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

“知道嗎，我曾經在一個城市見過這種人，不他們算不上人。”白諾跟楊沐說，“不過那座城市已然不復存在了，不知道為什麼這種東西又傳了出來。”

“我在調查這個案子，但線索很少，胖子只查到了一個人可能與這件事有關，那傢伙應該就是購買藥劑的人，我調查過他的檔案，當地出了名的小混混，不久前查出了肺衰竭和肝功能缺失，簡單點說，他是一個將死之人了。”楊沐從不魯莽行事，即使復仇的火焰在他胸腔中燃燒的再劇烈，他也要在百分比確定后，才允許這團火噴發而出。

胖子調查的人只有他一個，先前楊沐心中一直有個疑惑，如果對方只是一個羸弱的將死之人，如何能夠殺的死一名出色的警察呢。不過當他看到那個“X”的時候，一切在心中都有了答案。

“他叫什麼名字？”白諾問。

“瓊格里。”楊沐話音剛落。

一道黑影立即的出現在正前方，對方筆直的站在馬路上，健碩的肌肉暴露在空氣中。他笑了笑，“是在說我嗎？”

白諾來不及剎車，猛地向右打方向整個車身側着滑行了數十米才停下來。

而楊沐早就在剎車前跳起了身子，在空中拔槍速射，30發的彈容量在不到一秒間成z字形直逼眼前這個裸漏上身的男人。

楊沐當然沒辦法保證自己槍槍命中，但他可以讓對方無處可逃。

如果你不幸曾經和這個男人交過手，那麼你一定會深刻的認識到這個道理，永遠不要覺得你想的比他周到，你會為此領悟死亡的道理。

他早在上摩托前就已經將所有槍械的保險全部下了，而自始至終他的手都沒有離開過包里的槍柄。

他早已料到對方會突然出現！

但眼前這個男人忽然變的像是蜥蜴一般，緊貼着地面四肢以一種極其扭曲的形態蠕動起來，而那股速度，快到無法讓人捕捉。

白諾也顧不上側翻的摩托車了，她甩了甩胳膊，細微的納米機械人瞬間包裹了全是，頃刻間便已經武裝了全身。怪不得她會把槍都甩給楊沐，因為她根本用不上啊。

白諾手臂支撐着地面，一腳對準男人的腦袋踢出，納米機械人在腳底化成匕首劃破空氣。但似乎所有的動作，在男人眼裏像是放慢了倍速的老電影，他抓過白諾腳踝一把朝着牆壁甩了出去。

白諾艱難的從廢墟里爬了起來，她明顯的能感覺到，巨大的衝擊讓她的五臟六腑差點沒有撐住，肺泡撕裂混雜着胃酸一併吐了出來。

“白諾！呆在原地別動！”楊沐大吼。

他毫無顧及的丟出包中的手雷，但男人只是笑了笑，伸手便將手雷抓在了手掌，“如果你是因為太緊張而忘記拉保險的話，現在求饒，我會考慮放過你的。”男人滿眼輕蔑，像是俯視着螻蟻般盯着楊沐猙獰的臉。

不過他沒能看清楚楊沐的眼睛，手雷的拋物線剛好擋住了眼睛的部位。

而楊沐的眼裏，像是有獅子要蹦出了一般。

楊沐沒有笑，他甚至沒有說話，只是甩動了風衣，一個轉身拔出腰間的銀色沙漠之鷹，准信已經對準了瓊格里。拔槍速射一種西部牛仔常用來決鬥的手段，但很不巧，楊沐也很擅長。

“聽着，人總會犯錯。神總是教導我們要懺悔，要每周去那個枯燥乏味的教堂，面對死板毫無笑容的神父，接着祈求神的原諒，死後依然能夠登上天堂的台階，所以說魔鬼遠比那些堅守正義的人與上帝的距離更近。

”楊沐的七發子彈全部打了出去，“但是很抱歉啊，我是個無神主義者，只好送你下地獄了。”

楊沐的子彈並沒有瞄準男人本身，他要擊中的是男人手裏的手雷。

劇烈的火光帶來的衝擊讓視線變的模糊起來，楊沐不屑的朝地上吐了口水，朝着白諾倒下的廢墟走去。

煙塵消失殆盡，男人的半邊臉被炸的皮膚裸漏，粗壯的血管暴露在臉頰上，鮮血不斷的滲出滴落在地面。

他發瘋似的咆哮了起來，跪倒在地上捂着自己被炸毀的臉，“我要殺了你！該死的蟲子！”即使是如此近距離的碎片手雷也沒能徹底的將男人殺死，怪物的生命力強大到讓人窒息。面對毫無威脅的楊沐，瓊格里的反應明顯要比楊沐驚恐的多，或許他還沒有徹底熟悉這具身體。

但楊沐絲毫不理睬身後的亂叫，他只是從容的伸出手將白諾從地上拉了起來，接着熟練的給自己的沙漠之鷹換了彈夾。

扭身平靜的看着行為怪異的男人。

白諾驚訝的看着楊沐，她不懂為什麼面對如此恐怖的傢伙，他還能保持鎮靜。

而楊沐其實也不明白，在他遇到瓊格里前，自己的心跳甚至快要達到了200次每秒，可自從白諾踢出那一腳后，心臟就逐漸的平靜了下來，最後變化為一灘死寂的湖水。

“白諾，快逃，這傢伙絕對不是用槍什麼的能夠殺死的。”楊沐很自然的說出了這句話，好像生命最後的時光他在講述自己不應該餵給貓咪巧克力一樣。

“逃？一個人也別想走！知道這個秘密的人統統都要死掉！”瓊格里大吼着朝着楊沐飛撲而來。

楊沐順勢丟出一枚煙霧彈，僅在半空中就用子彈將其引爆，大量硫化氣體和四散彩色煙幕令男人頃刻間便失去了所有的視野。

楊沐抓過白諾，一把甩向摩托車的方向，也許是死亡降臨前的潛能爆發，他竟然直接將白諾甩向了半空。

白諾的眼睛盯着他，眼神里不知什麼時候多了很多的埋怨與委屈。

納米機械人順着白諾的身體，流向手臂在兩人的手分離的的一瞬間全部聚集在了楊沐身上。

白諾摸了一把眼淚，小聲的說了句，“楊沐你真是個混蛋。”這個少女同樣不知道哪裏出現的氣力竟然獨自將摩托車扶了起來，她一把哄着油門，v12的發動機瞬間咆哮起來，百公里加速僅僅只用了一秒鐘。

白諾的紅髮飄得很長，她用盡所有的力氣大聲的呼喊，“楊沐！別忘記了！我們是最好的隊友！”

楊沐笑了，這個小丫頭最後了還在說這些幼稚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