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哥哥死了
這是一個不眠之夜,整晚,他都在消化着看到的,聽到的,他想發條短訊或者打個電話跟柳望舒說一說這些事,但又不敢,怕被監控了,不過更怕的,還是她母親。
警戒早已解除,外面也早就恢復了正常,那股噁心的異味消散了,那灘噁心的膿液也已經被清理乾淨,路上開始有了行人,開始有了車輛,一切像是什麼也沒發生過。
後勤科的人工作做得很出色,所有可能的目擊者都被強制要求籤署了保密協議,以至於第二天出門上學的時候,鄰里鄰居都沒有多問他半句,不過從他們的眼神,他能看到驚訝和崇拜。
他們不會以為昨晚那個下凡的天神是我吧?
他在晨練的大爺大媽的崇拜目光中昂首走出了這個破舊的小區。
回首看去,看着小區斑駁的牆面和歪歪斜斜的小路,他實在不明白哥哥是怎麼做到不用自己的能力謀私的。
能擁有如此能力的人,難道會卻錢嗎?
他後悔沒有問問哥哥在治安局是拿多少一個月。
昨晚,他哥哥說今天會送他上學的,但半夜就被隊裏打電話叫走了,這樣的場景,他記不得發生過多少次,也早已習慣。
難道有那麼多惡靈?怎麼我昨晚第一次見?要怎麼才能成為靈者呢?從遊戲中來,太酷了,簡直太酷了。
在公交車上,他一直在幻像着自己如果成為靈者會如何如何,全然不知自己已經成了徹徹底底的孤兒。
……
……
醫院殮房,王博對着趙長軍被燒焦的屍體流下了淚珠,一米八的個兒,已經被燒得不足五十公分。
陳淑芳哭了。
呂良哭了。
杜媛媛早已成了淚人。
“球形閃電,肯定是金海洋乾的。”陳淑芳哭着說道。
“金海洋這王八蛋,老子現在就去宰了他。”呂良攥緊了拳頭,說著就要衝出大門。
“回來,你能打得過他嗎?”王博吼道。
“是啊良子,他可是中階隱者,你能不能找到他都難說,就算找到,你也不是他的對手。”陳淑芳也勸說道。
“打不過老子也得去,不能讓軍哥就這麼白白死了,媛媛,走,別哭了,跟我一塊去。”呂良不服氣地吼道。
“誰也不許去。”王博大吼一聲,接着沖呂良說道:“你帶着她去也沒用,我們四個一起去也不一定能敵得過他。”
“是啊良子,就算我們一起去,也不一定能打得過金海洋的,你讓媛媛跟去,不是白白送死去嗎?”陳淑芳再次勸道。
“唉……難道就收拾不了這狗娘養的?”呂良蹲在地上,咬牙切齒。
“怎麼收拾不了?你瞎嚷嚷什麼?只要有證據能證明是金海洋乾的,怎麼就收拾不了了?”王博呵道。
“怎麼收拾?你倒是說啊王隊,我一秒鐘都等不及了。”
“等,等我們爆出冰霜之盾出來。”
“要是爆不出呢?”
“再等。”
“那要是那狗娘養的又爆出更高階的裝備來呢?”
“那就再等,我們人多,機會比他多。”
唉——
呂良長嘆一聲,跑到樓道抽煙去了。
“王隊,要不跟局裏說一說,讓他們再派個人過來,最好是派一個有冰霜之盾的人過來。”陳淑芳說道。
“我也想啊,可現在人手不夠了,局裏也缺人,他們還想讓我們派人去別的地方支援一下呢。”
“唉——真是奇了怪了,怎麼這久事情突然變多了,以前一年也碰不到幾起,現在一個月都可以碰到幾次,會不會跟挖掘機有關啊?”
“嗯,有可能,不過別的轄區沒收到相關的案情通報。”
“王隊,要不要告訴小年?”杜媛媛哭着插道。
“這個……”王博看着趙長軍慘不忍睹的屍體,也不知如何是好。
一來,他怕壞了局裏的規矩,畢竟局裏有明確規定,但凡隊員犧牲,一律以失蹤處理,不能讓家屬和死者碰面。二來,即便私自讓趙小年來了,又怕看了接受不了。
“王隊,我看還是讓他來看一看吧,畢竟阿軍是他唯一的親人啊,局裏的規定,我看多少得網開一面的吧,何況昨天的情況,小年應該也是知道一些的了,我相信阿軍應該跟他講了,也做好了保密工作了。”陳淑芳說道。
“就是王隊,還是讓小年來看一看吧。”杜媛媛哭着說道。
“行吧,要不你去通知他吧,你跟他親近一些,不過記得要做好保密工作。”王博猶豫了一會兒,說道。
“嗯。”
……
……
白銀武者?酷,酷斃了,我要是能像哥哥一樣就好了。
趙小年腦海中,一直想着哥哥昨天那副炫酷狂拽吊炸天的的模樣,邊走,還邊學着哥哥揮舞彎刀的動作。
路過柳望舒她們班時,他朝裏面瞄了瞄,柳望舒已經就坐了,也朝他看了看,笑了笑,然後羞澀地低下了頭。
“趙小年,你看什麼呢?”車老師就在他身後,說著,朝柳望舒白了一大眼。
“沒看什麼啊。”
“趙小年啊,你能不能懂點事,你苦讀了那麼多年,等的就是高考這一天啊,我和其他老師都很看好你,你要是聽我的,你一定能成為咱們二中有史以來的第一位市理科狀元,要是再加把勁,省狀元都有可能拿下。”車老師語重心長地開始教導起他來。
“苦讀?車老師,我沒覺得苦啊。”他說的是實話。他從沒覺得讀書苦,甚至想不通別的那些同學為什麼那麼努力,卻還是考不出好成績。他現在對這位老師有着很深的成見,說話直接了一些。
“那是因為你很有天賦,真的,趙小年,你是我教過的最有天賦的學生了,別的老師都這麼說,但離高考沒多少日子了,是到你兌現天賦的時候了,你要是能聽我的,再用點心,那天賦不就完全兌現出來了嗎?”
“知道了車老師,我會專心備考的。”
“知道就好,希望你別再和她混在一起了。”車老師指着柳望舒說道。
“對了車老師,是不是你跟我哥說柳望舒是小狐狸精?”聽到這,他忍不了,哪怕是面對平日裏畢恭畢敬的班主任,他也要討個說法。
“不是狐狸精是什麼?你看看她,一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哪有一點學生的樣子?趙小年,你少跟她來往。”
“車老師,我不允許你這麼說她。”他大聲吼道,引得柳望舒她們班的同學全看了過來。
“趙小年,你怎麼能這樣跟我說話?你看看你看看,你被她帶壞了。”
“車老師,我一直很尊敬你,但你說得實在是難聽了,我聽不下去了。”
“放肆,趙小年,我是你的老師,是你的班主任,不管我說什麼,都是為了你好。”被自己最寵愛的學生頂了嘴,車老師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