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生怕人家的傷疤不痛
白玉嬌洗完澡回來的時候,葛紅娟和石玉芳兩個人正各坐在各的床上,烏雞眼兒似地瞪着對方。
東省的老娘們兒彪悍,東省大妞也不逞多讓,葛紅娟明顯吃了些虧。
見白玉嬌進來,葛紅娟頓時紅了眼圈:“玉嬌,你跟石玉芳說,是不是你說的亞里士多德的妹妹叫珍妮瑪絲朵!”
石玉芳也氣鼓鼓地看過來:“小白,我就問了葛紅娟一句想什麼出神,她就罵我‘真你媽事多’,還說什麼她說的是亞里士多德的妹妹的名字,說是你說的!”
白玉嬌沒想到自己暗損葛紅娟的一句話,成了葛紅娟和石玉芳兩人干架的導火索,不過葛紅娟吃癟,她是相當樂見其成的。
白玉嬌裝着吃驚地睜大了眼:“紅娟姐,你是不是記岔了,我是說亞里士多德的妹妹叫簡妮法莎羅,簡妮-法莎羅啊!”
白玉嬌說得極其順口,順口得葛紅娟都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記岔了,誰現編能編得這麼溜啊?
石玉芳見白玉嬌這麼說,立馬沖葛紅娟抬了抬下巴:“你還想怎麼說!”
葛紅娟頓時氣虛了不少:“那、那我也不是故意的,這些外國名字,什麼簡妮珍妮的,本來就繞得人腦子暈……”
見葛紅娟服軟了,石玉芳冷哼了一聲:“以後記不來這些,就別豬鼻子插蔥裝相,拽個洋文就以為自己能高人一等了,嘁,盡出些洋相!”
葛紅娟干又干不過石玉芳,受她奚落,也只能捏着鼻子認了,轉頭有些怨忖地瞄了白玉嬌一眼。
白玉嬌微微挑了挑眉。
葛紅娟把單知程當寶,老是對她疑神疑鬼,沒事兒老來膈應人,這事兒得想個辦法絕了後患才行……
第二天還要上工,房間裏四個姑娘很快就上床休息了。
白玉嬌睡得迷迷糊糊間,腦子裏又響起了那聲熟悉的“叮”,讓她條件反射地醒了過來。
“叮,請問是否簽到抽取盲盒?”
戴好膠皮手套,鑽進被子蒙緊,擰開小手電筒,白玉嬌緊緊盯着自己的手:“抽!”
手裏感覺到有一點點份量,手電筒照在上面,折射出漂亮的五顏六色的光芒——
白玉嬌微微握了握掌,手裏握着的一把下跳子棋用的彩色玻璃彈珠發出幾聲清脆的碰撞聲。
就這?
白玉嬌一頭扎在床墊上,好歹倒是乾脆給一副整的跳子棋啊,光給她一把玻璃彈珠有什麼用?
連賣都沒有多少價值!
算了,果然對這垃圾系統不能有什麼期望,沒有再抽條蛇出來,她也該謝天謝地了。
白玉嬌隨手把那一把玻璃彈珠塞到枕頭下,打了一個哈欠,安心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大早,白玉嬌是被村裏的大喇叭直接吵醒的。
“喂喂?喂!大家都注意了,八點鐘到村部前面的坪壩集合!八點鐘到村部前面的坪壩集合!有事情宣佈!”
張愛華已經起床了,一邊疊被子一邊念叨:“叫我們集合,也不知道又有什麼通知了。”
石玉芳麻利地給自己編好了辮子,照着小桌上的那面小鏡子左右看了看,滿意地把辮子往背後一甩:“管他呢,反正跟我們都不會有多大關係,別耽擱我太多上工的時間就好。”
四個女知青裏面,她是唯一一個能拿全滿工分的。
現在已經1月份了,趕在過年前,村裡就要結算去年的工分然後分糧了。
到時候把一半細糧換成粗糧,除了自己吃的,她還能給家裏寄過去不少;所以石玉芳是上工最積極的。
葛紅娟不想參與到張愛華和石玉芳的聊天裏,看了一眼還懵懵睜着眼躺在床上的白玉嬌,熱心地催促了一聲。
“玉嬌,你還不快點起床?說不好村裡是要跟大家說你昨天的事,我們趕緊過去吧,正好還能跟大家解釋解釋。”
說吧說吧,說得越多,解釋得越起勁,傳得越廣,而且這種事越傳到最後,就會越往桃色靠。
葛紅娟內心巴不得拿個電喇叭滿世界地都宣傳一遍。
石玉芳和張愛華兩人以前雖然嫌棄白玉嬌人太嬌氣,但是知道昨天發生的事後,一句也沒有在白玉嬌面前多提起過。
這會兒聽到葛紅娟這麼說,兩人對視了一眼,眼中都有些鄙夷。
葛紅娟還跟白玉嬌玩得好呢,明知道好閨蜜出了這種事,還巴巴兒地提起,還要到處去跟人解釋——
這是生怕人家的傷疤不痛?
兩人很快就收拾完畢先走出去了,白玉嬌哈欠連天地爬起床。
收拾被褥的時候拍了拍枕頭,看見枕頭下壓的彩色玻璃彈珠,連忙一把抓起來揣進了兜里。
玻璃彈珠剛放好,葛紅娟就湊了過來:“玉嬌,你快點啊。”
她已經等不及去村部集合了。
現在冬閑的時節,村裡還能有什麼事?
一會兒多半說的就是昨天發生的那件事……
村裡那些碎嘴子的村婦們嚼起這種事的老婆舌,一向是粗俗又毫不避諱。
到時候她再悄悄引着人添上些料……就不信羞不死白玉嬌!
知程哥是個重面子的,到時候聽到那些話,總不會還想着找白玉嬌了吧?
瞧着葛紅娟目光閃呀閃的,白玉嬌就猜到她心裏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正巧,她也正要好好拱一把火,爭取儘快把葛紅娟和單知程這兩隻煩人的蒼蠅趕開。
白玉嬌往窗戶外面看了一眼,漫不經心地收回目光:“今天輪到單知程做飯了啊,唉,也不知道一會兒粥裏面的米粒有沒有煮開花。”
葛紅娟心裏頓時有些氣。
知青點做飯是輪流來的,個人廚藝有高低,但是這年頭只要能吃飽,其他的什麼都能將就。
單知程做的飯,味道不值一提,但是比起白玉嬌來,還是要強上一大截的。
單知程頂多煮粥煮得米粒不開花,白玉嬌卻是能把粥都煮成夾生的。
就這水平,白玉嬌居然還敢嫌棄單知程做的飯?
白玉嬌似乎並沒有注意到葛紅娟的臉色,伸了一個懶腰,一派理所當然的語氣:“算了,能吃飽肚子就行了,一會兒讓他幫我打碗稠點的。”
隨口說了一句,白玉嬌拿起自己的牙膏牙刷就去洗漱了。
葛紅娟心裏的氣,卻被這句話給燒成了火。
白玉嬌真不要臉,一方面拒絕了單知程的感情,一方面又厚着臉皮要他弄好處。
不行,反正知程哥現在對她也有了不少好感,她必須得加快動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