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李母
裴琰挾持着穿着一身新郎官衣服的李泰往李母的房間走,我穿着一身鳳冠霞帔跟在身後,這畫面別提多詭異了,裴琰的模樣看着不像是被綁架之人的反擊,倒像是搶親一般,代入了這個劇情我忍不住低頭偷笑了起來。
「夫人笑什麼?」李泰眯起眼睛,眼裏閃射着殺意,一雙眼睛死死盯着我似乎要從我的臉上找出答案來。
「沒什麼。」我趕緊收起笑容正色道。
我從包里摸出一枚銀針插在李母的手臂上,片刻之後拔下,果然不出所料,那銀針果然變得漆黑。
我將銀針高舉給李泰看:「你母親的確中毒不清,我懷疑她可能.....」
「我母親這是怎麼了?」李泰慌了,接過銀針的手也極為顫抖。
我又將一根銀針穩准狠的插在了李母的腹部往下三寸的位置,果然有一顆圓乎乎的東西順着腹部直奔口腔,我撬開李母緊閉着的嘴,果然一顆符咒做成的法球就在其中。
「這是什麼?」李泰驚呼,「我從來沒給母親吃過這樣的丹藥。」
「這就是你口中那位道行極深的妖道作的孽,他用符咒做成的法球來維持你母親一天天轉好的跡象,每次給你的丹藥也是讓這法球能在你母親的身體裏能寄存的更久的維持葯而已。」我搖搖頭嘆了口氣,「你母親恐怕已經死了,靈魂也被這法球吸走了,現在的她不過是具空殼而已........」
李泰聽了這話瞬間紅了雙眼,不知從哪來的巨大力氣一把推開了挾持他的裴琰衝到床前,一把手捏起母親的手臂感受了一下脈搏然後鬆了口氣,全身顫抖着抬頭,眼裏燃起了凶暴之意:「你這個瘋女人,竟然敢騙我,我母親明明好好的,脈象也極為平穩。」
裴琰衝上前將我護在身後,冷笑道:「是么?那你將法球從你母親的嘴裏取出,看看阿樹姑娘說的是否為真。」
李泰小心翼翼的從李母的嘴裏將法球取出,生怕弄疼了母親。法球取出的剎那間,李母的嘴裏猛然吐出了一大口黑血,緊接着七竅也流出血來。
「母親。」李泰哭喊道,慌忙地用手去堵,黑血卻從他的指縫間流出,堵也堵不住。李母原本像睡着的身體瞬間也出現了不少屍斑,顯然被毒死已經很久了。
外面的山賊聽見屋內李泰的哭喊紛紛闖了進來,個個面露凶光,不明情況只覺得我們欺負了他們的老大,手持大刀就要揮向我們,卻被李泰叫停:「停手,全都退下,沒我的吩咐都不準進來。」
李泰崩潰的·1幾乎用爬的姿勢走到我和裴琰面前,裴琰見狀把我往他的身後又拉了些,一隻大手緊緊的拉着我的手。
李泰抬頭眼裏滿是血絲,透露出無盡的絕望:「我母親是不是就是吃那些丹藥毒死的?」
我躲在裴琰身後,看着他那副可憐模樣,輕輕的點了點頭。
李泰瞬間崩潰大哭,他的哭聲是那麼絕望,那麼無助:「母親,是兒子不孝害死了你啊!」
「不,李泰,不是你,是那個妖道騙了你。」我終究還是有些不忍,這人如此喪心病狂也都是為了自己的母親,如今自己卻成了加速母親死亡的推波助瀾者,任誰也接受不了吧。
「我與那妖道無冤無仇,為何要如此害我的母親?」李泰的望向地上的法球,佈滿紅血絲的眼裏滿是仇恨。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那該死的妖道用同樣的手法騙了不少人的性命。」我義憤填膺道。
「我還害了不少的妙齡少女枉死,我真的不是人,我不僅背棄了聖賢書,我還背棄了做人的底線。」李泰說著就要站起身往牆上撞,要結束自己的生命。
裴琰眼疾手快踢了個凳子擋住了李泰的腳步,李泰躲閃不及摔倒在地,他痛苦地癱倒在地上,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為什麼,為什麼不讓我去死?」
「你隨時都可以去死,但你就如此輕易的放過那個妖道了么?」裴琰輕蔑一笑,「還是說,你原本就是個膽小鬼,不敢報仇罷了。」
「報仇........報仇,我當然要報仇。」李泰的眼裏頓時又燃起了復仇的火焰,「其實這次攔路殺你們,也是那道士的指示,他說幹完你們這票也可以拿到救我母親的丹藥。」
「那臭道士為何要殺我們,我們與他無冤無仇?」我一下來了氣,他才剛剛害死了可憐的豆蘿,如今又來加害我和裴琰,這樣的人千刀萬剮都不為過。
「我也不知,我只是奉命辦事而已。」李泰搖搖頭表示不知。
「我們在明,敵人在暗,這道士一直都在暗處觀察着我們的一舉一動。」裴琰鳳目慢慢聚焦在那顆法球上,眼裏殺意迸生。
「看來我是時候會會這個妖道了,你平日是怎麼與他聯繫的?」我詢問李泰道。
「那道士行蹤神秘,平日裏我都是每逢十五將處子之身的少女清晨放在棺材裏運到十里地外的亂葬崗,第二日晚上再去取棺材,棺材裏就只剩這套嫁衣和一顆包好的丹藥。」李泰回憶着之前的事又露出痛苦之情。
「那這麼說想要再見到那道士只有找來一個處子之身的少女再放進棺材,然後我們再跟蹤棺材就能找到那妖道了,對吧。」我在房間裏來回踱步思考着,「可這黑虎寨在這荒山之中到哪去找一個處子之身的女孩呢?春蘭?她看起來都三十齣頭了,那道士肯定不信吧,上哪找呢?
「夫人不就是最佳人選嗎?原計劃我就打算今夜一過就將夫人放到亂葬崗去的。」李泰指着我,一語道破天機。
「這個嘛,我雖是最佳人選.......」想起那妖道年歲並不輸我,且道行遠高於我,雖然恨不得將他扒皮拆骨,但想着自己隨時有可能就會被他丟進煉丹爐,灰飛煙滅,心裏不免還是有些發怵,嘴上卻不願示弱,「但是辰王殿下肯定擔心我,不願讓我去犯險,辰王殿下之命民女不敢不從。」
裴琰聞言拍了拍我的肩,一臉悲痛的模樣:「本王雖是擔心,但李夫人為百姓捐軀消除一方禍害這份恩情,相信百姓們都會沒齒難忘,我也會為李夫人起廟每日令人供奉的。」
裴琰重複着李夫人這三個字,重複的及其咬牙切齒,我沒得罪他吧,讓我去送死。
「夫人放心,只要你肯幫李某這個忙,讓我能為母親報仇雪恨,我會緊跟棺材的,確保你絕對安全。」李泰沖我雙膝一跪,重重地磕了個響頭。
「既然你相公都打包票保證你絕對安全了,裴某也不打擾你們夫妻倆了。」裴琰說著就頭也不回地跨過門檻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