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兄弟
深夜。
陳浩抱着箱子走進一家遊戲廳。
如今的豐川市,通宵營業的,僅別遊戲廳、桌球廳、錄像廳。
家遊戲廳分裡外屋,外屋貼牆擺放二十多台遊戲機,每台遊戲機站着幾,年齡都。
聚精會神盯着屏幕、搖着搖桿、按着按鍵,而興奮喊,而懊惱罵娘,完全意走進的陳浩。
陳浩放鐵箱子。
悶熱的室內,瀰漫著汗臭味,《恐龍島》《三國志》《街頭霸王》等遊戲發的聲音與玩家的叫聲交織,嘈雜而吵鬧。
熟悉的環境,經常現陳浩夢裏。
此刻,面對一切,恍如夢境。
“找猛子哥?”
坐收銀桌后的紋身青年似乎認識陳浩。
“。”
陳浩點頭。
猛子,劉猛,陳浩發。
兩從玩到,關係極好。
紋身青年起身走到裏屋門口撩起帘子喊:“猛子哥,兄弟找。”
門帘被紋身青年撩起,陳浩看到裏屋一群擠幾台遊戲機,每手裏拿着一把遊戲幣。
陳浩清楚,些正玩博彩機,贏了幣能換成錢,一幣最多贏九百九十九幣幣換一塊錢。
九百九十九幣,換兩百塊錢,差多普通一兩月的工資。
陳浩卻瞅傻子似的瞅着裏屋那些。
十賭九騙。
到濠級賭廳,到樣的遊戲廳,絕無列外。
比如裏屋那些博彩機,主板能調,看運氣好壞決定輸贏,實則早已設定好,最終的贏家,只會遊戲廳老闆。
劉猛從裏屋走。
子身高接近一米九,興許多年習武的緣故,極為壯實,且身股子煞氣,令望而生畏。
“痊癒了?”
劉猛瞪眼問陳浩。
陳浩笑着點頭。
“好了!”
劉猛拍陳浩肩頭,真心高興。
陳浩面對活生生的劉猛,同樣開心。
對於重生的陳浩而言,兩整整二十七年沒見。
一世,1995年,猛子死法場。
那年,猛子剛滿二十二歲。
“輩子,還做兄弟。”
陳浩想到行刑猛子對說的句話,既感動又心酸,眼泛起淚光。
“么晚找,事兒?”
“能能給找輛跑長途的車,明送京城,到了京城辦完事,會付車錢。”
陳浩向發明意。
為免夜長夢多,須儘快入京。
“兄弟,哪能讓花錢,事兒包身。”劉猛拿起收銀桌的電話,快速撥號。
部電話,外用得花錢,市內通話一分鐘一元,打國內長途,一分鐘三元。
“頭,什麼候京城,今晚……一鐘頭后……”與通話的劉猛皺眉,轉臉瞧陳浩。
“今晚也行。”
陳浩當機立斷。
“那把兄弟接,京城辦事……兄弟遊戲廳呢……好……一會兒見。”
劉猛掛斷電話,對陳浩:“妥了。”
“謝了。”
陳浩意識言謝。
“謝,當兄弟嗎?”劉猛故作爽。
“學校里經常說謝謝,習慣了。”陳浩尬笑解釋。
“以面沒習慣,記住嘍,咱倆永遠兄弟,別整那些虛的。”猛子又拍陳浩肩頭。
“好。”
陳浩心裏暖暖的。
劉猛坐到收銀桌后,用鑰匙打開鎖着的抽屜,取一疊錢,:“午回了趟家,奶奶說午家逼債,三千塊錢拿着。”
陳、劉兩家鄰居。
所以劉猛奶奶知午陳浩家逼債。
“猛子…………”
“拿着!”
劉猛把錢強塞給陳浩。
“雖然每月的收入比那些正經工作的多少,但也知,平吃喝玩樂手腳,剩幾錢,先給湊么多。”
陳浩知該說什麼。
“別得勁兒,從玩到的兄弟,爸更的恩,年家失火,爸顧一切衝進把奶奶背,唯一的親就沒了,家事,必須力。”
劉猛父母早逝,由奶奶帶。
么多年,祖孫倆相依為命。
劉猛心裏,奶奶的命,比自己的命重。
也對陳浩掏心挖肺的原因。
兩間僅存深厚友情,還恩情。
“親兄弟,明算賬,錢會還的。”
陳浩收錢。
如今身無分文,手銀元也會程,用得着三千塊錢。
劉猛:“咱倆之說好了,考好學,以後一文一武,聯手打一片,共富貴,現連三千塊錢都跟明算賬,以後還怎麼共富貴?”
陳浩記起,的確說類似的話,無比認真:“好,以後咱倆共富貴。”
一世,救了猛子。
一世,能再失重情重義的兄弟。
“才好兄弟。”
劉猛笑了。
兩閑聊半鐘頭。
滴!滴!
門外汽車鳴笛。
“了。”
猛子起身往外走。
陳浩抱起鐵箱子,緊隨猛子走遊戲廳。
一輛帶蓬的解放牌卡車已停路邊,車門寫着輛車所屬單位……豐川市國營百貨公司。
“頭,路照顧好兄弟!”
猛子衝著卡車駕駛室喊話。
“沒問題。”
司機頭笑着打包票。
卡車副駕駛位坐着百貨公司採購員,陳浩只能坐到車斗里,好車斗被防雨蓬罩着,用擔心風吹雨淋。
卡車啟動。
陳浩揮別猛子,踏進京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