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兩難境地
小孩的扁桃體呈現化膿性炎症，難怪會燒得這麼高。
這病對蘇瀅來說不過是小菜一碟，只要藥物到位，最多三五天的時間就能痊癒了，但對這個醫療落後的時代，跟這貧苦的一家來說，這就是天大的事。
蘇瀅捏開孩子的嘴，用一些碾碎的維C，將維C的粉末塗抹在化膿的地方，維C對很多潰瘍似的創口有一定的修復能力，雖然初時不舒服，但效果卻比抗生素要好。
蘇瀅從藥箱裏拿出葯來交到婦人手中。
“這葯你拿着，這個白色的藥片，是在他高熱的時候吃的，如果身上沒那麼熱就不吃了知道嗎？一天只能吃一片，多的不行會死人的。”
婦人聽蘇瀅這麼說，就嚇得點頭表示自己都記住了，蘇瀅又留了一些消炎的藥物，讓她記得喂。
她把話說得那麼嚴重也是擔心這些人醫療知識太過匱乏，回頭死命地給病人喂進去，出事了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蘇瀅本來想說，如果有條件就讓孩子吃好些，這孩子從牙齒看年紀也不算小了，可瘦弱的根本就不像是同齡的孩子，身體已經出現了比較嚴重的營養不良的情況，要這麼下去怕是還要出事。
但看看這間屋子裏，唯一像樣的傢具是一張缺了角的桌子時，她還是把話給咽了進去。
蘇瀅要走時那婦人追了出來，臉上帶着窘迫和難堪，“大夫，這……要多少銀子？”
蘇瀅搖頭道：“不要銀子，好好照看你家孩子吧。”
婦人聽蘇瀅說不要銀子，驚訝不已，但又覺得這樣不好意思，直言讓蘇瀅先不要走，就轉身進屋，拿了好幾個雞蛋出來塞進蘇瀅手中。
“大夫，我家裏沒什麼好東西，這幾個雞蛋你拿着。”
這幾個雞蛋婦人肯定是捨不得孩子吃，攢着來賣錢的，蘇瀅拿在手中都覺得燙手。
她從中挑出一個蛋拿在手中，剩下的都放回婦人的手上，“我不愛吃雞蛋，拿着一個意思意思就夠了。”
婦人驚愕地抬起頭，不知道是驚訝於蘇瀅的大方，還是震驚於她不愛吃雞蛋這件事，對她來說，能每天吃上一個雞蛋，就是死而無憾的事了。
從婦人那離開時，忍冬輕聲開口：“公子，那孩子沒事吧？”
蘇瀅搖搖頭，“按時吃藥就不會有什麼大礙。”
秦南這會兒看向蘇瀅的眼神也漸漸變了，原本他以為蘇瀅是來做個樣子的，沒想到他是真的會給人治病。
“公子，在下家中有一老父，這兩年來一直都叫着身上不舒服，葯也是吃了一些的，但一直都不見好，不知公子可否到在下家中給老父看看？”
蘇瀅只道：“帶路吧。”
秦南好歹是開了一間客棧的，他的家雖然也十分破敗，但跟別的比起來，完整性還是不錯的，遠遠看去就像是個農家院子，外面是用樹枝圍起來的。
秦南到了門外打開院子的木門后將蘇瀅他們請了進去。
院子裏空蕩蕩的，只有一些木盆跟農具。
秦南帶着蘇瀅來到堂屋邊上的一間屋子，剛一走進去，視線就暗了下來，還有一股淡淡的草木灰的味道，倒是沒有想像中的餿臭味。
一個瘦得幾乎只剩下皮包骨的老漢躺在床上，他們進來后也沒什麼動靜。
“這就是家父，煩請公子看看。”
蘇瀅上前，看着老漢的模樣就皺起了眉頭，她已經在老漢臉上看到了死氣。
她伸手診脈，脈象虛弱得幾乎要摸不到了，這麼虛弱的身體，若是有大的病灶，治療起來他自己的身體都會受不了。
“你父親這是什麼情況？跟我說說吧。”
“公子有所不知，之前家父身體是不錯的，但去年不小心摔了一跤，找了大夫來看說是把骨頭給摔斷了，因為上了年紀，骨頭想要長好沒那麼容易，就一直斷斷續續地治療着，後來家父的身體就越來越差了。”
秦南一邊說，蘇瀅一邊給他檢查身體，發現他是骨盆被摔斷了。
那怪了，骨頭可是全身上下最硬的骨頭，骨頭摔斷了，在這裏幾乎不可能被治癒的。
這種情況，必須要先弄清楚骨頭的情況才能考慮進一步治療的方案了。
蘇瀅示意他們出屋，她要將人帶進空間檢查。
檢查結果出來時，蘇瀅的臉色並不好看，因為老漢的情況比她想像中的還要糟糕。
他的骨盆斷裂后，可能是治療不當，讓他的這個骨盆都錯位了，而且錯位的地方還長到了一起，想要治好，就必須再將錯位的骨頭弄開，重新接上。
但從老漢現在的身體情況來看，不一定能夠承受得了這樣的手術。
若是保守治療，人也就只有等死的份了。
一時間，蘇瀅也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出來后，蘇瀅跟秦南說明了情況。
“治療與否，就看你自己的決定了。”
蘇瀅的話也讓秦南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他清楚地知道，若是不治，他的父親肯定時日無多，但若是治療，可能人很快就會沒了。
“公子，這個若是治的話，得花多少銀子？”踟躕片刻秦南有些難堪的開口。
“不用銀子，你的銀錢可以留着給你父親多買些吃的。”
“治，還請公子為家父治療。”
人成日的躺着也是痛苦的，還不如放手一搏。
蘇瀅點點頭，“你要想清楚了，在治療之前，我會讓你簽一個治療告知書，不管治療途中發生任何意外，你們只都必須承擔結果。”
她是要治病救人，但也不想被一些無妄之災糾纏。
蘇瀅讓忍冬將之前就準備好的告知書拿了出來，“識字嗎？”
秦南點點頭，“幼時家中不算太過清苦，上過幾年書。”
“那你看看，有看不明白的再問我，若是覺得沒什麼問題，就寫上你的名字，按個手印吧。”
秦南看過後，覺得沒什麼問題，就按下了自己的手印。
老漢的情況已經很不好了，既然要治療，還是儘快的好。
蘇瀅回到屋中，反手又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