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祈元改編(1)

第40章:祈元改編(1)

致迪特馬爾申的維斯:

家族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我們必須做出改變,王室的暗爭愈演愈烈,連我自己也被捲入其中,如今只能向信仰尋求庇護,但光明神的使徒並不唯一,或許我們應該考慮接受永恆之塔的建議,順頌時祺,盼復書歸。

——阿黛爾-狄-奧多

“騎士長閣下,我在路旁採摘了一些薄荷葉,您休息前,將它點燃,能夠改善睡眠,祛乏解燜,法爾茨湖畔的人們都用這種方法治療失眠的”,

“勞煩你了,讓-娜”,維塔利斯不動聲色地將手中的信箋對摺后收入腰囊,轉身便向帳外走去,

“中軍的聖子營帳有邀,我需要過去聽一講課,薄荷葉給輪值的騎士們先用吧,我倒是希望深夜回來的時候不會打擾到他們休息”,

那個有着亞麻色單馬尾的少女小心翼翼地捧着一罐碾磨成粉的薄荷,正滿是期待地對他微笑着,在聽到他的回應后又匆忙驚呼道:“要我現在將福柏牽過來嗎?”

“不用了,我走過去”。

阿爾初現微光,映射出世界原有的輪廓,尼爾的赤紅璀璨點燃了半邊夜空,好似燃燒着永恆國度、大地、生命階梯,甚至連文明都無法抗衡它的力量。細碎的沙流隨風搖曳而至,逐漸褪去叢林的綠意,預示着前方並不歡迎生者的到來,

“光明神的使徒並不唯一,或許我們應該考慮...”,他默讀着來信中那非比尋常的話語,竟不知自己走了多遠,

“那麼現在,騎士長閣下,看你要去的方向,也是受到了聖子殿下的邀請”,

“嗯...真實榮幸,也許我們有一些共同的興趣吧,魔導師...閣下”,是那個精靈,對方好像早就知道他會過來一樣,很自然地在自己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切入進來,

“這是你第一次參加聖子殿下的夜間茶話會嗎?”

“當然不是,我們很久之前就是朋友,阿爾未升之前,是他邀請的我”,精靈很顯然是精緻裝扮過一番,禮節也很是賞心悅目,尋常的一句話在她溫柔的語氣中盡顯誘惑,但維塔利斯卻讀出一絲凌厲的試探,

“好吧,有騎士長閣下的陪同,我都對接下來的事情等不及了呢”,

“有請...”.....維塔利斯故意將尾音拖得很長,

“特蕾莎”,

“有請,特蕾莎女士”,

特蕾莎,精靈,納加爾法師會的八位高階魔導師之一,據說是聖戰指揮司的科寧斯參議使為其誓死擔保,她才沒有被審判庭或者法師之環羈押,反而隨同軍隊前往光明城,不僅行動自由,甚至還能夠接近伊文思,看來卡洛斯給予她不少特權,對於維塔利斯來說,身旁的女精靈就如同易洛理的宮殿-全是謎。

“維塔利斯,特蕾莎,快到營帳里來,加上你們人就到齊了”,

“聖子殿下”

“伊文...”

伊文思還是那個伊文思,沒有顧及任何禮節,抓住兩人的手就進了營帳,特蕾莎一瞬間的慌亂神情令維塔利斯印象深刻,原來精靈並不是只有一種表情,

“好了各位請就座,時間也不晚了,我們就先進入主題,有請今天的主講人,來自書秘會的艾德里安教授,鐺鐺鐺鐺”,

伊文思說罷便從簾幕後面推出一塊立板,上面掛着堆疊的畫紙,第一張是洛瑟恩大帝的肖像,就在此刻,眾人間站起一位意氣風發的青年,維塔利斯聽聞過他,更久聞艾德里安的教父之名,

被譽為光明神的書吏-羅蘭大主教。

“諸位夜安,我是書秘會的艾德里安,現受光明教廷聖子指定,主持召開本次座談會議,蒞臨本次會議的參會人員有:

普雷斯塔夫軍團第一旗隊旗隊長哈拉爾德,

聖-米迦勒騎士團騎士長維塔利斯-狄-奧多,

納加爾法師會高階魔導師特蕾莎-霜月,

首先進行第一項議程:由我為大家講解第一課,祈元節與神話時代”。

伊文思到底在策劃什麼?召集我來到此處,卻又沒有闡明意圖,還有這奇特的與會形式以及其他兩位參會人員,一個精靈魔導師,一個諾森蘭軍官......

“羅蘭教父總是訓導我,不要一味的照本宣科,而是要學會獨立思考,對神、對人、甚至對待自己,

然而,當我咨諏方法時,教父卻只是給了我一支筆和一疊草紙,讓我嘗試做些什麼,起初的我,只是在紙上隨心所欲的塗寫亂畫,卻惹得他顏悅讚賞,那一刻我至今難忘”,

這一刻也令我難忘啊,伊文思和艾德里安到底想要做什麼?帳外正是宵禁時段,顯得格外靜謐,帳內瀰漫著薄荷和椴樹花香的煙熏味,令人心曠神怡,維塔利斯抿了一口置於身側簡易木桌上的弗蘭德-斯普秘釀,藉著放酒杯的功夫,與其他二人對視一番,卻只有聳肩和搖頭的回應。

“後來,書秘會的灰色生活逐漸將我的情緒磨平,完全忘記了教父循循善導,只是埋身於各種典籍和資產證明的謄抄工作中。羅蘭教父說得對,我不會喜歡那裏的,但是個體在嚴苛的教廷面前本就顯的卑微,喜歡和不喜歡的情緒又有什麼必要呢?

直至現今,這個困惑於心的問題才逐漸消解,我也理解了羅蘭教父的目的並非只是讓我為他人謄抄代寫,著書立傳,而是讓我學會如何記錄自己的生活並傳授與分享它們,

法蘭沙地,神聖紀雙月第十二輪迴滿弦,子夜,我用這寥寥數筆的牢騷之言向過去的生活告別。其實,這樣奇特的形式我也是第一次嘗試,但我認為今夕今地今事,後世之書應當留此一筆,聖子殿下告訴我,就在此刻我們正種下一顆名為革命的種子”,

“革命”一詞在維塔利斯的腦中靈光一現,儘管不明其寓意,但他隱然感覺這就是此行的目地。

“哈拉爾德旗隊長,冒昧地問一下,請問您知道今日有什麼特殊意義嗎?”

“我?當然知道,每當滿月相切的時候,白峰的家家戶戶都會點燃秸稈,聚火攏煙,我給你說啊,像你這樣柔柔弱弱的南方佬在那一天可也是要參加跳火儀式的,跳不過去以後可就沒老婆咯”,

白峰的紅手氏族各個生性豪邁,因其以紅色巨手作為部落圖騰而得名,不過,維塔利斯有些疑惑,到底是這個哈拉爾德太過豪邁自來熟,還是...倒是瞥見他那已經見底的大號酒杯,方才釋然,看來征服諾森蘭人還是要靠美酒啊,

“確實如此,諾森蘭人稱這一天為燎桿節,白峰的人們點燃篝火成煙,是為了延續清晨霧氣瀰漫的景象,以此期盼下一雙月輪迴的好收成,不過據我所知,你的家鄉已經好幾個輪迴沒有舉行燎桿儀式了,或許這也是你們發動戰爭的原因吧”,

只見哈拉爾德捶胸頓足地喊道:“你是沒見到那些孩子餓......”,話落到一半又戛然而止,他難以置信地瞪圓了雙眼倒坐回椅子上,陷入了沉默,

艾德里安沒有追問,依舊延續着祈元節的話題講述着:“燎桿節又稱祈元節,而祈元節的由來要追溯到希爾德利亞的人類國度開始使用文字更為久遠的時代,後世的人只能通過吟遊詩人所傳頌的隻言片語中尋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有幸的是,亞歷克西安帝國的開國皇帝是一位痴迷詩歌的人,以至於後來他隻身一人駕船駛入落日之海,如同珍珠般散落的群島中尋找吟遊大師歌德的身影,十個月升后,衣不蔽體的皇帝駕船返回了港口,他興奮的捧起船斗中被他細緻疊起的衣物跑向眾人,揚言找到了歌德大師,並且將他所聽聞的詩歌記錄在他的衣服之上,而現在這些衣物就在奧蘇安的書秘廳中收藏,而衣物之上的詩歌則被稱為歌德史詩”,

嗯哼,歌德史詩?幾乎所有關於帝國及古典時代的歷史典籍都在烏迪斯樞機議長代理教皇時期燒乾凈了,現在卻能從一名司祭口中聽到禁書的內容,維塔利斯不由得引起了興趣。

“歌德史詩開篇寫到:這是有關迷失的人和彷徨靈魂的紀事,而非神話時代的秘密,訴說於一個往來於海洋與島嶼間,長達二百六六雙月輪迴的個人見聞,其中不乏英雄史詩,但更多是一個凡人由外向內的自我訴求,

與此同時,這段文字透過時空萬象,竟讓我感同身受,或許歌德所求也是如我所求,那是一個萬物有靈的時代,人們賦予視野所及的事物以神性,以此寄託美好的生活夙願,

祈元節則是這個泛靈多神教時期,人們祭祀豐收女神的節日,當新芽破土而出之時,豐收女神則會施展神力,賦予穀物靈魂與生命力,這一現象往往伴隨着晨霧出現,每當人們看到這一天田埂上瀰漫著五彩的霧氣,就意味着豐收時紀的到來,由於後世之人認為五彩霧氣是有靈魂的,因此被說為元氣”。

“可是,今日的霧氣是灰色的”,插話的是維塔利斯,他分明想起自己隨隊伍穿行過灰霧的那一刻,壯觀的生命階梯震撼其內心,

“騎士長說的沒錯,事實上,所謂的元氣就是蘊含於元素晶脈的穩定元素由永恆之塔虹吸抽離至地表所產生的元素霧氣,然而,隨着元素之光的消逝,永恆之塔不僅未能從晶脈中抽取元素,反而虹吸出灰色的晶變雜質污染着現有的元素環境,如我所言有誤,請特蕾莎魔導師指正”,

女精靈仔細打量着艾德里安,饒有興趣地低喃道:“書秘會,看來你們不僅喜歡製造秘密,還擅長發掘秘密,不得不說,據我所知與你所說完全一致,但這和我們當下的話題有什麼關係呢?”說罷便望向正在立板后翻畫紙PPT的伊文思,

特蕾莎的詢問無疑提前了會議議程,艾德里安需要將議程帶回正規,但又不能完全規避這個問題,

“當然,神跡一出必有天象相伴,在這一天的夜空則會顯現星象奇觀,阿爾光之子與尼爾夜之子滿月相切,雙月的月輪相互勾連象徵團圓,寓意合作、情誼與希望。在這一天,即使是殺伐百年的法爾茨人與諾森蘭人都會放下彼此成見與仇恨,把酒言歡,形同世交;即使是信歧種異的人類與精靈都會消弭彼此的差異與分歧,共訴佳話,共唱詩篇,

歷史記載着黃金十年的篇章,那個時候光明的牧者引領着一群迷失的諾森蘭人,穿越察里欽林原,獲得了精靈的歡迎與庇護,就如同現在一樣,教廷的聖子、騎士、司祭與諾森蘭人再一次踏上永恆之境的土地,希望能夠像他們的祖先一樣再一次團結,譜寫新的篇章,

在此我奧蘇安司祭艾德里安宣佈會議第一項議程到此結束,接下來進行第二項議程,有請光明教廷聖子伊文思發表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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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教廷不可能這麼神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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