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 54 章
裴忍舌頭滾燙,溫度似乎要灼穿紀玉霖的身體。
泛濫的冷杉香帶着和它主人一樣的氣勢席捲舔舐着紀玉霖,裴忍從沙發下方抬起身軀,按着紀玉霖的手指,以反扣的姿勢壓在他臉頰兩側。
熱汗一滴接一滴落在紀玉霖的頸上,他濡濕的眼睫很快被裴忍嘴唇的熱覆蓋。幾秒后,意亂的紀玉霖忽然清醒幾分,想從裴忍的手掌掙脫,別過臉,熱濕的吻偏印在他臉頰。
紀玉霖口齒含糊地說:「別。」
他緊閉眼,受不了裴忍唇上帶着自己的味道,還舔到他眼睛上。
太羞恥了,足夠令他從頭到腳燒起來,血脈噴張。
裴忍低笑,示意紀玉霖看他的嘴角,啞聲說:「都乾淨了。」
又說:「霖霖不臟。」
紀玉霖「你」了幾聲,想說好荒唐,好誇張,那種怎麼可以吃?
可裴忍看起來分明沒有半分的介意。
紀玉霖手指掙動,恨不得用力把裴忍嘴巴捂上,叫他別繼續這個話題。
他眼角洇紅,瞥望碎成布的西裝,試圖轉移話題解釋:「這身西裝是高定的。」
裴忍不在意:「如果需要還回去,費用我來出。」
紀玉霖:「你……」
他斂回的視線掠過裴忍完好的衣服上,褲子的形狀很是誇張,讓他心驚。
紀玉霖心臟猛跳,扭身想下了沙發跑遠。
裴忍將他拉住,扣在嘴邊親着手腕子:「跑什麼,我親的好不好,霖霖?」
「……」
裴忍:「不舒服?那我再——」
紀玉霖輕聲反駁:「你明知故問!」
裴忍啞笑:「我以為你要一直迴避。」
「不能不回答啊,如果我不知道你哪裏不滿意,下次怎麼改。」
他從紀玉霖身後緊擁,嚴絲合縫的。
兩人耳鬢廝磨,裴忍現在越來越會親人,紀玉霖哪能不迷糊?
等他迷糊之際陷在裴忍的濕潮的熱吻中時,後知後覺的,裴忍那麼燙的碰着他,紀玉霖神經緊繃,發現對方解放了很誇張的褲子。
紀玉霖雙唇微動:「燙……」
他手腳發軟,腕子禁錮在裴忍掌心牢牢釘起,朦朧的視野忽然重重一晃,腦袋磕到沙發扶手裏。
「唔……」紀玉霖趁機抬起胳膊,用手去推裴忍的肩膀兩側。
身前的男人紋絲不動,潮熱的汗液覆蓋了紀玉霖的手心。他的腦袋一下下撞着扶手,裴忍忽然把紀玉霖翻了個身,掌心擋在扶手和他發頂之間,骨節分明的指緩慢岔着他的濕潤的髮絲。
裴忍俯下臉,唇咬開那片濕掉已經站不住的信息素貼,銜着後頸,時而親吻時而舔舐那一塊脆弱水光淋漓,樹莓香溢滿的地方。
裴忍的唇照着手指撫紀玉霖頭髮的動作親吻他,溫柔得要命,而與之反的方向卻重而有力,速度幾乎灼穿紀玉霖,足夠把他磨燒成灰的地步。
不知過了多久,紀玉霖彷彿置身烈焰熔岩,任由滾燙的岩漿沖刷。
他深而急促的呼吸,裴忍壓在他頸側,薄唇炙熱,沉濁的氣息混亂。
半刻鐘后,裴忍平復呼吸。他從暗櫃扯出條毛巾粗略擦了一遍紀玉霖,又輪到自己。
裴忍抽出第二條繫着腰身,二話不說抱起紀玉霖往二樓走。
紀玉霖下頜軟軟地搭在裴忍肩膀,濡濕朦朧的視野里全是客廳沙發糟亂潮濕的一角。
他抱着發泄的目的往裴忍脖子悶咬一口,裴忍停在階梯,掌心撫摸他泛紅細頸后泛紅的腺體低笑。
直到紀玉霖那裴忍的肩膀軟軟磨了幾下牙齒,裴忍問:「還生氣嗎?」
紀玉霖搖頭,被裴忍放進浴缸時抬起手指擋在眼睛。
他喃喃嘆息:「太……太過了……」
裴忍屈膝半蹲仔細檢查紀玉霖,沒有破皮的地方,就是被磨腫了。
「等下擦點葯再睡。」
紀玉霖悶悶的:「嗯。」
他獃獃望着沒有絲毫愧疚的始作俑者,那種強烈慾望炙熱淹沒的感覺尤然深刻,指尖每一處神經都在顫抖。
他想了想,啞聲說:「下次還是直接吧,這樣……」太折磨人了。
裴忍不贊同,低聲說:「我怕弄傷你,先讓你適應適應。」
紀玉霖「哦」一聲,本來想用自己沒有那麼脆弱反駁,可腦海下意識晃出誇張壯觀的畫面,最後還是默默地閉了嘴巴。
他忽然認為咬腺體或者聞聞信息素同樣很舒服,就算少了那一步也沒什麼。
裴忍那樣的……他會死吧?
紀玉霖從迷糊的狀態里清醒,理智回籠幾分。
他洗漱乾淨用裴忍遞來的藥罐塗抹紅腫的皮膚,半小時后被裴忍抱起來睡在床上。
紀玉霖睡意濃重,囈語了一句:「好像做夢。」
裴忍問他:「什麼做夢?」
紀玉霖鬆鬆虛握裴忍摟在身前的手,緩慢墜進沉睡的深淵。
他想告訴裴忍自己拿到的聯盟國際音樂會鋼琴專業組第一名像做夢,裴忍給他一場湮滅理智和身體似的姓愛也像夢。
前者像踩在雲朵,軟綿綿輕飄飄,後者如置火山,燒得血脈沸騰。
紀玉霖半夜餓醒,剛動了一下,裴忍沉聲問:「餓了?」
說著,貼在紀玉霖腹前的寬大手掌滑了滑,裴忍起身去一樓廚房找夜宵。
冰箱備放了牛奶和麵包,裴忍給牛奶插管,麵包袋撕開,遞給靠在軟墊的戀人。
紀玉霖幾口牛奶下肚,腹部有麵包稍微充實后,他停下進餐的動作,看着裴忍:「你不餓?」
裴忍說:「你吃。」
紀玉霖吃不到一半就覺得飽,裴忍就着他剩下的繼續吃。
黎明將近,兩人躺在床上都沒有了睡意,乾脆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話。
紀玉霖忽然皺眉,翻出抽屜櫃的藥膏。
裴忍問:「腿還疼?」
紀玉霖:「嗯……」
他腿酸疼,而且發現皮膚看起來居然比昨天的還要紅腫。
裴忍英俊的面孔微微探向前,濃眉輕蹙,知道紀玉霖皮膚敏/感,沒想到只這麼一次看起來就挺嚴重的。
裴忍說:「我聯繫醫生,問他能不能換支葯。」
紀玉霖扯住他,裴忍低頭,帶着安慰興緻的吻落在紀玉霖耳後:「別害羞,等我一下。」裴忍轉身走去陽台打電話,紀玉霖忽然收到父親的短訊。
他等裴忍聯繫醫生進房后,說:「我還想多請一天假,明天替我爸看望一位故交老友。」
裴忍:「我陪你去,地址在哪。」
紀玉霖:「梨花鎮,我查看了導航,從市區開車過去接近兩個小時車程。」
裴忍攬着紀玉霖的肩膀重新躺在床上:「睡吧,過不久天亮就帶你出發。」
紀玉霖溫順地閉起眼睛,天亮時人已經在車上。
春望市去往梨花鎮的路途寧靜,很少有車輛經過。
信息上說這個小鎮經濟相對落後,因為地里位置偏僻和沒有得到完善開發的原因,鎮子裏剩下的幾乎只有老年人,身強體壯的,年輕的一輩都外出務工了。
裴忍按導航的路線開往目的地,還剩一兩公里的距離,車實在開不進窄小的路口。
紀玉霖下車,腳底踩的石板路苔痕斑駁,比起城市臨立的科技高樓,眼前的鎮子樸素潔靜。
他說:「我們走過去。」
紀玉霖很難想像聯盟居然有這樣幽僻的地方,他們過了兩人寬的石橋,河水細彎,清水潺潺,像一條青瑩美麗的絲帶繫着鎮子。
短短十分鐘的路程,紀玉霖發現梨花鎮雖然人少,卻能感受到這裏的寧靜安然。
不久后紀玉霖見到父親年輕時的好友秦老先生,這位先生雖然與紀成昭年齡相仿,卻滿頭花白,好在眼神清明,有股超脫世俗的氣質。
紀玉霖心裏詫異,謙敬的向對方問好。
秦老先生看着面前兩位年輕出眾的青年,帶他們進了自己的院門。紀玉霖笑着向老先生介紹他的來意,再把從市區帶來的禮品送出。
這些禮品都是紀玉霖按照的父親的囑咐所買,秦老先生說:「老紀有心了,還麻煩你們過來看我。」
紀玉霖陪老先生閑談,和裴忍注意到客廳里擺放的一張合照。
他目光一頓,那個高大俊朗的男人,應該就是秦老先生。是什麼原因,讓他現在和過去天差地別?難道是因為身旁跟他合影的人。
疑惑短暫的從紀玉霖心底劃過,午餐秦老先生親自下廚,還抓了後院的一隻鴨子殺了。
紀玉霖想去幫忙,裴忍拉着他,無聲笑了笑:「這活兒我來幫,你的手別沾血。」
紀玉霖:「我又不怕。」
裴忍拍拍他的肩背,紀玉霖很容易被哄好,坐在院子幫忙弄洗蔬菜。
梨花鎮返璞歸真,秦老先生的這間小院飯廳有穿堂風過,涼風習習,不需要藉助科技降溫。
三人圍着不大的餐桌吃飯,裴忍幫老先生殺過雞后,老先生對兩人似乎敞開了更多心扉,比午前見面時話多說一些。
經過交談才得知,客廳照片上的青年是秦老先生已故的愛人。
青年是oga,早年就與秦老先生相戀。他們很早就嘗過且度過了情人之間最甜蜜熱戀的時期,那時候的秦先生有抱負,要去幫紀成昭做一番事業。
而青年根在故鄉,無法遠走。
兩人分開的時間一長,漸漸地,往日的甜蜜變得沉默起來,青年從無話不說,發展到把後來隱瞞了重要的病情,對秦先生總是淡淡的報喜不報憂。
後來秦先生連戀人的最後一面都沒見到,兩個人因為分隔的時間太長以遺憾結束。
秦老先生眼下的紋路清晰,眉間皺痕深刻。
他說:「我就是後悔,當初就該把他帶走,綁也要綁在身邊。」
「什麼愛不愛的,都沒有把人放在眼前踏實,起碼人在身邊還有念想。」
秦老先生看着紀玉霖和裴忍:「你們年輕人,在一起就要互相珍惜坦誠,一輩子能不分開就不分開,吵架也好,感情淡了也好,人活生生的在你面前才有盼頭,如果什麼都沒有,那就太熬人了。」
裴忍和紀玉霖的手在桌底下緊握,手指相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