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暗潮湧動
商都北城門外一里處。
十餘名訓練有素的軍士正嚴陣以待，這群軍士的前方，一位年近半百的高大中年將領正端坐於一匹大黑馬上，他身披黑色斗篷，目光如炬，顯得不怒自威。
“那不是慕放大統領嗎，他今天沒在南部軍營，來這北門幹什麼？”“看這氣氛，說不定今天會有什麼大事發生......”
路過的行人低聲竊語，加快了行走步伐，唯恐自己捲入什麼莫名事件。
雖然只有十餘名軍士，但連空中的鳥兒都來回盤旋，久久不肯落於兩旁的樹林之中。
“天兒。”慕放厚重的聲音響起。
“義父！”一青年將軍策馬來到慕放跟前。
他身着玄黑色甲胄，胸前一席金邊花紋，手提一把黝黑的玄鐵槍，八寸長的暗金色槍尖在陽光下格外刺眼，這便是慕放的義子浪天。
慕放轉頭望向商都的方向問道：“聽說今日悔兒去比武擂台了？”
“是！”
慕放笑了笑：“可是為了那鷹家小姐？”
“是！昨日得報，今日那聃焱將去擂台挑事，公子擔心鷹小姐有危險，於是便去了。”浪天說道。
慕放點了點頭：“雖然悔兒沒了武功，但也定能助鷹小姐一臂之力，那聃焱欺行霸市慣了，教訓教訓也是應該的。”
浪天沒有回答，而是微微一笑。
這時，一支異國隊伍出現在視線里，隊伍中間是一頂醒目的花轎，由十六名轎夫共抬，數十名軍士護送，正緩緩朝商都北門而來。
慕放看着這支花轎隊伍，眼神變得凌厲起來。
“真是放肆！十六名轎夫乃是天子禮儀，這鄭國不僅不懂婚嫁之禮，亦不懂君臣之禮！天兒，攔住他們！”
“遵命！”浪天帶領十餘名軍士策馬上前，大喊：“停下，爾等不得繼續往前。”
“轎上坐的乃是我鄭國的公主鄭靈，今日特前往聃國嫁與聃王，閣下莫要阻攔。”為首的鄭國將領喊道。
“聃鄭兩國的結親之事還須從長計議，今日請回吧！”浪天回應道。
“好大的口氣，閣下是何人？”
“我乃聃國都尉浪天！”浪天大聲道。
“哈哈哈！一個小小的都尉竟敢口出狂言，看槍！”話音剛落，那鄭國將領策馬而來，提槍便刺，槍尖直取浪天胸口。
浪天上身一擺輕鬆避開，順勢長槍一掃正中那將領的背部，瞬間將那將領從馬背上砸下來摔了個狗吃屎。
“區區一個玄境初階，我還不放在眼裏，如果有人再敢亂來休怪我無情。”浪天提起玄鐵槍掃視着眾人，槍尖縈繞着金色的真氣。
聞言，鄭國送親隊面面相覷，並未繼續有所動作。
沉默片刻之後，花轎門帘被掀起，一名身材婀娜、膚若凝脂的紅衣女子下轎走上前來。
“浪都尉好，妾身此行可是嫁與聃王作妾，促得聃鄭兩國交好，共御南部楚國的侵略。此為國家大計，當為此事感到高興才是，為何出手阻撓呢？”
浪天不卑不亢，將玄鐵槍背於背上，雙手作揖道：“鄭靈公主，您與我聃國大王同為姬姓，根據禮法同姓不得通婚，爾等此行壞了規矩，有損兩國聲譽，若真為鄭聃兩國大計，當遵從禮法，以免落人口實。”
“這……”鄭靈不知如何作答。
突然，遠處突然傳來一聲怒吼：“大膽浪天，你敢造反不成？”
只見一位黃甲將軍帶領着數十名黃甲軍士來到浪天身前。這人身材魁梧，頭盔上立着一根黑色羽毛。
浪天卻絲毫不怵：“聃凝，你身為旅賁軍北官都尉，管好你的商都北城治安，其他的事無需你過問。”
“我聃家之事，豈容外人插手？識趣的趕緊給我滾開，否則休怪我不客氣！”聃凝怒斥道，數十名旅賁軍士與浪天率領的慕家軍對峙起來。
見狀，浪天也不多言，右手提起玄鐵槍，凜洌的眸子盯着聃凝：“今日誰來都不好使，就讓我看看你怎麼個不客氣法。”
“找死！”兩人說戰便戰，聃凝提刀沖向浪天，強大的真氣包裹着沉重的撲刀，一記順劈勢大力沉。
浪天立刻舉槍抵擋，嘭的一聲，真氣相撞激起猛烈的震動，周圍軍士胯下的坐騎有些不安的踱動起來。
二人錯馬而過。
浪天詫異：“你也是玄境高階嗎？不愧是旅賁軍都尉，難怪有些底氣。”
浪天勒轉馬頭揮槍便刺向聃凝。
聃凝收刀回防，“錚！”兩把兵器碰撞到一起，二人均凝視着對方，層層真氣朝兵器尖端輸送，不遺餘力的拼起了真氣。
“嘭！”二人紛紛被震落馬下，不斷踱動步伐堪堪穩住身子。
初次交鋒，兩人旗鼓相當。
聃凝再一次揮舞起朴刀殺奔而來，二人瞬間又交上了手。
聃凝手持撲刀大開大合，浪天槍出如龍直指要害，兩人交手數十招，武器與真氣激蕩起一路煙塵，身旁的眾人皆屏住呼吸。
突然，浪天高高躍起避開聃凝的一記橫劈，在空中爆發出螺旋穿刺槍，金色槍頭攜帶着旋轉的真氣從上往下高速而至，聃凝聚氣於撲刀，雙腳踏地往上硬抗。
“錚錚錚……”雙方只僵持了數秒，螺旋槍強大的旋轉力壓得聃凝站立不住，微微屈膝。
浪天見狀鬆開玄鐵槍，空中一記飛踹踹到聃凝胸口。
聃凝被這一腳踹出數丈遠，激起沿途一地的煙塵。
“混蛋！”聃凝從地上爬起來欲再戰，剛才那記鞭腿雖然讓他受傷不重，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被踢飛讓他感到恥辱至極。
“鬧劇到此為止吧，聃家之事乃是聃國之事，不該如此兒戲！”一道渾厚的聲音打破了劍拔弩張的氣氛，慕放騎着大黑馬從後方緩緩上前，他身上籠罩着金色的氣勢，給在場的旅賁軍帶來巨大的壓力。
同時，從兩邊的樹林中驀地躥出諸多慕家軍士，漸漸朝旅賁軍圍攏過來。
見局面逐漸脫離掌控，聃凝有些氣急敗壞：“慕放！你敢管大王之事？”
浪天立刻再次舉起玄鐵槍，厲聲呵斥：“敢直呼統帥姓名，聃凝你活膩了嗎？”
慕放卻並未理睬，冰冷的眼神緩緩看向聃凝。
聃凝忽然感到身體異常沉重，連雙腿都邁不開步伐，“混蛋，這是地境強者的威壓嗎？”他的表情越發猙獰，只得撂下一句狠話：“你們給我等着！”便率領旅賁軍悻悻地離開。
慕放緩緩來到鄭國送親隊伍前，大聲道：“諸位，今日到此為止吧，也請轉告鄭王，並非我慕放不講理，而是這天子禮法斷然不可破，否則後患無窮！”
見狀，那鄭靈只得攤攤手道：“看來慕放大統帥是鐵定要阻攔此事了，也罷……諸位且隨我回城吧。”
鄭國送親隊伍開始調頭返回。花轎內，鄭靈的表情平靜，回頭望了望那暗流涌動的商都，一抹耐人尋味的微笑掛上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