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出逃京師
“你竟然殺了高衙內?膽兒也太肥了吧?”
那個倖存的幫閑夥計,此刻正震驚的看着凌羽,隨後轉身就想逃命。
可是凌羽早已看穿了他的心思,快步趕上,一刀就解決了麻煩。
其實並非凌羽弒殺,實乃情勢所迫,對他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一旦高衙內的死訊傳出去,高俅絕不會善罷甘休。
“大人,我已經把大門從裏邊反鎖了。”
原來剛才錦兒見凌羽動手,知道情況不妙,便第一時間跑去門口望風。
等確認了一切正常之後,錦兒才鎖好大門趕了過來。
“乾的不錯!”凌羽稱讚了錦兒一聲,接著說道:“弟妹,汴京我們是不能再待了,你和錦兒抓緊時間收拾一下金銀細軟,我去換身衣裳,立刻出城!”
為了爭取時間,三人快速分頭行動,回到自己居住的廂房,凌羽快速洗去身上的血跡,換了身乾淨的衣裳,又找出了一個包袱,放了些衣物。
至於盤纏嘛,就只剩十兩金子了。
也難怪,他之前不務正業,沉溺於賭博,沒有收入來源。這錢還是前兩天弟媳偷偷塞給自己的。
剛走出房間,就聽到張氏的正房中傳出一聲尖叫,凌羽沒有多想,趕忙跑了過去。
只見張父此刻正趴在桌子上,桌上的酒壺打翻了,一片狼藉。
張氏此刻正跪在地上痛聲悲泣,錦兒在一旁邊垂淚邊低聲安慰着。
凌羽又向前幾步,才發現老頭面色青黑,兩耳腫大,七竅中有烏黑的血痕滲出,很明顯是被人下毒了。
原來,高衙內追求張氏不成,就借故派人宴請張教頭,名義上是說和,其實是準備了毒酒想鴆殺張父。
錦兒之前來正房尋覓張父的時候,被人無端阻攔阻攔,而且外面發生那麼大的動靜,愛女心切的張父竟沒有出來,這才猜想張父不在家,卻未曾想老人家已遭人毒手。
“爹爹,是女兒不孝,害了你。”
聽着張氏撕心裂肺的哭聲,凌羽內心很不是滋味兒,張父膝下無子,待他一直視如己出,沒想到年近耄耋卻遭此橫禍,實在是讓人惋惜至極。
“弟妹請節哀,人死不能復生,我已經殺了高衙內,為姑父報了仇,我們現在得抓緊時間離開這裏了。”凌羽柔聲勸慰道。
張氏聞言搖着頭道:“表兄,你帶着錦兒走吧,爹爹是因我而死的,我要留下來安排好爹爹的後事。”
錦兒輕輕擦着臉上的淚水道:“錦兒不走,錦兒要一直陪在娘子身邊!”
“弟妹,我們是一家人,要走一起走,我想姑父在天之靈也不希望我們分開。”
不管是因為親情,還是為了得到林沖的協助,凌羽都要她一起走。
“姑父是被高衙內害死的,我們已經殺了高衙內,也算是為他報仇了。他老人家膝下無子,他曾經跟我嘮叨過,想着等你和林沖有了子嗣,便接過來撫養,以此來延續張家香火。你若死了,老人家在九泉之下也不能瞑目啊!”
為了打消張氏的求死之念,凌羽不得不編造這樣一個美麗的謊言來作為支撐。
“爹爹真的說過?”張氏強忍住眼淚,回頭凝視着凌羽道。
只是為何卻從來沒聽爹爹對她說起過?
看着張氏清澈的眼眸中自己的影子,凌羽心裏有些愧疚,但還是鄭重地點了點頭。
眼見凌羽如此堅定的神情,張氏不再懷疑,
轉過頭屈身長跪,向著父親的靈位重重磕了幾個響頭。
“錦兒,你帶弟妹收拾好東西先出去等我,我馬上就來。”說完這句話,凌羽暗自鬆了口氣。
現在天色已近申時,必須要抓緊時間逃出汴梁城了。
還有一件讓凌羽憂心的事兒就是陸謙遲遲沒有出現,不知是臨時有事還是已經被派去滄州刺殺林沖了。
其實,陸謙在早上就已經趕往滄州了。
凌羽從張父的房中找到一把腰刀插在腰間,又從張氏房間的梳妝枱上拿走了一面小銅鏡、還有兩塊畫眉墨和一支畫眉筆也用手帕包了起來,全部塞進了包袱里。
自己的那柄寶刀暫時不能再用了,逃亡路上太過顯眼,且刀身在之前的打鬥中也有點損傷。
張宅外面,錦兒提着一個包袱站在張氏身後。
呆凌羽出來鎖好大門,三人才結伴離去。
凌羽在馬市上花了三十五兩銀子買了一輛馬拉氈車,銀子是張氏出的。
而後他又安排張氏和錦兒坐到車廂里,接着買了兩雙適合女性尺寸的男鞋。
做完這一切后,他才駕車沿着大道向北飛馳而去。
一連跑出去二三十里,凌羽勒住了馬。
“表兄怎麼了?”張氏掀開車簾,不安地問道。
凌羽身形輕盈的跳下馬車,輕聲說道:“沒事,我們該換路了。”
驟遭變故,前途未知。張氏不免有些彷徨的說道:“我們能逃到哪裏去呢?向北,莫非是要去滄州......”說話間,她的眼眸深處閃過一道複雜神情。
“不去滄州!”凌羽直接打斷了張氏的問話。
“大人,為何不去滄州找官人呢?有官人在的話,一定能保護娘子周全的。”錦兒在旁邊疑惑地問道。她口中的官人自然是指林沖。
以林沖的本領,自然可以保護張氏。
可是,他卻看不清世道,或者說是對朝廷還抱有希望。
可憐他直到現在還不懂,朝廷並不能成為他心裏的支柱,能依靠的只有自己而已。
只是這些話凌羽不能和張氏說,只能假意解釋道:“弟妹,我們逃往北邊的消息,只要官府細心盤問就能查到。他們必然會猜測到我們去滄州投奔林沖,這樣一來,不但我們,就連林沖也難逃厄運了。”
以張氏的聰慧自然明白這其中的道理,只是若不去找林沖,還能去哪裏呢?
“我已經想好了去處,弟妹不必憂心。我這包袱里準備了男裝,一路上得委屈二位女扮男裝了。你們帶的女子衣物,暫時不要穿了。”凌羽說著伸手取過一旁的包袱就要遞給張氏。
正在這時,凌羽突然臉色一變,警覺的抽出腰刀,盯着氈車底部大聲喝道:“還不出來!我已經發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