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天字罐
田榮此刻，對楚健是有點佩服了。
簡直就是來他這裏撿漏的呀！
他以前也接觸過木棉花拍賣公司的鑒定師顧偉海，沒覺得他有多牛，反而眼前的楚健更加驚艷。
說實話，他是真的有點想挖人，礙於柳如煙在場，不好開口。
柳如煙和楚健被重新拉回田榮的辦公室，有秘書端上咖啡、茶之類。
楚健偷偷告訴柳如煙：「柳總，那件北宋汝窯筆洗很可能拍出上億天價的。就算要換，也最好讓田老闆拿出幾件重寶來換，我們拍賣會差的是壓軸品。」
柳如煙心頭微微一震，立即有了主意。
難怪，難怪田榮又死皮賴臉把他們迎回來，還承諾用十件寶物來交換。價值可能上億的寶物，只賣了兩百萬，估計現在田榮後悔得腸子都青了吧？
「柳丫頭，考慮得怎麼樣？剛才那藏寶室里的寶物，你們隨便挑十件。現在，田伯伯只想要回這件筆洗。」田榮開口道。
柳如煙掌握了主動權，笑道：「田伯伯，於情於理來說，筆洗原本就是在您這得到的，您這要求我能理解。
不過，我們拍賣行差的就是這種重寶充當壓軸品，也請田伯伯理解一下我們。」
田榮有點糾結，聽出柳如煙的意思。
要交換可以，但不能拿剛才藏寶室的那些貨來換，得拿出點重寶來。
「你這丫頭，真是比你爸都要精明。罷了，罷了！你們等一下。」
說完，田榮就離開辦公室，去取寶物了。
見他離開，柳如煙再也耐不住內心的激動，轉頭跟楚健高興地問道：「這東西真值上億元？」
楚健只好跟她普及：「真正的北宋汝窯，國內僅存幾十件，全世界不足一百件，非常稀少。前幾年，就有拍賣行拍賣過兩件北宋天青釉筆洗，分別拍出2.9億港元和2.08億港元。
眼下我們得到的這件，品相比不上那兩件，所以保守一點估算，過億是沒問題，具體能拍出多少，這誰都不好保證。」
汝窯是專門為宮廷燒造的御用青瓷器，當時的燒造工藝也是達到了我國陶瓷史上的極致，但是，輝煌一時的汝窯僅僅只存活了20年，因當時的戰亂之後消失掉了，不僅工藝失傳，連窯址也成為了歷史的塵埃。
多部史書中就有記載，明清時期的皇帝，多次招募天下最優秀的工匠，仿造宋瓷，其他宋瓷都可以仿造得以假亂真了，唯獨汝窯無法如願仿造，特別是天青色的汝窯。
唯有真正了解汝瓷的人才知道，汝窯瓷器有多難仿造。
獨特之處是胎質細潔、呈香灰胎、採用絕細的芝麻支釘包釉支燒，燒出純正的天青色。
而且，在北宋當時燒制汝瓷的工匠們開創出了人工的細密開片。
加上宋代汝窯的釉色為亞光，也是現在人們稱的蛤蜊光或者酥油光，這種釉色的亞光也是至今無人可以仿出來的。
眾多的因素，造就了今天汝瓷光輝時刻。
每次汝瓷出現在拍賣會上，一定會引起一番激烈的爭奪。
聽到這些話，柳如煙差點後悔剛才跟田榮說的話。
「剛才我們應該走快點的。」
楚健翻了一下白眼：「應該是有權威的鑒定家告訴他，那是真的北宋汝窯筆洗。這種情況下，我們走得再快，人家也還是會追到拍賣公司的。
不用急，看一下田老闆能拿出什麼寶物吧！我們只是為了拍賣，只要效果和價值都差不多，什麼寶物充當競拍品，並不重要。」
總不能因為這麼一件筆洗，惡了雙方的關係吧？
柳如煙點點頭，沒說話，但心裏不斷計較着，怎麼才能將楚健挽留下來。
從今天的表現來看，她對楚健極為滿意。
她自己也清楚，恐怕一般的升職加薪，是留不住楚健的。有這個本事，人家自己出去撿漏不香嗎？
這個事，得好好琢磨才行。
很快，田榮帶着兩件寶物回到辦公室，從他的表情能看出，非常肉疼。
可沒辦法，想要將北宋汝窯筆洗留住，就得拿出差不多價值的東西出來。儘管他今天吃了大虧，但這得認。.
想到這，他又忍不住朝楚健複雜地看了兩眼。
「我想，這兩件都是可以跟汝窯筆洗等價的。」
柳如煙一看，也都是瓷器。她不懂，只能將目光看向楚健。
楚健微微點頭，然後開始鑒定起來。
首先，拿起一件類似骨灰罐的罐子。左眼的能力，讓他很快看透了這件瓷器的信息，竟然是一個成化鬥彩的天字罐。
只見罐為直口，短頸，圓肩，鼓腹，下部內斂，內挖圈足，附蓋。蓋多平頂微凸，直壁，覆於罐口。罐底書「天」字款。
罐子表面刻畫天馬飛天的場景，四蹄離地，天馬身帶火焰，天馬上有雲朵，下有翻騰的海水，有種馬上就上天的感覺。
「天字罐，而且還是正宗的明成化鬥彩天字罐，好寶貝呀！」楚健發出驚嘆。
田榮舉起拇指：「小楚，你這眼力沒得說。」
楚健有點不可思議：「田老闆，你確定要用這件天字罐交換？」
在楚健看來，天字罐比北宋汝窯還要稀少、珍貴。
有多稀少呢？
據說，完整的天字罐，全世界只有11件。正是這樣，收藏界譽為明朝至寶，天下第一罐。
曾經，有一件破損的天字罐出現在拍賣會上，該成化鬥彩「剃頭」天字罐口沿受損嚴重已經被磨平，且無蓋。這是迄今為止，唯一上拍的天字罐，也正是這一件殘器，在競拍短短七分鐘內，以底價幾萬元到千萬元成交，可謂空前絕後。
田榮笑道：「這件天字罐是我在海外找到的，知道的人不多。相比之下，我更喜歡筆洗這種文房的寶物。」
楚健忽然想到，田榮的藏寶室里，大部分都是文房寶物，知道他鐘情文房之寶，也就明白他為什麼把天字罐拿出來交換了。
「怎麼樣？田伯伯拿出的這兩件，能跟筆洗交換嗎？」柳如煙問道。
田榮差點氣笑：「柳丫頭，你想啥呢？是一換一。」
楚健輕咳了兩聲：「咳咳！柳總，這天字罐價值不輸於北宋汝窯筆洗了。而且，天字罐更稀少一點，拍賣的話，噱頭更好。」
啊！
柳如煙頓時鬧了一個大紅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