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被誣陷的老師
男生在操場上的嘶吼與吶喊。
很快就引起了不少人的圍觀與聚集。
不少人開始伸出拳頭。
揮舞着手臂。
對男生表示聲援。
並且大多都以今年剛入學的新生為多。
只見其一個個大喊道——
“堅決取消留學生高額特權!”
“我就服了,咱們貳戰不是打贏了么?”
“為什麼還有人選擇長跪不起啊?”
“真就搞不懂了,一百年前花人與狗不得入內,是楊大爺給咱們定的規矩。”
“如今一百年後的今天,想不到居然是咱們自己人給自己先侮辱上了。”
“自己都瞧不起自己,怎麼可能別人會瞧得起我們?”
“這些當權者是缺鈣么??”
“別跟我說這是好客,這特么就是跪舔!”
“......”
學生們義憤填膺的開始痛斥着這些不公行徑。
但下邊也有小部分妹嘿的女生三三兩兩的在那裏竊竊私語。
更有人公開站出來反駁說道:“喂,人家留學生學歷高,享受優質的待遇也是應該的吧?”
“???”
一個男生有些看不慣他們的說辭,當即回懟道:“留學生就是高學歷了?你是從哪兒得出來的這種奇葩等式?你能有點氣節不?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那你吼我幹什麼?不滿去跟校長說,去跟摑家講,沖我撒氣,可真下頭。”
女生白了對方一眼。
然後自顧自的拿起手機用一副家人們誰懂啊的口氣跟閨蜜吐槽起來。
只不過這還僅僅只是萬千人群中的冰山一角。
像是那些大二大三的老生,在面對此等不公待遇的壓迫。
卻是根本不敢在人前表露出半分的不滿。
生怕一個不留神被扣上破壞留學生和本土學子團結的同擋的帽子。
於是乎,消息很快就傳到了校方高層。
樊黎明當即就忍不住開始怒罵起來:“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眼看咱們五十年校慶在即,我才花心思弄了這麼一個聯誼會,結果到頭來連個新生也要觸我的眉頭,想翻天啊?他們以為他們是誰?是葉楓么?!趕緊把那名學生給我處理掉,在讓學生會的幹事加強戒備!聯誼會可是有黑粥多個地區的要員來參加的,我不允許在有任何有損要員對我校映像的事情發生!”
“校長您消消氣,對於這等品行惡劣的學生,我們一定嚴肅處理!”
辦公室內,副校長段天德一陣點頭哈腰的討好后。
便弓着身子退出門外。
隨後當即像是變了個人一般。
叉着腰對着門外的教導主任和學生會理事以及其他幹部說道——
“都愣着幹嘛?”
“沒聽見樊校長的話嘛?趕快去辦吶!”
“該抓的抓,該罰的罰!”
“寧可錯殺一千,絕不放過一個!”
“.....”
幾個幹部聞言,立即點頭哈腰的說了聲是。
旋即便開始一個個的忙碌起來。
隨着命令的一級級傳達。
很快負責整頓校園風紀的風紀部便出動了大批人員。
開始在宿舍里,操場上。
乃至課堂中對於那些心懷不滿的學生們展開了一通前所未有的大清洗。
至於講台上的老師。
更是大多都敢怒不敢言。
最為離譜的是。
風紀部的幾個理事,甚至還利用這份從上面賦予下來的權利。
開始在各個部門當中剷除異己。
對於那些不服從他們管理的學生會幹事。
以及平日裏有所矛盾的同學。
更是對其無比苛責。
僅僅三天。
便有50多名學生被迫停讀,勒其回家反省。
乃至於晚上的宿舍內。
都時不時有學生會突然冒出來查寢。
有些在私下裏議論過留學生事件,以及對於聯誼會和樊黎明不滿的人。
更是直接被人從床上搖醒帶走。
不用問也知道,肯定是自己說話嘴沒把風。
讓人打了小報告。
一時之間。
校園內的風氣瞬間就變了!
原本朝氣蓬勃的東山校府變的一片死寂。
毫無疑問。
這一波操作無疑是給學生們的心裏帶來了極大的衝擊。
可就在樊黎明以為一切都盡在掌握之際。
教歷史的崔老師當即站出來開始反抗起了這陣歪風!
只見其在校務會上大喝道:“你們到底在幹什麼啊?搞白色恐部么?那是咱們的學生啊!試問他們做錯了什麼,要遭受這樣的屈辱對待?合著連句實話都不能說了是么?”
“崔東山你是個什麼東西?一個實習老師這裏哪有你說話的份?”
“再敢胡言亂語就給我滾出去!”
不等樊黎明說話。
副校長高明遠就開始拍桌而起。
如同條瘋狗似的開始維護起了自家主子。
見此情形,崔東山則是不怒反笑,將手上的教案往桌子上一拍說道:“不待也罷!我是來教書育人的,不是來陪你們當汗間的!”
“你!!”
高明遠起身指着對方說道:“你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你在跟誰說話你知道么?別一口一個汗間汗間的叫,沒有這些外果留學生對外給咱們宣傳,你以為你還能恬不知恥的以一個實習教師的身份享受着如此高額的優待與工資么?咱們東山校府在國際上能有這麼高的排名么?虧你還是個教歷史的,懂不懂什麼叫正治?!這書你能教教,不能教去財務領工資走人!”pai.
“等着吧,我會向有關部門反應此事的!”
年輕氣盛的崔東山當即摔門而去。
這不由的讓高明遠頓時覺得面子上有些掛不住。
當即便說道:“反了你了!知道育花部的大門朝哪兒開么?來人,給我攔住他!”
“讓他走!”此時樊黎明出聲道。
“校長,這個崔東山跟您定下的規矩唱反調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萬一真捅出什麼簍子來,我們就沒法收場了!”
高明遠還想多說什麼,不過樊黎明卻是漫不經心的搖了搖頭:“慌什麼?一粒塵埃而已,他還能翻天不成?葉楓和陳銘,以及其他學府的名流那樣擺明了搞我,你可見我的地位動搖過半分?他想鬧就讓他鬧去,不必管他,我們繼續開會!”
樊黎明無比自信。
但她的確是有足矣藐視一切的實力與資本!
就在崔東山準備負氣組織學生和同仁們要跟這個骯髒的學校鬥爭到底之際。
當天下午就傳出了崔東山與某個女生之間的不掙當關係。
一時之間,網絡里。
現實中,都充斥着對於崔東山的口誅筆伐。
想也知道,這便是樊黎明敢於目空一切的底氣所在!
教職工宿舍外。
一幫‘自詡正義’的社會人士早已將崔東山的住所圍的水泄不通。
玻璃上被人丟了數不清的臭雞蛋和爛菜葉。
消息傳回老家后。
崔母直接就給氣病了。
崔父更是揚言自己沒有這個混賬兒子。
要與其斷絕父子關係。
正當這名青年教師即將面臨一場前所未有的死局之際。
一個女生在四下無人的花壇處找到了對方。
並為其遞上了一張濕巾——
“崔老師,擦擦吧!”
“.....”
被人搞得灰頭土臉的崔東山不由微微抬頭。
一眼就認出了這是選修自己課的一名學生。
對方樣貌清雅,是那種人群里別具一格的存在。
但想到自己的這般狼狽模樣后。
崔東山又忍不住開始苦笑起來:“是橫艾啊....如今老師我是人人喊打的澀魔,你離我這麼近,讓人看見了難免會說閑話,趁着四下無人,快走吧!”
“崔老師的為人,做學生的焉能不知?”
橫艾大大方方的看向對方。
這讓崔東山內心不由有些觸動。
旋即出言說道:“這麼說,你相信我是被人陷害的么?”
“不僅我相信,很多聽過崔老師課的,和那些被勒令回家反省的學生,都知曉您是為了替他們說話,頂撞了高層,才被人誣陷成這個樣子的!”
橫艾如實說道。
這讓崔東山心裏不由好受了些。
只見其接過對方遞來的紙巾,擦了擦臉上的灰塵。
旋即放聲大笑道:“好!好啊!既如此,崔某便也值得了!”
說罷他便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的土就要離開。
橫艾見狀不由問道:“老師往哪裏去?”
“回家!”
崔東山乾脆利落的答了一句。
旁人的理解,給予了他內心極大的心裏安慰。
看其神態,又哪裏像是一個失意之人?
見此情形,橫艾繼續問道——
“登上的三尺講台可是要比考入985跟211的難度要高的多,老師這就放棄了?”
“我不想放棄也沒辦法啊....”
崔東山不由駐足,故作輕鬆的聳了聳肩說道:“可是如今賊子當道,這片學堂,也將不在是凈土,即便未遭劫難,此地也難抒胸臆,樊黎明遮天蔽日,數不清的社會名流都拿她沒有辦法,我崔東山一個人人喊打的澀魔又能有什麼作為.....事到如今,我也算是看明白了!
人吶,要做那順勢而為的陳瑞。
要做那長袖善舞的陳路羽。
要做那范賣愛摑情懷變作萬貫家財的司馬楠。
要做那審時度勢的唐敬意。
切不可做那一稻濟天下但又被人污衊詬病的袁公。
也不要做那為千萬寒門學子掌燈,卻落得無地自容的張學鋒。
更做不得那病榻之上還不忘心繫家幗,為濃名接級說話,但被罵做是武鬥派的艾公。
至於那個面對強權還敢怒斥不公,揚言掃清東山校府,但從入東山以後就銷聲匿跡,興許早已被黑暗勢力打死在某個街頭小巷的葉楓就更做不的了....
什麼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間正道是滄桑的....
全都是屁話!”
崔東山背對着橫艾。
在說出這話的時候。
心頭無疑是在滴血!
於一個教師的身份而言,替自己的學生說話。
他是稱職的。
於一個從小鎮裏走出來的人子而言。
他無疑是可悲的。
但自古忠孝兩難全,每當響起無數個日夜的寒窗苦讀。
和父母的勉勵時,他就覺得他挺對不住他們的。
“世間本就渾濁,致使善惡同台而歌.....”
橫艾嘆了口氣,不由攥了攥拳頭說道:“我自知學識淺薄勸不動老師,但是天無絕人之路,只要你想走,那麼路就自然在腳下,在徹底放棄之前,老師是否願意隨我去見一個人?”
“民不與官斗,任誰入局,也都將無路可走!”
崔東山搖了搖頭,為此橫艾不禁一笑說道:“如果那個人,正是你口中那個興許已經被打死在街頭小巷裏的葉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