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欠條
茶樓老闆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一臉正色，大步流星來到了賭桌面前。
阿才沉吟了一聲，敲了敲桌子：「這個莊家我是不能下的……老闆手頭方不方便？先借點錢給我，利息兩成，等賭局結束就還給你！」
阿才的話讓眾人都吃了一驚。
老闆面上也是有些為難：「這……」
賭桌上其他人也是有些愣了。
凱哥幾個人先是一臉懵逼，隨後，凱哥樂了：「我說兄弟你什麼情況啊？借錢都借到老闆這裏來了，沒錢你就別玩兒啊……」
阿才不耐煩地道：「老子借錢關你卵事啊……你只管下你的注就行了！」
死胖子樂呵樂呵的，哼着小曲兒，正在看阿才的笑話。
老闆開始猶豫不決，阿才道：「老闆，我也不是第一次來你這兒玩兒了，還怕我賴賬不成？這樣，你拿個紙筆出來，我寫個條子……」
老闆一陣「思想掙扎」后，好像下定了決心：「行……」
幾個人同時樂了，我從凱哥等人的眼神中看到了貪婪。
畢竟現在阿才的手氣爛，這是事實，基本上誰下注都能贏錢。
這種二八局，一旦莊家手氣霉，那就跟散財童子沒什麼區別。
很快老闆拿來了紙筆，阿才快速寫了一張條子，隨後遞給老闆：「先給我，按照兩成利息，一會兒贏了錢，老子還你六千！」
老闆小心翼翼收起了借條。
很快，老闆又從吧枱取的現金放在阿才的面前。
凱哥幾個人不由得眼前一亮，但很快收斂起來。
我內心變得有些緊張起來。
雖然我不知道阿才的做局心理，但我有種強烈的預感……
從阿才打借條開始，他要開始收網了！
阿才又讓老闆拿來一副嶄新的撲克，拆封之後，繼續開始洗牌。
他點燃了一根香煙，面色也比之前沉穩了不少：「多下多贏，少下少贏……買定離手……」
這一次，阿才直接往鍋里放了一千。
無形之間加大了籌碼。
凱哥幾個人也是往大了下。
不過這第一把，阿才居然又輸了。
這一把我看到，阿才還是做了牌的！
阿才到底怎麼回事兒？
借了錢了還是要故意做牌讓自己輸么？
難道他不輸到一萬心裏不開心？
阿才罵了一句：「草，老子不信邪了……」
接着，阿才往鍋里放了兩千。
「帥哥，別衝動啊……你這剛借來……」
少女見阿才下了重注，開始勸慰道。
死胖子笑眯眯地道：「美女，你不用管，剛剛你沒看到這個哥們兒加入賭局的時候神氣的很，人家有的是錢……」
死胖子說著，不動聲色地往面前放。
與此同時，凱哥，死魚眼也同時放。
我心頭一動。
幾個人同時，那就是一。
從賭局開始到現在，這是幾個人下的賭注最多的一把了！
少女和中年男人都只下了一百。
凱哥那邊贏得最多，見鍋里還沒打滿，便笑呵呵地說了一句：「兄弟這麼有錢，鍋里不打滿怎麼行？我來幫兄弟打滿……」
於是凱哥又放了三百上去，這一把他一個人就下了八百。
「好，只要不超過鍋里的錢，再多的老子也賠得起！」
阿才開始洗牌發牌。
這一把，他依舊是在做牌。
從開始到現在，阿才每一把都在做牌，他能精確地控制賭局上的輸贏動向。
這一把開牌的時候，凱哥幾個人都拿到了六點以上的點子。
按照莊家這麼霉的慣例，他們臉上都露出了笑容。
可當阿才開牌的時候，幾人傻眼了。
因為阿才拿到了二八，也就是除了對子牌之外最大的點子！
剛一張注莊家就開始通殺，凱哥的表情如同嘴裏塞了大便一樣難受，嘴角都輕輕抽搐了一下。
「哈哈哈哈，老子就說，手氣霉也不可能一直霉下去啊……」
阿才笑眯眯地收着眾人的錢。
我暗暗鬆了口氣，心說阿才終於醒悟了啊，他終於要開始收網了！
我看得更加認真。
果不其然……
接下來的每一把，阿才依舊是在洗牌發牌的時候做牌，而且阿才每一把都把鍋里的賭注控制在兩千左右，這跟剛開始的鍋，已經不是同一個檔次。
凱哥幾人開始輸錢。
有好幾把，阿才都是給他們幾個做了小點子，但是卻給少女做了大點子，少女幾乎每一把都在贏錢。
幾個人都對少女有好感，誰也不會懷疑到少女的頭上。
至於那個中年男人，純粹是打醬油的，沉默寡言，也不輸錢也不贏錢。
一開始阿才輸錢的時候鍋里的錢少，但是他開始贏錢了，鍋里的錢是之前的好幾倍……
所以連續幾把下來，凱哥幾人有些捉襟見肘了！
又是一把輸錢之後，凱哥的臉已經變得有些蒼白。
他香煙一根接一根，面前的錢居然只剩下幾百了。
要知道，剛剛他可是贏得最多的！
贏錢的時候春風得意，現在這麼快就把之前贏來的全部吐出去……
這種心理落差，可不是誰都能受得了的！
不僅是凱哥，死胖子和死魚眼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裏去。
尤其是死胖子，他那肥豬一樣的臉上不停抽搐，香煙同樣是一根接一根，以此來掩飾內心的不安。
先前出言諷刺阿才最多的就是他，這個死胖子也最喜歡在少女的面前裝叉……
可現在他們都裝不起來了。
「哈哈，又是二八，通殺……」
又是一把，阿才在掃了眾人的點數之後，把自己的二八亮在眾人面前。
又是通殺！
「老子就說嘛，手氣不可能那麼霉……」
阿才一邊笑着一邊去收桌上的錢。
而這個時候，凱哥面前的錢也見底了。
凱哥深吸了一口氣，面色有些蒼白。
他點燃了一根香煙，目光在死胖子面前掃了一眼，看到死胖子面前還有些錢，便伸手對死胖子道：「胖子，先借我點……」
死胖子猶豫了：「這……」
「哎？兄弟……怎麼回事兒？剛剛我可是聽說賭桌上有賭桌上的規矩啊……」
阿才一邊洗牌，一邊嘲諷。
凱哥的手縮了回去，一臉怒氣地瞪着阿才。
阿才笑道：「不過沒關係，你們是朋友，互相借錢也沒什麼的……」
凱哥一咬牙，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拍桌子，大聲衝著吧枱喊道：「老闆，拿借條來，我借錢……」
等一下……
到了這一刻，我好像終於明白……阿才想幹什麼了！
我全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