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翌日一早,姜自春吃了早飯同白蘞說城裏一趟,家裏常備着的一些治療頭疼腦熱,跌打損傷的葯缺七少八的,朝得空未請診,正好把些常用的藥物補齊。
吃了飯就了。
家裏雖然未曾耕種靠莊稼餬口,卻也幾畝薄田,姜自春留了一畝地種了點菜,剩餘的土地都用種草藥了。
都些好種植料理的草藥,值得幾錢,素日裏草藥成熟以後便收割帶城裏的葯堂賣,么換些銀錢,么就地置換些家裏常備的藥物。
白蘞兒才收割了些成熟的藥草城裏賣,朝姜自春城裏便鬆快打着空手。
爹了門以後,白蘞身體還些舒服,回賴床多睡了一辰精神好了很多。
拿着鋤頭想藥草地里鋤野草,地里種植的艾草已經長的鬱鬱蔥蔥了,日裏若常看着,就怕手腳乾淨薅幾株走,雖值了多少錢,但一糟踐一點也就沒什麼收成了。
同村裡鄉親種地怕刨瓜偷菜一理。
爹一空就拾掇藥草地,也沒多少荒草鋤,白蘞算白跑了一趟。
心裏巴得把以常做的事情都干遍,回家也閑住,索性又拿了背簍背着準備山碰碰運氣。
都說靠山吃山,等草醫家也一樣的,光靠着地里的那點藥草給看診的費用夠家用,便只山摘些草藥補貼了。
山裡草藥稀散,但抵都比地里種植的值錢些,城裏的藥草堂也喜歡收,為此還專門的靠着采山裡草藥為生的,同獵戶差多,常年都住山野之間,積夠了一回的東西再山拿城裏賣。
多識得草藥但會治病看診的半吊子夫才會做的營生,但凡醫術全些好些都會做,畢竟又苦又累還安定的活計,好的路誰會樂意做。
段兒里春種農忙才,農戶稍稍得點閑,如當春那陣兒忙碌,白蘞山的功夫便遇見了好幾村民山砍柴。
村民看見白蘞都會招呼一聲,問一句姜夫,白蘞覺得親切,笑着同鄉親嘮嗑了幾句。
“蘞哥兒,蘞哥兒!”
白蘞正同鄉親說笑着往山走,忽然急急的呼喊聲破風而,諸皆聞聲回頭,只見着一膀腰圓的婦風風火火招着手跑,村裡宰豬的秦娘子。
“姜夫家裏,家二牛肚子疼的直嚎,想請姜夫跑一趟!”
“巧,爹一早就城裏了,怕陣兒才到城裏。”
婦急的腦門冒汗:“咋辦啊,姜夫沒家,也曉得什麼候回,孩子臉兒都疼白了。”
白蘞緊了緊背的背簍,看婦直土坡打轉,嘴裏念叨停真憂心孩子,寬慰:“嬸兒,外村請夫吧,爹一半會兒也回。”
婦聽見白蘞說話,心裏反倒更急了,外村一一回的也好幾辰說,誰知家沒家呢?琢磨該如何,看着白蘞忽而眼一亮:“蘞哥兒隨跑一趟吧。”
白蘞眉心微動:“未曾診,秦娘子也放心?”
婦拉住白蘞的手臂:“打跟着姜夫,素日裏誰拿點頭疼腦熱,止血化瘀的葯都給配的,就瞧一眼吧,孩子疼的厲害呢。”
白蘞抿了抿唇,扭身看見傢伙兒都殷切的瞧着,既諸見證秦娘子請幫忙的,若什麼妥比一說清好,再者也別的私心:“好吧,且先看一眼,待會兒爹回了同說也更快些。”
婦才微鬆了口氣應了一聲。
白蘞隨着婦折身一同到了秦家,秦家夫婦兩都生的兇悍,靠着宰豬日子得很錯,院子也修的又又寬敞,村裡敬着敢招惹的家,惹着了操着兩把殺豬刀光陣仗都能唬住。
“二牛,白蘞哥哥給看病了。”
剛到院子白蘞就聽見屋裏孩子的哀嚎聲,秦娘子像疼自己身一般,趕緊就躥進了屋子安撫孩兒了。
秦家家裏村裡差,但卻只一兒子,兩口子疼愛的行。
白蘞給孩子摸了摸脈,看着八九歲長的圓滾滾的子焉兒吧唧的躺床,手腕比都還粗。
收回手問秦娘子:“嘔吐或泄瀉的癥狀?”
“沒,就總捂着肚子疼。”
白蘞又輕輕摸了摸孩子的肚子,才徐徐:“二牛脹滿積滯了,近肉食吃的多?”
秦娘子連連點頭:“家裏宰豬,氣了肉容易變味兒,沒賣的都盡量自家就吃了,陣子家裏幾乎日日桌肉,昨兒又新宰了一隻豬。”
白蘞想也如此:“葫蒜氣,消谷化肉,給二牛吃些。陣子就別魚肉了,食用清淡易消化的。”
又:“兒腹脹,鹽炒摩腹。秦娘子用胡粉炒鹽待色變,揉摩腹。”
說著,白蘞還給婦演示了一按摩的手法穴位。
婦瞧着白蘞說的頭頭,又手法精準,面露笑,趕忙跟着學。
教完,白蘞起身:“沒別的,若秦娘子放心或明日也還沒效,等晚些候爹回您再跑一趟。”
婦連忙客氣的把白蘞送了院子:“按說的,明日孩子還叫喚,再麻煩姜夫,今日多謝了蘞哥兒。”
白蘞擺了擺手。
“蘞哥兒也能看診了啊?爹咋沒,別亂說治錯了。”
二牛的外婆聽聞孩子舒坦瞧,正好撞見秦娘子送白蘞走。
“姜夫醫術比城裏的夫差,教的孩子能亂治嘛,再者蘞哥兒說的好。”
“家裏就么獨苗苗,心着些吧。”
“姜夫門了,誰曉得什麼候回,先按蘞哥兒說的做,成再找姜夫,那會兒也都該回了。”
言罷,秦娘子喊着自己的老娘進屋,一給孩子搗騰葯。
白蘞本山,朝被打岔,從秦家陽都爬到山頂了。惦記着乾糧都帶了,又惜,略略猶豫,白蘞路邊的池塘邊摘了一張荷葉蓋頭頂,還往山。
當兒沒啥山了,山早的都拾掇了兩捆柴挑着往山,白蘞步子匆匆,卻聽到身後似腳步聲相隨。
白蘞回頭,見微低着頭的年輕男子,面向看着點木訥,就遠近的身後一些。
也知什麼候跟的,山腳山傢伙兒常走的路就么一條,跟着走也奇怪,為此也沒做聲,只快着步子往山。
約莫了半辰,白蘞發覺後頭的還跟着自己,若山砍柴或打獵,一般都會往樹木茂盛的地帶,而採藥才會朝着向陽雜草多的地方走,男子隨着自己那麼久也分路,倒像特意跟着了。
山煙稀少,防之心無,白蘞見男子面向些熟悉本村,便問:“哥山砍柴還打獵?”
男子開口就:“跟着。”
白蘞眉心一緊:“跟着作何?”
男子着舌頭:“爹跟爹對了咱倆的生辰八字,合適,許了,自山看着。”
白蘞心裏咯噔一,抵便猜了此就爹口的劉家老五,只瞧着老老實實的一男子怎的開口就朝着毀名譽。
便如此,白蘞還好言好語:“許間什麼誤會,爹並未把許給誰,別耽擱了劉五哥擇選好家的娘子哥兒。”
男子卻並顧白蘞的委婉,徑直:“姜家雖然窮了些,但生的好看瞧的,以後給生兩兒子也就必辛苦山採藥補貼家用了,更必拿着草藥城裏拋頭露面,好好家裏帶孩子打理屋子,決計餓着。”
像滾了一塊石頭,偏倚的堵了胸口,白蘞聽了話險些喘氣。
而今盛世,律法開明,哥兒姐兒的都能街市放聲叫賣做點生意,僅未瞧起,且還以本事賺着銀錢為榮。
即便官宦家也多產業,料理着商鋪,些年商戶遍地開花,少聽到劉五樣的言語了。
白蘞當即:“草醫家的哥兒,歷喜歡山採藥且並覺得辛苦。劉五哥以後切莫再說些話了,家獨一哥兒與爹相依為命,而今年紀還,還想好好孝敬爹兩年,並未婚配的心思,怕辜負劉五哥厚愛了。”
“村裡沒兩戶家比劉家還好的,爹地主老爺,哥城裏的官宦顯貴府邸做事,了,還能相與到更好的?”
劉五村裡寡言少語,甚少同村民閑侃攀談,如哥府城宅院做事兒活的圓滑,但子高,經常幫爹料理村裏的田地,倒鄉親口落踏實能幹的好名聲,比起哥哥,村裡反而更心許把哥兒姐兒的與之婚配。
只白蘞沒想到老實本分的,開口自滿的很。
且說本就沒婚配的打算,而今知曉劉五樣的,更堪與之相配了。
“家業富足好壞其次,緊的還兩合合得,同劉五哥性子怕處到一塊兒,實緣無分。”
言罷,白蘞扭身便走。
劉五被甩了冷臉,再明白的也曉得受了拒絕,回倒也沒繼續痴纏着追。
只站原地,還仰着那張看起老實巴交的臉,嘴裏卻:“敢應承,以後父子倆就別想村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