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憤怒的劉宏
“混賬東西!”劉宏憤怒的把桌子上書簡統統掃落在地,雙眼通紅,佈滿血絲。
宮殿內的宦官宮女紛紛跪倒在地,大氣不敢喘,最近被劉宏下令處死的宮人多達數十個,稍有不順心,就是死。
抽出腰間寶劍,氣沖沖的在房間踱來踱去。
“朕對他不夠好嗎?”
“不就是讓他回來洛陽,為國家犧牲一下,朕有錯嗎?”
“功勞又不是不給他,等他死了,封他一個列侯,朕都捨得!”
同樣跪在地上的一個侍郎低着頭,心中暗道,“列侯是不錯,足以世代襲爵,可張角現在又沒有子嗣,這世代襲爵傳不下去啊,更何況憑張角的功勞,封為列侯是鐵板釘釘的事,何必需要以死來換。”
劉宏氣到不行,眼睛餘光瞄到一個宮女臉龐帶着淚光,幾步上前,用劍指着她,陰森森問道,“你為什麼哭?是不是也瞧不起朕!”
那宮女不過十五年歲,年幼的臉龐還長着稚毛,聽到劉宏的話,嚇得全身顫抖不已,“奴......奴婢不敢。”
“不敢?那就是有這個心思!”劉宏眉毛一挑,手起劍落,一道血箭飆射於宮殿之中。
親手殺死一個“看不起自己”的人後,劉宏臉上的暴虐消失了不少,隨手把劍一扔,冷冷吩咐道,“來人啊,把宮殿收拾一下,朕看着噁心。”
這時,跪在地上的其他人才敢動起身來,弓着身子,小心的抬着死去宮女的屍體邁出門外,準備扔到一處亂葬崗去。
隨即幾名宦官熟練的提來幾桶清水,洗乾淨地面上的血污,再點起香爐,檀香的味道迅速掩蓋住血腥氣。
不多時,殿內又變得乾乾淨淨,好似沒有什麼事情發生過一般。
正趕往宮殿的臣子們正好看到往外搬的屍體,對視一眼,當作沒看見,來到殿外。
守在門口的小黃門低聲通報道,“聖上,袁大人他們到了。”
劉宏擺了擺手,“讓他們進來吧。”
“聖上。”三公九卿以及十常侍這些凡是有實權的大臣,此時都來到了宮殿之中。仟韆仦哾
看到眾人來齊,劉宏也不廢話,“諸位卿家,現在對這件事可有什麼好建議。”
眾人明白劉宏口中的事情是什麼。
張角的討宏檄文已經傳遍了大江南北。
最讓劉宏惱火的是,這廝在上面講的東西都是真的。
這讓他反駁都沒法反駁。
無奈只能以朝廷的名義下了禁令,不準讓人傳播。
不過嘛,有些東西,往往是越禁越火的。
尤其是皇帝的事情,直接是一傳十,十傳百,九州內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劉宏有多放蕩。
直接使得劉宏本來想建的裸泳館計劃泡湯,只能暫緩用來遮蓋所剩不多的顏面。
張讓率先站了出來,眼神陰狠,“聖上,張角如此折辱你,奴婢認為,應當派遣天軍斬首,讓天下萬民看看,膽敢造反的下場!”
“奴婢附議!”閹黨一派官員紛紛說道。
不然沒辦法啊,之前清剿太平道已經把張角給得罪死了。
要是他來到洛陽的話,肯定不會放過閹黨的人。
就算是講和,為了安撫握有大軍的張角,閹黨官員肯定會被斬下一大片。
所以閹黨一派的人對張角只有也只能一個態度,那就是打!
不計代價的打!
“說的輕巧。”劉郺冷哼一聲,不顧閹黨官員要殺人的目光,開口說道,
“鮮卑鐵騎的名聲想來各位也是聽過,北方草原各部,無一敵手,而國師所率大軍不過十萬,卻是先敗慕容部十五萬大軍,后敗鮮卑王二十萬大軍,這般精銳,這般神將,吾等拿什麼來擋?”
“且京兆尹,左馮翊,右扶風,弘農郡,河內郡,河南郡,河東郡各部大軍合算下來,不過數萬,根本無法擊敗國師之軍。”
“依臣看,當和談。”
劉宏陷入沉默,劉郺說的是事實。
靠着如今司隸擁有的數萬大軍打敗張角,簡直是天方夜譚。
想到這裏,劉宏精神一陣鬱悶。
該死的鮮卑,怎麼打其他人的時候猛的跟磕了葯似的,遇到張角就成軟腳蝦了,簡直是廢物。
哪怕是把張角給大敗了也好啊,左右不過是一個雲中三郡,給他就給他了,也不至於如今讓自己盡失顏面。
陽球拱手一拜,“聖上,臣有些許謀划。”
“一為張角所出口號最大的問題為清君側,奸臣即就是張讓、趙忠等常侍,臣請聖上效仿先君景帝之舉,自清君側!”
“此舉既可大大增加和談幾率,亦可使得張角喪失身上的大義旗幟,此舉過後,倘若張角執意要戰,當受天下之唾棄。”
“二為請封列侯,將張角及其該軍功勞盡數補上,堵住天下之口。”
這計謀聽得諸臣目瞪口呆。
好傢夥,你一個法家高徒,玩計謀這麼順手的。
這二計都是純粹的陽謀。
正是因為陽謀,才難以抵擋。
先除道義,后動軍心。
如若真的這樣幹了,說不定不費一兵一卒就可以把這場兵變消遏於無形。
唯一的犧牲品就是十常侍這十二個惡貫滿盈之徒。
絕對的好事。
司徒劉郺、永樂少府陳球、步兵校尉劉納站了出來,拱手說道,“臣等附議。”
“聖上,這萬萬不可啊!”張讓聽得差點跳起來。
好哇,拿他們的命來擋住這場兵變,怎麼不拿你們自己的命呢?!
急中生智說道,“張角如此羞辱聖上,不殺不足以平心憤。”
“奴知一事,這陽球乃是張角好友,其中定有陰謀。”
“哦?陽球,可有此事?”劉宏本來有些心動,聽到張讓說陽球與張角的關係,面色又沉了下來。
如今,他最恨的就是張角,陽球要是張角的好友,那就不要怪他把脾氣發在他身上了。
陽球不卑不亢,“的確,臣與張角乃是至交好友,但臣乃漢臣法家,吃的是大漢的俸祿,忠的就是大漢,與私交無關。”
劉宏冷笑一聲,“哼,既然如此,要朕如何能信汝之計謀,若不是張常侍跟朕說,朕還被爾蒙在鼓裏。”
“什麼清君側,十常侍才是我大漢的國之柱石!爾等定是亂臣賊子,來人啊,拿下他們,等候發落。”
門外的羽林衛走進殿內,將劉郺,陳球四人押下,不給他們分毫解釋的機會。
本來還想抬頭說話的世家一黨看着忠於漢室的四根台柱子就這麼被劉宏扔掉,一個個都閉上嘴巴。
既然皇帝想打,那就打唄。
反正不要影響到他們的利益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