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 魔尊降世(10) 也該結束了
此次的罡風秘境尋寶死傷太嚴重,四宗一寺緊急對所有死亡的弟子死亡的進行鑒定,驚訝地發現,大部分死亡的弟子身上都有魔氣的殘留。
邢瑾初也在第一時間跟宗主和七大長老反映,有魔修裝扮成其他宗的弟子混進了秘境。
而後邢瑾初也將自己誤入宮殿幻境一事跟宗主和長老們反映,宗主說到時會跟其他三宗一寺的宗主商量后再做出決定。
決定以後這罡風秘境還進不進。
死亡率太大了,真的有必要把年輕有天賦的弟子送進去送死嗎?
邢瑾初點頭,剛準備告辭退出主殿,就聽見了宗主的笑聲:“瑾初,恭喜,你的修為好像大漲了,是在秘境裏遇到了奇遇嗎?”
邢瑾初聞言,抿了抿嘴,腦海里閃過她和師妹在小秘境裏雙修的畫面與觸感,咬緊了后槽牙,垂眸點頭道:“在秘境偶遇盛開的仙祥蓮,當時我靈力暴/亂,我便吃了仙祥蓮來穩定靈力。”
邢瑾初說的都是實話,封箏跟她說的,當時封箏聽到后愣了好久:“師妹,那仙祥蓮,我是想送給師父,給師父平安渡劫用的。”
封箏皺眉:“你不是想給自己拿的?”
封箏:區區元嬰進境化神用得着仙祥蓮嘛。
邢瑾初無奈笑了下:“不過還是要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就死在靈力暴/亂中了。”
封箏緊皺的眉頭因邢瑾初的話而舒緩,挑眉笑道:“不用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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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瑾初走出主殿,就發現殿外站着一位高挑纖細的女子,女子背對着她迎着夕陽,眺望遠處。
似乎是聽見了邢瑾初的腳步聲,女子轉身,臉上揚起淺笑:“師姐。”
邢瑾初的心微微悸動了下,她不動聲色地走近封箏,站在她面前看着她道:“你怎麼在這?”
封箏輕笑,抬起手舉到邢瑾初身前:“等你一起回去。”
邢瑾初看着舉到她身前的手,跟自己白皙纖細的手指不同,封箏的手指修長且骨節分明,看上去就很有力量。
明明我的力量比她大……
邢瑾初失神一瞬,她想起了每次封箏抓着她不讓她後退時,力道總是那般大,就連她都無法掙脫。
或許她的力量真的比師妹小……
看着在她面前雙眼失神且耳尖開始泛紅的邢瑾初,封箏故意走近她,將臉湊到她面前,而後輕聲喚道:“師姐,你在想什麼呢?耳朵都紅了。”
邢瑾初猛地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竟與封箏湊得這般近,第一時間扭頭看向四周,在發現遠處有幾個外門弟子偷窺着她們時,一張臉猛地漲紅,退後一步,拉開了與封箏的距離。
“既然是等我,那我們便一起回去吧。”邢瑾初雙手背在身後,並沒有握上封箏遞過來的手。
封箏張開的手掌在邢瑾初眼皮子底下緩緩握成拳頭,然後垂下:“好。”
邢瑾初點頭,先走了出去,但在走了幾步后,扭頭朝身後還站在原地沉默地看着她的封箏無奈道:“師妹,走吧。”
封箏這才露出輕笑,跟了上來。
哼,敢拒絕她的牽手,她就得讓她喊她,才肯跟她走。
兩人先去了登記處,將自己從罡風秘境裏拿到的一階上品的靈草和那顆藍色珠子都上交給了飛仙宗,充公。
登記處大驚,因為之前的潛規則是從罡風秘境拿到的都是屬於各位弟子的,不用上交。
邢瑾初只說她想上交,至於那顆藍色不再發光的破界珠,封箏表示,反正已經認主的玩意兒,只要不是給邢瑾初就好。
所有人都以為邢瑾初是大愛,只要她自己知道,她在還她欠下的情意,了卻因果。
飛劍上,邢瑾初咬着下唇站在前面一動不動,纖細的腰肢被身後的封箏摟着,封箏還大膽地將下巴抵在她的肩上,在她耳畔笑道:“師姐,你飛慢點,我怕。”
邢瑾初:“……”默默加快飛行速度。
飛慢點就容易被底下的各峰弟子看見,到時怪羞人的。
而身後摟着她的人,因為她的飛行速度,將她摟得更緊了,嚴絲合縫。
遠處看,兩人十分般配,宛若一對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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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後,宗主公佈與其他三宗一寺商討結果,正道五大宗決定以後放棄罡風秘境,也不允許五大宗的弟子私自入內,違規者,重罰。
雖然罡風秘境寶物眾多,但它一直壓着金丹期及以下修為的弟子方可入內,裏面危險重重,實在是不必冒這麼大的危險進去尋寶。
人只有活着,才會有未來。
雖然如此,但還是有很多人對罡風秘境戀戀不捨,最主要的是因為從裏面平安出來的邢瑾初。
金丹中期進去的,不過三日,修為大漲至金丹大圓滿,這無疑讓眾多年輕一代對罡風秘境更是嚮往。
如果自己也是金丹期進去,也能遇到一些機遇的話,是不是也能在三日內從金丹中期升至金丹大圓滿?
就算再給邢瑾初一十年,只要她在這一十年內碎丹成嬰,也不過四十歲出頭的她,就是繁川中世界最年輕的元嬰真人。
四十歲的元嬰真人啊……多令人嚮往。
不僅是邢瑾初,她身邊的封箏修為上漲的幅度也是令眾人羨慕得很。雖然她只是在修真前期,但她不過築基前期進去的,出來竟是築基大圓滿,着實讓眾人眼紅了一次。
築基前期到築基大圓滿,能在一十年內實現,已是天賦卓越,現在就只需進一次罡風秘境,不過三日,就實現了。
素石峰瞬間成了各峰的目光集聚地。
這群劍修,還是有些本事的。宗門一百人里活了十八人,其中有八人都是素石峰的弟子,其他幾大峰幾乎沒活幾個。
不過這也讓不少飛仙宗的弟子憂心,如果他們進到罡風秘境,能成為那十八人嗎?
大概會成為下一批下葬名單里的人吧。
知道有些弟子心思有想法,各大長老更是緊急在各峰召開會議,敲打了一些痴心妄想的弟子。而素石峰這邊,就交給了邢瑾初。
封箏跟着眾多劍修同峰弟子站在台下,聽着站在台上表情淡漠的邢瑾初念的規定,唇角微微上揚。
還是喜歡兩人在初月峰的時候,邢瑾初可不是這副淡漠的神情。
想到邢瑾初紅着臉躲着她的邀約時,那局促不安的模樣,引得封箏發笑。
看着身着簡單藍綠染色衣衫的邢瑾初,封箏眨了眨眼。
想看她穿俗塵的異域裝,一定非常魅惑。
兩人從秘境出來一個多月了,卻一直沒有進行過第一次的雙修,雖然封箏邀約過,但每次都被邢瑾初紅着臉說要去練劍躲過去了。不過兩人之間的關係,卻越發親密,起碼在眾多同門眼裏,兩人已然成了一對道侶,只是還沒有跟大家明說罷了。
時間一晃而過,轉眼一年過去了。
“師姐,吃飯了。”
封箏從外提着餐盒走進長月居,正在庭院舞劍的邢瑾初收劍,走到庭院的石桌前坐下,等着封箏將餐盒拿來,兩人一起進食。
原本邢瑾初已經辟穀,不再進食,但每次看見封箏一個人孤零零地吃飯,可能因為兩人之間關係的改變,邢瑾初對封箏的情感也發生了改變,讓邢瑾初於心不忍。
於是在某一天封箏進食時,她默默坐在封箏對面,在封箏抬眸看着她時,表情淡漠道:“好香,我也想吃。”
果然,在邢瑾初說出這句話后,對面的封箏雙眼都亮了,邢瑾初更肯定了自己這麼做是對的,也是會讓封箏高興的。
兩人都在大圓滿卡了一年,直到一年後的一天,邢瑾初在一日清晨,從房裏出來,對着正呼喚着她吃早餐的封箏淺笑道:“師妹,我要渡劫了。”
正在桌上擺着早點的封箏一愣,獃獃地看着站在屋檐下的邢瑾初。
邢瑾初要渡劫了?她要碎丹成嬰了?
為什麼她有一絲不舍,不舍她還處在金丹期的時候……
封箏垂眸,她等的不就是這一刻嗎,只要邢瑾初碎丹成嬰,她就可以帶她從傳送陣前往殞神大世界,然後殺她,報前世之仇。
她應該高興才對。
封箏嘴角高高揚起,笑道:“恭喜師姐!我這就去通知宗主他們。”
封箏迫不及待轉身離去,似乎很激動。
“你走慢些。”邢瑾初看后,望着封箏的背影輕笑道。
封箏垂眸,沒有回話,而是一頓快走,隨後御劍飛行,前往主峰告訴宗主和各大長老。
不過一年,邢瑾初再一次突破了。
一十齣頭的元嬰真人,就算是放在大世界裏,也是內門弟子的天賦。邢瑾初,是繁川中世界的驕傲,以後一定能提高繁川中世界在各大中小世界裏的名望。
邢瑾初要渡劫的消息,彷彿長了嘴似的,不僅在三天內傳遍飛仙宗,而且還傳遍了繁川中世界的各個正魔兩道的宗門。
正道流露出來的都是祝賀與歡喜,而魔道四門則是憂心忡忡。
魔獄門內,門主坐在高位,看着底下的四個下屬,皺眉道:“邢瑾初馬上就要碎丹成嬰了,以後將極難對付,你們幾人前去,想辦法破壞邢瑾初的渡劫。”
四位下屬互相看了一眼,面上儘是不情願,但都低頭應道:“是,屬下一定完成任務。”
等四位下屬走後,門主抬起右手,右護法立馬走到門主身前單膝跪地:“門主儘管吩咐。”
“我帶左護法出去一趟,你負責看好門內,別讓一些人起不該起的心思。”門主眯眼道。
右護法單膝變雙膝,跪地磕頭:“屬下領命。”
門主帶着左護法出去了,最後站在飛仙宗的結界外,望着飛仙宗佇立在主峰上的藏經閣。
左護法低頭問道:“門主大人,我們是要去破壞邢瑾初的渡劫嗎?”
門主扭頭看着左護法,低聲笑道:“不,我們要趁所有人都在觀看邢瑾初渡劫的時候,搶了藏經閣五樓的寶貝。”
整個繁川中世界,就沒有人是不好奇正道第一大宗藏經閣五樓那個禁地里,到底藏了什麼寶貝。
這次他帶了他前幾年帶着魔門弟子去屠門搶的破界珠,結界對他來說,不成問題。
飛仙宗的一處山峰頂上,邢瑾初盤腿而坐,等着遠方正在聚集的雷暴到來。
其他相近的山峰上擠滿了人,不僅有飛仙宗的人,還有其他三宗一寺的宗主、長老和傑出親傳、內門弟子們。
只要邢瑾初能碎丹成嬰,成功渡劫,她就是繁川中世界無法撼動的年輕一代第一人。
一十齣頭的元嬰真人啊……正常來說,能在一百多歲成為元嬰真人,天賦都能不錯了,邢瑾初的天賦簡直是逆天!
七大長老和宗主御劍護在邢瑾初的四周,形成一個大圈,禁止任何人踏入那個大圈,違規者,殺。
邢瑾初正處在渡劫關鍵期,他們不允許任何人破壞、耽誤邢瑾初的渡劫。
封箏靜靜地站在素石峰弟子們那一堆里,強大神識鋪開,監視着飛仙宗上下的一舉一動有無異樣。
震耳欲聾的雷聲四起,不斷聚集的雷暴看上去無比可怖。烏雲密佈,整個天色都暗了下來。
昏暗的天色,再配上如此龐大恐怖的雷劫,一群觀看的年輕弟子有些已經受不住,昏厥了。
金丹大圓滿進境元嬰,竟是如此恐怖!難怪數多金丹大圓滿的真人死於渡劫的雷劫下。
在山峰頂上打坐的邢瑾初睜眼望着天色以及那驚天動地的雷暴,抿緊雙唇。
她的渡劫雷劫,怎麼會這般可怖?遠超正常金丹進境元嬰的雷劫。
不僅邢瑾初皺眉,飛仙宗的宗主和七大長老也皺緊了眉頭。
她們都是經歷過金丹進境元嬰的雷劫,但從來沒有哪一個人的雷劫會像這一次這般恐怖。
站在素石峰弟子堆里的封箏挑眉:怎麼感覺像是她們魔修渡劫才會經歷的雷劫程度?
別人擔心,封箏可是一點都不擔心,吃了仙祥蓮的人,怎麼會連一個小小的金丹進境元嬰的雷劫都渡不過去。
雷暴聚集的速度加快,移動的速度也加快,沒一會兒就在邢瑾初的頭頂上方聚集。
在眾目睽睽之下,第一道雷猝不及防劈下,劈在邢瑾初的身上。
一道白光亮起,擋住了一半的雷劫傷害。
其他宗的宗主和長老們嘩然,飛仙宗的宗主和七大長老面含微笑,他們都知道,是邢瑾初在罡風秘境所吃下的仙祥蓮在起作用、扛傷害、抗雷劫。
只是所有人的微笑,都只出現了一瞬,就僵住了。
只見在邢瑾初發了屬於仙祥蓮的白光后,身上竟然升起了濃郁的魔氣,混在白光里,顯得異常詭異。
在第一道雷劫劈下時,竟是仙祥蓮和魔氣一起在扛傷害、抗雷劫。
四宗一寺的門主和長老們臉色都難看極了,尤其是飛仙宗的宗主和長老們,蹙緊了眉頭。
邢瑾初身上,為什麼會沾有魔氣!!那個魔氣,竟然還在幫她!!
重光寺的方丈轉動着手上的佛珠,閉眼對飛仙宗的宗主廉游點頭道:“貴宗弟子身上確實沾有魔氣,且這魔氣並未傷害她,而是在幫她。”
方丈的雙眼緩緩睜開,語氣嚴厲道:“廉道友,老衲需要一個解釋。”
在方丈的話落地后,其他三大宗的宗主和長老也是一臉嚴肅地看向飛仙宗的宗主:“我們也需要一個解釋。”
繁川中世界最傑出最具有修鍊天賦的修士,居然跟魔修扯上了關係!簡直是荒唐!!
素石峰弟子堆里的封箏也看見了那團陰森濃郁的魔氣。
她感受到了牽引。
她體內的魔氣,怎麼會出現在邢瑾初體內?
可封箏來不及多想,瞬間蹙緊了雙眉。
有兩個人在破藏經閣的結界。不是本宗人!
突然,封箏感知到了一顆尚未認主的破界珠。
有人想闖藏經閣五樓的禁地?
封箏目光沉沉地看了一眼山頂上正在渡劫的邢瑾初,隨後悄無聲息地離去。
而被白光、魔氣所包裹住的邢瑾初,更是在第一時間睜開了雙眼。
她錯愕地看着自己身上源源不斷溢出來的魔氣,不可置信。
她什麼時候沾上的魔氣?她明明一直就很小心,不可能會沾上魔氣的!
除非……除非是在罡風秘境,在那裏她遇到了幻境,還被幻境所傷,一定是那裏!一定是!
邢瑾初扭頭,試圖尋找封箏的身影,可是掃遍四周,都沒看見封箏。
師妹去哪了?
而此時的封箏,正站在藏經閣五樓,笑看着剛剛費盡千辛萬苦殺害了老閣主的魔獄門門主和他的左護法。
“你是誰?”
魔獄門門主眯眼看着眼前這個身着飛仙宗親傳弟子服裝的人,雖然靈力波動在築基大圓滿,但能出現在他面前還朝他微笑的人,他瘋了也不會覺得她只是一個普通的築基大圓滿弟子。
封箏勾唇,磅礴強大的魔氣瞬間從她體內外溢,纏上門主,將她手中的破界珠奪走。
“噗呲——”魔獄門門主和左護法噴血,單膝跪地。
實力的懸殊,讓他們根本升不起半分想反抗的心。
封箏左手摸着手裏那顆比她們在罡風秘境找到的小許多的破界珠,她記起來了,曾經,她在她父母房間見到過的藍色小珠子,原來也是破界珠。
久違的情緒大漲,封箏手一翻,就要殺人。
“拿了本尊的東西,你覺得我該怎麼懲罰你好呢?”封箏勾唇,雙手抱臂,轉頭笑看着左護法,“來,你殺了你們門主,我就讓你活着離開。”
封箏當上魔尊後日子甚是枯燥乏味,除了四處搗亂后,最喜歡看的就是自己人自相殘殺的場景,多有意思。
門主聞言大驚,雙膝跪地,開始給強大的封箏磕頭,在看見封箏只是笑看着他時,扭頭瞪着手持魔鞭,一步步向他走近的左護法,瞪眼齜牙道:“你敢?!!”
左護法是他一手帶大的最信任的人,他不曾想到,有一天他竟會死在自己最信任的下屬手上。
左護法低頭,伸手一打,魔鞭纏上因被封箏控制而不得動彈的魔獄門門主的脖頸。
左護法啞聲道:“門主大人,您放心的去吧,我一定會把您的魔門帶的更好,無須您再費心了。”
左護法走近門主的路線很奇怪,她竟是繞了一個彎,走到了封箏和門主之間。
剎那間,左護法的魔鞭突然鬆開門主的脖頸,兇猛地抽向封箏。
封箏冷眼看着他們的反抗,薄唇微啟:“不自量力。”
手一抬,兩絲魔氣纏上他們的脖頸,將他們舉起,送到封箏面前,封箏手一伸,魔咒念起,不過眨眼,身前的兩人身體開始扭曲變形,最後碎身化作兩團魔氣,被封箏吸干。
封箏收回手,背在身後,看着眼前隨着衣服一起掉落的骨頭,眸里儘是嘲諷。
身為魔修,竟有真情,笑話。
封箏轉身,走進藏經閣五樓禁地。
來都來了,怎麼也要搶點東西走,畢竟她可是魔修,這才是她應該做的事。
陪笑**的日子,也該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