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父愛如山,永遠懷念
我的父親生於一九三九年,那時抗日戰爭早已爆發。在那個動亂的年代裏,爺爺奶奶拉扯父親和姑姑兩兄妹長大,想想都不容易。爺爺還被鬼子抓去當過壯丁,給鬼子挑東西!
後來爺爺被放回來沒多久就病死了,多半是又驚又嚇,外加又累又餓,挨千刀滴日本鬼子!所以我們要不忘國恥,努力向前!只有自己強大了,才不容易被別人給惦記上!誰要想再在我中華大地上再來一次九一八或樓溝橋事變,干他娘滴讓所有強盜們都吃不了,兜着走!
父親和母親是在六零年左右在家鄉建設湖南省桃源縣黃石水庫時認識的。父親是電工,母親是文工團成員,組織上的領導介紹二人認識,便順利地組建了家庭。
外公是道士,家裏就母親一個閨女,家裏條件當時還可以!據說外公當時看不是父親,說他腿不是很粗壯,但是父親腰板結實,人很勤快,給外公梨了幾畝田后,外公一看父親是個種田的能手,才徹底放下心來!
當時正是人口大爆發期,沒有計劃生育,有了就生,每家每戶都差不多有四五個孩子,現在想想都后怕!從六三年到七二年,母親生了我們兄弟姐妹五個,哥哥最大我最小,中間三個姐姐。
從我記事起父親都是一個很勤勞嚴厲的人。小時候我很皮,記得上小學時幾乎天天挨揍。多半是跪在地上用竹條抽,男孩子,抗揍!
不過上初中後父親就再也沒揍過我,特別是高中后,父親對我特別好,一下子從嚴父變成了慈父,搞得我都受寵若驚!
記得剛上高中那會兒,有一次和班主任鬧掰,被老師關在教室外不讓進,原因是和班上男同學李華前天晚上心血來潮,晚自習后兩人騎自行車回家玩,來回有二三十公里,等我們到他家轉一圈,又跑到我家轉一圈回到學校都天亮了。
兩人累得半死,黑布隆冬滴路上又不怎麼看得見,好幾次兩人都栽在了路旁的水溝里,要多狼狽有多狼狽!等我們天亮到學校在寢室倒頭就睡,一整個上午都沒上課,下午去教室在門口喊報到,班主任嘭的一下把教室門關上不讓進,好好在外反省一下!
老子牛脾氣上來了,不讓進是吧!老子不在你這兒讀高中了。立馬坐車去縣城找第二職業中學滴初中男同學李志勇。去他寢室坐了一會兒,還去他們學校找了他們校長,說想轉到他們學校來。
記得那位姓胡的校長很高興,讓我在高中打個轉學證過來就好!從校長室出來剛好碰到初中滴女同學朱全芳,我當時很激動,但是沒敢上去和她打招呼,她當時身邊還有一位女同學,我當時十七歲膽子小放不開,便對他們笑笑轉身就回了學校。
劇透一下,朱全芳初二時我就開始給她寫過紙條,兩人朦朦朧朧一直就是默默喜歡着對方,書信來往當然是少不了的。我想轉去二職中也是奔着她去的,想和她在一起學習。
想不到回到學校找校長打轉正證卡殼了,校長說我們沒有高級中學給職業中學打轉正證的先例,不好意思!我立馬和班主任撕破臉,不讓轉是吧!老子不讀了!學校讓家長來接我回去,父親一直問我考慮清楚了沒有,我把狠毒滴眼神甩給班主任,都是她中間搗鬼,不讓我轉學,老子不讀了!
立馬和父親把行李從學校搬走了。在家呆了一個禮拜,有給鄰居幫忙做小工建過房子,有去縣城跟着油漆師傅做過學徒,後來還是母親出馬,找班主任說情,讓我重新回學校上學了。一直到高中畢業都沒再作妖!
當時班主任和我母親說,我父親太老實了,她一直給他使眼色他都沒看懂,讓他把孩子行李搬走他還真就聽孩子的搬走了!這還真不能怪父親,怪只怪他兒子一根筋,牛脾氣上來十頭牛都拉不回!
父親在家只管種田,每次要回家吃飯時大家都走了,他都是你們去吃,我就不回了,等下吃完給我帶一碗飯過來就行!就是這麼牛,一天到晚都是莊稼,踏實吧!
冬天砍柴季,大家去十幾里的山上一天砍兩擔柴回來,他砍三擔,別人早上吃了早飯去砍柴他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他都是天不亮就出門,到了山上天還沒亮就摸着黑砍柴,這都是什麼爹啊?!太勤快了,家裏鄉親們沒有一個人不快父親勤勞肯干,看來外公當初真的是慧眼識珠。
晚年的父親生活得很自立。從來沒要人照顧。2000年母親意外身故后,他一邊種田,一邊幫我帶三歲的大女兒,一直到2011年底他去世大女兒都是他爺爺在照顧。
老爺子走的時候73歲,由於年輕時勞累過度,老了自然而然有咳嗽的老毛病!走的那天晚上是冬天,天特別冷,晚餐老爺子吃了幾塊蛋糕,可能是老了腸胃不好,可能是蛋糕水不開吃了應該是拉肚子,年老體弱加上半夜天冷,起床給自己換褲子啥的,也許是摔倒了,手撐着椅子,坐在地上,褲子穿到一半,也許是一口痰堵住,一口氣沒接上來,注意是天太冷,大女兒十四歲睡另一間房,中間隔着一間堂屋,就這樣走了,無聲無息…
等第二天早上對面的鄰居叫我姐夫,說你爹一直都很節約,為何昨晚燈一直亮着沒關燈?照着我們房間挺奇怪的,去看一下有沒有什麼事情。姐夫趕緊去叫門,沒人答應,大女兒也睡得很沉沒醒,姐夫知道壞事兒,趕緊將堂屋的們踹開,大家進去一看,老爺子坐在地上走了,一摸沒氣了,身上還有一點溫度,可能走沒多久!
人的一生其實真的很短暫,還記得四十歲的父親送我去幼兒園,我騎在他脖子上,抱着他的頭,他笑着問我的話:「兒子,以後爹老了你養不養我」?我說:「養」!他又問我:「哪裏癢」?我支支吾吾答不上來的囧樣子,一晃又是四十多年過去了,我也早已過了他當年和我開玩笑的年紀,歷史的年輪慢慢滾着,滾着滾着,我們都會變成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