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挑動事端

時間回到半個月之前。

趙雲給黃忠傳令，讓黃忠親率8000胡人士卒潛入金城郡。

這道命令，也抄送給了內閣。

徐庶一看這道命令，就知道趙雲想對金城郡下手了。

在這個時間段對金城郡動手，肯定不是好主意。

但是，誰讓趙雲是大王呢？

大王有令，內閣也只能努力執行。

徐庶一番深思之後，想出了一套更加穩妥的方案。

半天後，這套方案就傳到了安全司金城郡主事貴昌手中。

其後數日，黃忠、熱丹木子、貴昌，各自按計劃做起事來。

金城郡的各座城池之中，都潛入了人數不等的胡人。

因為這片地區本就胡人眾多，韓遂根本沒有察覺出異常。

他把從金城郡各地收集的物資，全都向著允吾城集中。

允吾縣城建立在黃河上游的南岸，擁有很好的水利運輸條件。

把東西從水路運到這裏，被夏國察覺的可能性就比較小，也方便大量運出去。

此外，允吾縣城屬於馬騰。

將東西放在允吾，如果夏國想要強行索回，就要和馬騰懟上。

在韓遂看來，夏國目前沉迷於地方建設，又一直在南面打仗，沒可能與他和馬騰同時為敵。

7月10日這天。

允吾城的碼頭區域，照例船隻往來，苦力奔走，顯得十分忙碌。

突然，一名光着上半身的黑瘦苦力腳下一個打滑，一跤摔倒。

他肩上扛着的竹筐被摔了出去，裝在竹筐里的麻布倒出來大半。

「該死！」

一名監工提着長長的皮鞭就沖了過來。

二話不說，他掄起皮鞭就抽。

這種皮鞭，是用油浸泡過的，柔軟又沉重。

一鞭抽在身上，輕則一條血痕，重則皮開肉綻。

那名苦力知道厲害，嚇得大聲求饒，翻滾着躲開了第一鞭。

「還敢躲？我要抽死你！」

監工語氣森寒，臉上的橫肉直抽抽，眼中射出兇殘的光芒。

「啪！」

監工又是狠狠一鞭下去。

「啊！」

苦力慘嚎一聲，身體蜷縮起來。

剛才那一鞭，在苦力的大腿上面，拉開了一條長長的血口子。

鮮血汩汩地流了出來。

監工臉上露出殘忍的笑容。

他也不管會不會誤傷旁人，呼地一聲將鞭子朝身後一甩。

隨後，他再次掄起右臂，作勢就要再抽一鞭。

然而！

他的右臂只向前揮到一半，就不得不停了下來。

因為，從長鞭上面，傳來了一道向後的拉力。

監工回過頭來，看見長鞭的鞭梢，正被一名身穿皮袍子的壯漢單手抓住。

「哪裏來的蠻子，想找死嗎？」

監工瞪着那名壯漢，暴怒地喝罵。

他卻不知，對方乃是夏國裁決司的巨頭之一，指揮使齊大勇。

齊大勇扮成胡人出現在碼頭上面，就是打算按照徐庶之令，在這裏搞大事。

不過！

不能發動群眾的話，夏國的人力就會顯得有些不足，而且會讓韓遂察覺。

所以，齊大勇已經來這裏兩天了。

經過兩天的觀察，齊大勇決定從碼頭苦力身上入手。

為了引起更多人的注意，齊大勇強行壓住了立即殺人的念頭，故意和監工爭吵起來。

他指着躺在地上的苦力，故作憤然道：「他不就是摔了一個筐子嗎？犯得着朝死里打？」

監工冷笑道：

「他一條賤命，豈能和筐子裏的貨物相比？

再說了！

這種草芥一般的隸妾，我想打就打，想殺就殺，關你何事？」

隸妾，就是奴隸的意思。

齊大勇已在夏國生活了這麼久，習慣了法制的生活。

而且，夏國勞動力一直不足，即使是死刑犯，也盡量不判死刑，而是逼着他們下井挖礦。

聽監工簡直不把人命當回事，齊大勇真的有些怒了。

他眼中殺意一閃而逝，對監工道：「我買下他這條命，如何？」

「哈哈哈……」監工仰天大笑起來。

然後，他指着周圍的苦力們，得意洋洋道：「這些隸妾，儘是我家主公所有。即使將他們盡數打殺了肥田，我也不會賣一個給你！」

因着他們這一番爭吵，周圍的一些苦力已經注意到這邊。

一些人故意減慢了腳步，從而聽得更多一些。

「你好狠的心！」齊大勇手指顫抖地指着監工，憤怒地大吼，「寧肯殺了所有隸妾肥田，也不讓我救出他們！」

不知不覺中，齊大勇已經偷換了概念。

把監工打人的行為，上升到了殺光所有苦力的事情上。

周圍的苦力們一聽，頓時全都驚呆了。

生死攸關，苦力們也顧不得運貨了，紛紛圍了上來。

監工十分欣賞齊大勇的無能狂怒，也很滿意周圍苦力們的恐懼。

為了更增效果，他臉上露出獰笑。

環視眾苦力一遍，嚇得苦力們齊齊避開眼神，這才將目光落在齊大勇臉上。

「不錯！」監工大包大攬地對齊大勇的話進行了確認，「隸妾而已，世上多的是。死了這一批，再撿一批就是了！」

「你……」齊大勇故作氣憤不已，開始向監工迫近，「你和你家主人，全是沒有人性的畜生！」

監工不知危險已經臨近，冷冷地威脅：「若是你敢多管閑事，我連你也殺了！」

正在這時，圍觀的苦力之中，有人高聲喊道：「打死他！」

馬上，另一邊有人回應：「對！打死他！」

齊大勇立即響應：「好，我這就打死他！」

不等監工和苦力們反應過來，齊大勇身體一躥，就來到了監工面前，揪住了監工的衣領。

站在監工後面的兩名護衛剛要拔刀，齊大勇已經提起監工的身體，向著他們橫掃過去。

兩名護衛被砸得向後踉蹌了幾步，還沒站穩，就被人群里衝出來的幾個漢子撲倒了。

「打！打死他！」

人群裏面，又增加了一些喊聲。

齊大勇和制住護衛的人，以及那些喊話的人，全是安全司和裁決司的。

為了鼓動苦力們親自參與，他們定製了眼前這個計劃。

而且，為免把人直接打死了，他們還刻意控制了力氣。

一時之間，監工和兩名護衛被打得嗷嗷直叫，卻並沒有太大事。

「都是死人嗎？快上去幫忙啊！」

人群里又有人喊。

那些人一邊喊，還一邊把人朝前面推。

一名苦力被人從後面推了一下，身不由己地衝到了正在打人的齊大勇身邊。

齊大勇馬上對他說道：「好兄弟，快來幫我把他按住。」

這苦力懵懵懂懂地點了點頭，就伸手去捉監工的胳膊。

齊大勇趁勢放鬆了對監工的壓制，監工立即掙扎出來。

監工揮出巴掌，重重地抽在那名苦力臉上，嘴裏怒喝道：「狗奴，你想找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