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落幕
“嘎嘎嘎~~轟!”
緊閉的要塞城門忽然打開,大將文丑手持一柄鳳嘴刀一馬當先,其後一群精銳騎兵從燃燒的城門裏亂魚貫而出。
可他們當中大多數人策馬往前奔出不到十步,胯下的坐騎便紛紛哀嚎着倒了下來,騎在馬背上的騎兵更是紛紛摔倒在通紅的地面上,先是騎兵身上的衣袍和毛髮燃燒了起來,尚沒有咽氣的士兵和戰馬在火海中不斷地翻滾、掙扎,不時發出陣陣磣人至極的慘嚎聲,聽了直令人毛骨悚然,不及片刻功夫,空氣里便開始飄散起烤肉的香味。
不到一頓飯的功夫,忽忽上竄的火苗便把這些人吞噬得乾乾淨淨,只剩下士兵身上的鐵甲被燒得通紅,卻依然保持着原有的形狀。
見到如此慘象,便是城樓下的青州軍內都不禁響起了一片吸氣聲,所有士兵都被這可怕的一幕給嚇壞了!
“兄弟們,給我殺啊!”這時,文丑終於帶着殘存的騎兵衝出了火海,見前方嚴陣以待的青州軍,文丑也是不墜猛將之名,發起了有死無生的最後衝鋒。
只聽孔禮冷哼一聲,華雄率領百名精騎應聲而出。轉眼間,華雄距離對方沖在最前方的騎兵已僅有數丈,望着眼前那些剛從火海里逃出來滿身燒痕的敵軍們,華雄在心底嘆息一聲,手中大刀卻絲毫不留情,乾脆爽利地刺死一個,抖手抽刀又劈落了一個。
“看刀!”文丑見華雄殺伐甚狂,當下張嘴一聲大喝,手中鳳嘴刀凌空而起,猛然間朝華雄直劈下去。
眼見刀刃即將砍到身上,華雄硬生生地扯了一下韁繩,身子向斜處倒去,讓文丑劈了個空,手中大刀掉轉刀鋒砍了上去。
文丑不虧為河北四柱庭之一的名頭,面對華雄的必殺一擊,手中鳳嘴刀猛地向下一砸,兩件兵器碰撞的地方隨即迸發出一溜璀璨的火星。
文丑這一擊力道巨大,華雄一個不穩,竟不慎跌落下馬,李肅、劉辟、龔都看到華雄身處下風,心中一急,三將立即拍馬衝殺了去來。
孔禮此刻卻眉頭緊促,倒不是因為擔心文丑的武藝,而是因為他發現要塞的城牆已經有些搖搖欲墜了。因為長時間的灸烤,再加上城內敵軍開始砸牆,脆弱的城牆再承受不住重壓開始紛紛垮塌,一些敵軍已經陸續從城中掙湧出來。
“唉!”孔禮嘆息一聲,這座火城已是困不住所有的敵軍了,雖說已現在的形勢敵軍肯定是敗局已定,但若不能完完全全在此役中消滅袁紹,以後攻打冀州還會免不了一場血戰,於是他開口命令道,“傳令太史慈、郭嘉、管亥三部,不惜一切代價,一定要把袁本初留在平原!”
三名傳令兵應聲而去,快馬加鞭將孔禮的軍令傳達下去。
而前方戰場的廝殺也似乎接近了尾聲,能夠從城內突圍出來的敵兵已是強弩之末,不過半盞茶的功夫皆被屠戮一空。
“殺!”就趁文丑心繫身後士兵而分心之時,華雄一聲暴喝,手中的大刀直奔着文丑的頭頂狠狠地削了下去,文丑臉色一沉,手中的鳳嘴刀猛地向上一挑,“鐺”的一聲,又是一陣金鐵交鳴之聲回蕩。
李肅、劉辟、龔都三將本就在旁掠陣,見此良機,三將紛紛攻向文丑各處要害。文丑眼中殺意更甚,左腳一腳踢中李肅坐騎,讓李肅不得已連連後退,左臂腋下用力一夾,同時控制住了劉辟、龔都的兵器,二人發力之下竟無法抽出各自的兵器分毫,而可惜的是單以右手所持的鳳嘴刀卻已是壓制不住華雄的力道了。
卻見華雄刀背狠狠一拍,那柄鳳嘴刀應聲而落,刀光一閃,文丑胸前的盔甲斬為兩段,華雄順勢進招,一刀刺入對方的胸口,大將文丑終於從馬背上倒了下來。
見文丑以一敵四,方才戰死,其勇猛也讓孔禮驚詫不已,更是讓他殺意四起:“嘖嘖……袁本初手下果然猛將如雲,僅僅一個文丑就讓人如此頭痛,一定不能讓他活着回冀州!”
戰鼓喧天,號角齊鳴下,偌大的階澤要塞開始土崩瓦解,隨着漫天激濺的煙塵落下,整個城牆終是倒塌了襲來,有些原本擁擠在城樓上的士兵們紛紛墜落在滾燙的瓦礫堆中,沒等這些摔暈的士兵從瓦礫堆中爬起來,嗆人的濃煙和通紅的烈火就穿過瓦礫的阻擋再次竄了上來,很快就將他們吞噬。
而更多的士兵們就像劫後餘生一般,也不管四周殺氣騰騰的青州軍虎視眈眈,每個人都似瘋癲了一樣,不管不顧地向前奔跑,然後一個一個地倒下。
“傳令下去,凡是放下兵器者可免一死,負隅頑抗者格殺勿論!凡是能帶回袁紹首級者,無論其身份,賞黃金萬兩,良田千頃!”隨着孔禮這道命令的下達,這場戰事也就落下了帷幕,逃出來的袁張聯軍大部分連兵器都沒拿,哪還有反抗的餘力,而青州軍這方面則向打了雞血一樣,漫山遍野地抓俘虜,挖地三尺地找袁紹。
“主公,典韋回來了!”李儒忽提醒道。
孔禮將注意力收回,典韋和武安國二人已是快馬而來,走近一看,這二人肩上還各扛着一個人。
“兩位將軍看來收穫頗豐啊!”孔禮呵呵笑道,能讓典韋和武安國親自扛着的,還不肯鬆手的,來頭肯定不小。
“主公,你看看,我把袁紹的三子,袁尚給你綁來了!”武安國一鬆手,那袁尚一個跟頭就摔在了地上,還沒開口似乎又昏了過去。
“好!武將軍,這次你的功勞可不小!”孔禮笑道,而後又看向典韋,問道,“你肩上又是何人?”
“稟主公,末將率隊接應武將軍時,於城郊遭遇小股敵軍,經過一番激戰全殲了敵軍,末將觀此人長相斯文、不類武人,便押來交由主公發落。”典韋答道,並將人輕輕拋在地上。
“你是何人?”孔禮看那人雖滿身血污,但舉止從容,可見非泛泛之輩,頓時來了興趣。
那人強撐着緩緩站了起來,拍了拍衣袍,拂了拂衣袖,抬起頭來竟是毫不畏懼地向孔禮瞪去:“在下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廣平沮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