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靈體養屍地
這個小鬼便是怨嬰,怨嬰跨坐在任欣欣脖子上,兩隻血糊的手臂摟着任欣欣的額頭,極其噁心。而在小鬼面色鐵青的臉蛋上,一雙惡毒的眼睛正死死瞪着陳長生。
陳長生有些感嘆,就任欣欣身上的陰氣程度來看,這隻怨嬰已經纏了她一年之久了,平時吃喝拉撒睡,不管幹嘛,身邊都有怨嬰陪着,這種生活也挺可憐的。
陳長生判斷,如果不是自己遇到,不出三個月,任欣欣必然暴斃,這還是在怨嬰沒有主動害人的情況下。
不過,身上背了一隻怨嬰,誰也不敢保證怨嬰會不會突然咬她一口。
怨嬰衝著陳長生齜牙咧嘴,陳長生也對它冷冷發笑。
而一旁跟陳長生說話的周小月,頓時氣極,對着秦雪柔道:「雪柔,你這個男朋友是不是有毛病,我跟他說話,他不理我也就算了,還衝着陽台傻笑,真是瘮的慌。」
秦雪柔聞言,看了陳長生一眼,心裏瞬間就慌了,連忙躲到了陳長生身後,在他耳邊輕聲道:「你是不是發現它了?」
「嗯,在陽台上。」陳長生點點頭,繼續觀察着怨嬰。
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師傅曾經說過,對付這些非人的東西,永遠都不能掉以輕心,
它們是無形的,隨時可能發生一些意料之外的狀況。
一旦大意失誤,它們可不會給你悔過的機會。
陳長生不出聲,秦雪柔又嚇得面色惶恐,
正在氣頭上的周小月脾氣頓時就上來了,喝罵道:
「秦雪柔,你不要仗着你有點臭錢就可以為所欲為。平時縱容你也就算了,今天你竟然還帶男生回宿舍做不要臉的事情,你還有沒有把我們幾個室友放在眼裏?」
「周小月,你夠了啊,不搭理你還來勁了是吧?」秦雪柔冷哼了一聲道:「不要以為自己是什麼好鳥,有什麼資格教訓別人。」
周小月氣得俏臉變了顏色,咒罵道:「秦雪柔你臭不要臉,你罵我,你家裏不就是有點錢嗎,有錢就了不起嗎?裝什麼裝?」
也就是在這時,原本與陳長生對視的怨嬰,瞬間轉變目標,一臉怨毒的往周小月身上飄去。
怨嬰飄飛的速度不快也不慢,幾個呼吸間,便用胳膊勾住了周小月的脖子,然後張開小嘴露出了滿嘴尖牙,朝着周小月的頸部一口咬了下去。
周小月爭吵得臉紅脖子粗,只覺得頸邊有一些刺痛,用手摸了摸,見什麼都沒有,又對着陳長生罵道:
「看什麼看,再不滾出去,我就叫宿管大媽過來了。」
陳長生心平氣和的笑道:「不用急,我先給你看一樣東西,你再決定是不是讓我走。」
「什麼東西?」
「你先別動。」陳長生說著伸出右手,一個彈指打在了周小月的眉心位置,同時,手指上注入的一道法力替周小月開了陰眼。
「你玩我是吧,惱羞成怒想要動手是嗎?」周小月怒不可遏,一心想着要去跟校領導檢舉揭發。
陳長生淡淡笑道:「怎麼會玩你呢,你且低頭看看你脖子上是個什麼東西?」
周小月雖然憤怒,但是好奇之下,還是低頭看了一眼。
就是這一眼,周小月頓時嚇得魂不附體,連忙用手扑打脖子上的怨嬰,扯開嗓子尖銳的嘶喊道:「鬼啊!趕緊滾開……」
周小月的手扑打在怨嬰身上,卻從它身體裏穿了過去,怨嬰抬頭陰森一笑,又繼續啃咬她的脖子。
「嗚嗚,快來幫我!」
周小月急成了熱鍋上的螞蟻,比塞了一嘴的蟑螂還要難受。
陽台邊的任欣欣連忙走過去抱住周小月,大聲安慰道:「小月,別怕啊,你身上什麼都沒有。」
「有鬼的,它就掛在我脖子上,快幫我撥開它。」周小月驚慌失措的說著,一時間涕淚直流。
任欣欣用手摸了摸周小月的脖子,明明什麼都沒有摸到,於是她轉頭看向陳長生,質問道:「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
「既然你想知道真相,我就幫你一把。」陳長生不緊不慢的走過去,伸手點在任欣欣額頭,同樣幫她開了陰眼。
任欣欣開了陰眼之後,嚇得她發出啊的一聲,連忙鬆開了周小月,並快步躲在了陳長生身後,指着猙獰的怨嬰驚恐道:「這是什麼鬼東西?」
陳長生環抱着雙手,泰然自若道:「它的學名叫怨嬰,是由怨氣和煞氣形成的靈體,怎麼樣,很可怕吧?」
就在陳長生淡定解說的時候,被怨嬰啃咬的周小月感覺全身很是難受,覺得自己馬上就要死掉了,便跪地抱住陳長生的大腿懇求道:
「救救我吧,只要你把它弄走,要我做什麼都願意。」
「真的什麼都願意?」陳長生眼神一亮,等的就是這句話。
「嗚嗚,快救我,只要你救我,哪怕要我的初夜都行!」周小月梨花帶雨的抱着陳長生的大腿,慌不擇言的說著。
「我要你的初夜幹嘛。我又不是我們寢室那死胖子。叫我幫你可以,一口價一萬塊的出手費,你現在把錢轉給我,我馬上幫你把怨嬰弄開。」
陳長生之所以遲遲不出手,就是想順便撈點外快。
「可是我根本沒有一萬塊錢啊。」周小月急了,又一臉哀求的看向秦雪柔,「雪柔,你是富二代,肯定有錢的,先借給我一萬塊好不好?」
秦雪柔哼了一聲,「你剛剛不是還說有倆臭錢有什麼了不起的嗎,我憑什麼要借給你。」
「我知道錯了,您就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計較了吧。」周小月一邊說,一邊用手去推脖子上的怨嬰,結果什麼作用都起不到。
聽到周小月認錯,秦雪柔的氣也消了大半,看向陳長生道:「陳長生,別折騰她了,她一個大學生哪裏有這麼多錢給你。」
陳長生回頭一笑,伸出一根手指,「一萬塊錢你出,別忘了哦,到時一起轉給我。」
「混蛋,你是掉錢眼了嗎,陳長生,真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秦雪柔氣呼呼的說著,之前對陳長生的那點好感也都煙消雲散了。
「你有你的道理,我有我的操守,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才是亘古不變的真理。」
陳長生也不生氣,見秦雪柔答應下來,便往前踏出一步,用道法包裹住右手,一把抓住了怨嬰的後頸。
「哇!」怨嬰被陳長生提在手裏,小胳膊小腿的,胡亂掙紮起來,嘴裏發出嬰兒般的嚎哭聲。
「你們看看,這小傢伙還蠻可愛的嘛。」陳長生提着怨嬰,將它湊到了周小月臉蛋前。
周小月嚇得連滾帶爬的避開,嘴裏驚呼,「快把這髒東西拿開。」
「秦雪柔,要不要給你開陰眼看看,這麼可愛的傢伙,百年難得一見哦。」
陳長生提着怨嬰的後頸,手裏不斷輸入道法,逐漸消滅怨嬰的煞氣,在它身上灼燒出一陣青煙。
「我才不要,會做噩夢的。」秦雪柔連忙將腦袋搖成了撥浪鼓。
三個女生當中,唯獨任欣欣堅強些,捂着嘴看着在陳長生手裏不停掙扎的怨嬰,問道:「這個髒東西是怎麼進我們宿舍的?」
「當然是你帶進來的,它可跟了你一年之久了,你仔細想想,自己有沒有偷偷跑去墮-胎?」
陳長生瞥了任欣欣一眼,心想這女孩看上去挺純潔的,背地裏卻做些不幹凈的事情。
「絕對沒有,我都沒有談過男朋友,怎麼會去墮-胎。」任欣欣連忙否認。
「那應該就是你媽媽墮-胎了。」
陳長生肯定的說著,一般怨嬰形成之後,只會纏着直系親屬,不相干的人,它是不會親近的。
任欣欣震驚的說道:「可我媽媽一年前就失蹤了,它真的是我弟弟嗎,你能不能讓它開口,我真的好想知道我媽媽的下落。」
「怨嬰原本就沒有靈智,讓它開口是不可能的,不過想找到你媽媽,我還是有辦法的,但是……」
陳長生說到一半,伸出左手做了一個要錢的手勢。
「沒問題,我給你一萬塊。」任欣欣急切地想知道媽媽的下落,對於一萬塊倒不是很在乎。
就在陳長生與任欣欣交談的時候,他手裏的怨嬰卻突兀的消失了。
「玩捉迷藏么。」陳長生嘴角掛着淡淡的笑意,彷彿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見怨嬰消失,開了陰眼的周小月瞬間就慌了,連忙躲到陳長生身後,緊緊抱住了他的腰,嘴裏呢喃着:「髒東西不見了,怎麼辦,我們會不會死?」
這時,房間裏的燈也閃爍起來,氣氛開始變得詭異。
一時間,三個女人都圍繞着陳長生,以各種姿勢抱住了他。
「你們這樣子,我怎麼施法,快讓開。」陳長生甩開三女,並提起t恤,從牛仔褲腰上抽出了腰帶。
這條腰帶是用紅繩做成的,紅繩有三米長,並經過特殊的方法炮製過,在紅繩頂端還系了一枚桃木簪。
紅繩名為定蹤繩,能專門克制鬼物的飄忽不定和隱匿之法。
「天地無極,乾坤辯位!」
陳長生閉上眼睛,右手結成劍指放在眉心位置,用心眼感受鬼物所在方位。
「找到你了,往哪兒躲。」陳長生冷喝一聲,甩出手裏的定蹤繩,繩頭的桃木簪如同暗器般飆射而出。
「哇哇……」
在房間左上角,趴在空調上的怨嬰被桃木簪擊中,小胳膊捂住胸口想要拔出桃木簪,卻怎麼也拔不出來,只能嘴裏發出嚎哭聲,兩隻血色的眼睛怨毒的看着陳長生。
陳長生手裏一拉,連接着桃木簪的紅繩一把便將怨嬰給扯了下來。
「小傢伙還挺淘氣。」陳長生用定蹤繩將怨嬰困成一個粽子,然後一手提着它,另一隻手在指間凝聚出如蠟燭般的道火,開始灼燒怨嬰的身體。
在怨嬰的不斷嚎哭下,它的身體被不斷灼燒出青煙。
陳長生張着嘴,將燒出來的青煙全部吸進肚子裏,直到怨嬰整個身子被燒光之後,陳長生鼓動腮幫子,默念着深奧的咒語,最後吐出了一股紅色的氣體。
紅色氣體如同鬼火,緩緩往房間外飄去。
陳長生鬆了一口氣,看着任欣欣道:「跟着這團怨念走,只要不跟丟,就能找到你媽媽了。」
「你能不能跟我一起去,我一個人害怕。」任欣欣怯弱的說道。
「行,再加一萬,本道長就幫你找媽媽。」陳長生咧嘴笑道,又伸出了一根手指頭。
任欣欣還沒說話,一旁的秦雪柔卻怒了,「陳長生,你也太貪財了吧,都是同學幫下忙怎麼了,任欣欣只是一個大學生而已,你要逼得她去借高利貸嗎?」
「買賣而已,我又沒強迫她。」陳長生無所謂的攤了攤手。
「這筆錢我出了,陳道長,這下你滿意了吧。」秦雪柔狠狠瞪了陳長生一眼,追着紅色鬼火走了出去。
任欣欣跟在秦雪柔身後,急忙道:「雪柔,不用你出的,我家裏並不像你想得那麼窮。」
「你可別打腫臉充胖子。」秦雪柔見任欣欣不接受她的好意,回頭看了她一眼道。
「沒事的,我還有一些積蓄。」任欣欣追着前方的鬼火,與秦雪柔並肩走在一起,輕聲回道。
沒過多久,三人追着鬼火走出了女生宿舍樓。
至於周小月,則畏畏縮縮地躲在宿舍里,不敢再多看鬼火一眼,心裏期盼着室友們快回來。
深夜十二點多,鬼火在幽靜的校園裏飄蕩着,晃晃悠悠的飄向了學校後山,又穿過陰森的樹林,最後在一處小山坳上停了下來,並鑽進土壤里消失不見。
「就是這裏嗎?」任欣欣臉色煞白,用手機燈光照射着眼前濕漉漉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