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阿瑾的身份
“對不起。”凌依然的臉驀地一紅,“我……我只是……那個……如果你沒有地方可去的話,那麼也可以住在我這裏。”
她一時情急地道,不過在話說出口后,反而是有一種鬆口氣的感覺。
對方那黑曜石一般的瞳孔中,印着她漲紅的臉,眸中似閃過了一絲微詫。
“如果你不願意的話,那麼就當我什麼都沒說吧。”她咬了一下唇瓣道。
他的薄唇終於緩緩輕啟,“你是想要我住在這裏嗎?”聲音似凜冬清泉,在寂靜的房間中,分外清晰。
這話,如果是其他男人說出來的話,估計就像是調情似的。
可是從他口中說出來,就像只是在問一個“要”或者“不要”的問題,沒有絲毫的曖昧,甚至他的眸中,都是一片平靜的。
凌依然抿了抿唇,“嗯,我想要。”這是她的回答。
他盯着她,然後薄唇緩緩地漾起了一抹淺笑,“那好。”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露出笑容,雖然很淺,很淡,但是……卻極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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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依然去上班了,留給了男人20元錢,讓他自己買吃的東西。
男人離開出租房的時候,外頭已有人候着了,在看到男人出來后,恭敬地道,“易爺。”
“走吧。”易瑾離淡淡地道。
一輛黑色的賓士車停在前面,易瑾離上了車,看着手中的20元錢。
說起來,有多少年,沒有人這樣塞給他錢過了,而且,還是20元。
“易爺,昨晚和你在一起的女人,是環衛所的一名合同工人,一個月前在這裏租了目前的住所,而她兩個月前,剛刑滿釋放出來。”
身為易瑾離多年的私人秘書高琮明,一上車就開始把所查到的資料進行彙報。
“刑滿釋放?”
“是,她叫凌依然,正是三年前酒駕撞死了郝梅語小姐的人,蕭家蕭子期的前女友。她當年被判三年有期徒刑,並且吊銷了律師執照。”高琮明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翼翼地觀察着自家上司的表情。
“凌依然……”易瑾離的口中,輕喃着念着這個名字,薄唇揚起了一抹玩味般的淺笑,“倒是有趣了。”
當初和郝家聯姻,不過是因為郝梅語一心要嫁他,又是一個不錯的聯姻對象,如果說他這輩子註定要娶個女人的話,那麼郝梅語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只是沒想到,郝梅語竟然出車禍死了。
這個凌依然,若是知道郝梅語和他這層關係,又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呢?
說起來,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有女人牽着他的手,把他帶進了她的住所,用着微微發顫卻又肯定地聲音說著,她想要他。
“琮明,你說什麼樣的女人,要得起我呢?”易瑾離天外飛來了一句。
“啊?”高琮明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應該是看易爺您想要什麼樣的女人吧。”
易瑾離淡淡一曬,“回頭把凌依然的資料放我桌上。”
“是。”高琮明道,易爺這是對凌依然……有興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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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的時候,凌依然接到了父親的電話,讓她回家一趟。
說是既然她刑滿釋放了,那麼就在家裏頭,給她去世的母親上柱香。
凌依然倒是有些怔忡,自從她刑滿釋放后,家裏就急切地要和她脫離關係。
三年來,從未來探望過她。就好像她和那個家,已經再無半點關係了。
她的親生母親去世得早,在她3歲的時候,就去世了。
三個月後,父親娶了繼母,繼母又生下了一個女兒,取名凌落音。
在很小的時候,凌依然就知道,父親和繼母的心是偏的,所以她努力的讓自己懂事,讓自己回回考試考個好名次。
從小到大,她的讀書從未讓人操心過,而父親漸漸的,也很樂意在別人面前炫耀有一個讀書好的女兒。
當她和蕭子期成為男女朋友的時候,興許是她在家裏最風光的時候。
父親把她視作光榮,繼母對她噓寒問暖,就連異父妹妹都對她各種追捧討好。
她明白,這些是因為蕭子期的關係,蕭氏集團的少東家。
只是,那時候的她,總還期望着可以得到一份真正的親情。
但是一場車禍,卻讓她明白,一切不過是她痴心妄想了。
此刻,在凌家,凌依然聽着繼母方翠娥說著凌落音好不容易進了演藝圈,但是想要混個好點的角色,需要各種打點。
“依然,你也知道咱們家沒什麼錢,可你妹妹現在又需要錢,要不……你先借點錢給家裏,等以後你妹妹當上大明星了,賺了大錢再還你。”方翠娥苦口婆心地道。
“我沒錢。”凌依然只說了這三個字。
方翠娥的表情一僵,隨即又微微地笑了笑道,“你沒錢,但是蕭子期有錢啊,你當初和他交往,結果你一出事,他就分手了,他難道就不該好好補償你嗎?”
“方姨你和父親還有落音,不也是我一出事,就躲得遠遠的嗎?”凌依然道。
凌父凌國志沒好氣地道,“怎麼,你現在是來翻舊賬了嗎?當初要不是你撞死了人,你妹妹早就已經當了女主角,現在已經成大明星了!”
凌依然唇角嘲諷一笑,當初凌落音能被選上女主角,是因為那電視劇是蕭氏集團投資的,蕭子期指明讓凌落音來當女主角。
後來她和蕭子期分手了,凌落音的女主角自然也就沒了。
“姐姐,你是不是還在怨當初你落難的時候,我們沒有為你做點什麼?”凌落音幽幽開口道。
“可是當初你得罪的是郝家還有易瑾離啊!當初蕭家都怕得讓你和蕭子期分了手,我們家又能做點什麼呢?如果那時候,我們真的站在你身邊,幫你打官司,那麼就不止是你了,等於全家都得罪了郝家還有易瑾離,像我們這樣的普通人家,怎麼承受得起他們的怒火和報復呢?”
“說得有些道理。”凌依然突然輕輕一笑,視線直視着凌落音,“可是既然你們不能和我共患難,又憑什麼要我為你們的富貴付出分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