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月之明

破月之明

水封樓百里之外,有一座山,黑山。常年難見日月星光,籠罩在一片黑氣中。此時正值夜半,山上冒出幾百個骷髏嘍嘍,正拿着破舊的刀槍,等待着黑玫迎娶娘娘。其中一個骷髏,拿着個破臉盆,無精打採的站着。

旁邊的骷髏見了,齜牙咧嘴:“你為什麼拿着臉盆!”

“我可以把頭罩起來,打架的時候,就能逃走!”

這時,山下傳來喇叭聲,一個紅色的花轎,由四個花花綠綠的紙人抬着,慢慢上了山。前面是八個仕女,後面是樂隊。黑玫坐在一把椅子上,由兩個骷髏抬着,滿面笑容。

花轎里,歡寶穿着鮮艷的嫁衣,哭得梨花帶雨:“葉天憐,你這個負心漢。”想到昨夜的溫情,竟然是空夢,哭得更傷心了。

黑玫聽到哭泣,安慰道:“娘子,別哭了。快到家了,回家我給你洗塵。以後吃香的,喝辣的!”

歡寶撥開幔簾,大大的眼睛,猶有淚滴:“夫君。你那座山,是什麼山,那裏的人,是什麼人。”

黑玫聽了,猶豫一會,吞吞吐吐:“黑山,骷髏人。還有要問的么?”

歡寶輕柔道:“那幾根蠟燭呢?你帶了沒!”

黑玫臉突然紅了,猶如黑暗裏,開出玫瑰的色彩:“蠟炬成灰淚始干。恐怕,都化作灰了吧。”

歡寶“哼”了一聲,躺在轎子裏,不說話了。

很快,到了黑山門口,一個巨大的牛頭,稜角橫飛,眼冒火焰,懸浮在門上方。白羚站在城牆上,朗聲道:“恭迎大王,恭迎娘娘。”

大門被緩緩拉開,裏面有幾十個骷髏,舉着火把,載歌載舞起來,整個城池,猶如螢火蟲家園。

黑玫感到一陣欣慰,下了椅子,朗聲道:“還不恭迎娘娘!”

一群骷髏,嘩嘩的跪了下來,氣勢震動山河:“恭迎娘娘上山。”

歡寶聽到外面喊聲,撥開紅簾幕,露出側面:“免禮了,起來吧。”

這時,一個藍衣人,出現在城池上方,冷冷笑道:“新人即有,舊人當如何!”

黑玫聽了她的話,大吃一驚,叫道:“藍兒,站那麼高幹嘛,快下來!”

黑藍兒冷哼一聲,消失在城池邊。黑玫瞪着白羚:“愣着幹嘛,還不去追!”白羚急忙帶了幾個黑騎士,追尋出城門,留下城池上的白布,在風中飄零。

歡寶笑了笑:“她是誰?”

黑玫嘆了口氣:“我女兒,藍兒!”

歡寶猶如小鳥,依偎在黑玫身旁:“我以後也給你生個女兒,叫小藍兒。”

黑玫手搭在她雙肩上,凝視着她:“我想要個兒子。”

“生個兒子,叫葉天憐!”歡寶恨恨的道。

黑玫望着山寨,良久無語。雖然火焰美麗,人傑地靈,他卻不開心。不由想到剛才的話。

“你那山,叫什麼山。你那人,叫什麼人。”

“荒墳山,紅塵人。”

黑藍兒騎着馬,一路疾馳,路過樹林,河道,不知不覺,來到湖邊。她想起逝去的母親,久久不能釋懷。

沒多久,身後傳來馬蹄聲,白羚和幾個黑騎士,騎馬過來了,踏着無情的水,猶如風波。

“小姐,回去吧。”白羚沒有下馬,沒有絲毫恭敬的意思。

黑藍兒搖搖頭,如姑娘的青春,朦朧而柔情:“不回去!”

白羚沉默一會,似乎下了很大決心:“我不好交差的。”

“那就不要交差了。當我浪跡天涯,

隨水而去!”黑藍兒望着他,有些憂傷。

“那好吧,我送小姐一程!”白羚抽出木杖,眼神逐漸變化,詭異莫測,片刻只見,木杖一片片碎了,鋒利的長劍,再月色下,發出冷冷的鋒芒。

“嘩!嘩!嘩!”其他黑騎士,也抽出劍,一擁而上,把黑藍兒圍了起來。

“你要謀反!”黑藍兒總算明白了,可惜遲了一步。

白羚不屑的笑了:“不是謀反,是順勢而為。小姐,對不住了。”

幾個黑武士,一齊朝黑藍兒刺去。黑藍兒呵斥一聲,身影疾退,順手抽出馬鞭,把幾把劍纏住,用力一扯,自身反而飛了起來,落在黑騎士身後。轉手掏出三顆珠子,朝白羚擊去。

白羚伸手抓住三顆珠子,喃喃道:“小姐,我看着你長大的。你的功夫,和黑玫一樣,勇氣可嘉!”

隨後,白羚右手一彈,一顆珠子,擊在黑藍兒左肩上,黑藍兒手一麻,垂了下來,用右手一摸,血如泉涌。一邊回頭,一邊捂着手臂,朝駿馬跑去。

馬兒不肯棄主,回頭迎接她。白羚又是一顆珠子,擊在黑藍兒右腿上,黑藍兒倒在地上,轉身回頭,凌然道:“你殺了我吧。這般折磨人,不是好漢!”

白羚冷冷一笑,拿出第三顆珠子,對準黑藍兒眉心,擊了出去。黑藍兒也掏出一顆珠子,甩了出去。兩顆珠子擊在一起,“轟”的一聲,發出巨大的聲響,一團毒氣,從中間冒了出來。

“瘴明珠!”白羚大呼一聲,捂住了口鼻。幾個黑騎士聞到毒氣,紛紛倒地,痛苦不堪,手往身上直抓,沒多久,化作幾股青煙,消散在河畔邊,只留下地上的盔甲。

“算你命大!”白羚冷哼一聲,騎馬回去了。剩下的幾匹馬,也跑進樹林,消失不見。

黑藍兒趴在馬上,朦朧之間,似乎到了懸崖邊,隨着瀑布落了下去。醒來時,一片光亮,躺在一戶農家中。

“姑娘,你醒了啊。”輕柔的聲音,從耳邊傳來,黑藍兒模糊看見一個四十左右的婦女,慈祥的笑着。黑藍兒閉上眼,緩緩的睡了過去。

幾天後,黑藍兒身體好轉,出了房間。外面一片晴朗,蜜蜂飛舞,鳥語花鳴。勤勞的人們,在田地耕耘。黃牛在地上吃草,雞鴨在田地覓食。村民都親善友愛,世外桃源。

黑藍兒看着這裏,一隻蝴蝶,落在她身上,不由去捕捉。這時,一個十五六歲的男生,打量着她,似乎痴迷了,笑道:“你好了?”

黑藍兒笑了笑:“好了,謝謝你,還有你娘。”男生叫韓博月,母親叫西然,母子倆,救了黑藍兒。

韓博月坐在石墩上,手裏甩着狗尾巴草,開心道:“你怎麼回事,受那麼重的傷。幸虧伯伯醫術好。”

“你伯伯,他治好了我?”黑藍兒有些驚奇,她的珠子,都是帶毒的,沒有解藥。即便受傷,也只能治療外傷,不能去毒。想不到這裏,還有隱藏的神醫。

黑藍兒見韓博月不說話,也沒多問他。韓博月反而開口了:“伯伯不是親生的,他叫覃早笙,村裏的晚輩,都喊他伯伯。他會很多醫術,村裡人和動物生病了,都是找他。”

黑藍兒點點頭,放淡了心事。她喜歡這裏,甚至喜歡這個男生。想到這裏,偷偷看了他一眼,不由低下頭,臉頰微微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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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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