能通過張舒香問到有關此案的一些細節。
「是，夫人。」
絳絳抿了抿唇，猜到謝莞泠要去做什麼，猶豫再三才開口勸她，「夫人，這件事也不一定是曲世子做的。就算是，也跟我們沒關係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絳絳的擔心不無道理，畢竟現在裴雲川不在家，萬一謝莞泠追查此事惹惱了兇手，又被傷害，她如何跟世子交代？
謝莞泠有她自己的考量。
今日那街道人雖少，可也不是只有她從那裏經過，在她之前還有一輛青綢馬車路過，車上只有個秀才，低調又不扎眼。
司北曲想不被任何人知道他出去的事，選擇秀才下手，會比選擇對她下手更合適。
謝莞泠搜了搜額角，「我知道，放心，我會把握好分寸。」
絳絳見她心意已決，知道說不動了，便只能提起十二分的小心。
謝莞泠出門前又去看了小月，小月已經能下床走了，恢復的也不錯，臉上有了紅光。
得知謝莞泠要出去，小月不放心的抓着她的手。謝莞泠將手覆在她手背上，寬慰道：「放心，玄度已經將幕後之人抓住了，不會有人害我了。」
小月聽到這裏，緊繃的神色才放鬆下來，謝莞泠看着她喝葯睡下，這才離開。
張舒香正在院子擺弄着她新改進的袖箭，比之前的袖箭更加小巧，藏於袖中也看不出來，唯一的缺點就是太重了。
男子用不錯，可給女子用就太吃力了。
正苦惱着，忽有丫鬟在門口通報，「二姑娘，裴家世子夫人過來了。」
張舒香一聽，臉上瞬間笑開了花，「皎皎來了，你們直接請進來便是！」
「是，二姑娘。」
張舒香見到謝莞泠挺高興的，以前幾個相好的姑娘要麼定了親在家綉嫁衣，要麼就已經嫁了人，天天圍着婆婆丈夫轉，不見人影。
只有謝莞泠偶爾得了空會同她一起玩。
「舒香。」
謝莞泠沖她揚了揚手中的青色瓷瓶，「我帶了楊梅酒，快準備些點心來。」
「好！」
張舒香有些嗜酒，可偏偏酒量不行，別的酒度數太高，她喝上兩杯人就得趴下。但這些果酒入口不辣，又不醉人，最適合她了。
她搓了搓手，從柜子裏拿出兩個水晶杯來，紅色的液體倒進杯中，十分好看。張舒香忍不住小酌幾杯。
「香！」
張舒香豎起大拇指，「你今日怎麼想起來找我了？不用跟你丈夫卿卿我我了？」
謝莞泠被她說的臉紅，「舒香！」
「好了好了，不逗你。」
謝莞泠正了正神色，「不過今天我還真有件事來找你。」
「嗯，你說。」
「雞鳴巷有戶做人牙子生意的人家被滅門了，這事兒你可知曉？」
張舒香點頭，這件事今早在京城炸開了鍋，她家出門採買的媽媽回來將這事兒一說，不到兩個時辰就已經傳到了她的耳朵里。
「你問這事兒做什麼？」張舒香不解。
謝莞泠咬了咬唇，將面前的酒一飲而盡，道：「昨日下午，我在雞鳴巷。」
張舒香驚訝的捂着嘴，眼睛大大的，滿是不可思議。「皎皎你看見兇手是誰了？」
謝莞泠搖頭，「沒有。但是我懷疑一個人。」
「誰？」
「司北曲。」
見張舒香一副見了鬼的表情，謝莞泠便將昨天的事情都告訴了她。張舒香聽后，陷入了沉思。
半晌，她才抬起頭道：「你今日來找我，是想從我大哥那裏知道此案的細節？」
不愧是十多年的手帕交，謝莞泠想什麼，張舒香都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張舒香道：「這件事包在我身上。可真像你想的那樣，你要調查此事，豈不是入局了？」
謝莞泠搖搖頭，糾正她。「並不是我插手這件事才入局，而是從一開始設計這個局的時候，我已經在裏面了。」
張舒香沉默很久不說話，最後她起身去了卧房，翻了很久才翻出一個盒子，交給謝莞泠。
「這簪子你拿着，必要時候能防身。」
謝莞泠看着盒子裏靜靜躺着的海棠簪子，不解的看向張舒香。張舒香也沒廢話，直接拿起來告訴謝莞泠怎麼用。
她將簪子對準院中的一株牡丹，「啪」的一聲扭動簪頭，一道寒光射了出去，謝莞泠還沒來得及看清是什麼，牡丹花便一分為二了。
「這是夫子給我做的簪子，裏面有三枚銀針，都是淬了見血封喉的毒藥的，輕便小巧，又不起眼，女子用來防身最好。」
謝莞泠滿眼新奇，可想到這東西是何夫人送給張舒香的，她就沒好意思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