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果斷
見劉美希跟一個陌生人正在竊竊私語,何廣志也坐不住,離開了屁股下的紫色墊子,過來湊一湊熱鬧,剛坐下新的墊子就連忙詢問:「姑娘,你們這是在談論什麼。」.z.br>
何廣志走到哪裏,何禮也要走到哪裏,自然也屁顛屁顛的跟過來。
這幾個人扎堆到了一塊,前排的一個長相富態的男人轉過了頭來,壓低了聲音說道:「小姑娘,你們倆要想談去外面談,沒看見平嚴大師在上面講論佛法嗎,你這不是干擾我們嗎?」
佛殿裏的人完全沒有意識到馬上要大禍臨頭,還在這裏揣着一顆誠懇的心來聽講佛法,怕不知道等會兒連骨頭渣渣子都要被吞了去。
劉美希很勉強的說道:「何公子,這血血寺恐怕是座魔寺。」
但她心裏很清楚,什麼恐怕,就是座魔廟。
怪不得大開佛門,每天招待這麼多人,也不知道多少人充做了這隻心魔的口糧。
「小丫頭,不知者無畏,竟然敢說血佛寺是座魔廟,這廟香火鼎盛的時候,你怕是還沒有出生。」前排的男子撇了撇嘴,不屑的小聲笑道。
何廣志左看右看,發現已經有不少千秋寺信徒目光不善的打量他們幾個人,這麼堂而皇之的詆毀一座大寺廟,他還是頭一次見,只好尷尬的苦笑道:「姑娘,開什麼玩笑,血佛寺是不是多大一座廟,怎麼可能稀里糊塗的成了魔廟。」
他心道原本表現的聰慧的劉美希怎麼如此愚蠢,也不看殿內多少是血佛寺信徒,怎麼能講這樣的話。
這相當於侮辱別人的信仰,踐踏別人的尊嚴。
劉美希旁邊的黃圖智卻冷不丁的說道:「一群蠢貨。」
凡是聽見這句話的信徒,立即朝着這位白衣少年怒目而視。
甚至有人把他們幾個當做了一夥,直接了當的說道:「這幾個人怕不是來搗亂的話,再栝噪的話,信不信把你們都轟出去。」
黃圖智也只是以笑回應,今天可沒資格說這些信徒是蠢貨,他就是最大的蠢貨。
「咕,咕咕咕咕。」
刺耳,清脆,舒緩,如同山林鳥一樣的叫聲驟然響起,彷彿讓人沐浴了一縷縷溫和的春風,放鬆了原本仍緊繃的心神。
「這鳥叫聲倒是悅耳,聲音跟我以往聽過的鳥叫聲都不同,難道是血佛寺特地飼養的。」
「這叫聲頗為的奇特,再配上涓涓流水聲,莫不成了一絕。」
這悅耳的、像是鳥叫的聲音,讓殿內的不少人頗為滿意,權當做是背景音樂。
「莫不是……」劉美希幾乎可以確定這悅耳的鳥叫聲就是那心魔的叫聲。
心魔就是心魔,連叫聲都那麼奇特。
突然,鳥叫聲消失了,一個陰冷沙啞的聲音從窗外飄來:「唐健鈞,李季,孫伯勇……何在?」
這人一口氣喊了成百個名字,聲音大的很,徹底概括了講經的聲音,而且還帶着四平八穩的詭異節奏,彷彿是沒有感情一樣。
陰冷,沙啞,恐怖的令人麻木,彷彿讓聽到的人置身於寒冷的冰窖當中。
「誰,誰喊我?」
「奇怪了,我先前都改過名字,連姓都換了,怎麼還有人喊我之前那個本名。」
「大師,這是怎麼回事,又在裝神弄鬼。」
這麼怪異的場景,讓殿內的人都熱鬧了起來。
黃圖智臉色格外凝重,外面喊他們名字的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個心魔,而且這心魔也喊到他的名字了。
「奇了怪了,我可沒告訴寺廟裏任何一個和尚我的名字,都是何公子去應付。」卓頡身上的那股惡寒一直都沒辦法消散,殿外的人喊到她。
「我出門在外都是用的假名,它也叫到我了,這應該是這心魔的本事之一。等走完了流程,它就開始吃人了。」黃智圖大大方方的,也不壓低聲音了。
「什麼,你說外面的是妖,開什麼玩笑,年紀輕輕的,我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米都多,這天底下哪有心魔。」聽黃圖智這樣一說,立即就有人不服了。
這事鬧得,不過是有人在殿外喊名,裝神弄鬼,連妖怪都整出來了。
底下鬧歸鬧,吵歸吵,平嚴和尚已經不念經了,而是緊緊閉上眼睛,雙手合十,嘴角上揚,像是在期盼什麼。
劉美希像是得到了靈感,默默的念叨:「你說走完流程,根據那故事裏所講,喊完人名之後,卻沒有開始吃人了。」
「是黃圖智師兄嗎?」殿外又有人問道,只不過這次是一個女子喊道,而且只喊一個人。
這女人喊的輕柔動人,嬌媚酥軟,讓人浮想聯翩。
黃圖智自從察覺了這隻妖的存在,一直以來心裏都很慌,眼下有人喊,下意識的回應:「是師妹,不對,師妹不可能來這裏,是這心魔盯上我了,畢竟修法魔的肉沾染了魔氣,可比那些凡俗的肉好吃多了,還有法魔。」
黃圖智轉過頭來,對着劉美希無比鄭重的說道:「法友,那心魔奴役了一座大寺廟,足見其貪婪成性,智慧高超,本事頗大,並且能做到妖氣外溢,恐怕中階修法者的修士才有把握對付。」
「那個,道友,有什麼就儘管吩咐吧。」劉美希也不知道怎麼回應了,她受到了黃智圖的啟發,對這妖物有了一絲的眉目了。
「就算咱們兩個一起上,也根本不是這妖的對手,但是我拚命的話,還是能暫時拖住這妖一二的,到時候你趕緊跑,去龍陀山,找歸運宗,我歸運宗仍北疆六省修法界霸主,強者林立,對付一隻心魔還不得是輕輕鬆鬆。」黃圖智知道自己逃不掉的,三言兩語的就宣告了自己的死。
看劉美希這麼怕的樣子,最多也就跟她差不多的水準,那也足夠了,比普通人強太多了,跑掉應該是能跑掉。
劉美希盡量回答自己能回答的:「你要拖着這隻心魔,那真是必死無疑了,可我就算去什麼龍陀山,到時候萬一連山門都進不了,那你豈不是白死。」
「這隻心魔已經盯上我了,就等着這一步步走完,魔法前奏準備得當,就來殺我了。你拿着這隻玉佩,我已經將一道魔念輸入了其中,到時候我去儘力拖住這隻心魔,你趕緊走,要不然咱倆都栽到這裏,就沒人知道是這隻心魔殺了咱們。」黃圖智將腰間的玉佩取下,交給了劉美希。
黃圖智其實也挺悲催的,由於是臨時起意來促心魔,宗門現在根本就不知道他在血佛奪。
到底是年輕,他只聽說血佛寺鬧心魔就過來了,本想到只是一隻剛剛成型的小心魔,沒想到這心魔來頭這麼大,怕是宗門的那些師兄才能對付。
如果劉美希不把玉佩送回歸遠宗,那他黃圖智真就是死了白死了。
這歸運宗的修法者掃了一眼,發現這殿內的人對這場即將到來的大恐怖渾然不知,目光神便堅定了許多。
他心道:「就是算拚命,也得讓動靜鬧大一點,讓這心魔現一下原型,讓更多人看到這恐怖的場景,也讓千秋寺鬧鬼坐實,否則這麼多人傻傻的來,一波又一波的收割,得死成千上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