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你的報應就是我23-24

夢裏的佳佳，似乎感覺到了路佳佳的存在。

某天她伸手摸向眼前的空氣，詢問：「你是誰？為什麼總要教訓我？」

「我就是你，教訓你是因為你的心偏了，只感受到自己的痛苦，卻看不見媽媽為你的付出，還有小草受的苦難。」

佳佳卻向這神秘女孩的話，說起了自己心中的苦楚。

「自從小草回來，媽媽就對我非常冷漠，有時甚至視而不見。我剛經歷了大手術，撿回半條命，媽媽卻不要我了。你如果真是我，怎能不理解我的心有多痛？我感謝爸爸和哥哥一如既往的對我好，難道有錯？你應該知道我有多在乎這個家，除了這裏我沒有別的家。」

「我當然明白你的痛苦，只是有些事，你還不知道前因後果，等聽我把話說完，你就明白了。」

路佳佳告訴她，小草在龐家的那些苦難生活。冬冷夏熱的小陽台，姐姐們穿舊的衣服，撿垃圾換零花錢，打工掙錢買手機，家中無休止的爭吵謾罵，這都苦難，是從小就享有優渥生活的佳佳，無法能憑空想像到的。

媽媽花光了她的積蓄，才為佳佳找到腎源，這也是媽媽沒告訴她的。

「你的手術醫藥費是保險覆蓋了大多數，但其他隱藏的花費了，媽媽並沒有告訴你。佳佳，你該換位思考，如果你親生的女兒被苦待，卻把對方的孩子如珠如寶捧在手心，心裏該有多不平衡，該有多難受？其實媽媽對你的態度已經是很克制了，這是因為她愛你，並不想遷怒於你。你們的母女情不在，她其實比你更難過。因為她是實實在在付出了十八年的母愛，而你只是不斷接受她的付出。」

路佳佳陪着佳佳聊了整整一夜，不斷開導她，讓她看清楚真相。

第二天一早，佳佳又主動向媽媽和小草示好，雖然她們還是不怎麼回應她，但她心裏沒以前那麼難過了。

有路佳佳一直在身旁安慰，陪伴，還手把手教她做家務，夢裏的佳佳成長的很快。

她甚至私下對媽媽說：「您就當我是保姆，用勞動換取食宿就行了，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只管吩咐。」

柳智慧開始還有些提防，怕她又在想心思爭寵。

日子久了，才感受到佳佳的誠意，這孩子並沒有在路漢軒和路頤辰那裏搞小動作，相反是背着他們默默的做家務，每次都做的很認真，甚至到能辭退家中保姆的地步。

六月，小草參加了高考，不負眾望考上了A市最好的大學。佳佳在家已經休學一年，按理說該繼續上學。她卻跟媽媽說她不想讀大學，只打算在家當保姆。

柳智慧訓斥她：「胡鬧！你也不看看現在的就業環境、婚戀市場都捲成啥樣了？年紀輕輕哪能不去讀大學？沒看到隔壁鄰居家請的保姆，是外國管家專業畢業的碩士研究生。雖然薪水比普通保姆貴一倍，但她把家管的非常好，主人全家都讚不絕口。你要是想留學，就去讀這個管家專業，聽說不難，成績一般般的也很好畢業。」

佳佳心知這是媽媽在乎她，為她考慮，開心的笑了：「媽，我讀那麼高學歷有什麼用？這身體既不能做有壓力的工作，也不適合結婚生子。如今就業、婚戀市場有多卷，都和我沒關係呀。」

她執意要留在家裏，哪裏都不去。柳智慧拿她沒辦法，路漢軒說無所謂，養個女兒添雙筷子而已，他養得起。

小草念大學，爸爸哥哥忙工作忙的昏天黑地，幾乎不怎麼著家，平時就佳佳能陪着柳智慧。

母女二人在家，一起做家務，逛街，喝下午茶，做美容健身，如果不需要準備全家人晚餐就一邊看電視，一邊吃簡單的食物……就像以前那樣。

柳智慧慢慢也想通了，就算她告龐氏的官司輸了，面子丟了，錢也花了，但她才是真贏家。因為小草和佳佳都是她的寶貝女兒，倆丫頭也都只認她這一個媽，只要她們身體健康，開開心心的過好每一天，這就足夠了。

路佳佳陪了佳佳三年，忽然被一股力量帶回了她自己的身體裏。

她睜開眼睛，看着熟悉的房間，竟然是路家負一層的客房，她回家了？

「佳佳，你醒了？感覺怎麼樣？你睡了三天三夜，小草好擔心你。」

「媽，我沒事，就是有些餓了。」

「想吃什麼？我馬上去做。」

「牛肉麵，流心蛋。」以前她生病，媽媽都會給她做這個。.

「好，馬上給你做。」拆家666立刻去了廚房，小草則在一旁陪着她。

路佳佳問小草：「我怎麼回來了？」

「你都不記得了？那我就從頭說起吧。那天下午，你心跳停止，醫生搶救無效……我剛考完試就聽說你不好了，趕到醫院，見龐太太正坐在地上哭。」

小草輕描淡寫龐太太錘地痛哭的過程，但路佳佳完全能想得到有多激烈。

之後就是兩個媽激烈的爭吵，關於如何處置她的「遺體」。

最後是拆家666贏了，她要把路佳佳帶回A市安葬，理由是路佳佳的戶口還在路家，沒來得及轉。

火化，安葬，墓地，這些花費不少，龐太太顧慮費用，最終妥協。

當天離開B市，龐小丁默默跟在後面送三姐，小草下車偷偷塞給弟弟兩千塊錢，這是她在路家存下的零用錢。

拆家666看到也當沒看到，小草的零用錢由小草自己支配，只要她高興就好。

出了B市，便一路疾馳，到了200公裡外深山裏一隱世老神醫的家裏。

小草這才知道，媽媽已經提早了半個月花重金預約。

只要這位老神醫願意接手的病人，就算斷氣一天一夜，也沒有救不回來的。

鬼門十三針，不知名的藥丸子，還有神秘的咒語，老神前前後後只花了一個小時就說搞好了。

當天就讓她們把人帶回去，還說三天一定醒。

「你果然三天就醒了。」

路佳佳驚訝的睜大眼，連手機都說她沒命了，沒想到隱士高人能救她。

「手機，你還在嗎？」

「手機，聽到請回答。」

「手機，你在嗎……」

久久沒有回應，看來是不在了。

拆家666端了三大碗牛肉麵配上完美的流心蛋進來，「一人一碗，有話吃飽再說」。

吃飽喝足，緊張了三天的精神得到放鬆，不免都有些犯困，拆家666又說：「困就洗洗睡吧，有話睡醒再說。」

然而，今晚根本就不能早睡。

路漢軒回來了，是被兩個警官送回來的。

說是在A市和C市之間的一個快餐店的垃圾堆旁找到他的。問了幾天，沒問出他的身份信息，只聽他說要找兒子，但兒子叫什麼住哪裏都不知道。

法醫說他是受刺激太大，導致神志不清，精神錯亂分裂。

可惜路漢軒身上沒有能證明身份的文件，經過這些天，才確定他的身份。

警官本還想問問路太太為何這麼多天都不報丈夫失蹤，在大門口看到那張「不提前告知要回家就沒飯吃」的貼紙，就把這話咽下去了。

那位女警官直接說不必問了，「男人把家當旅館，妻子自然就把他當旅客，那家旅館老闆會去管旅客在外面的行為。」

拆家666連聲感謝，這大晚上的辛苦了。

第二天，她就領着路漢軒去做了全身檢查，說是有點營養不良，還有比較嚴重的精神分裂症。

在法律上，她成了狗男人的監護人。

按理說，她可以合法離婚，但她答應過路漢軒不拋棄他，也不放棄他。

於是，拆家666便執行了監護權，先是補辦他的銀行卡，手機卡。

再報警尋找失車和財物，順藤摸瓜找到那些偷車害命的賊。

沒想到竟然是一群沒滿十八歲的小混混，因沒錢鬼混，打算再宰一次肥羊。

剛好路漢軒停車在他們附近吃飯，這些混混見他一個人心不在焉，就趁機把他打暈了，偷了他的手機，車，手錶和錢包。

車，手機和表一共才賣出10萬，其他的都丟河裏了。

路家的損失根本無法彌補，因為小混混們的家長也沒錢賠，又因為他們年紀小，即便罪名成立，也會輕判。

不過，幫他們消贓的那些就沒那麼好運了，一旦年滿十八歲，量刑絕不會低。

企圖把年齡當保護傘的小混混，能僥倖一時，還能永遠不滿十八歲嗎？人生在世，千萬別犯法，成年人的世界，並沒有回頭路可走。

拆家666聯繫到路頤辰，告訴了他路漢軒的事。

「我還以為是爸爸生氣把我拉黑了才聯繫不上，媽，對不起，這件事我一定會給您一個交代。」

拆家666沒有責怪路頤辰，還給了他充分的自由。

小草問為什麼，她只答：「自己養大的孩子，該給他充分的信任。你們年輕人或許衝動，或許考慮不周，但只要心眼不壞，有責任感，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就放你們自由吧。再說，你媽我一把年紀，管了你們的吃喝，難道還要管你們拉撒，累不累啊？」

小草只覺得媽媽和龐太太很不一樣，完全不一樣，她喜歡和媽媽在一起。

路頤辰第二天就回來了，拆家666見到他的鬼樣嚇了一跳，這小子瘦了至少有十斤，連眼睛都凹進去了。

他說她媽信誓旦旦說的話都是假的，得到鑒定結果的那刻，她媽就沒收了他的手機，不准他告訴路漢軒實話，還要他和她一起作假。

路頤辰堅決不肯，就被他媽媽軟禁了五天。第六天早上來了一個男人，說有可能是他親爸，才把他放了出來化驗，又軟禁了四天後出結果，竟也不是他親爸。

好說歹說，他媽才肯把手機還他用十分鐘，他不停打電話給路漢軒，連續幾次都是忙音，就以為自己被拉黑了。

他媽接着又帶着他找親爸，鎖定兩個。一個不同意驗，說即便是他的親兒子他也不會認他。還有一個願意驗，可結果又不是。

路頤辰受不了自己親媽當年竟然這麼混亂，他爸只是被她騙的冤大頭。他和親媽大吵一架，搶回了自己的手機，就可裏面一分錢都沒了。

在他最彷徨無助的時候，后媽打電話告訴他養父的事，路頤辰再也崩不住，大哭起來。

他在親媽的哭喊聲中，離開了C市，找同學借了錢才夠路費回到家。

拆家666給他做了一大碗牛肉麵，配了兩個流心蛋。

「回來就好，踏踏實實工作學習。你們一個兩三個，該工作去工作，該讀書去讀書，你們爸爸雖然精神分裂了，但你們想都別想能偷懶，他對你們是抱有厚望的。」

路佳佳錯過填寫高考志願的時間，只有復讀一年，剛好和小草同班。

小草比她聰明，她比小草會總結經驗，各取所長，塑料姐妹花雙劍合併，學習上竟然能夠互相幫助，齊頭並進。

拆家666每天給她們燉補品，不把女兒們養到120斤誓不罷休。

路漢軒CEO位置早就被董事會給了其他人，高年薪也沒了，每個月只有微薄的生活補助。

路頤辰想主動挑起了家裏的經濟大梁，但他資質有限，賺的錢只夠維持他工作室的運營。

倒是拆家666，利用監護人的權力把路漢軒名下的資產全都套了出來，還有之前給他買的保險理賠，就地化身富婆。

她比較有良心，沒把路漢軒扔到精神病院自生自滅，而是把他栓在家裏，好吃好喝養着。然後用他的錢做投資，不斷生錢。

一年後，異父異母的姐妹花雙雙考上了A市最好的大學，口腔醫學專業。

這個專業是小草的夢想，她小時候就想長大了當牙醫，免費為龐家大姐二姐整牙齒，時隔多年也初心未變。對於窮人來說，整牙是天價，她希望開間平價的口腔診所。

路佳佳純粹是跟風，反正她從小身體不好，也沒什麼想讀的專業，既然小草想讀口腔醫學，那她就跟着讀。

反正這輩子跟小草分不開，那還不如合夥搞事業。

B城那邊拖了一年多才一審開庭，結果依舊是證據不足，無法證明龐太太在醫院調包了兩個孩子，所有疑點歸於被告，拐騙罪名不成立。

醫院那邊但是很爽快，一邊賠了50萬，等於認下這件事純屬是工作失誤。

陳警官感到很抱歉，專門打電話過來安慰柳智慧，沒想到對方反過來安慰他說：「意料之中，只要告了，我們就是不勝而勝。」

那麼多疑點，在法律上缺乏證據所以不當一回事，不代表人心裏不把這些疑點當一回事。

龐氏夫妻做沒做過，天知地知，他們自己知，也有相關人士知。

只是龐太太肯定想不到，路佳佳還活着，更猜不到龐小丁會離家出走，從此了無音訊。

好消息就是她在獲得50萬后，心情順暢了很多，對家裏的兩個女兒明顯好了些。

小草和佳佳臨近畢業，拆家666就把她剛穿過來那天在慈善晚會上買的三件物品，拍賣了出去。

當年那條項鏈上的寶石全都是帕拉伊巴碧璽，這幾年價格已經翻了數倍。兩幅字畫，也因畫家的離世，而漲價了多倍。三件東西，勉勉強強賣了125萬，全是沒有虧本。

她又添了不少錢，開了間設施齊全，設備先進的平價口腔診所，以底薪3000加業績提成的條件，雇傭了兩個女兒。

路頤辰很自覺的把他從25歲開始收到理財保險的錢給媽媽，拆家666隻收了頭三年，等兩個女兒畢業了，她就不肯再收了。

還稱讚他：「幸虧有你這個大哥幫襯着她們的學費，兩個妹妹才能順利畢業。這錢以後你就存錢當老婆本吧。」

路頤辰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都以為是他幫助了兩個妹妹的學業，認為自己這個當哥哥的並不廢，總算是對家庭有點用。

直到路漢軒70歲撒手人寰，那年路頤辰的小女兒剛上小學。就意外得到一筆不菲的教育基金，原來是媽媽早就幫家裏每一個孩子都量身打造了一份理財產品。等爸爸過世，她才公佈。

路頤辰只想哭，媽媽為了維持他的自尊心，可謂是用心良苦，要不然他得多自卑自己的血統以及平庸的資質，估計連娶妻生子的勇氣都沒有。

路佳佳從25歲開始，每年從理財保險那拿到的錢都直接打給了小草，小草嫌她矯情，「每天在家吃住，媽媽把我們生活照顧的非常好，吃穿用都包圓了，我連卡里的工資都不用動，還要你的錢來做什麼？」

「那你就當存數字玩，等存夠一百萬就納個老實本分的男人進門。」

路佳佳一語成讖，小草在二十六歲那年遇到個老實本分的同行，二十七歲那年她剛好有一百萬，就把那個牙醫拐回家了。

同年路佳佳被一個總是來看牙的奶奶，強行向她推銷了自家的孫子。

奶奶說：「我孫子沒啥優點，但也沒啥缺點，我一把年紀啥也不求，只求路醫生你把他領回家，就算不當老公，當保姆司機打雜都可以，只要別拋棄他就行了。」

路佳佳嘆氣：哎，現在的相親市場，果然是很卷啊。

拆家666親自把關小草帶回來的牙醫，還有老奶奶託孤的孫子，當場讓他們把孝經讀了三遍，還說：「啥時候會背啥時候轉正」。

牙醫花了兩個星期才會背，被小草略略嫌棄，罰他以後負責洗碗。

而那孫子，兩千多字，硬是辛辛苦苦勤勤懇懇的背了一個多月。

路佳佳連連嘆氣：「之所以卷不動，還是腦子不好用。」

拆家666反倒勸她，「老天愛笨小孩，這是個有後福的娃兒，你欣然接受就是。」

路佳佳很聽媽媽話，欣然接受，再不順眼的，看久了也就順眼了。

拆家666在這個世界帶大了兩個孫子，一個孫女，三個外孫女，兩個外孫。

她極善理財投資，每個孫輩都有她精心準備的厚禮，以及一本手札，裏面滿滿都是她給孩子們最純粹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