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小孩失蹤案
老班主首當其衝，沖在前面，開口向老人詢問道:「老人家，你有沒有見過一個個頭到我肩的孩子，脖子上還有顆顯眼的紅痣？」
老人家見着老班主顫顫巍巍的站起身，嘴裏緩慢的吐出幾個字:「爹，我就是二牛啊。」
「二牛？怎麼可能。」老班主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老人，後退了幾步。
「爹，我真是……真是二牛。」老人說著還咳嗽了幾聲。
「什麼？」大牛湊到老人的脖頸處仔細察看了一番，驚恐的得出了一個結論，沖老班主叫喊道，「爹，這真是二牛。」
此言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由得後背發涼。小胖子更是嚇得尖叫一聲，連連後退，險些摔了個大馬趴。
「二牛？」老班主紅着眼一把抱住了老人，「你怎麼變成這樣了啊？」
「我怎麼了？」二牛有些摸不着頭腦，從老班主的懷裏掙扎着抬起頭，往護城河邊看去，卻看見了一張皺紋滿布的臉。
二牛嚇得驚叫一聲，腳步一個不穩，跌坐在地上，雙手捂臉痛哭了起來:「我這是怎麼了？」
「二牛，你剛剛到底去哪裏了？」大牛的眼中蓄淚，帶着幾分探究和心疼。
「哥哥，二牛哪也沒去啊，一直都在這裏。」二牛的聲音變得沙啞，越來越像個七八十歲的老人，「方才二牛和哥哥一起吃了碗元宵，元宵剛進肚子裏，我眼前就出現了一片五彩繽紛的花海，二牛本來想叫哥哥一起去玩玩的，可一轉頭，哥哥也不見了，我在裏面玩了會兒，花海突然消失了，回過神來我便坐在了石墩上，元宵攤和哥哥都不見了。」
花海？又是花海？櫟朔不是說在長安城三十裡外的山村裡發生了這樣的怪事嗎？怎的已經發展到長安城裏來了。
「大牛，二牛，你們倆剛才吃的元宵可有什麼不同？」我走上前去詢問道。
「二牛和我都是吃的黑芝麻味兒的，味道跟之前吃的元宵沒什麼不同的。」大牛想了想，還砸吧嘴回味了一下。
「大牛，剛才賣元宵的老闆可是一個年紀很大的老大爺？」看來這件事一定和那妖道逃不了干係。
「不是的，賣元宵的是個長相漂亮的小姐姐。」大牛回憶着搖了搖頭，「我只記得攤子上還有不少小孩。」
正說著，又是兩個婦人哭喊着自家孩子的姓名，沿街到處找孩子。
「兩位大嬸，你們的孩子也丟了嗎？」小五走了前去。
「對呀，幾位有沒有見過兩個身穿棗紅色棉襖的小孩兒，四五歲的模樣。」為首的大嬸哭的眼睛像核桃一樣腫。
「你們別著急，先說說孩子在哪丟的？」我拍了拍為首大嬸的肩安慰道。
「我們兩家就住在這護城河附近，我們兩家的孩子年紀相仿，都是同年同月生，所以兩個孩子關係特別要好。」大嬸邊哭邊說，「今晚過節，護城河邊有不少賣元宵的，兩個孩子嘴饞，我們便給了孩子錢，讓他們自己去玩。」
「誰知一去就兩三個小時沒再回來了。」另一個大嬸抽泣道，「孩子都很聽話，不是貪玩的性格。」
「你們的孩子同年同月生的？可否告訴我們是幾月？」裴琰從她們的敘述當中嗅到了一絲線索的味道。
「是七月，鬼節前後。」兩婦人異口同聲的回答道。
「七月，鬼節前後？」一旁的老班主疑惑的指着二牛開口道，「我家兒子二牛也是七月，鬼節前出生的。」
看來對方不僅找的都是小孩，還對生辰有特定的要求。
「這個是你家二牛嗎？」為首的大嬸看着老頭疑惑的開口，「這年紀都可以做你爹了吧。」
「爹。」二牛聽了這話更是難受，一把撲進了老班主的懷裏。
「兩位大嬸，有所不知，我弟弟比我還小兩歲，就是因為在這吃了一碗元宵，才變成這樣的。」大牛走上前向兩位大嬸解釋道。
「那我們的孩子，豈不是？」兩個大嬸大驚失色，更是賣力的呼喊起自家孩子的名字了。
「娘。」只聽的旁邊巷子裏傳來兩聲虛弱的回應。
兩位大嬸立馬沖了過去察看，卻被眼前的一幕深深震驚，發出極為慘烈的尖叫。
我們也緊跟着過去，便看見陰冷潮濕的巷子裏蜷縮着兩個看起來像人形，形若骷髏的怪物，躺在地上瑟瑟發抖，藉著月色依稀可辨這兩人身上都穿着兩名婦人剛才所說自家孩子所穿的棗紅色棉襖。
「怎麼……會有……這樣的事？」小胖子也好奇的湊了過來，正巧與那怪物對上了眼，呢喃了一句便向後倒暈了過去，被胡一穩穩接住。
裴琰眼神示意了一下，胡一點點頭，心領神會的將小胖子艱難的從肩上扛起，往翼王府的方向走去。
「京兆尹大人到。」隨着一聲通報聲，京兆尹那頭標誌性的花白頭髮映入眼帘。
「辰王殿下，阿樹姑娘，兩位怎的也在這？」京兆尹沖我們行了個簡單的禮。明顯在家還沒吃完飯，嘴角還泛着一絲油光，可憐這些父母官，為了黎民百姓連個元宵節都過不好。
「京兆尹大人，我們正巧路過便看見有幾個丟孩子的，便停了下來看看情況。」裴琰三言兩語便說清楚了情況。
「沒錯，今晚我們收到多起報案，都說今夜失蹤了不少兒童，我特地前來看看。」京兆尹說著就往巷子裏瞅，看見地上躺着的那兩個人形的怪物忍不住眉頭緊皺，發問道，「這是什麼東西？怎的都圍着看？」
「大人，這是我們的孩子啊！」兩位大嬸終於從震驚當中緩過神來了，哭喊道。
「孩子？怎會變成如此怪物？」京兆尹疑惑的走近，蹲下身藉著火摺子仔細觀察面前這兩個人形的怪物。
藉著火摺子的光，我們才看清，這兩個孩子老的程度比起二牛更加厲害，牙齒幾乎已經掉光了，只有干皺的嘴唇緊緊包裹着牙床，身上的血肉也像被吸幹了一般，只有一張皮包裹着骨骼，要說這兩個孩子就是腐化的骷髏也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