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十八年
天啟18年。
距離山城鬼禍已經過去了整整十八年。
這期間，爆發了不知多少次災難，多少城市淪為廢墟。
城市之外的地界淪為廢土，寸草不生。
九大天災的出現，為人族帶來了絕望與轉機。
契約生物的存在也公之於世，人族通過與契約生物建立靈契，獲得它們的力量，成為契約者，與九大天災的眷屬展開對立。
契約者也按照實力的強弱，劃分了幾個層次：a-d，s級代表了天災之下最強的那個層次。
如深淵鬼帝麾下九幽眾、罪惡之皇麾下七宗罪等等，便都是這個層次的強者。
九大特區就在這種情形下建立，天啟司、軍部、獵閣三方勢力應運而生。
嵐城。
建立於山城的廢墟之上。
這是唯一一座被摧毀之後，沒有被九大天災所佔據的城市，或許，正是因為當初那個少年吧。
恰巧的是，留在山城的天啟分局負責人，正是豐世儒。
當然，這也並非恰巧，或許，他在等那個少年。
a區。
磐石事務所，一棟簡單的二層小樓。
天啟分局下轄，負責監管a區的天啟者小組便在這裏落腳。
小樓旁的專屬停車位上是一輛平平無奇的越野車和一輛高檔酒紅色跑車。
越野是磐石小組專用車，而那輛高檔跑車，據說是那位被分配到磐石小組的新成員的私家車。
嘭！
事務所的門突然從裏面打開，一個穿着作戰服，外套酒紅色特製風衣的酒紅色長發女子猛地衝出，打開跑車門便坐了進去，然後連起步的時間都沒過，跑車就已經飛奔了出去。
“赤瞳姐姐！石叔，快，赤瞳姐姐都已經走了！”
小蘿莉林蕊慌忙拉扯着一個高大的中年男人跑向了那輛越野車。
他們身後，是一個留着零碎短髮的冷麵女子，還有一個看上去文質彬彬的青年。
四人急忙上了越野，隨後趕忙追了上去，只是已經看不到跑車的影子。
“阿哲，剛剛異動的地點，查最近的路。”
高大男人一手握着方向盤，一手打開車載導航。
副駕駛的斯文青年聞言，從懷中取出摺疊平板，展開后連接車載導航，一條紅線頓時出現在導航上。
另一邊。
酒紅色高檔跑車上。
赤瞳緊張地攥着手機，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路線，目的地越發臨近。
“蓋亞，還能再快嗎？”
【江同學，這已經是市區內所允許的最快速度】
蓋亞的聲音從跑車內部傳出。
沒錯，這輛跑車是由人工智能所控制的，當然也可以切換為駕駛者模式，不過現在的情況，還是由蓋亞控制更合適一些。
“呼——”
赤瞳深呼吸一口氣，幼年時的情形湧上心頭。
令人絕望的黑暗，拋棄自己的人群，還有那恐怖的深淵鬼帝，雖然只是一道分身，可對幼時的她而言，卻是難以抹除的陰影。
當她以為全世界將她拋棄之時，是那個少年帶她走出了黑暗，他是那時自己心中的一束光。
為了尋找那一束光，她回到了這座嶄新的城市，希望能以嶄新的自己，再次在這座城市，見到他。
她總有一種感覺，他們會再次見面。
這一次，這種感覺越發強烈。
……
a區邊緣的一間破敗倉庫中。
沉重的青銅古門再次顯現，一道身影從中踏出，身後是望不見盡頭的彩色長廊。
“一步踏出，便是十八年，時空還真是玄妙。”
青年輕笑一聲，將青銅古門閉合后，走出了倉庫，青銅古門也隨之隱去。
溫暖的陽光灑落大地。
青年一手遮住眼睛，另一條手臂舒展開來，擁抱陽光。
待適應陽光后，他正欲向著市區走去，卻發現迎面飛馳而來一輛酒紅色高檔跑車。
飛馳，字面上的意思。
跑車兩邊伸出一對機翼，氣流從車底與後方噴出，維持着跑車平穩飛行，在接近倉庫的時候落地，機翼收回，噴氣孔被遮蓋，恢復了跑車的原貌。
赤瞳下車看向那張熟悉而又陌生的面龐，眼中的欣喜不言而喻。
反倒是看得青年頗有些不好意思。
“那個，十八年不見，你還好嗎？”
事實上，不止十八年，在未來的某個時間，深淵鬼帝蘇醒，禍亂人族，無數人族頂尖強者前赴後繼，他們坦然赴死，其中便有赤瞳和他的身影。
只不過赤瞳死在了那一戰之中，而他，則踩着鬼帝的頭顱，踏上了一條註定孤獨的不歸路。
“那個時候，還沒謝謝你。”
赤瞳卻是一點不覺得不好意思，她緩步來到青年身前，目光四下打量。
同款的黑色緊身作戰服，以及一件黑色特製風衣，穿在青年身上，更顯身材的修長。
滿頭烏黑長發隨意披散至腰間，眉眼之間是說不盡的溫柔，那雙璀璨的瞳孔中暗含萬千星辰，鼻樑挺直，薄唇輕抿，刀削斧刻般的面龐是那般完美。
“你來，應該是因為青銅古門的波動吧。”
青年略一挑眉，轉移開了話題，對於赤瞳而言，那件事發生在十八年前，然而對於青年而言，卻就在剛才。
赤瞳緩緩搖頭，回身向著跑車走去。
“我來是接你的，上車吧。”
青年搖頭失笑，看來赤瞳隱約察覺到了什麼，他也沒有多言，來到副駕駛這邊，開門坐了進去。
“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在詢問別人的名字前，不該先報上自己的名字嗎？”
赤瞳扭頭衝著他微微一笑，然後示意蓋亞回程。
這女人分明是在報復青年先前的轉移話題。
“子安。”
“子、安，傳說中的仙人？”
赤瞳好像對祁子安這個名字頗感興趣，竟還查了下。
對此，青年頗感無趣，翻了翻白眼。
“好了，該說說你的名字了。”
“景曦，怎麼樣？好聽吧。”
赤瞳頗有些驕傲地仰了仰頭，露出了她那天鵝頸般的脖子。
“還不錯，我先睡會兒，到地方叫我。”
隨意敷衍了一句，青年便歪頭閉眼睡了過去。
青銅古門內的一步，他便橫跨了十八年時光，涉及時間的規則，哪怕強大如他，也是要付出一些代價的。
再加上十八年前與這一方時空爭鋒，現在的他，已經不似那茫茫歲月之中的他，那般無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