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緣淺
只是那幾天後的新城晚報上面,有一則告示,有一個老人死在了郊區公路邊上,一條胳膊和兩條腿都沒有了,像是被什麼特別巨大的生物硬生生的撕咬掉了一樣。
那血跡一直從郊區樹林深處一直拖到了公路邊上,告示上警官也只是聲明老人是被熊襲擊,老人的證件照也出現在了告示旁,就是那位老先生。
彷彿命運被算命老先生說中了一樣。
幾年之後,新城福利院裏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裏面的大大小小的孩子們,也是平平淡淡的過着每一天。
要說真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的話,可能也只有那經常一個人蹲在牆角,玩着野草逗着螞蟻的魏花開了。
這時候四歲大的魏花開又黑又瘦的小臉上,嵌着一個尖尖的鼻子。頭髮有兩寸來長,亂蓬蓬的,活像一個喜鵲窠。
濃濃的眉毛下邊擺着對大眼睛,烏黑的眼珠,像算盤珠似的滴溜溜地亂轉。
日常蹲牆角一個人玩耍,其他的小孩子也是對魏花開避之而不及,因為他們一接觸魏花開就會發生一些小意外,要麼就是玩耍的時候磕破了皮,就是跟魏花開做遊戲的時候不小心弄傷了自己。
所以大大小小的孩子都不怎麼喜歡和魏花開待在一塊,覺得跟他呆一塊會倒霉。
這天起風了,頭頂上的天空開始發灰,雲由白變黑,很快半邊天的黑雲迅速向西跑動。天很快地暗了下來!
新城福利院來了一對夫婦,男的瘦長身材,一張灰白的大圓臉,像只磨得黯淡模糊的舊銀元。
女的高高的個子,鴨蛋臉上有一個端正的鼻子,眼角上爬上了隱約可見的幾條魚尾紋,眼睛裏還透露出一股靈秀的神采。
辦公室里,這一對夫婦面前站着是新城福利院的院長,四十多歲,身體健壯,扁圓形的臉上一雙眼睛炯炯有神。
這對夫婦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相中了比較孤僻的魏花開,點名道姓的要領養魏花開。院長之前還喜笑顏開的臉上,瞬間冷了下來。
“這個孩子平時很孤僻的,也不愛說話,我建議還是再看看其他的孩子好嗎?”院長連忙解釋道。
夫婦像是很執着一樣,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女的突然站了起來。
“沒事兒,我就喜歡這孩子,看着很可愛,就算是現在很孤僻不愛說話,在我們的引導下,一定會健康長大的,放心吧!”女的一臉堅定的說。
院長看着一旁,苦笑着沉默着沒有說話。
夫婦看着院長沒有說話,便將隨身攜帶的手拎包里拿出了各種的身份信息,遞給了還在沉默着的院長手裏。
院長再次看向這對夫婦,說著。
“你們確定要領養魏花開這個孩子嗎?”
“確定確定!”女的見院長突然鬆口,馬上的肯定道。
院長扭頭走向了自己的辦公桌旁,拿出抽屜里的領養手續,“啪啪啪”的蓋上了章,又遞給了夫婦,讓他們簽字。
院長一邊苦笑着一邊把簽好的領養手續裝進了檔案袋裏,又收進了剛打開的抽屜里。
辦公室的門被打開了,院長帶着這對夫婦,慢慢悠悠的走向的魏花開所居住的宿舍里。
這個宿舍很小,可以說是小的可憐,小的只有幾個平方,房間裏只有一扇鐵制邊的玻璃窗,玻璃窗上還有幾個洞,房間裏只擺着一張床和一個老舊的木桌。
片刻院長和這對夫婦就來到了魏花開的宿舍門前,院長拿起拎在手裏的一大串鑰匙,
打開了宿舍門。
說著是宿舍,看着更像個牢房,白天的時候,孩子們都可以自由進出,只有晚上的時候,孩子們居住的宿舍就要鎖起來,每間宿舍的窗戶和門都是用鋼筋加固的,像是要防着什麼。
門剛一打開,就能看出顯而易見的寒酸,這樣的居住環境,說難聽點,就比外頭要飯的居住環境要好一點。
院長走到床邊,拍了拍還熟睡的魏花開。
魏花開睜開眼,看見是熟悉的院長阿姨,笑了笑,用手擦了擦還有些睡意朦朧的眼睛,坐了起來。
院長對着魏花開,指了指站在門口的和藹笑着的夫婦。
“這是你的新爸爸媽媽,跟他們回家去吧。”
“嗯。”
小小的嘴巴里只是應答了一聲,臉上只是很輕鬆的笑着。雖然魏花開只有四歲大,但是卻是很是懂事的樣子。
年幼的魏花開以為這會是他命運的轉折點,可是好景不長。
魏花開十歲的時候,這對夫婦突然在家中暴斃,死相也是極其難看,整個屋子全都亂糟糟的,碗具散碎了一地,各種衣服像被什麼撕成了粉碎一樣。
可以說家裏面沒有一個東西是好的,就連防盜門像是被什麼破開的了一樣,門中間是一個碩大的洞。
後來警官們也立案調查,結果到最後也寥寥無果,定成了懸案一樁,就連新聞也不允許報道這次的案件,全部信息都壓了下來,畢竟這案件太匪夷所思了,疑點太多了。
後來魏花開還是再一次的回到的新城福利院,或許他真的是最不祥之人,收養魏花開的夫婦一對接着一對的死去,發病死亡,意外死亡,就連夫婦的家屬也跟着死了好幾個。
這些傳聞還是在新城福利院的小孩子們口口相傳,在福利院也就更沒有人會願意跟魏花開待在一起,因為都怕被他給剋死。
直到魏花開十八歲成年後,也順利的拿到了離院的手續,畢竟他這樣的不祥,誰都希望他能走得遠遠的。
他走出了新城福利院,先做的只是去了小賣部買了瓶礦泉水和幾塊錢的小麵包。
魏花開也並沒有去選擇那些每天多姿多彩的工作,而是直奔到了坐落於郊區的火葬場。
或許就像是算命老先生說的那樣,魏花開是最不祥之人,會剋死身邊的人,那他選擇在火葬場工作,跟死人打一輩子交道,就不會再連累到誰了。
在火葬場工作,行走在生與死之間的職業,三教九流里下九流行當,倒不是這職業有多卑賤,因為經常搬運屍體是件很辛苦的事,多晦氣和忌諱,也被視為不祥之人。
魏花開也順順利利的進入了新城市的夕陽火葬場裏工作,因為幹這一行的很少有年輕人,所以也沒有碰到什麼阻礙。
在夕陽火葬場裏,魏花開聽說了一個故事,一個旅人意外的闖進了一片廣闊的沙漠無人區,他走不出去,他以為他要麼會被渴死要麼會被餓死,最後他死了,他不知道,沙漠裏其實還有蛇。
給魏花開講這個故事的是夕陽火葬場的一位老師傅,平時他倆走得也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