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朝花
赤木晴子從小就患有嚴重的心臟病，心臟機能在她24歲的時候就已經瀕臨枯竭，一直在依靠昂貴的藥物吊著一口氣。
就算企業里有許許多多世界頂尖的心內科醫生，卻都沒法治好她的病。
新聞是3月份報道的，距今已經過去了半年，王良又搜索了其他有關赤木晴子的新聞，出現的也只有赤木晴子多麼多麼厲害，18歲就上榜了全球最具影響力100女性的前十之類的，但關於她自身病情的報道，卻少之又少。
就在這時，丁凱給王良打來電話。
“良哥，去朝花醫院的調查令已經下來了，要不我去接你？”
“行。”王良說，“地址是西風街……”
掛斷丁凱的電話，王良就下了樓，回到那輛老式轎車上，坐在座位上，把靠背調到最低。
他睜着眼睛看那因為抽煙而滿是焦油那黃褐色痕迹的車頂。
忽的，他看了看副駕駛的儲物櫃，又微微搖頭，隨後緩緩閉上了眼睛。
不知過了多久，一張娃娃臉出現在了車窗上，他敲了敲車窗，在外邊喊：“良哥！”
王良正看眼，把座椅調至正常傾斜角度，便下了車。
“走吧，開警車。”王良看了一眼丁凱開過來的車。
河谷區警視廳的配車，要比市政中心的要差好幾個檔次，座椅硬硬的，是那種很便宜的人造皮革，車上一直縈繞着一股淡淡的煙味。
“案子已經移交到市政中心那邊去了，好像是刑警二隊負責的。”丁凱一邊開車，一邊向王良說道，“良哥，你真的不是警察？”
“不是。”王良淡淡地道。
“那這樣看起來，良哥你社會責任感還挺強的，不然也不會幫着警方跑東跑西了。”丁凱笑道。
“也沒有。”王良說。
“……”
“那良哥你是做什麼的？”丁凱又問。
“開小賣部的。”王良說著，瞟了這小子一眼，眉頭微皺。
“哦哦，開小賣部好啊，我一直想開一家小賣部，很享受那種時不時就有錢到賬的提示音，只是一直沒機會。”
“那可惜了。”王良閉上眼附和着。
“良哥，你有女朋友嗎？”
“沒有。”
“怎麼不想着找一個呢？是找不到嗎？”
“嘶——呼——”王良深深地吸了口氣，“沒遇到合適的。”
“我看你店裏那個小姑娘就挺好的，屬於那種適合當老婆的類型，她叫什麼名字？”
“唐婉。”王良煩了，撇過腦袋看向右側的窗外，隨口應付了一句，“認真開車。”
“喔，好！”丁凱點點頭，一邊看着前方的道路，一邊回味着，“唐婉，好名字啊！溫婉可人！”
半分鐘后。
“誒，良哥……”
“閉嘴！”王良的臉頰抽搐着。
“喔，好！”
……
來到朝花綜合醫院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了，丁凱在門口出示證明后，保安便是放行。
在地下停車場，王良還看到了一輛來自市政中心警視廳的警車停在裏面。
走上電梯，丁凱就干站着，一句話都不說。
“1樓，急診中心。”王良沒好氣地說。
丁凱點點頭，按下一樓的按鍵。
隨着電梯緩緩上升，王良開口道：“不開車的時候，你可以說話。”
“好的良哥。”丁凱點點頭，然後問道，
“為什麼先去急診中心？”
“車禍一般都是急診中心救治的病人，要先去找負責病人的主任了解情況。”王良說，“不過，多半是沒什麼用處的。”
“沒用？沒用為什麼還要過來調查？”丁凱問。
“先了解了解情況。”王良硬着頭皮說，“再看說話時的面部表情，肢體動作來判斷是否有隱瞞。”
另一句話他沒說。
他還需要醫院的結構圖。
不出意外的話，這朝花醫院裏肯定有見不得人的勾當，不然，周林的屍體被火化后，絕對不可能再出現在河谷陵園那邊。
但這種事兒，只會藏在暗中，也只能背地裏調查。
只聽叮的一聲，電梯抵達一樓，王良和正在這裏辦案的高天撞了個照面。
“良兒，你怎麼在這？”高天見到王良，嘴角下意識的上揚了一下，但沉重的心情還是壓住了那抹弧度。
“幫着來問問情況。”
“正好，去我車上，我跟你說一下情況。”王良點點頭，又按下了下負二層的電梯按鍵。
來到高天開的那輛警車上，高天才緩緩開口。
“我一輪查下來，發現所有的證據都指向朝花醫院。”
“具體說說呢？”王良問。
“先是小雅她們學校入學以後集體體檢，是在花城中心醫院做的，那個負責體檢的主任獲得了一筆不菲的灰色收入，審問后她坦白說把體檢報告都賣給了一個櫻國人。”
“而之前特大女性失蹤案的其他受害者也是一樣，從體檢報告下來，到失蹤，時間不超過兩天。”
“還有一名受害者，她做的是產前體檢，懷孕一個多月了，她老公是打拳擊的，還挺有名。”高天搖了搖頭，重重嘆了口氣，“你之前說，高雅可能會有特殊體質，我就懷疑，是不是高雅被抓走去做什麼實驗，再結合小櫻子那群畜生的的作風，我就查到了這裏。”
“然後呢？”
“太乾淨了，乾淨到我覺得離譜！”高天說，“你呢？”
“我今天去給爸媽掃墓的時候，撞見一具屍體。”王良說，“但他已經被火化了。”
“在朝花醫院死的？”高天倒吸一口涼氣，身體都不由得坐直了起來。
“嗯。”王良點點頭，“多半是在某個環節把屍體掉包了。”
“要偷偷查一下嗎？”高天問，“明面上的調查局限太多。”
王良點點頭：“但要趁晚上人少的時候過來，還得弄到一份整個醫院的結構圖。”
“結構圖這事兒好辦。”高天說，“我托消防隊的朋友就能搞到。”
“那就行了。”王良說，“這事兒不適合太多人行動，晚上我自己一個人過來。”
“不行，我和你一起！”高天皺眉道，“如果這醫院真的有貓膩，你一個人太危險了！”
“你在外面準備接應我。”王良淡淡地說，“找到證據，我馬上出來，放心吧。”
高天思索片刻后，還是點點頭。
“哦對了，那小子是誰？”高天看向車窗外正和他的助手侃侃而談的丁凱，出聲問道。
“河谷區的一個警察。”王良說著，瞟了這嘴碎的小子一眼。
正在考慮晚上的時候是不是要把他也一起帶上。
“你要工具人跟我說就行了。”高天無奈，直接就看穿了王良的心思，“我手底下也有幾個小警察。”
“知道了。”王良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