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共生系（上）
虛幻的空間內一片空白，如山般矗立着的十二具龐然大物圍成一個操場大的圈，形態各異的身軀卻無一具映出影子，圈中央平躺着一位安祥的少年。
虛幻空間的頂端，新生的銀色星塵宛如孩童，無時不刻充滿着動力，正極速地旋繞，散發的白光堪比恆星照亮整個浩瀚的虛無空間。
“嘶嘶～，真不巧空間系嗎，對我們任何一位修為恢復都沒用。”
“吼吼～，那分吃了吧！”
……
“哎！哎哎哎！打咩！。”
上秒還一本正經裝死的莫銀樣立刻從地面上彈坐起來，脖頸上仰九十度望不到顱的怪物，此刻給予莫銀樣的卻只有無與倫比的震撼。
可能是自己太帥的緣故，十二隻怪物都捨不得吃自己。
即使現在眼前一顆巨大如山丘，野性十足，霸氣側漏的虎頭離自己很近很近，莫銀樣也絲毫感覺不到那股專屬於死亡的氣息。
紋絲不動的俯視着這種時候還能自戀起來的莫銀樣，頓時眾獸無語。
但事實確實如此，十二隻中隨便一隻，挪挪腳都可能不小心帶走莫銀樣性命的怪物，都並未讓莫銀樣感受到這群堪稱一方霸主的絲毫威懾。
如若不是會動，會口吐人言的話，就真與死物一般，給人留下的只有對巨型且極其逼真的雕塑既的視感。千言萬語都不及親眼一見，只要不怕死。
環顧了一周，莫銀樣終於大致看出這些將自己包圍的水泄不通的巨型怪物，到底都是些何方神聖。
觀其輪廓不難看出，正是神話故事中活靈活現的十二隻生肖：鼠，牛，虎，兔，龍，蛇，馬，羊，猴，雞，狗，豬。
既然是神話十二隻生肖那就應該都是善類，莫銀樣不知從哪冒出這天真的想法，想到這長舒了口氣。冷靜片刻見眾獸果然沒要動自己的意思，終於鼓起勇氣朝着威風凜凜的眾獸問道。
“內個……這是哪啊？”
……
見沒獸鳥自己，莫銀樣又深吸一口氣，轉頭望向了一開始話最多的生肖虎。
“喂！大腦斧，能不能告訴我這是哪？”
“吼吼！小兔崽子活的不耐煩了，勞資可是生肖寅虎！”
感覺有被冒犯到的卯兔，豎直的長耳立刻炸起了毛，緊接着兇巴巴地瞪了一眼寅虎。
寅虎垮着批臉沒有再發出任何動靜，遙想當年的那個人類，不過是瞟了自己一眼就昏迷了三天三夜，眼前這個人類“幼崽”比那個人類來的時候年輕許多卻格外冷靜。
這屆人類這麼勇的嗎？
“這裏是你的冥境，你靈魂棲息的地方，並非真實存在，你想進就進想出就出。”
巳蛇吐了吐信子，見莫銀樣只是一直打量着自己沒有說話，又開口解釋道，
“我們是數千年前被世主安排守護人類的神獸，存在了數千年的我們，軀體早已消失殆盡。與你一樣，我們的靈魂就棲息在你身上的那塊銀令中，當哪天世主想起我們，便會用這塊銀令將我們重生，令在魂存，令碎魂亡，所以我們稱其為——共生令。”
“那他要是忘了呢？”
莫銀樣很快就進入狀態，很自然的就問出了這樣一個致命的問題。
眾獸仍舊沒有回復，顯然他們心中都早已有了答案。
精神境界的提高，使莫銀樣能夠靠腦海擬想觀察到眾獸的情緒。
有遺憾，有失望，有不滿，有期望。
莫銀樣意識到自己似乎提及到了過於壓抑的問題立刻開始轉移話題，
又環繞一圈最終將目標轉向了頭頂帶來輝煌星光的銀色星塵。
進退兩難的莫銀樣此刻像極了過年時與親戚尬聊的樣子，時而唯唯諾諾，抓住機會重拳出擊！
“你們剛才說的空間系是這玩意兒吧，能給我介紹一下嗎？”
從巳蛇的模仿人的語氣來看，頗有一種高冷的御姐范，時而又像一位耐心的鄰家大姐姐，巳蛇盤大了蛇身放低了頭顱，擺出一副講故事前要找好舒服姿勢的亞子。
“穿過空間裂縫前，我們無時不刻觀察着你過去所生活的世界，你們世界的每一個人類都太弱小太弱小，而你現在所在的世界人類與你們截然不同，因為他們掌握了你過去所在世界不存在的東西——魔法。”
“和你過去世界的認知不同，在你的世界觀里，魔法不過是一些藉助道具，手法的表演，而這個世界的魔法才是當之無愧的魔法，毀天滅地，擊碎空間，掌握世界。”
“雖說你所在的世界很弱小，但你們也有屬於自己的文明，比如說那個叫什麼……科學，哦對科學，……我，‘本宮’還是很感興趣的，最重要的是你的世界，沒有可以與你們人類站在同一個位置的生物——妖魔，你們人類可以想去哪就去哪，自由自在。”
巳蛇也不知在那個世界從哪學來的，反正“本宮”這個詞巳蛇甚是喜歡，自然而然的就以本宮自稱起來。
“人類現在掌握的魔法大體可以分為四類，分別是:‘元素魔法，白魔法，黑魔法，次元魔法’，你頭頂的銀色銀河便是次元魔法其一系，空間系。”
飛速旋繞的空間系銀河，似乎聽到了有人提起自己，瞬間散發出更加耀眼的白光，如同受到表揚的小盆友迫不及待地要表現自己。
“嗖！”
只是頃刻間，空間系銀河便瞬間位移到了體型相對最小的子鼠的頭頂。
星芒匯聚的中央發出陣陣嗡鳴，伴着轟鳴銀河銀心處，散落無數銀光閃閃的星塵，漸漸的體長二十餘米的子鼠開始脫離地面！
“嗡！！！”
子鼠沒有做出任何反應，只是輕蔑的盯着地面上渺小的莫銀樣，專屬於鼠類的狡詐從眸中一閃而過，心中早已想像出面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類，被自己嚇到失禁的囧樣。
億萬星光環繞着一具龐然大物，光芒璀璨，場面宏偉壯觀，宛若慶日的花火，高光歸高光卻終是一剎那。
……
“嗡～～～”
已將子鼠抬至近千米高的空間系銀河，星光已經微弱許多，魔法開始顯得搖搖欲墜，但它似乎並不打算就此停止。隨着一聲長鳴，所有星子飛行的軌道開始齊刷刷地改變方向，一副勢要將子鼠安全送達地面的樣子。
饒是如此，也改變不了子鼠要惡作劇的心理。
只見身處千米之高的子鼠忽然身軀一擺，後肢輕點億萬星塵中一粒，便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唰！”
聞聲望去，一道看不清輪廓的黑影從萬米高空一閃而過，下一刻浩瀚的空間再次遁入一片黑暗。
儘管二十餘米的身軀對於莫銀樣來說已經很龐大，但在遍及整個空間的空間系銀河面前也不過是一葉扁舟罷了。
可事實就擺在面前，以它為中心，黑暗暫時覆蓋，吞盡了空間系所散發的白光。
“這就是……魔法嗎？”
照亮空間，隔空挪物，掩蓋光芒這才是真正的魔法，這才是能夠主宰世界的力量啊！
持有它，駕馭它，靠實力立於萬人之上，這才是真正的自由自在啊！
沒等莫銀樣興奮多久，穹頂的那片黑暗正在自己的頭頂飛速匯聚，如同一桿長矛，尖端正不偏不倚的指向自己。
一雙血紅色的凶眸在穹端豁然睜開，眼眸中透露出的情緒，彷彿下一刻就要將自己貫穿。之前的輕鬆一掃而空，隨之而來的是熟悉的壓迫。
凝視着穹端的黑色長矛，莫銀樣的臉上終於展露出了似曾相識的恐懼。
剎那間，天塌般的壓迫從四面八方席捲而來，無法躲避，寸步難移。殺意的冷息如數不盡螞蟻攀滿全身，這般離死亡最近的瞬間，不是第一次。
眼前的一幕，如同回到了三個月前的那個雨夜。
窒息，痛苦，麻木，絕望，死亡。
……
不過是兩個字的差異卻讓人陰陽兩隔，從病床上坐起的莫銀樣，無論是肉體還是精神上都飽受折磨。
“銀樣……”
“滾。”
慕雲霏心忽然劇顫了一下，那雙靈眸失去了以往的色彩，她靜靜地望着臉如面癱，瞳如死水的莫銀樣，不知不覺間有什麼打濕了白色的床單，微小卻又格外醒目。
莫銀樣每次閉上了雙眼，那晚的情景就會在腦海浮現，揮之不去一次又一次直面死亡，到最後迎來的卻只有絕望。
閉上雙眼的莫銀樣側躺了下去，背對着前來探望的慕雲霏，不知不覺間又有什麼打濕了床單。
“我知道你很痛苦，作為你的……你的朋友，我請你記住，我永遠站在你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