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詭異的皇宮
「父皇,你明知滰國是兒臣的母國,卻還讓兒臣帶兵去攻打滰國。」裴琰面對皇帝的震怒絲毫不懼,昂起頭雙眼直視皇帝,任憑額頭上的鮮血淌到下巴。
「反了反了,來人啊,把裴琰這個逆子拉出去砍了。」皇帝氣極了,一把將桌上的茶杯扔到了地上,只聽啪的一聲,杯子碎成了兩半。
「父皇,父皇,三哥他是無心的,姨母去世一時之間失了理智而已。」小胖子裴禎見狀連忙又搶到裴琰的前面磕起頭來。
「皇上,何必動這麼大的氣呢?」一旁看戲的皇后幽幽開口,「看我們的太子多麼情深義重,為三哥磕了多少個響頭啊。」
「裴琰,朕念太子給你求情,不治你大不敬的罪。」皇帝機械性地接過皇后遞過來的茶,象徵性地喝了一口,「明日即可出兵攻打滰國,把滰國國王的頭提來,朕大大有賞。」
「父皇,兒臣........」裴琰冷着臉還想再反駁兩句。
「父皇,兒臣等這就告退。」裴禎賠着笑臉一手拉着裴琰一手拉着我,急匆匆地走出了大殿。
在走出皇宮的那段有些漫長的路,我們三人都沒有說話,連一向話比牛毛還多的裴禎也異常的沉默,眼神一直往四處飄着,像是忌憚着什麼。
我順着裴禎的眼神看去,只見幾個宮女端着盤子像是在做事,實際眼神卻一直盯着我們,像是監視一般,見我看着她們,立刻移開了眼神,這皇宮真是詭異的可以。
在回程的馬車上,裴禎才終於鬆了口氣,拿起小桌上的茶壺往嘴裏猛灌了好幾口茶,這才停下看着我們,眼淚一直都在眼眶裏打轉。
「三哥,阿樹姐姐,你們可回來了。」裴禎帶着哭腔喊道。
「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宮裏怎麼這麼詭異,連皇帝也變的很奇怪。」我忍不住開口詢問道。
「你們走後,父皇突然性情大變,不僅把母后從冷宮裏放了出來,恢復了她的皇后職位,還說什麼馮司儀企圖刺殺母后,命人當場處死了馮司儀。」裴禎說的有些顫抖,似是很害怕,「父皇在朝中的那些心腹大臣,殺的殺,罷免的罷免,現在朝中沒幾個老臣,全是些不認識的新面孔。」
裴琰臉色鐵青,一直緊緊地攥着拳頭,不發一言。
「我們走的時候,皇帝都好好的,為何突然會這樣?」我有些疑惑。
裴禎搖了搖頭,也很是疑惑,突然想到了什麼一樣急忙開口:「哦對了,不止是父皇,母后也變了很多,她好像變得更好了,除了讓我做太子這件事強迫我之外,念書啊學禮啊這些通通都不強制我了,不過身邊多了好幾個人服侍我,像是監視一般,很不自在。」
「什麼?不強迫你念書了?」我更加疑惑了,想當初這小子因為功課太差被皇後用藤條打的手臂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傷痕,這下說不管就不管了?
「三哥,你明日真要帶兵出征滰國嗎?」裴禎望着臉色極為不好的裴琰怯生生地開口詢問道。
「這狗皇帝,讓自己兒子去攻打母國,真是殺人誅心。」說起這件事連我都氣憤不已。
「事情已成定局,總不能抗旨不尊吧?」裴琰的喉結動了動艱難地開了口。
「三哥,我再去求求情,應該不用你去親自上陣的。」裴禎一把拉住裴琰的衣袖,有些心疼地看着裴琰。
裴琰見此只是不動聲色地移開了裴禎的手,淡淡地說道:「太子你早些回去休息吧。」中文網
「太子?」裴禎的眼裏立刻又蓄起了淚水,「三哥為何叫的如此生份,是不是因為姨母的事情怪罪於母后?母后是母后,我是我,我們是不一樣的。」
裴琰沒有說話,只搖了搖頭,輕輕地摸了摸裴禎委屈的小腦袋,叫停了馬車,一把拉起我下了馬車。
「三哥。」裴禎的呼喊聲還在身後,裴琰卻連頭也沒回,徑直向前走去。
這裏離辰王府還有些距離,我和裴琰需要步行穿過幾條大街才能到,奇怪的是,一向都人聲鼎沸的長安街道,天剛擦黑,街上就已經鮮少人煙。裴琰的步子邁的極大,大到我需要小跑才能跟上。
夜色剛剛降臨,一向冷清的月亮此刻更應景地成了一彎鐮刀掛在空中,清冷的月光灑在裴琰五官立體的俊顏上,顯得更加輪廓分明。裴琰仍舊冷着臉,我突然覺得裴琰和小和尚只是長相一樣的陌生人而已,兩者並沒有什麼聯繫,一個溫暖,一個清冷,裴琰的身上背負了太多秘密,並不是我所能承載和理解的。
「裴琰,這件事很有蹊蹺,你不覺得嗎?」我緊緊地拉着裴琰的手,生怕拉丟了,小心地觀察着他的表情。
有什麼比突然失去了一位親人又被自己父皇逼着去攻打自己母國還讓人難受的事呢?我雖無法感同身受,但我能夠嗅到空氣中瀰漫著裴琰的悲傷和憤怒。
「覺得,但沒有辦法。」裴琰的腳步停了下來,看着我他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
「我覺得這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我信誓旦旦地對裴琰說道,「只要我們能把誤會解開,也就免除一場戰役,皇帝也不會讓你去攻打母國做這麼殘忍的事。」
裴琰聞言沒有回答,只是苦笑了一下:「阿樹,我明日就要出兵打仗,你一個人在長安要好好照顧自己。」
「什麼?」我簡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你出兵打仗不帶我嗎?」
「戰場無情,刀劍無眼,豈是女流之輩能去的地方。」裴琰望向這一輪殘月,眼裏寫滿了心事,「此去路途遙遠,滰國寒冷,不是女子可以忍受的地方。」
「你留我一人在長安,我......」我情緒激動着就要反駁,裴琰去哪裏我就去哪裏,豈有他去衝鋒陷陣,我一人在長安錦衣玉食的道理。
「阿樹姑娘,辰王殿下。」一聲熟悉的呼喚傳入耳朵,打斷了我的話。
我和裴琰聞言望去,竟然是江相一家,江相夫婦穿着極為樸素甚至還有兩個補丁的衣服,隨行的江以兒也衣着樸素,頭上竟然連一朵珠花也沒戴,他們的身後還有幾輛馬車,像是裝着一些行李。
「江相,你們這是去哪?為何如此打扮?」裴琰收起臉色詢問道。
「辰王殿下別再叫老奴丞相了,老奴.......」江相說著竟然哽咽了一下,「老奴只是一介平民,不是什麼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