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罪孽深重

第60章 罪孽深重

女兒的終身幸福被繼女插足,張靜怒不可遏,但是沈建辛極力護着沈馨寧,張靜天大的怒火都無法發泄。

「媽,你打死她也沒用。林寒是鐵了心要和她在一起,既然他要退婚,那就退吧。」

沈馨荷坐在一旁,面無表情,聲音冷淡,早已心如死灰。

張靜見她滿不在乎的模樣心中甚是不忍,自己最寶貝的女兒竟然遇人不淑,差一點就成了全城笑話。是她做錯了什麼,竟然要拿女兒的終身幸福來報應她。

「馨荷,只要你原諒你姐姐,你讓爸爸做什麼都可以。」沈建辛激動萬分,緊緊握住沈馨荷的雙手感激不已。

「我不想再見到她,你讓她搬出去吧。」

這是沈馨荷最後的忍讓,她把手抽出來,無視這個不稱職的父親。自從沈建辛把沈馨寧接回來,她已經失去了太多東西,現在連未婚夫都沒有了。

沈馨荷不喜歡沒有結果的感情,也不會拖泥帶水。林寒對她無愛,那她就及時止損。但她對沈馨寧的討厭從來沒有少過,她太會偽裝。

沈馨荷看不透她這個人,打心底里害怕沈馨寧。如果她走了,自己起碼過得安心點。

「這……」

沈建辛有些尷尬與糾結,他不想沈馨寧受委屈,也不捨得沈馨荷受傷害。都怪他無用,兩個女兒都保護不好。

「沈建辛,如果她不搬走,那我們就離婚,我帶馨荷走。我忍了你們這麼多年也夠了,對她也夠仁至義盡了!」

張靜已經忍無可忍,「這麼多年你為了補償她,做了多少委屈馨荷的事我都一一忍了。現在,你還想得寸進尺!」

「既然林寒非要娶她,那就滾到林家去,別再礙我的眼!這門婚事,不要也罷!」

「老婆,你別這樣……」

沈建辛還想替沈馨寧求情,卻被張靜的滔天怒火嚇得閉嘴。

「阿姨,我會搬出去的,我明天就去找房子,很感謝你這麼多年的照顧。」

沈馨寧也明白自己在這個家的地位卑微如塵埃,也心知自己在張靜母女眼裏有多討厭。她如今的成就也的確是張靜給的,對她的確是仁至義盡了。

如果是以前的沈馨寧,她一定會想方設法報復這家人,報復沈建辛。但因為林寒,她放棄了仇恨。

她曾經以為蕭崖天會是她的救贖,卻不想林寒才是那個給她光給她希望的人。林寒對她一見鍾情,她又何嘗不是。

得知林寒是沈馨荷的未婚夫,沈馨寧一開始的確是打算通過一些手段來搶走的,藉此來報復沈馨荷。

但是和林寒相處一段時間后,沈馨寧放棄了這些愚蠢的想法。而林寒的真誠和深情也讓她逐漸無法自拔,沈馨寧無可救藥地愛上了他。

張靜冷哼一聲,憤怒地盯着討厭的兩父女。「我真是豬油蒙了心,竟然養了一隻白眼狼!你再怎麼討厭我們,也沒必要犧牲自己去破壞你妹妹的終身幸福吧!」

「阿姨,我和林寒是真心相愛的。」沈馨寧挺直了身子,對林寒的愛不再退縮。「是我對不起你們,我有錯,但我也是真的不想和他分開。」

「說夠了沒有。」沈馨荷冷冷盯着她,「我倒寧願看你以前那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樣子,而不是現在這副委曲求全,小心翼翼的模樣!沈馨寧,你以前不是很瘋批嗎,怎麼現在卻像個縮頭烏龜了!」

想到林寒,沈馨荷忍不住諷刺,「為了林寒你竟然改頭換面,真的是醉了。」

沈馨寧把那個絕情絕義的男人當成寶,沈馨荷只覺得好笑至極。此時此刻,她對林寒的愛意已經蕩然無存了。她也不會恨這兩個人,實在沒必要。恨,只會讓她一直記着這個恥辱。

「老婆,我們為何不能和平相處呢,你們都是我的家人,我一個也不想捨棄。」沈建辛左右為難,不忍心努力維持的家庭破碎了。

「誰跟她是一家人!」沈馨荷火冒三丈,冷冷盯着白日做夢的父親。「爸,把我們弄成這樣的不是你嗎?你才是罪魁禍首!」

張靜不語,心中難受至極。一起走過二十多年了,沈建辛一碗水端不平也就算了,還讓她們兩母女受了那麼多委屈。今天這樣的事,她怎麼可能一筆帶過。

沈建辛面紅耳赤,臉色尷尬難堪。「確實怪我……」

「阿姨,一人做事一人當,我會搬出去不再打擾你們一家三口的生活。沈建辛,你對不起我和媽媽,也對不起爺爺奶奶。我一輩子也不會原諒你,所以我不會和你一起生活。」

「馨寧……」

沈馨寧迎上沈建辛哀傷的雙眼,臉色冷若冰霜。

「你對我的彌補是為了你的愧疚,沒有你,我也可以好好的活着。我至今都沒有忘記媽媽是怎麼死的,你是怎麼逃脫責任的。你不要妄想通過時間我們能和解,你做夢!」

沈馨寧從地上站起來,膝蓋再痛也不及她的心痛。小時候遭遇的種種,她從未忘記。哪怕沈建辛為了她命都可以不要,她也不會原諒他。

沈建辛張了張口,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年輕時拋棄了一個家庭,現在的家庭他努力地想要維持幸福,卻一直都是支離破碎。

男人做成他這樣,真的很失敗。

沈馨寧離開后,沈建辛失魂落魄,坐在沙發上垂頭喪氣。那滄桑的面容盡顯憔悴與疲憊,他喃喃自語,心中儘是不解。

「為什麼都做到這個份上了,她還是那麼恨我……」

張靜到底心疼自己的丈夫,嘆氣道:「親眼目睹自己的媽媽死去,換做是你,你能忘記嗎?」

沈建辛啞然,更加的頹喪了。「我也不想離開他們,只是她的媽媽,我真的受不了了。」

「所以,她不原諒你也是應該的。你是她不幸的童年的罪魁禍首,怎麼能夠妄想她會原諒你。你的前妻忽然瘋癲,但從未拋棄過她,甚至對她的愛都沒有少過一分。」

張靜的這一番話,讓沈建辛的身心受到極大的震撼。他苦笑,不得不承認自己混蛋。張靜能看透一切,而他一直在自欺欺人。

「老公,馨荷和林寒的婚事是不可能的了。至於沈馨寧,我也不會接受她。她曾經差點殺死馨荷,這個我無法忘記,也無法釋懷。」

只差那麼一點點,沈馨荷當初就命喪黃泉。張靜不敢賭,沈馨寧是精神有問題的,現在看着人畜無害,但誰能保證一輩子。

「你幫她找好房子吧,至於她和林寒的事也與我無關。我的女兒只有一個,我要拼盡全力去保護她,你別怪我狠心。」

偌大的客廳,只剩下沈建辛在掩面痛哭。他什麼都沒能保護好,搞得家人一個個與他離心。

婚事告吹,林寒也被氣急敗壞的父母趕出家門。兩個孤獨的人在公寓相遇,只能緊緊抱在一起相互取暖。

「馨寧,你放心,以後我來照顧你。我說過,我不會放棄你的。」

無依無靠的沈馨寧緊緊抱住林寒,淚流滿面地點點頭。事到如今,她只有林寒了。

「我只剩下你了,不要離開我。」

當年被蕭崖天拒絕和拋棄的感覺記憶猶新,沈馨寧害怕這種被拋棄的感覺。她已經舉目無親了,本來她做好了一輩子行屍走肉地活着。但林寒的出現讓她麻木的世界有了活力,她想像不到如果沒有林寒人生還要怎麼繼續。

「不怕,不怕,我一直在。」

林寒相信父母不會那麼無情,沈馨荷也拒絕了婚事。父母原諒他,只是時間的問題。雖然沈馨寧無法給父母帶來商業上的價值,但她也是個聰明的女孩,與他雙劍合璧,也能讓垂危的家族企業起死回生。

「可是你的父母怎麼辦,他們不會接受我這樣的女孩。」

「不怕。」林寒吻了吻沈馨寧的額頭,「他們終歸是我的父母,終身大事始終還是會聽我的。」

突然想到一個人,林寒陡然之間有了信心。

「我在留學時有個很要好的朋友很快就度假回來了,到時我去找找他。有他幫忙,公司就能夠轉危為安。爸媽看到公司沒事,自然就會鬆口我們的婚事。」

「真的?」

林寒的安慰讓心亂如麻的沈馨寧鎮定了許多,她愛林寒,不希望林寒和他的父母反目成仇。她得不到父母的愛,不能夠讓他也失去父母。

「放心吧,一切有我在,我會保護好你,也會保護好公司。」

林寒眼神堅定,給了沈馨寧滿滿的希望。他了解沈馨寧的一些過去,知道這個女孩活到當今的不容易。她缺愛,他便給她自己所有的愛。

遠在海外度假的蕭崖天突然猛地打了一個噴嚏,嚇得旁邊的南若鄰一激靈。

「你還好吧?」

南若鄰搓搓冰冷的雙臂,問了他一句。再看外面的天氣,依然是傾盆大雨,海面上一片黑暗,驚濤駭浪。風一陣陣地灌進岩洞裏,冷得人直哆嗦。

本來兩人打算去潛水看海底世界的,結果猝不及防地下雨了,兩人只好躲進旁邊的一個岩洞。

現在一小時過去了,天氣還是很惡劣,衣着單薄的南若鄰冷得瑟瑟發抖。

「我沒事,鼻子有點癢。反倒是你,很冷嗎?」

南若鄰點點頭,抱着雙臂往岩洞裏走,然後蹲下來抱着雙膝取暖。蕭崖天見她如此,心疼她怕冷的體質至今沒有改變。

他脫下自己的短袖花襯衣,披在了縮成一團的南若鄰身上。她只着短褲和一件無袖背心,顯露了她的好身材不錯,但也讓人看着這身影特別單薄。

南若鄰不客氣地穿好他的襯衣,屬於他的氣息絲絲縷縷吸入鼻腔,一如既往的熟悉。襯衣很大,讓她瑟瑟發抖的身體暖和了不少。

蕭崖天背對着她,坐在岩洞口看外面風起雲湧,巨浪滔天,風打在他身上彷彿棉花一樣輕軟無力。

南若鄰本來想找機會看他身上的傷疤,現在機會來了,他上半身的傷疤在她面前一覽無遺。雖然已經修復過,但目光所及之處,那些疤痕依然猙獰、醜陋。

南若鄰只覺鼻腔一熱,眼眶瞬間湧上了淚水。她想起常子煜和她說的話,當年的最後她的確一無所知。

蕭崖天沒有注意到身後的南若鄰起了情緒,他神情專註地在手錶界面上給林青發信息。時間過去這麼久了,他居然還沒有意識來尋找他們這兩個不見蹤影的人。

背後突然撫上一個冰涼的手,觸感卻是柔軟無比。蕭崖天身體猛地僵直了,突然反應過來的他,神情駭然,驚恐地回過頭。

南若鄰淚流滿面,看到他正面那幾乎爬滿他胸腔的疤痕,她的眼淚更加洶湧。蕭崖天慌了,怎麼躲都不是,這裏沒有任何衣物可以讓他遮擋住自己丑陋的上半身。一時大意,他竟然忘記了這個。

「你為什麼都沒有告訴我?」

南若鄰掩面痛哭,不能自已,無法想像他當年到底遭受了多少痛苦。

蕭崖天驚恐的心放了下來,她都看得一清二楚了,再怎麼遮掩也無濟於事。他來到她身邊蹲下,輕輕地拍着她的背。

「好了,我都沒有覺得有什麼,你怎麼哭得這麼傷心。」

「你不痛嗎?」

南若鄰依舊淚如泉湧,她也很想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但是這給她的打擊實在太大。她一直以為只有自己才是受傷害最深的,殊不知他也曾經歷了鬼門關。

「這都過去了,不礙事了。我一個大男人,這點傷疤算得了什麼。」

蕭崖天無所謂地笑笑,「穿上衣服就看不見了,有沒有嚇到你?」

這個,才是他最擔心的。這些疤痕修復了多次依舊醜陋,就怕嚇到她了。

南若鄰搖搖頭,往他胸膛伸出手去。柔軟的手一點點地撫過那些疤痕,蕭崖天呼吸猛地一窒,只覺得***無比,身體的溫度莫名高了不少。

南若鄰的雙手離開他的上半身,最後來到臉頰。她捧着他的臉頰仔細查看,兩人近在咫尺,蕭崖天能清楚地看到她眼裏的擔心與心疼。

他微微一笑,抓住了南若鄰的手握在手裏。「我的臉依舊很帥,你別看了。」

「你做了多少次手術?」

南若鄰追問到底,他的臉看不出一點被火燒過的痕迹。除了醫生醫術了得,他又忍受了多大的痛苦才挨過來。

「不記得了,都過去了,你就別問了。」

「對不起。」

南若鄰低下頭,黯然淚下,心中充滿了對他的愧疚。想起自己曾經的咄咄逼人,實在是太過可惡。她總覺得是蕭崖天對不起她,沒想到自己一直自以為是,理所當然地認為是他一直欠着自己,她又何嘗不是罪孽深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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