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取捨
荷花被周氏這一跪給搞蒙了,好一會反應過來,趕緊拉她起來“大嫂,你快點起來,這是做什麼?有話好好說”
周我卻不肯起來,一個勁的邊哭邊懺悔“嗚嗚,以前都是俺不好,你要怪就怪我好了。”
荷花從沒見過這種仗勢,到底有什麼事,能不能說清楚,這樣嚎啕大哭不清不楚的,她也幫不上什麼忙啊。
吳家帆也出來了,他是被外面的聲音吵到了,出來就看到了這種畫面,大嫂跪在荷花面前,荷花滿臉無奈地拉她起來,她就是不肯起來。怎麼看都很詭異啊“這是什麼情況啊?”
“你問我,我問誰,現在我是最想知道的好不好”沒看到她現在的情況很尷尬啊,周氏又不肯起來,又不說是怎麼回事,她也是一肚子的漿糊。
這時吳山也系好牛回來,一進門就發現了不對勁,頓了一下道“這是咋了,鬧這麼大動靜?”
周氏一聽張嘴就準備大哭,荷花一見不對立刻提高聲音截住她的嚎叫“是啊,有什麼事說出了嘛,才好一起解決。”
“荷花,你大哥他不好了。”張氏這才說話。
原來是來求人的,不過不用這樣吧,荷花讓吳家帆過來將周氏扯起來。扶她坐好,這才問她到底出了什麼事。
周氏斷斷續續地將事情再說了一遍,說完之後偷偷看了荷花一眼,又低下頭去抹眼淚,她知道治病需要很多錢,有誰會拿出那麼多錢去幫人。心裏更加酸楚。
荷花聽完后總算弄清楚了她的目的,要說救人與買鋪子之間她肯定是選擇救人的,雖然她做不到錢財乃身外之物,不然她也不會整天想辦法賺錢,可是無法與人命相比,錢是可以再賺的,考慮過後,她就有了決定。
其他人都看着荷花,等她做出決定。
吳家帆想到從小大哥對自己就很好,知道大哥生病也很心痛,看到大嫂已經失去主意,只曉得看着荷花掉眼淚,就安慰道“大嫂別擔心,荷花肯定會救大哥的。”
周氏感激地看向他,又望向荷花。
“你又知道我怎麼想的了?”荷花揶揄道,順便想調節一下氣氛,這場面被周氏弄的像死了人一樣,大哥又不是沒法救。
“我當然知道,你那天不是說過我們都是一家人嗎,你肯定會幫大嫂的。”吳家帆得意道,好像已經確實了一樣。
“荷花,你真的願意出錢為老大治病”張氏不確定的問道,她雖然也希望荷花能夠救老大,以為要費一番口舌,沒想到荷花問清情況,她還沒開口勸呢,就要答應,當然令她不敢相信。
“是啊,娘,錢咱們什麼時候都可以賺的,現在大哥的病最重要。”荷花說道,也難怪張氏會奇怪,不過誰叫她人品好呢,她都有些敬佩自己了。咳咳。
“謝謝你,荷花,你的大恩大德俺無以為報,俺做牛做馬來報答你。”周氏激動地說著,起身又要跪。
荷花趕緊攔住她“大嫂,您就別在跪了,您如果真想報答我,就不要動不動就跪我,我還想多活幾年呢。”
聽她這麼說,周氏尷尬地半蹲着身子,站也不是,跪也不是。
“咳,既然荷花已經答應會救老大,你就別在擔心了。等會我們一起去看看老大的情況。”吳山的話解決了周氏的尷尬。
一家人又往大房家裏趕去,來到大房家裏,吳安和正在喂吳勇喝水,吳安康看到周氏回來就撲到她懷裏哭。
家裏因為男主人的病倒,顯得慘淡極了。
吳勇臉色蒼白,時不時地冒着虛汗,比之上次見到他時瘦了一大截。張氏見到大兒子病成這樣了,眼淚吧拉吧拉地往下掉,摟住吳勇哭道“可憐的孩子,你受苦了,怎麼不早點告訴俺們?”
周氏停下來的淚水又有了向下掉的趨勢,拿起袖角擦了擦。
“對不起娘,讓你們擔心了。”吳勇笨拙地擦着她眼角的淚水。
“說什麼傻話,娘怎麼可能不擔心”張氏放開他,上下看了看他,覺得兒子真是憔悴了好多,上次見面的時候還好好的,這病怎麼說來就來了。
“你們也別光顧着傷心了,老大這病俺看還是去鎮上找個大夫來看比較穩妥。”吳山打斷兩人的感人場面。兒子病了他也很難過,不過該主持的大局不能亂。
荷花也覺得該去鎮上找大夫才好,村裏的郎中畢竟見識少,很贊成吳山去請大夫來,順便讓他也跟王掌柜打聲招呼,咱們家不能買那間鋪子了,讓他跟人家說聲對不對,也好讓人家趕緊找下一個買家。
其他人都坐在這裏等吳山請了大夫過來,吳安康窩在周氏的懷裏,看到荷花看向他,快速地將頭埋得深深的,周氏將他拉出來,讓他叫荷花小嬸。
最後他才小聲地叫了一聲‘小嬸’,又縮到他娘的懷裏。
荷花驚奇,這還是當初和她搶菜吃的小傢伙嗎?
吳山請了鎮上的有名的李大夫過來,李大夫為吳勇把了脈,大致情況還是與之前一樣,現在倒沒什麼大礙,要想身體好,得用好的藥材進補,不然以後可能拖成癆疾,就無法根治了。本來他是準備開一張普通的補身單子,不過荷花說了句一定要大哥的身體治好,儘管開藥。
李大夫驚奇於她和口氣,這種家庭哪裏用的起名貴的藥材,就是這些普通的葯都會拖垮家裏,也正是因為此,他才準備開些簡單的葯,最後吳山也開了口,他最後才開了葯,炒白芥子桔梗,連翹黃芩,板蘭根,赤芍,川貝。這些葯要一日兩服即可,不過要想徹底好,還是得吃人蔘,人蔘是大補,一月吃一次,連吃三個月即可。之後差不多沒有大礙,如果有條件的話,吃些山藥更好。
這些一一記下后,吳山就送大夫回鎮上,順便去抓藥,然後是跟王掌柜講明情況。荷花讓吳家帆跟上去,別讓人拿假的人蔘騙爹。
何氏急急趕回家裏,果然吳興正坐在家裏,現在她沒心思管他怎麼不出幹活,拉着她就要往主家去,她剛才回來的時候,村裡人跟她說,周氏去了爹娘那裏,看樣子很急,問她知不知道怎麼回事。
她當然不知道怎麼回事,以前有事,周氏都會找她一起去主家,這次是怎樣了,難道是想一個人分得好處?不行,一定要去看看。
這才跑回來拉着吳興一起去主家,吳興一聽她說的話,也不懶散了,二話沒說,打頭就往主家走去。
可惜他們去的時候,家裏根本沒人。又急忙往大房家裏去。
等他們到的時候,正好吳山去了鎮上抓藥。荷花見房間裏氣氛壓抑,就出去透透氣。
何氏着急地問她“爹娘呢。”
“娘就在房裏,你們自己進去看就知道了”荷花沒好氣地說道,這兩人一幅火急火燎樣子,生怕慢了一步好處都被別人佔了的嘴臉,真是讓她討厭。對他們也沒好臉色。
他們可沒工夫在意,聽說娘就在裏面,兩人二話不說就急步走了進去。
張氏正與周氏相互安慰着吳勇,這時何氏與吳興趕了進來。
張氏以為他們是來看吳勇的,欣慰地說道“你們終於來了。”
“是啊,娘,你們來大哥家裏怎麼都不叫俺們,這大嫂也真是的,去找娘也不叫上俺們呢”何氏一聽娘希望她們來,有些得意。
周氏哪有聽不出她話里的意思的,現在吳勇生病,她也懶得應付她,直接說道“俺找娘是因為阿勇生病了,如果二弟妹肯借錢給俺,俺自然會去找你,只是俺知道你們沒有錢才不去麻煩你們。”
“生病?生什麼病這麼嚴重,不就是想讓娘出錢嗎?哪那麼多借口。”何氏才不相信周氏的話,認為她就是想趁機訛詐爹娘的錢。
張氏算是聽出門道了“原來你們並不知道阿勇生病了?那你們來是幹什麼的?”
吳興見張氏坐在吳勇床上,也來到她身邊“娘,俺們聽說您到了大哥這裏來,所以來看看。”
“你大哥他生病了,俺們當然得來看他。”張氏說。
“是什麼病啊,嚴不嚴重。”吳興看了看大哥,臉色真的很蒼白,看來是真的病了,要是早知道他應該帶點東西過來才對。
“哎,你爹已經去鎮上買葯了。你們也別擔心。”
難怪沒有看到爹,原來爹去了鎮上,何氏問“娘,這葯得花多少錢啊。是大嫂家出還是娘幫忙出啊”
“何氏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周氏忍無可忍,這個人一來的目的,明眼人一看就清楚,不就是怕娘給她們錢嗎?都這個時候了,她還不依不饒。
何氏本來就氣周氏不叫上自己,聽她這麼說壓下的火氣也上來,本來不想當著娘的面跟她爭執,既然是她自己挑起來的,娘也不會怪自己,怪聲怪氣道“俺是什麼意思,俺到想問問你是什麼意思,不就是一個獨吞爹娘的銀子嗎?”
“俺什麼時候獨吞爹娘的銀子了,這銀子是給吳勇買葯了,你今天來這裏的目的就是為了這個嗎?”
“可不是?爹娘既然為你們出錢,俺們也應該有才對。”
“那你也病了試試?”
“你以為誰不敢啊”
張氏見兩人越說越難聽,大喊出來“住口,你們沒看到這裏還有病人嗎?”
“娘,你不能偏心大哥嘛”吳興對張氏說道,雖然他也很擔心大哥,可是他現在的生活真的很辛苦,如果娘為大哥出錢,為什麼不給他一些呢。
張氏生氣地甩開他的手,指着他憤憤道“你這死小子,你大哥小時對你多好,俺再告訴你,這錢是荷花出的。”
她現在覺得荷花當初說的很對,老二家覺得她們有錢了,會對他們的錢報有希望。不務正業,她前幾天也聽說了,老二已經好幾天沒有出去幹活了,整天懶在家裏。
吳興也有些良心,被張氏一吼,不敢再出聲。
何氏卻聽出了原來是荷花出的錢,看來爹娘是真將銀子給荷花管了。
與此同時,吳山和吳家帆來到了鎮上有名的藥店,吳山遞出了單子,掌柜抓好了葯。
吳山接過葯又問他“請問你們這裏的人蔘是怎麼賣的?”
掌柜上下看了看他,怎麼也不相信他會真的買人蔘,本着良好的信譽還是回答了他“一棵百年人蔘是一百兩銀子。至於千年人蔘那更是精貴。”
荷花說過先暫時買一棵,以後再買,一來可以資金周轉,二來以免放在家裏被老鼠啃了。就對掌柜說道“俺就先要一棵百年人蔘。”
“什麼?”掌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個莊稼漢竟然要買人蔘?他沒聽錯吧?
“伯伯,您沒有聽錯,我爹是說要買人蔘”吳家帆提醒這位失神的老伯。
“你真的是要買人蔘嗎?”雖然這個小孩這樣說,他還是問了吳山。
“是的,俺現在就要。”吳山再次確定道。
見這莊稼漢是真的要買人蔘,他就進到內房裏將人蔘拿出來,一般的草藥是放在外面葯櫃裏,像人蔘這樣的名貴藥材是鎖在裏間的。
掌柜將人蔘盒打開,露出裏面的人蔘,吳家帆看了看,確實與書上描述的一樣,不過為免他拿時間不足的人蔘糊弄人,又說道“我那天再許府看到的人蔘可比這個大多了?”
“你說的可是京城來的那個許府?”掌柜吃驚道。
“是啊,我再那裏給他家的小少爺當伴讀。”吳家帆對着掌柜甜甜一笑。
今天掌柜的夠吃驚了,碰到了一個買人蔘的莊稼漢,還遇到了到許府伴讀的娃,之前是聽人說過,許府其中的一個伴讀是個農民家的孩子,看來就是他了,一幅精靈的模樣,將來必有大出息,還與許府有關聯,將來必有前途。於是不敢糊弄他們。還將價錢從一百兩降到了九十兩。
吳山帶着買好的葯往家裏趕。想快點讓兒子吃上藥。早點好起來。
回到家裏的時候,正好看到何氏拉着荷花不知道在說什麼。
“爹,小寶,你們回來了”正被何氏鬧得不厭其煩,看到他們趕緊擺脫她。
吳山手裏正拎了藥包,何氏一眼就問“爹,這些葯花了多少錢啊”
“一共花了一百一十兩銀子。”吳山想也沒想地說道。
何氏驚地張大了嘴巴,她聽到了什麼?一百一十兩是什麼概念,她做夢都想像不到。原來爹娘已經這麼有錢了,不,應該說荷花竟然這麼有錢了。她竟然捨得為大哥花這麼多錢?
吳山不管何氏呆若木雞的站在那裏,進到屋裏將葯遞給周氏,讓她去將葯熬好。
而荷花一見何氏討好地看着自己笑,全身發麻,拉着吳家帆就跑沒影了,害得何氏想說些體己的話都沒來得及。
何氏跺跺腳也進到屋裏,想到那一百一十兩的銀子,她就心裏痒痒的,進去將吳興拉出來嘀咕了一陣。
兩人邊說邊感嘆,既然大哥都能花三房這麼多錢,爹娘也應該賺了不少才對,怎麼著他們二房也有份啊。
周氏端着熬好的葯過來餵給吳勇喝,何氏見着了陰陽怪氣道“喲,你可悠着點,千萬別灑了,這一口下去可是好幾兩,真比人蔘還貴。”
周氏知道她得不到也不讓別人好過,故意說道“這可不就是人蔘嗎?不然咋值一百多兩。”
“嘖嘖,一百多兩啊,人命也沒這麼值錢的。”語氣酸得不得了。
“是啊,誰叫荷花心好,這樣連着喝葯得三個月呢。”周氏邊說邊吹吹葯湯,喂到吳勇嘴裏。
吳勇喝了一口,真是再貴的葯也是苦的。
“還要吃三個月葯,大哥有什麼病,俺怎麼沒看出來?”何氏不敢相信道。
“多虧了荷花,才及時的止住病情。”周氏是由衷的感謝荷花。她看了看何氏,一眼就看出她的心思“你也別打荷花的主意,她可不笨。”
“她不笨怎麼會出那麼多銀子給大哥治病。”何氏可不管那麼多。打定主意一定要從荷花那裏弄些銀子過來。
吳勇實在看不慣何氏的嘴臉,他雖然老實,有些事卻看得清楚,上次他們去主家要錢,是一分也要不到,而這次他病了,荷花卻願意拿出所有的錢來給他治病,他就知道荷花是個善良的姑娘,但也不是隨便讓人欺負的。他瞪了何氏一眼“你就積點德少說兩句吧”
“俺怎麼不積德了,自己佔了便宜還想來教訓俺。”何氏語氣刻薄。
吳勇氣得連連咳嗽。周氏邊為他順氣邊對着何氏嚴厲道“你趕緊出去。這裏沒人歡迎你。”
正好荷花從這裏經過,聽到了何氏的話,她走進來,何氏討好地看過去“荷花,你怎麼過來了?”
周氏見她的嘴臉不屑地撇撇嘴。
“我再不過來還不知道,我原來是個傻瓜呢,專給人佔便宜。不過有些人我願意讓他占,有些人卻是不可能讓他占的。”荷花對何氏說道。她相信何氏知道她說的意思,最好打消些不該有的念頭。
可是何氏卻裝傻“荷花,你說什麼意思呢,俺是個粗人,說錯話,你可別介意”
“二嫂,或許我該說得明白些,大哥的葯錢是我心甘情願出的,不需要你在這裏替我心疼,大哥需要休息,你還是出去吧。”荷花厲聲道,這次她可沒有繞着彎,就算是她心甘情願花的銀子,她也還是會心疼的好不好,既然還有人惦記她的銀子。再說,大哥現在病着,竟說出如此不留情面的話來。她最見不得這種視親情如此淡薄的人。
何氏很想忍住火氣,但是她忍不住,本來她都想打哈哈過去算了,指着荷花卻也不敢語言氣太差“你怎麼這麼跟二嫂說話?”
“可是二嫂,你對大哥說話也不大客氣。”荷花回她一句。
“好啊,你不就是有幾個錢嗎?俺還不稀罕”何氏丟下一句狠話,只是為了拿住荷花。
哪想荷花卻說道“那樣最好了,二嫂以後可千萬別惦記我家的銀子。”她這麼說是為了杜絕何氏的心思,何氏看到她花了這麼多銀子為大哥買葯,哪有不起心思的。
“你,鬼才惦記你的銀子,俺將來餓死了也不要你的銀子。”氣死她,不就是有幾個錢嗎,話已經說出口,她冷冷地哼了一聲,就出去,將膩在張氏身邊的吳興拉走。
到了晚上回到家裏,荷花又將剩下的錢算了算,今天一共花了一百一十兩,原本加上今天的收入有了四百五十兩,剩下的只有三百四十兩,其中還要買兩棵人蔘。其他的葯也不能斷,估計這些銀子也就剛夠治病。
望着剩下的銀子,荷花想你們馬上就要跟我說再見了。讓我多看看你們,哎,我可真沒發現自己是一個這麼高尚的人。
荷花正對着銀子發獃,吳家帆就推門進來。
“你不知道進女孩子房裏要敲門啦,”荷花沒好氣道。
“進你的房間還用敲門?難道你在裏面做什麼壞事?”吳家帆不解。
好吧,是她想多了,這還是個孩子呢,根本不懂男女大防。“我能幹什麼壞事,還不是哀悼我的銀子。”
吳家帆就知道她捨不得銀子呢,大半夜了還摟着這些銀子。他就是看到了燈光才過來的“你還是早點睡吧,沒了這些銀子,你還可以贈嘛”
“費話,這個我當然知道,失去些小財,我將來還是要賺大錢的。”荷花無不得意。
吳家帆就是喜歡看荷花這種自信的表情,讓她整個人都飛揚起來,雖然她嘴裏老是叨念着銀子,他還是覺得很可愛。
荷花讓他趕緊回去睡覺,明天是要上學的。
此後每隔兩天她都會去大房家裏看望大哥,娘更是天天過去,連着兩次,荷花都發現吳安和在家裏,剛開始她以為他是為了回家照顧他爹,可是現在都有人照顧了,他還是不去上學,問過周氏后才知道,他既然不願去上學了。
不上學怎麼成,這年頭,要想出人頭地還真得靠讀書,特別是這種窮人家的孩子,荷花知道他為什麼不去上學。
荷花從一開始就覺得吳安和是一個好孩子,又孝順又乖巧,來到這裏的時候,就他一個人沒有欺負過她,連吳家帆那死小子都欺負她。所以她不希望吳安和就此放棄學業。
荷花在吳勇家的後院找到了吳安和,他正領着弟弟曬從山上撿回來的柴。
荷花拉起他“我問你,你怎麼不去學堂了。”
吳安和低下頭“我不想去,反正我也不喜歡讀書。”
“你騙誰呢,小寶以前就說過,你是個書獃子,在學校里只知道讀書,什麼也不管”
“不是的,其實我根本學不進去,成績很差的,還不如回家算了”吳安和不敢抬頭看荷花,他知道自己很沒出息,覺得在荷花面前抬不起頭來,可他沒有辦法,家裏沒有錢,爹吃藥用了荷花那麼多錢,幾輩子都還不完。他沒臉在讀書了。就連弟弟不一樣沒有讀書嗎?
荷花抬起他的頭,神色嚴肅“安和,我一直都很喜歡你,你又乖巧又聰明,現在也為了你爹的事情而委屈自己,你以為這樣是好的嗎?你的娘辛辛苦苦為了讓你讀書,你怎麼可以說放棄就放棄”
喜歡嗎?可是吳安和聽了她的話卻想哭。眼淚在不停的打轉。帶着哭腔道“娘每天都很辛苦,我不能拖累了她”
“說什麼傻話呢,為了你娘好,你更應該發奮讀書才是,別擔心錢的問題”想到吳安和的自尊心,又道“現在就當我在你身上作投資,你以後可是要還給我的,聽到沒有,所以你一定要好好讀書,可不能讓我的投資白費了,知道嗎?”
吳安和重重地點點頭,其實他是很想讀書的,要不是發生了這樣的事,他絕不會放棄學業,而從今以後,他要更加的努力學習,才能對得起荷花的付出。
呼,終於說服了這個倔強的孩子,困難的生活真的很會逼迫人,連一向有上進心的他也被打倒。
周氏又何不是呢,荷花這才想起來,吳安康一直都在家裏,據她所知吳安康是被周氏送去上學了的,難怪吳安康這些日子怏怏的,算了,送佛送上西。荷花又去周氏那裏,告訴她,讓吳安康去上學。周氏對她又是千恩萬謝。
幾劑葯下去,吳勇的病情穩定下來,不再發燒,又請了大夫來看病,大夫說了,只要有足夠的葯支撐,將他身體的耗損補回來,他的病是沒有問題的。
許府後院的私塾里,許世傑看了看吳家帆,想問問他荷花怎麼還沒到鎮上來,她說過兩天就買店鋪的,這都過去好幾天了,怎麼還沒有買。
而且他昨天去那家店鋪的時候,看到店鋪都快要開張了,以為是荷花買了下來,就跑進去問,沒想到買店鋪的是另一戶人家。
今天就想特意問問吳家帆,雖然因為上次吳家帆為他求請,他沒有在為難過吳家帆,可是要問出關於荷花的消息,恐怕他不會告訴自己。
中午課間休息的時候,許世傑提着一個不盒子找到吳家帆,說要給他看一個好玩的東西。
他打開盒子,只見裏面一個神氣十足的蛐蛐。就這也算什麼了不起的東西,當他吳家帆是沒看過世面的?吳家帆心裏不屑一顧。
許世傑得意一笑“怎麼樣,你肯定沒玩過斗蛐蛐,等會帶你去見識一下。”
吳家帆心思一轉,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看他這麼熱心就沒打什麼好主意,決定先看看他想幹什麼。就答應與他一起去玩。
另外四個同學見許世傑玩蛐蛐,紛紛回家拿來自己的蛐蛐來附和許世傑,他們來到了專門斗蛐蛐的會場,這裏人聲鼎沸,一陣一陣的‘咬它’‘加油’‘霸王’等等聲音此起彼伏。雜亂的人群蹲在一個檯子前,神情激動,個個興緻高昂。
許世傑走進這裏,一會就有人來接待他,顯然是這裏的熟客了,其他幾個伴讀也不見驚人奇。可見也是同道中人。
只有吳家帆對這裏很好奇,不過他可沒有表現出來。依然目不斜視地跟上。
幾人剛好走進檯子,就傳來一陣歡呼聲,剛剛的一輪顯然已經結束了。有人興奮,有人垂頭喪氣。
贏的那個人炫耀道“我的賽將軍那是打敗天下無敵手,從無敗績。哈哈哈”
圍觀的人附和“是啊是啊,賽將軍果然名不虛傳”
許世傑將盒子往檯子上一放,挑釁地看着贏了的那人“你的什麼破將軍算什麼,我的霸天兩三下就將它打趴下。”
“小小娃,口氣到不小。還是快點回家找你娘吧,別在這鬧事”他的話引來了眾人的的哈哈大笑。
王飛鵬為許世傑出頭“大膽,你敢這麼說話,信不信我……”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許世傑攔住,許世要搖了兩下扇子“我的口氣小不小不用你管,你有沒有種跟我比才是你要擔心的吧,還是你真的怕輸?”
剛剛才贏了一場的他鬥志正昂,哪想被一個小孩說成怕輸,簡直是笑話,也不管別人會不會說他欺負小孩子,一口答應下來。
一個大人與一個小孩的比試,自然吸引了更多的看客。他們圍成一圈吵吵嚷嚷的,剛才贏的那人粉絲眾多,自然聲音上壓了一籌,許世傑這邊的人不願在氣勢上輸人一等,幾個人大聲吼着“霸天最厲害,霸天天下第一,打倒賽將軍”之類的話,吳家帆受到感染,也加入其中。
許世傑斜着瓶子倒出裏面的霸天,出來就鳴叫一聲,震住對手。旁人很多都是常玩蛐蛐的,一看就知道這隻蛐蛐是個好蛐蛐。好蛐蛐有一種判斷方法是聲音:震翅有力,聲音嘹亮。有時候,憑聲音就能將對手唬住,先怯三分。製造聲勢,非大嗓門的蛐蛐莫屬。
兩隻蛐蛐在盆里先進行了試探,等探得敵方的虛實,兩隻蛐蛐便大打出手,互相咬斗,那場面扣人心弦,賽將軍不愧是從無敗績,戰鬥力超強,許世傑的霸天也是難得一見的珍品,兩者實力相當,更是一場殊死的搏鬥,
兩隻經過一輪的撕咬,沒有一方取得勝利,停在了兩邊,許世傑與另一個人拿出‘探子’引回再斗,吳家帆等人緊張的看着盆里的戰況,捏緊拳頭大聲加油。
霸天揚着兩根又長又軟的觸鬚直奔過去,張開雙鉗緊咬住對方,猛衝猛打,讓賽將軍毫無還手之力,轉眼之間就把對方逼入死角,賽將軍抵死反擊,敵進我退,聲東擊西,忽而拖刀而逃,然後暗施回馬槍,給追擊者致命一擊,戰況之激烈,只聽見鋪在盆內的草紙沙沙直響。
最後,賽將軍被咬掉了大牙,喪失鬥志,於是沒命地鼠竄奔逃,剛才那人心疼自己的愛將,連忙將它引進瓶里。而霸天則得意地一聲聲鼓翼長鳴,宣告自己的勝利,那副得意勁兒騷包模樣,跟它的主人一個沒什麼兩樣。
許世傑拿着它的霸天得意的大笑,接受着眾人的讚歎。
跟在身邊拍馬屁的人也不少。
付光遠“許少爺的霸天果然名不虛傳,那賽將軍算什麼?在霸天面前還不是丟盔卸甲的份。”
王飛鵬“在許少爺面前,我的蛐蛐都不好意思拿出來”
李子嚴“你的勝利是我意料之中的事”
付光遠“今天在這麼多人面前,讓他們知道霸天才是天下第一。”
許世傑聽得很受用,五個伴讀,就只有吳家帆沒有讚揚他,他就問吳家帆“你覺得我的霸天怎麼樣?”
吳家帆是第一次看到這麼精彩的斗蛐蛐比賽,點點頭道“嗯,很精彩,霸天也很厲害。”
許世傑滿意地笑了,看到他們幾個人都有蛐蛐,而就他沒有,就問他“要不要你也去買個蛐蛐來玩。”
“不要了,我有空自己去抓個就行”心裏卻想着要是荷花知道了,准說他玩物喪志。
“隨你便。”不再多說,幾人走了出去,下午還要上課的。
上完課後,許世傑又來找吳家帆。“你回去是不是你爹接你?”
“是啊”吳家帆奇怪地看他一眼,今天是怎麼了,有什麼話不能直說。
“那荷花呢,她來不來。”
原來是這個目的,吳家帆總算知道了他折騰一天的目的了,荷花這幾天可沒時間來接他,就回答許世傑“荷花不過來,這段時間都不來了。”,說完準備離開。
許世傑一急,拉住他的的臂“她為什麼不來,我之前還聽她說要到這裏買店鋪,還說要跟我玩的。”
“荷花說要跟你玩?”吳家帆不可思議,荷花什麼時候遇到許世傑了,他怎麼不知道。
“就是啊,你還沒告訴我荷花怎麼不來鎮上了。”許世傑繼續問。
吳家帆甩開他的手“我什麼時候說要告訴你了。”不管許世傑在背後的叫喊,背着包跑走。
回到家裏,荷花正在製作豆腐乳。他想了想,就到外面的草叢裏,找到一隻蛐蛐,將它裝到準備好的小瓶子裏。帶回家中。
荷花幹完活,出來的時候,正看到吳家帆趴在地上,不知道他在幹什麼,荷花走過去一看,他正在用一根草驅趕一隻蛐蛐。興奮的滿頭大汗,顯然一幅沉迷其中的樣子。
荷花伸手在他面前揮了揮,吳家帆這才反應過來。高興地跳起來,朝她說“荷花,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過來好一會兒,你只顧着它,可沒顧得上我”荷花遞了他手上的蛐蛐一眼。
吳家帆捧起蛐蛐給她看“怎麼樣,這隻蛐蛐是我剛剛找到的,個頭大,聲音也響,一定很厲害,我正在想要給它取什麼名字的好。”
玩物喪志啊玩物喪志,怎麼一天的時間就學着人家玩起這個了,荷花看也不看那隻蛐蛐,“取什麼名,你的作業做完了嗎?”
“我等下就去做。”吳家帆繼續寶貝他的蛐蛐。
荷花看看就有氣“你怎麼突然玩起這個了。”
說到這個,吳家帆就來勁了,將許世傑帶他去斗蛐蛐場,並且他戰勝賽將軍的場面,興高采烈地講了一遍,說到**處,更是手舞足蹈。
荷花是越聽越氣,敢情是許世傑將他交壞了,自己不學好,還要帶着別人跟着一起學。看吳家帆的樣子,明顯是喜歡上了這個遊戲,現在不加以阻止,那還得了。
她伸手拿過吳家帆手裏的蛐蛐,將它丟到草叢裏,吳家帆不舍地看着它鑽到草叢裏。
荷花沒好氣道:“還捨不得了。我可告訴你,以後不許玩這個,還有以後都不可以跟他玩,這些公子哥,就喜歡玩鳥斗蛐蛐,你可不許跟着學,玩物喪志知道嗎?”
“知道,可是許世傑還說要給我買蛐蛐”吳家帆繼續不知所謂地講道。
“他還要給你買蛐蛐?”荷花一字一頓大聲道,暗想自己當初讓他去許府會不會錯了,別最後弄了個紈絝子回來,陰沉道“你要了?”
吳家帆連連擺手“當然沒有,我怎麼可能要他的東西,我只是說自己會回來找”
“找你個頭啊,玩什麼蛐蛐,快點去做作業,去了許府也不要跟那幾個小公子哥出去玩,知道嗎?”荷花推着他往房裏走,得讓他趕緊忘掉這些玩的東西,回歸到課本上。
“我不玩也行,不過你也得不跟許世傑玩”吳家帆轉轉眼珠子。乖順地被她推進房。
“誰要跟他玩了,我每天這麼忙”
就是,荷花這麼忙,怎麼可能跟許世傑一起玩,肯定是他騙自己的,算了,反正荷花答應不找他玩就行了。
荷花嚴厲歸定,吳家帆今天不做完功課不許出門,並且她今天要檢查他的作業,讓他乖乖呆在這裏做作業。
荷花出去后,吳家帆抿着唇奸笑,哈哈,看你許世傑還打荷花的主意。
他拿起本子開始做作業,嗯,得讓荷花知道他有多好,多聽話。不是許世傑那種人可比的。
眼看着家裏是出賬多進帳少,荷花也開始着急了,恐怕哪天就要山窮水盡了,雖然情況沒有那麼糟,可她看着帳本上的數字越來越少,就是不舒服啊。
荷花坐在桌前,思考着要再有什麼賺錢的法子,地里的山藥起碼要下半年才熟,現在能夠賺錢的只有豆腐乳與一些糕點。還能做些什麼來賺錢呢。
吳家帆進到屋裏見她大清早的就發獃,湊到她耳邊喊道“吃飯了”
嚇了荷花一跳,她跳起來追着吳家帆打,吳家帆當然不會傻的站在不動,拔腿就往外跑。
兩人跑到大廳里,張氏和吳山已經坐到了飯桌前,荷花見狀不再追他,瞪了他一眼走到桌前坐下。
自從有辣椒粉,做過一次麵條后,家裏的早餐就變成了麵條,這個荷花並不覺得奇怪。前世的早點大多就是麵條啊,粉啊之類的東西。今天看在她眼裏卻不一樣了,記得去鎮上吃麵條,那就是清湯寡水,上面漂幾片青菜葉子。淡出個鳥來。
既然家裏的人如此喜歡吃麵條,她們也可以去街上賣啊,當然她們不賣麵條,而是賣麻辣燙,記得前世麻辣燙就非常受歡迎。現在她有辣椒,只要做成了好吃的辣椒醬,相信會有人喜歡的,而辣椒醬也是非常簡單的。
荷花想到這個辦法後放下碗說“爹,娘,小寶,你們覺得現在的麵條好吃嗎?”
吳家帆狠狠的點頭“嗯,非常好吃”
吳山與張氏也點頭。
“那你們覺得我們要是去賣這個會不會賺錢?”荷花又問道。
“你是說賣麵條嗎?”吳山問道,這也是個好主意,每次是他去買的葯,他當然知道家裏的錢用得很快。
“再貴的麵條能賺幾個錢?我要賣的是麻辣燙”荷花說道。
“麻辣燙是什麼?雖然沒吃過,但荷花提出的一定是好東西”張氏很是信任道。每次荷花都沒有讓她失望過,不管是賺錢還是什麼,特別是這一次她可以為了給老大治病拿出所以的錢,連她心心念叨的店鋪都可以放棄。
“嗯嗯嗯,肯定又是好吃的”吳家帆這個讒嘴點着頭道。那小模樣惹得他們大笑。
“麻辣燙最主要的是湯,做好了湯就是其他的菜了,將其他菜放在裏麵湯。煮熟了就可以吃。”荷花簡單的解釋了一下。
“那不是跟火鍋差不多嗎?”吳家帆說道,想起以前將所有的菜扔一個鍋里煮,好像跟那個描述差不多。
“你們這裏的火鍋能跟我的麻辣燙比嗎?裏面沒有辣味。味道能一樣嗎?”荷花沒好氣道。
言歸正傳,荷花繼續講她的計劃,等她將配料,運營,所需要的準備說完,家裏的人都同意了她的計劃。
荷花真心感覺她的人品大暴發,現在什麼事情都能得到大力支持,說不定她的計劃不美完,他們也會同意吧。
荷花在家裏做好了辣椒醬,本來還想做豆瓣醬,時間來不及,以後再做也不遲。
在家裏將菜擇好,準備了小白菜,包菜,土豆,豆腐,麵條,豬肉,等等一些菜。在家裏將菜洗好。
第二天起來煮好滷水,還要準備兩桶清水,碗還有筷子。爐子,桌子全都搬上車,一家人浩浩蕩蕩地去到鎮上。
第一天賣麻辣燙,張氏沒有去大房那邊,而是一同去了鎮上幫忙。
當他們找好位置,架好爐子,放上滷水在爐子上面燒的時候,鮮辣的香味瞬間溢出來,味道濃郁,簡直一條街都聞得到。
他們在這裏賣過豆腐乳,這裏好些人都認識他們了,猜想他們可能又做出好吃的了。有過來詢問的。一聽是麻辣燙,紛紛表示沒有吃過。
“怎麼這麼香,這要怎麼賣?”一個漢子問道,他是在另一條街被吸引來的。從另一條街就聞着很美味,近了就更不用說了,濃厚的味道刺激着他的鼻子。
“這個是獨家秘方,至於價錢則不等,看到旁邊的這些菜了沒有,素菜每文可拿兩樣,拿多少給多少。葷菜每文一串。您可以選好要吃的菜放在這裏。”荷花拿過裝菜的小婁子給他。
“你每一樣都這麼少,多拿幾樣就有好幾文了,這也太貴了點,吃一碗麵條都只要兩文錢。”漢子嫌這個太貴,開始討價還價。
荷花朝遠處的麵條街指去“如果您喜歡吃麵條的話,我們也不介意。我們家的麻辣燙可不敢跟人家的麵條比。”
漢子看看麵條攤再看看紅艷艷冒着香氣的滷水,咬咬牙,還是決定吃這個了。大不了下一頓吃便宜點。給補回來。
漢子隨便點了幾樣,即使沒有點葷的也花了六文錢,不過這個味道太好了,連湯也沒有放過,全部喝進肚子裏,就是光喝這湯也是值得的啊。
吃麻辣燙的人越來越多,點菜的是客人自己,荷花將他們挑的菜一數,將錢算出來,張氏則將他們點的菜放到一個個漏勺里。等熟了就挑到碗裏,加上荷花熬制的鹵湯。再遞給他們。
生意很好,被香味吸引而來的人更是排着隊。後面吳山送完豆腐乳也來幫忙,她們才輕鬆點。
幸好荷花之前也想到了人太多了,在每一個婁子上排了號,一共準備了十個婁子,所以每次只能有十個人拿得到號,其他的人得等下一批。
帶過來的菜很快被用完了,還有排隊的人沒有吃到,吳山表示可以明天再來,到時候肯定多準備些材料,這些人沒法只好等着明天在來吃,吃到的人則心滿意足的回來,而且吃到了這麼好吃的東西,哪裏忘得掉,下次肯定還是要來吃的。都想着明天一定早點來。
荷花他們將場子清理乾淨,又去街上買了各種各樣可以用來燙的菜。既然今天人這麼多,而且這麼喜歡吃,明天肯定要多準備些才行。
拖着新買來的菜和做麻辣燙的家當回來家裏。已經是下午了。這次只有他們三人回來了,家裏的牛實在是拉不動太多東西,這頭牛可是家裏的一寶,少了它很多事情做不成,荷花可是對它精心照顧得很,不願累着了它,餵了它吃了草,吳山才駕着它去鎮上接吳家帆。
吳家帆回到家裏,就到處找荷花,因為他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告訴她,屋前屋后她的房間裏都找過了,就是沒有,突然想到荷花可能去地里,就往地里跑去。
看到荷花正在給山藥澆水,他大叫“荷花”
荷花回頭看到他往這邊飛奔過來,怕他會摔倒,就讓他慢點。吳家帆卻沒有降速,很快來到荷花身邊。
荷花扶住他卻被他的衝勁撞的往後退了一步,“哎喲,你跑什麼跑,想撞死我不成?有什麼事不能冷靜點對待嗎?別一驚一乍的。”
吳家帆站直身子道歉“對不起,你沒事吧?”
“好啊,有什麼話快說,你急着跑來不就是有事要說嗎?”荷花問他。
說到這個吳家帆又興奮起來,“三天後王知府要舉辦詩會,也請了許少爺,當然我們幾個人都在內,而且王知府就是王飛鵬的爹,到時會給我們留個好位置。”
“真的嗎?這麼說你也會去?”荷花高興道,古時詩會就是文人揚名的地方,雖不指望他揚名,混個臉熟也行啊。
“當然”吳家帆得意地昂起頭。他知道荷花肯定會高興才會迫不及待地來告訴她,果然沒錯。
“那你還呆在這裏幹什麼,還不趕緊回去讀書,免得到時出醜”荷花推着吳家帆往回走。
吳家帆臉朝前,看不見荷花,不停的轉着脖子向後望,也不看着前面的路,突然一不小心踩到了一株苗。
“啊!”荷花發出大叫聲,挨得這麼近,震得他的耳朵直發麻。
荷花放開他,蹲下身去看那株幼苗,這株幼苗已被他踩斷半截,還有半截正搖搖欲墜地晃動着,隨時有掉下來的危險。
吳家帆無助地站在一旁,無辜地看着那株幼苗,這叫不叫樂極生悲啊。
不知道還能不能長活,荷花又不敢用手去碰,生怕一碰剩下的半截也斷了,一陣風吹來,幼苗搖晃了兩下,荷花的心也跟着搖晃了兩下,幸好它還算堅強,沒有打風打倒,看它一時不會有什麼大礙,這才起身瞪上罪魁禍首。
“以為裝無辜就完事了,跟我回去,不好好讀書看我怎麼修理你。”荷花叉着腰,站得像個圓錐形,跟街上的婦女罵街一個樣,吳家帆想笑又有不敢笑。
回到家裏,吳家帆就開始讀書起來,得為三天後的詩會做準備,可能沒他什麼事,不過就像荷花說的,做好準備,免得有人問他問題回答不上來。
連着磕了三天的書。終於到了詩會的日子。
這天收拾好東西,全家都趕往鎮上,到了鎮上,吳家帆就自己去許府,荷花他們就去賣麻辣燙了。
吳家帆來到許府里,劉亭風招集六人加上許世傑的書童,幾人向著王知府辦的詩會場而去。
王知府每年都會舉辦詩會,洛縣的才子以得到詩會的請貼為榮。每年這個時候都想辦法得到詩會的請貼。
今年的詩會照例吸引了很多才子,吳家帆等人到的時候,來的人已經非常多了,他們相互打着招呼,很多秀才也都是沒有成家的,所以年輕人還是很多,像許世傑等人,在這裏也不算很小了,只有吳家帆看起來小點,不過在這裏並不顯得突兀就是了。
會地中央有一個架起的檯子,上面放了五張桌椅,現在上面沒有任何人,場下的人圍着檯子站了一個圈。
吳家帆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顯得十分稀奇,不停的回處張望。他沒有什麼名頭,個子又小,自然沒有什麼人理會。
許世傑卻不同,有些知道他是許府公子的人都來巴結,還有些清高的文人不屑於這種小人姿態。端着架子斜眼看着他們。
就連另外四個伴讀的身份在洛縣也是不得了的,其中一個還是知府大人的公子。加一五人姿容都是不俗,一到場自然成為全場所的焦點。
劉亭風帶着吳家帆離開被包圍的圈子,他對吳家帆說道“上一輩的成就帶給他們的只是表面的風光,只有本身的成就才能讓他人真正的佩服你。”
吳家帆點點頭。
沒一會王知府上台來,王知府面容儒雅,滿臉堆笑,他朝下來的才子拱拱手,“又是一年一度的才子詩會日,非常歡迎各位能賞光過來,大家除了談論詩詞,也可以文會友,多多交流。當然也少不了我們的斗詩大會。今年我特意請來了許老爺,范舉人,還有德高望重的張先生,慕先生來作裁判。”
王知府說完,另外四個人就相繼走出來,走在最前面的是許老將軍,原來他說的許老爺就是許老將軍,在這裏他都是以許老爺自居,不以將軍稱呼自己,是以修身養性。
吳家帆只認識一個許老爺,其他幾個都沒見過,不過作為讀書人自然是聽過他們,他們在這裏有很高的聲譽,就連王知府,據說當年也是進士出身。他喜歡舞文弄墨,所以每年招集這些文人騷客辦詩會。
他們一上場立刻引來了台下才子們的熱烈撐聲,王知府與他們一道坐到台上的五個位置上,他是主人坐在正中間,其他四人分別坐在兩邊。
等他們都坐下后,王知府又道“這次詩會第一名將會得到一百兩的獎勵,那以現在開始比賽。由幾個評委一個出一個題。”
張先生站起來朝下面拱拱手,他是一位三十歲左右的男子,此人兩年前喪妻,心中悲痛,已有兩年沒有出現過,沒相到王知府這次能請到他,他對下面的眾才子說道“我這次是以歸隱為題作詩。”
他的話一出,下面就出現了躁動,他們大多是年輕的才子,哪有什麼歸隱之心,有歸隱之主就不會想方設法參加什麼詩會了,沒想到張先生會出這樣的題目,可見其有歸隱之心,其亡妻的死對他的打擊太大了。
眾才子低頭沉思,不一會就有才子開始做詩,詩雖作得好,有歸隱的字眼,張先生卻能從詩句里感覺到他們的志大,不是甘于歸隱的人,他搖了搖頭。
他又看了看下面問道“還有沒有要出來作詩的?”等了一會沒人答應,看到下面許世傑幾人站在一起,抬手問道“下面可是許府的幾位學生?”
“是”幾人一同答道。
“可否作詩一首?”
許世傑‘拍’地打開扇子“我將來是要當大將軍的,怎麼可能歸隱?你找別人給你作詩好了。”
王鵬飛等人附和。他們可都出身寶貴人家,誰沒事想着歸隱啊,而且他們這麼小還沒玩夠世間呢,作不出這種詩也沒什麼丟臉的。
張先生見幾人都附和,惟獨最小的一個沒有開口,就問他“你有沒有詩要做啊?”
吳家帆見他跟自己說話,想到剛才那些人做的詩都與田園有關,雖然不知道歸隱是什麼概念,不過田園的生活他最懂了,就像模像樣地朝張先生拱手道“我可以試着作一首”
站直了身子,他思索了一陣開口“一間茅屋,兩畝薄田,青山綠水環繞間,鳥語花香長相伴,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世外桃源在腳下,與世無爭心自寬。
社會無奈,世俗喧囂,拋開一切名與利,快活山林賽神仙。”
這是吳家帆生活在寫照,家裏每天過着這樣的生活,所以可以信手拈來,沒有華麗的詞澡,只是樸實的描寫了生活的態度。張先生沒想到一個小娃寫出了他的心聲,按說他的詩也沒什麼特別,可就是這種意境打動了張先生。
“好好好,沒想到你一個小娃娃寫出如此有意境的詩,這個回合,我算你第一。”張先生連說三個好,可見他對這首詩很滿意。
吳家帆因此而得了頭彩。許多才子不服氣,可也沒辦法,這是張先生決定的,哪叫他們沒有打動人家的詩句呢。
劉亭風點頭微笑,心裏為這樣的弟子而驕傲,假以時日吳家帆必成大器。
慕先生出的對聯,他對眾對子道“我的上聯是人過大佛寺寺佛大過人”
一才子站出來“客上天然居居然天上客”
又出一聯“李打鯉歸岩,李沉鯉又出”
有人對上:“風吹蜂落地,風停蜂再飛”
上聯:“髻上杏花何有幸。”
下聯“枝頭梅子豈無媒”
……
連出上十對都有人答出來,這些秀才對於這些對子很在行,慕先生想了一下,又出一聯“你們聽好了,我的上聯是天上下雪不下雨,下到地上變成雨,下雪變雨多麻煩,老天不如只下雨;”
台下的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像之前那樣張口就來,皆低頭沉思。
過了好一會,許世傑大叫“這有什麼難的,還用得着想這麼長時間?”
“哦,許少爺有下聯了?”慕先生問他。
許世傑在這裏搖扇子並不覺得突兀,因為這裏有好多秀才都拿着把扇子,不過他可不會贏給這些人,他搖扇子是最好看的,邊搖着扇子邊大聲朗道“先生吃飯不吃屎,吃到肚裏變成屎,吃飯變屎多麻煩,先生不如光吃屎”。
“噗嗤”有人笑出聲來。有人開了頭,接着全場笑翻了。
“有什麼好笑的,哪裏不對了”許世傑瞪向那些嘲笑他的人。
台上坐着的許老將軍臉上的肉一抽一抽的。大有一撐拍死他的衝動。他寧可他答不上來也好過,對了這麼個聯子。
慕先生憋的臉色通紅也只能說一句“沒錯,對得很工整,只是對不不太雅。”
“只要對子沒問題就成,他們都沒答出來,我可是答出來了,慕先生不會不認吧”意思是說這一關算他過了,許世傑無不得意,不是吳家帆一人可以通過的。哈哈,我真是個天才。
今年的詩會大賽讓充滿信心的才子們很是鬱悶,兩位先生都投了許府的兩個小鬼,關鍵是他們根本沒有什麼了不起的,白白浪費了其他才子的機會,而另外三個進晉的才子暗中竊喜,少了實力強勁的對手,他們得冠的把握更勝了。
吳家帆與許世傑連同另外三名才子上得台來。這次出的題目是就會場所見的即興作詩。五個裁判會選出最佳的作品。
許世傑一聽就放棄了機會,他一整天都難得想出一首詩來,還讓他即興作詩,不是要了他的命嗎?
其他人見他就這樣浪費名額,跺腳者有之,甩袖者有之。又看向吳家帆,大有他如果也棄權就找他拚命的架勢。
吳家帆就算知道自己會輸也只好免力而為了。他看了看四周,只見前面一棵樹上開滿了梨花,一邊看着它一邊深思。
而另外三位已經作出了詩句,一位作得也是梨花,“梨花淡白柳深青,柳絮飛時花滿城,惆悵東欄一株雪,人生看得幾清明!”
另兩位才子作了兩首詠春的詩,意境都很好,卻比不上剛才那位,最後一句人生看得幾清明,更是惹人深思。差不多第一名已經出來了。不過還有一個人沒有作出詩來。
所有人都看向吳家帆。這時他也想出了詩句來“一樹雪梨花,滿院鬧西風,閑灑階邊草,吹向玉階飛”。
清脆的聲音傳來,如果說第一次的詩是對了張先生的感想,那麼這首詩就是他的實力了,同是詠梨花,雖然沒有那位才子的大氣與引人深思,卻也將現在的場景描繪的入目三分。
這次的詩會確是那位才子得了第一,人們卻記住了他。當然還有那位許府的少爺。
許承蔚等裁判走下檯子,對着許世傑說了句話,雖然隔得遠得不見,但看嘴型,大概猜出他說的什麼“回家有你好看的”
不管怎樣許府出盡了風頭,吳家帆因此得了個小神童的稱號,至於許世傑,咳咳,捂臉。
出盡風頭的兩人隨着劉亭風等人一起出了會場。劉亭風想着吳家帆的家人每次都是等他放學了才來接他,今天肯定是不會上課了,而且現在時間還早,為免吳家帆沒有地方去,就建議他“吳家帆,不如你跟我們先回許府吧?”
“不了,我還有事就不回許府了。”吳家帆現在歸心似箭,哪有心思在許府獃著,況且荷花她們就在鎮上。
許世傑疑狐地看他一眼。
劉亭風雖然很想留下吳家帆,不過看他確有事情,便不再多說。吳家帆向他道聲別,就跑遠了。
許世傑拿扇子拍下腦袋,誇張道“啊,我想起來了,我也有事情要去辦,先生回去跟爺爺說聲,我等會再回去。”也不等先生的回答,就跟在吳家帆的身後。
“誒,你。”劉亭風無語的看着他的背影,吞下要說出口的話。
吳家帆只顧着往前跑,根本沒顧上後面,也沒有想到會有人跟蹤自己,一路將許世傑引到了荷花她們賣麻辣燙的地方。
“荷花”許世傑邊舉起手來搖晃邊大喊。
吳家帆快要脫口而出的荷花吞到嘴裏,陰沉着臉轉過頭來,果然是許世傑這個混蛋跟在後面,伸手攔住他衝過來的腳步“你不是回家了嗎?怎麼跟過來了?”
“這條路又不是你家鋪的,我想來就來。”許世傑挑釁道。已經有好多天沒有看到荷花了,今天終於見到她了,誰有時間跟這小子磨蹭,許世傑努力地扒開吳家帆擋着的身體。
吳家帆突然說道“我知道你啊,你肯定是怕你爺爺罵你,所以才不敢回家的。”
許世傑梗着脖了“我有什麼不敢回家的。只是現在不想回家而已”
吳家帆不理他,轉過頭對荷花說道“我今天可是通過了第一輪的比試,進入了決賽。”
“我還不是一樣”許世傑不甘示弱。從後面竄出來。
“哦,你們都能進決賽?那洛縣的其他才子呢?”荷花一聽來了興緻,沒想到他們兩人都進入了決賽,咳,這洛縣的才子都是幹什麼的,也太差進了吧。難怪都沒聽說洛縣出過什麼狀元。敢情是資質太差了。
吳家帆驕傲道“那些人算什麼呀,作詩還沒我厲害。”
“就,對對子還是我贏了,這些人哪太差勁了。”許世傑也在一旁直搖頭。
剛好一個從詩會場出來的秀才經過這裏,聽到了他們的對話,氣得臉色發紅,可又不想上前與他們對質,誰讓他們確實輸了兩場給這兩人,省得自取其辱。
而荷花正好抬頭看見了前面一個書生模樣的年輕男子,臉色發紅,一幅昏昏欲倒的模樣,轉身跌跌撞撞地走遠,哎,就算人家不成材,也不用挖苦別人啊,荷花止住他們“好啊,快別說了,那個第一名的是誰?總不會真是你們中的一個吧。”
“怎麼會?就他也想得第一名?”許世傑指着吳家帆不屑道。
吳家帆嗤之以鼻“哼,總比某人知難而退強。”
接下來,吳家帆將許世傑如何做了一首上不得檯面的詩,以誇張的口吻讀出來,又說他如何的作不出詩來,放棄比賽,繪聲繪色的描述,堪比洛縣最有名的說書先生。
許世傑也不甘落後,說吳家帆的詩有多幼稚。自己的對聯有多工整。
一陣口沫橫飛后,荷花被繞得暈呼呼,大喊一聲“停”,兩人這才停止了相互攻擊。
“這麼說,你們都沒得第一喲”荷花肯定道。
吳家帆左右望了望,最後才點頭,許世傑加快了扇子的速度。
荷花看看兩人的表情,什麼都明白了,不過真沒想到兩人這樣狗血的打敗了眾多才子。洛縣的才子們恐怕一段時間沒臉出門了。偷偷笑了一下,見兩人還是不敢看她,這才說道“沒得第一也沒什麼,反正比我想的要好多了。我沒時間跟你們閑扯,還要做生意呢。”
許世傑早就聞到香味了,只是沒空去問荷花,這時才問道“好香啊,是什麼好吃的東西?”
“這個是麻辣燙,我們不會白白請你吃的,你要吃得付錢”吳家帆帶着荷花往攤位上走去,頭也不回地對許世傑說。
少了荷花的幫忙,吳山與張氏特別忙,現在她回來,張氏邊將菜放到漏勺里燙邊催道“荷花,快點,人太多了,我們兩人忙不過來,趕緊幫忙。”
“哦”荷花挽起袖子,加入他們。
吳家帆也要幫忙。別的不會,數錢卻很在行。
許世傑過來見到他們一家都在忙,想了想開始學着其他人挑菜了。整條街上都聞得到他們家的香味,看到其他人吃的樣子好像真的很好吃。
這裏只有兩張桌子可供人坐,桌子上已經坐滿了,有些沒有座位的人就蹲在一旁吃的歡。
許世傑將挑好的菜遞給荷花,荷花正忙着下菜呢,哪有時間理他,隨口說了一句,“去小寶那裏數清楚在過來”
“你給我數吧”許世傑繼續伸着手遞出蔞子。他可是特意來搭訕的,幹嘛要去找吳家帆那個討人嫌的。
荷花沒工夫跟他閑扯,大喊“小寶,小寶,快點把他的菜點一下。”
“哦”吳家帆答應一聲,過來用力拿過許世傑的蔞子“荷花忙得很,我來就行。”
許世傑朝天翻了個白眼,真是陰魂不散。
吳家帆點清了他的菜,朝他道“十五文錢”。
許世傑吃了驚“啊?這麼便宜?”,他感到不可思議,哪次他出去吃個東西不都是一兩以上的,這裏竟然只要十五文錢。
“便宜還不拿錢來”真是個敗家子,吳家帆心裏暗暗鄙夷。
“不就幾個銅板嗎,土包子”許世傑拿出錢來付了錢。拿着蔞又往荷花那裏走。
吳家帆趕緊跟過去,湊到荷花身邊大聲道“荷花,想插隊的人,我們怎麼外置?”
“誰想插隊?”荷花百忙之中抬起頭來。
許世傑趕緊遛回後面。朝吳家帆道“小人”
吳家帆朝他吐舌做鬼臉。
荷花推了他一下無奈道“好啦,人家已經排隊去了。快去幹活。”
“嘿嘿”吳家帆傻笑“你知道啦”。
荷花點了一下他的頭“就你那心思我還不懂。先幹活。”
終於輪到許世傑了,他湊過來跟荷花說話,可沒一會麻辣燙就做好了,後面的人就開始催,他不得不端着碗離開。嘴裏邊嘟嚷“催什麼催,多等一下會死啊”
真是悲催,吃個東西還沒有桌子,他又不願離開,只好學着別人蹲在一邊吃,憤憤地挑起一塊土豆咬了一口,咦,快速地嚼了幾下吞進去,咦咦咦,怎麼這麼好吃。也不嫌棄了,學着其他人的樣子,撲哧撲哧的將碗裏的東西吃了個底朝天,湯汁也喝的一乾二淨。
舉着空空的碗跑到荷花面前“荷花你們家的麻辣燙是怎麼做的?真好吃”
“這個可不能告訴你,對吧荷花”吳家帆踮起腳拿過他的碗。朝他晃了晃手裏的空碗“下一位客人要來了,請讓讓”
許世傑跺跺腳讓開,本來只打算讓出一點位置的,結果被推啊推的擠到了外面,等他反應過來,已經看不到荷花他們了,他們的攤位被眾人包圍住了。
他跳了幾次,邊跳邊朝荷花打招呼,荷花也沒理這邊,只顧着做生意。沒辦法,他只好暫時離開,反正知道了她在這裏擺攤,以後有的是機會來找她。
而吳家帆心裏想的則是,許世傑知道了荷花在這裏,心裏下定決心,以後一定把他看牢了。
全家在這裏做事,心裏開開心心,幹得也很起勁,等到帶來的菜都賣完了,今天的生意也到了尾聲。收拾好攤子,一家人做着牛車出了城,往吳家村而去。
離開了喧囂的城鎮,往寧靜的鄉村而去,牛車骨碌碌直響。保持着統一的節奏。與田地里的蟲鳴形成了和諧的交響曲。荷花安祥地閉上雙眼。
張氏突然問道“對了,小寶,聽人家說得了詩會比賽第一名的人可以得一百兩銀子啊”
荷花一聽趕緊坐起來,轉頭逼問吳家帆“你怎麼沒告訴我,第一名可以得一百兩的銀子?”
“啊?”吳家帆表情木納,心裏拔涼拔涼的,到底是誰告訴娘,第一名有這麼多銀子的,“那什麼,都是因為許世傑在一旁瞎鬧騰,我才忘了告訴你,我本來是想第一時間就告訴你的。”
“嘁,你還不如不告訴我,反正你也得不到第一名,害得人家心裏惦記着有什麼好。”荷花又倒下去,接着閉目養神。
“荷花”吳家帆倒在她身邊,見她這麼累臉上的倦容擋也擋不住,心疼得要命,要是他得了一百銀,荷花就少累許多了。
不知道荷花聽到他的叫聲沒有,因為她沒有回答,眼睛也沒有再睜開,一直到了家門口,才被吳家帆叫了起來。
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她的房間開始記賬,算算今天賺了多少。基本上每天賣麻辣燙都可以賺三到四兩不等。又有了一個好的開始。
吳家帆端了一碗水進來,荷花正在算帳,他打斷了她“荷花,你回來就直接到房間來,也沒喝口水。給”
說實話,荷花確實口渴了,接過他遞來的水,喝了起來,清涼的茶解了她的渴。感覺舒服多了,放下碗問他“對了,你今天到底做了首什麼詩啊?竟然能打敗那麼多才子?”要她真相信他的詩有那麼厲害,她可沒多大自信。
吳家帆念起他作的詩“一間茅屋,兩畝薄田,青山綠水環繞間,鳥語花香長相伴,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世外桃源在腳下,與世無爭心自寬。
社會無奈,世俗喧囂,拋開一切名與利,快活山林賽神仙。”
這首詩與那些堆砌華麗的詩句相比,顯得平凡得多,她感覺更像打油詩“你就憑這首詩也能贏?”荷花覺得不可思議,這評判是怎麼想的?
“是啊”聽荷花的語氣就知道她覺得這首詩很普通了,其實他也覺得自己的詩比不上別人,當然不能說給荷花聽,咳嗽一聲又道“我這首詩可是張先生親口承認的,你是不知道許世傑的對子,那才叫低俗,竟然被他給進了決賽。”
“那他到底對了個什麼對子啊。”荷花不解,能有什麼對子讓許世傑給對上,而其他人卻認輸的。
吳家帆搬過椅子坐到荷花對面,將當時最後一個對子說了一遍“慕先生的上聯是天上下雪不下雨,下到地上變成雨,下雪變雨多麻煩,老天不如只下雨,當時好多人都對不上了,只有許世傑對了個下聯,先生吃飯不吃屎,吃到肚裏變成屎,吃飯變屎多麻煩,先生不如光吃屎。”
荷花樂得哈哈大笑,捂着肚子道“他真是太有才了。不過對得好工整。”
“還有還有”吳家帆還不放過,繼續損許世傑“進入決賽后,五個人要現場做一首詩,所有人都做了,只有他一個人棄了不做,還一點也不引以為恥。”
“哎呀,真受不了”荷花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這兩個人能夠進入決賽,與其說是靠狗屎運,不如說是當時的人都抽了。
“當時所有人都對他指指點點的,他爺爺的臉色不知道有多難看。”吳家帆幸災樂禍地說道。許世傑回去了免不了一頓責罵了。想想他就心裏爽啊。
“許將軍也在那裏,他膽子夠大的,當著他爺爺的面把許府的臉給丟盡了。回去肯定倒大霉了。”荷花無限同情地道。
“可不是嗎?我親眼看到他爺爺對着許世傑說,回家有你好看的”
兩個無良的一對,一點也不顧忌到許世傑現在的狀況,還在這裏說風涼話,事實上,許世傑的外境真的很凄慘。
在許府的後院長里,種着一排的銀杏樹,現在這裏面有棵銀杏樹上傳來凄婉的聲音“爺爺,快放下我。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不敢?你有什麼不敢的?一來就將咱們許府的臉給丟盡了。今天就讓你在這裏掉二個時辰,誰也不許放他下來。”許承蔚站在許世傑的頭頂下面,痛心疾首,恨鐵不成鋼是他內心的真實寫照,伸手揮退所有的下人,自己也不再回頭的離開。
“爺爺,爺爺,放我下來”院子裏擴散着凄涼的聲音。直到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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