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一章 約會進行中
照理說，初秋的早晨是有些涼爽的，但不知為何，慕南星卻覺得有些熱。
也許是身邊之人時不時投射過來的視線讓她心內喜悅如泉水一般冒泡，又或許是處在晨光照耀下的城市漸漸活了起來。
一眼看過去，慕南星只覺得今早的風比之前柔和了很多，藍天白雲，所有的一切都如此合人心意，就連路邊因為兩根蔥和老闆吵得不可開交、唾沫橫飛的大媽，也變得可愛起來。
音樂會上午十點半開始，兩人到地方時，停車場內停了不少人，各個方向的人三三兩兩步入會場。
「啪嗒」一聲，車門打開，一隻大手出現在慕南星眼前。
她側頭望去，撞進了一雙盛着清淺笑意的眸子，裏面不同於之前一貫的清冷疏淡，浸提那雙眼睛滿溢了情意，足以溺斃任何人。
慕南星伸手，兩手交握，彎腰踏出。
之後，司郁岑關上車門，兩人相視一笑，相對之時目光像黏在一起攪拌不開的麥芽糖，又似綿綿密密的藕絲，緊緊地纏在一起，難捨難分。
舉辦音樂會的大廳四面亮起來燈，地面鋪了一層隔音墊，踩起來軟軟的，就跟司郁岑軟乎乎的心一樣。
他牽着心愛女生的手，目的明確地走到大廳中央、黃金切割點的椅子邊，坐在這裏，不遠不近，能享受極致的視聽盛宴。
最前面是一個一米高的舞台，舞台上鋪了一層黑色絲絨布，將打在上面的暖黃色燈光全部吸收，正中央放置了一把椅子，上面空無一人。
越是臨近音樂會開始的時間，大廳中的人就越多。
聽眾陸陸續續進場，和同伴小聲說話，交流着待會兒的曲目，有人一個不經意的抬眸，認出了司郁岑，忍不住發出一聲短促。
有人過來攀談，被司郁岑以休息時間不談工作的名義拒絕。
今天他們只想美好地度過這天，不想去在意其他人。
兩三個碰壁后，聽眾們總算知道了，司郁岑身邊的女生是他女伴，他是帶着女伴過來約會的。
於是，眾人便很有眼色地不再打擾二人。
「噗！」
大廳內的燈滅了，一束白光投在舞台正中央，哪裏出現了一個人影。
身穿白色連衣裙的女子背脊挺直，一手抱着立在地上的大提琴，另一手拿着琴弓，在台上緩緩試音，四周全是一片黑暗，只有她所在的位置有光。
從天而降的白光灑在她身上，給她鍍上了一層柔和的光暈，垂眸試音的她手臂微動，就像一隻真正的白天鵝，優雅、純凈、美麗，氣質毫無攻擊力，和在場的眾人格格不入。
慕南星好奇地打量她，對方半張臉隱在大提琴琴頭之後，閉目拉琴弓的模樣說不出的優雅。
「聽眾朋友們，大家好，我是杜雁姍，很高興大家能……」
台上的樂者起身致辭，別在衣領上的耳麥完美首收音，輕柔婉轉的女聲在廳內響起，光是聲音就讓人陶醉。
致辭完畢，大廳內鴉雀無聲。
杜雁姍彎腰鞠躬，坐在椅子上一手持琴弓，另一手抱着大提琴，演奏正式開始。
音色渾厚豐滿的音符響起，自帶憂鬱的旋律在大廳流淌。
大廳內毫無雜音，所有人都靜靜欣賞曲目。
突然，慕南星感覺到搭在扶手的上傳來不一樣的觸感，轉頭一看，黑暗中司郁岑的手扣着她掌心。
明明是他主動伸手，在她看過去時，卻只能見到他一本正經盯着舞台，好似沉迷音樂的模樣，微光勾勒出他挺直的眉眼和鼻樑，微抿的薄唇彎成了一個柔和的弧度。
慕南星低聲笑了，放鬆了手。
幾乎是同一時間，司郁岑就感覺到了她的放任，側頭一看，正好對上她笑意盈盈的臉。
既然她沒有反對，那我是不是可以再放肆一點？
司郁岑覆上另一隻手，掌心細膩柔軟的觸感讓他的心軟成了一汪水。
「啪啪啪！」
雷鳴般的掌聲驚醒了兩人，慕南星恍然發覺，琴音不知何時結束，牆面暖黃色的燈亮着，而她沉迷其中，一點感覺都沒有。
「這麼快就結束了？」慕南星怔怔起身，看着起身離去的聽眾。
一道好聽的女聲傳來，「我拉了三首曲子，整整一個半小時，再拉下去，非把我累死。」
之前還在台上演奏的杜雁姍出現在兩人面前，大廳內聽眾走得只剩寥寥數人。
居然一個半小時過去了！
慕南星雙眼微微睜大，她一點感覺都沒有，情不自禁讚揚道：「你演奏得太好了，讓我沉迷其中，不知不覺忘記了時間。」
杜雁姍輕笑，目光在兩人身上挪移，「哪裏是我演奏得好，我在上面可看得清清楚楚，你倆光在下面眉目傳情了。嘖嘖嘖，蜜裏調油的小情侶，哪會細心聽我的曲子？」
這調侃的語氣似乎關係不錯。
慕南星很肯定自己不認識，那就只有司郁岑了。
果然，司郁岑上前介紹，「這位是杜雁姍小姐，是世伯的女兒，她出國之前，時常來我家走動。不過她一直待在國外，我們好幾年沒聯繫了。」
簡而言之，是認識的人。
慕南星也說不出自己那一瞬間的警惕由來為何，只是一顆心落到了實處。
「你好，我叫白南星，和司大哥是……朋友。」慕南星伸手。
對面的杜雁姍也配合地伸出手來，「很高興認識你。」
兩人握手，之後說著時間不早了，出去吃午飯。
杜雁姍雙手在腹部交叉，笑得臉上全是深意，「我就不去了，不打擾你們……朋友聚會。」
明明嘴裏說的是朋友，但她的眼神已經表明，你們兩個關係不正常！
司郁岑頷首，「有時間去找念卿玩，她很喜歡你。」
說完，司郁岑帶着慕南星離開。
到了外面，天光大亮，適應了室內光線的眼睛有些刺痛。
這時，眼前投下一片陰影。
抬頭一看，司郁岑伸手遮住了明亮的陽光。
「走吧。」
兩人上車，往事先訂好的餐廳駛去。
吃完午飯，兩人去看了場電影，之後還去了貓屋看貓。
那處貓咖正是杜雁姍開得那家。
司郁岑拿出鑰匙開門時，慕南星驚訝，「你怎麼有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