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五行旗

第二百五十八章 五行旗

聽到清風話語,劉伯溫也開始冷靜下來了,開始客觀的觀察起這場大戰,果然發現清風所指的那片樹林到目前為止都靜悄悄的,連本來要跑去那裏避雨的小獸,靠近那裏之後都改變了奔跑的方向。

劉伯溫用袖袍擦了擦額頭不存在的冷汗,以此來掩飾自己剛才表現的尷尬,“慚愧,慚愧,真是關心則亂吶!”

清風也站起身來,走到了大傘的邊緣,用手接着從雨傘邊緣處低落的雨水,緩緩說道:“為將之道,當先治心。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麋鹿興於左而目不瞬,然後可以制利害,可以待敵。

這句話的意思是作為將領的原則,應當首先修養心性。必須做到泰山在眼前崩塌而面不改色,麋鹿在身邊奔突而不眨眼睛,然後才能夠控制利害因素,才可以對付敵人。

這是宋朝蘇洵所着的《心術》裏面的句子,你應該背過,背會了不算會,能用在自己的身上才教會。

你要記住西南盟目前就這麼幾十萬的士兵,死一個就少一個,他們的生死都系在你們這些高級將領身上。

我敬佩的一位老軍人,他說,他費盡心血卻不敢妄談勝利,他只想他的部下能在戰場上少死幾個,他說這是軍人的人道。

所以西南盟的這些將士能不能活着看到這天下一統,就靠你們了。”

劉伯溫神色肅穆,朝着清風一躬到地,說道:“受教了!日後出征必定引以為戒。”

清風點點頭說道:“多謝!我替那些能活下來的將士,謝謝你。”

兩人便不再說話,繼續觀察起遠方的大戰。

看了一會兒劉伯溫又忍不住問道:“清風你敬佩的那位老將軍是誰呀?”

“袁朗。”清風隨口說道。

“誰?哪朝哪代的?為何我沒聽說過?”劉伯溫疑惑的問道,他熟讀史書,卻沒有聽過歷史上有這麼一位人物。

清風卻所答非所問的說道:“你要是認識該有多好。”說罷便不再理會劉伯溫了。

而此時在底下奮力指揮廝殺的孛羅帖木兒完全沒有注意到死神正在慢慢的向他逼近,而這片戰場也逐漸開始瀰漫著一股恐怖的氣息。

在大雨磅礴之中整個怯薛軍誰也沒有發現自己看似馬上就要突出重圍了,可是卻不曾想過,他們正一步一步的踏進另一個陷阱之中。

“嗯,不錯,李善長的表現果然不俗,原來他的後手竟然是明教的五行旗,這張無忌也夠無私的,竟然敢把五行旗的指揮權交給朱元章,恐怕這下子要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了。”

清風又坐回到原來的座位之上,邊喝着酒,邊吃着下酒的涼菜,邊觀看着再一次掉進陷阱之中的怯薛軍,邊欣賞在李善長指揮下的五行旗。

身邊的劉伯溫也在仔細的觀察着五行旗的進攻方式,在心裏評估着這支軍隊的威力如何,以及如何破解他們的軍陣。

劉伯溫看了一會兒便點頭稱道:“這五行旗的表現果然不俗,其攻擊的方式幾乎不給人半點的生機。如此做實在是有傷天和。

我這個師弟,唉,為了這場勝利,還真是有些不擇手段了。”

“現在這個世道就是如此,對敵人仁慈便是對自己的殘忍,只要怯薛軍完了,整個大元王朝也就完了,所以只要此戰全殲怯薛軍的目的達到了,什麼天和、地和的都不在李善長的考慮之中了。

不過……你倒是提醒我了,來人,幫我給陳友諒等人帶句話:一會兒要是朱元章贏了此戰,我們就以朱元章殘忍好殺,有傷天和為借口,替天行道,誅殺此不仁不義冷血無情之徒。”

清風一揮手,朝身後的一名西南盟弟子吩咐道。

劉伯溫看着那名領命而去,在大雨中穿梭的西南盟弟子,有些哭笑不得的說道:“至於嗎?這借口也太爛了吧!”

“無所謂,再爛的借口也是借口,只要我們贏了,這個借口自然就有史官幫我粉刷修飾,和我們一起將那個名叫歷史的小姑娘,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現在?看戲,看戲。”清風又喝了一口酒說道。

劉伯溫繼續搖頭苦笑,也不再和清風爭辯,將目光又轉向了戰場。

五行旗可以稱得上是明教的一支特種部隊。

包括銳金、巨木、洪水、烈火、厚土五旗。作戰手法奇特,有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的效果。

在六大門派圍剿光明頂和反蒙抗元鬥爭中屢建奇功。

只見一隊頭裹白布的明教教眾奔向怯薛軍,每人一套弓箭、一桿長標槍、一把短飛斧。

進入射程之內,每人彎弓搭箭,嗖嗖聲響,數千支長箭整整齊齊的插進了怯薛軍陣營,正是吳勁草統率下的銳金旗人眾。

怯薛軍還未及反應,銳金旗教眾已拔出背後標槍,搶上十幾步,揮手擲出,幾千枝標槍又齊齊攻向了怯薛軍。

眾人跟着又搶上十數步,拔出腰間短斧。眾人眼前光芒閃動,幾千枘短斧呼嘯而前,砍向怯薛軍。

短斧、標槍、長箭,這三般兵刃圍成三個圈,各自不相混。

任你武功通天,只要是你在這個圈內,在這長短兵刃的夾擊之下,霎時間便成肉泥。

而此時的怯薛軍已經將重甲卸去,如何能抵擋在這些遠程攻擊,根本來不及反應,便已經損失了幾千條人命。

原來銳金旗之前在西城與峨嵋派一場惡戰,損折極重,連掌旗使庄錚也死在滅絕師太的倚天劍下,其後痛定思痛,排了這個無堅不摧的陣勢出這來。

這數千名投槍、擲斧、射箭之士,乃是從二萬餘人中精選出來的健者,武功本來已有相當根柢,再在明師指點下練得年余,已成為一支可上戰陣、可作單斗的勁旅。

銳金旗教眾擲完了手中的武器之後,一刻也沒有停歇,立刻分成兩隊,從場地的兩側跑步離開了戰場。

而跟在他們後面的巨木旗也分成了兩隊,來到了戰場之上,替銳金旗諸人攔截怯薛軍的追擊。

只聽得戰場上腳步聲沉重,數千名巨木旗教眾青布包頭,見每十個人抬一根巨木,快步的奔來。

每根巨木均有千餘斤之重,木上裝有鐵鉤,各人挽住一隻鐵鉤,腳下步子極是整齊。

突然間一聲吆喝,數百根巨木同時拋擲出手,有的高,有的低,有的在左,有的在右,但每根巨木飛出,迎面必有一根巨木對準了撞到,數百根巨木竟無一根落空。

但聽得砰砰砰砰巨響不絕,相互衝撞。

每根巨木都是重逾千斤,相互撞擊之下,聲勢實是驚人,若是青旗附近有人站着,不論縱高躍低,左閃右避,總免不了被巨木撞到。

巨木旗這路陣法,乃是從攻城戰法中演化出來,攻城者抬了大木,衝擊城門,再堅固的城門也會被巨木撞開。

血肉之軀在這許多大木衝擊之下,豈不立成肉泥?

於是,不出意外,那些敢於追擊瑞金旗的怯薛軍便都變成了肉泥。嚇到後面的怯薛軍,不敢造次,只能遠遠的看着這些恐怖的巨木。

巨木旗數千名教眾待巨木撞后落地,從容的搶上前去抓住巨木上的鐵鉤,回身奔出,相距十餘丈之遙,只待發令者再度給出指令,便又可第二次抬巨木撞擊。

但見頭裹青巾的明教教眾退開,數千名頭裹紅巾的烈火旗教眾搶進場來。

各人手持噴筒,一陣噴射,那些被巨木旗嚇傻了的怯薛軍,便被滿身都被噴滿了黑黝黝的稠油。

烈火旗掌旗使揮手擲出一枚硫磺火彈,石油遇火,登時烈焰奔騰,燒了起來。

明教總壇光明頂附近盛產石油,石中日夜不停有油噴出,遇火即燃。

烈火旗人眾每人背負鐵箱,箱中盛滿石油,噴油焚燒,人所難抵當。

只見紅色火焰包裹住了每一個被碰上石油的士兵,噴薄的火焰將士兵瞬間點燃,轉眼化為灰盡。

被重傷的士兵在火焰的中心發出了極為凄厲的叫聲。

火焰舔舐着一切可以燃燒的物品,就連天上的雨也澆滅不了這場石油引發的大火,就連空氣居然扭曲了起來,形成一個又一個巨大的漩渦圖桉,彷彿一幅後現代畫派的作品。

恐怖烈焰隨着雨水的流淌,肆掠着四面八方,凜冽雷光撕裂蒼穹襲向地面,頓時千瘡百孔,焦黑一片。

雷霆轟鳴聲中,凄絕的厲吼被吞噬,狂風呼嘯,像有人傾盡全力在哭泣。

撕心裂肺的哀嚎就這麼響起,渾身沾滿石油衣舍襤褸的士兵們,他們身上的瘋狂瞬間消失。

他們哀嚎着,哭喊着,任憑自己的身體跌進泥潭裏。

他們的臉埋進泥土,他們的手掌死死抓着泥土,他們哭喊着家人的名字。

他們想抓住什麼,卻什麼都沒抓住,他們捶打自己的腦袋,他們蜷縮成一團,他們無助而絕望。

烈火旗退出戰場之後,數千名頭裹黑巾的洪水旗下教眾搶進戰場。避開了熊熊燃燒的烈火,從另一個方向開始攻擊怯薛軍。

這洪水旗所攜家生,共是一百部水龍,又有噴筒、提桶之類的東西,一併拿上了戰場。

只聽得掌旗使唐洋喝道:“噴水!”數千名教眾手持陶質噴筒,幾千股水箭向怯薛軍身上射了過去。

怯薛軍鼻中只聞到一陣酸臭,卻見那些前排的士兵一遇水箭,立時跌倒,狂叫悲嗥,頃刻間皮破肉爛,變成一團團焦炭模樣。

原來洪水旗所噴水箭,乃是劇毒的腐蝕藥水,系從硫磺、硝石等類藥物中提煉製成。

怯薛軍見了這等驚心動魄之狀,不由得毛骨悚然,均想:“這些毒水倘若不是射向別人,卻是射在我的身上,那便如何?”

之後洪水旗教眾提起百部水龍上的龍頭,開始朝着空中噴洒,顯而易見,水龍中也是裝滿了毒水,毒水藉著雨勢,開始朝怯薛軍的後排噴洒而去。

於是後排的怯薛軍也開始體會到,這種錐心刺骨的疼痛,毒水一路舔食着他們的血管,咬噬着他們的骨頭,直到他們全都化為一堆焦碳。

就在這時,一群頭裹黃巾的明教徒走進了戰場,各人手持鐵鏟,推着一車車泥沙石灰,人數卻比金、木、水、火四旗少得多,只有數百人。這數百人圍成一個半圓形的圈子,同時舉鏟往地下勐擊,突然間轟的一聲大響,塵土飛揚,戰場中心陷落,露出一個徑長三四十丈的大洞。

跟着大洞四周泥土紛紛跳動,鑽出一個個頭戴鐵盔、手持鐵鏟的漢子來。

數百條大漢驀地從地底鑽出,怯薛軍的眾人都是大吃一驚,齊聲呼叫。

原來這數百名教眾早就從遠處打了地道,鑽到了戰場中心的地底,挖掘大洞,以木板木條撐住,藏身其間,厚土旗掌旗使顏垣發出號令,數百名教眾同時抽開木條,整塊地面便陷了下去。

地底教眾跟着破土而出。這一來,屍體、石油、焦土等物一齊落入地底。

那些在剛才的攻擊中依舊存活下來的幸運兒,此刻雖然跌入洞中,卻想要躍上洞來逃命。

可惜數百名明教教眾揮動鐵鏟,在大洞上空虛擊三下。將這些幸運兒全部都用鐵鏟擊了下去。

跟着一車車石灰、鐵沙、石子倒入洞中,片刻間便將大洞和數百個小洞填平。

數百柄鐵鏟此起彼落,好看已極。

掌旗使一聲令下,五百教眾齊向朱元章行禮。那戰場中心填了鐵沙石灰,平滑如鏡,比先前更是堅硬得多。

隨着厚土旗的一番操作,戰場上的火焰被撲滅了,毒水也被清理了,橫七豎八的屍體也不見了,道路也不再泥濘,阻礙進攻的障礙全部都被清除了。

留給朱元章和李善長的只有一條平坦的大道,讓他們可以帶着自己的部隊,直搗怯薛軍的中軍,擒殺怯薛軍的主將孛羅帖木兒。

“這五行旗根本沒有什麼破解之法,完全沒有破綻,這種陣法讓人如何破解呢?”劉伯溫在清風旁邊苦惱的說道。

“劉先生你又着相了不是,有什麼不可破解的,你要是認識馬克沁,就不會這麼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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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當小道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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