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步登天的好機會
她走上前去，劈頭蓋臉，懟着幾人罵上一通。
「府上好吃好喝地養着你們，就把你們養成這副德行，整日拖着那副懶骨頭，半刻都站不住！你們若不想幹了，後面多得是人等着替呢！」
杜媽媽罵的有些急，喘了喘氣兒又繼續說道：「昨日讓你們好好押看着麗姨娘與她那個弟弟，你們就是這麼看着的，三更天的時候，都幹什麼去了！」
幾人垂着頭，不敢吭聲，顯然也知道發生了什麼。暗自推搡一會兒，才有個護衛笑着迎過來。
「杜媽媽，我們幾個就是喝了點小酒，這喝之前繩子也綁結實了，哪成想麗姨娘還會跑出去，得虧她沒傷到小姐。」◥..▃▂
說著，他又將一塊東西偷摸塞進杜媽媽手裏，聲音隨之壓低，「這是我們幾人的心意，還請杜媽媽幫我們在小姐和老夫人面前美言幾句，我們日後必定長記性，絕對不會再發生這種事。」
東西被一塊布包着，杜媽媽捏了捏，估摸着是件鐲子。她沒收起來，就這樣在手裏拿着，「昨個喝醉了，我看你們現在清醒的很？」
「這不是被小姐那邊的消息嚇得嗎？酒蟲子一下全跑了。」
「行了，你們也犯不着騙我這個老婆子。跟我說實話，我還能在老夫人那給你們幾個說說情，麗姨娘到底是怎麼跑的？」
「我們真沒騙您！」護衛着急，最後指着關押麗姨娘弟弟的屋子，「不信您進去看看，那裏面還有我們幾個的酒瓶子呢。」
杜媽媽一偏頭，隨她而來的幾個護衛上前打開門。
門一推開，那股子酒臭味迎面撲來，裏面還有兩個喝的不省人事的，角落裏的柱子上，還綁着麗姨娘的弟弟。
他本來是睡着的，開門的動作把他驚醒，瞅見杜媽媽后，他立刻哭天搶地求饒。「杜媽媽，那一切都是我姐的主意，和我沒什麼關係，你快把我放了吧。」
沒骨氣的小人，杜媽媽懶得理會，只仔細打量着這間屋子。
片刻后，又開口問道：「他們二人既然綁在一處，那昨日麗姨娘離開，怎麼沒把他一起帶走？」反而要到她們家小姐屋前鬧。
護衛囁嚅幾聲，「昨日我們圖個樂子，給他也灌了不少酒，走不了。」
「倒是有本事。」杜媽媽氣急反笑，她吩咐後面護衛，「把這幾人給我綁起來！一併送到二夫人那，讓他們好好長長記性。」
那個包着布的東西也被她扔在地上，沉悶一聲，裏面的金鐲子便露了出來。
回到院內，溫行婀還在睡着，溫老夫人坐在外間的躺椅上守着，臉色不大好看。
她揮了揮手，免了杜媽媽的禮，「問清楚了？」
杜媽媽點頭，「那幾人說的沒什麼問題，可老奴總覺得又是什麼地方不對。護衛說他們喝了酒，又給麗姨娘的弟弟灌了些，所以只有麗姨娘跑出來，到了咱小姐跟前，讓她放了那個弟弟。」
「聽着是沒什麼岔子，可畢竟是姝姝的事，要謹慎些。一會兒安排個人，讓行晏和行清過去審問一番。」
「是，我這就去。」
「不急，一會兒姝姝醒來，你只簡單告訴她就好，剩下的事用不着她去查。」
「是。」
「我們姝姝，昨日真是受苦了。」
溫忠被打的下不來床，府內的姨娘們也都關了禁閉，這些時日便老實許多。
采芳院內，林妍正盯着溫婉兒彈琴，手裏還拿着一根手臂長的棍子，一個音彈錯，那棍子便落在溫婉兒身上。
「娘。」溫婉兒不大高興，彈完一曲便不願再動手，「你打的也太疼了，我已經會了那麼多曲子，怎麼還要再學？」
「沒出息的東西！」林妍在她身側坐下，眼裏滿是算計，「你要是不學，那等皇城詩會，你拿什麼去比人家那些嫡出的小姐？娘可打聽清楚了，這次宴會宮中那幾位皇子說不準也會去，那可是你一步登天的好機會。」
「還有皇子？」溫婉兒不可抑制地露出期待表情，皇子就意味着有機會可以繼承大業，哪怕只是當個側妃，那日後也能一步登天啊。
「所以說啊。」林妍輕輕戳了戳溫婉兒的額頭，「娘還會害你不成，我女兒比溫行婀強出千倍百倍，若不是她佔着個嫡女的名頭，又有什麼地方能比過你？」
溫婉兒哼了一聲，「她倒是會投生。」
「你怎麼就不會投生了？」林妍勾了勾嘴角，「日後，你也是溫家的嫡女，唯一的嫡女，就是王侯將相，也配得上！！」
正說著，房間的門被人推開一條縫隙，林妍的貼身丫鬟碧玉走進來，壓着聲音說道：「林姨娘，麗姨娘被毒啞了嗓子，毀了臉，發賣出去了。她那個弟弟倒是還沒消息，不過估摸着也應該被殺了。」
林妍暗自鬆了口氣，眼神晦暗狠戾，「可算是被扔出去了，那個蠢貨倒還有點聰明，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碧玉跟着附和，「有姨娘鎮着，她那自然要聰明點。」
「從我奩子裏拿二十兩銀子，半月後給她母親送去。」
「奴婢明白。」
那日鄭姨娘說的話，溫老夫人雖不樂意聽，可也都記在了心裏，等溫行婀休養好，便領着她去靜安山上的白馬寺祈福。聽說那裏有個大師傅，很是靈驗。
半路上天色沉了沉，又淅淅瀝瀝地下起小雨，天色都跟着朦朧幾分。
溫行婀掀開帘子看了看，正好看見個沿街小販，穿這件蓑衣，高聲叫賣，清透聲音順着微風傳進來。
「姝姝想吃桂花糕了？」溫老夫人笑着，「怎麼還和小時候一樣，等回來，祖母帶你去百味香買。」
溫行婀乖巧點頭，這世上，也就只有祖父祖母還記得自己喜歡吃桂花糕，每次出去都要買上一屜回來。
「小饞貓。」溫老夫人剛說完，馬車便晃動一下，接着停在原地不動彈了。
溫行婀趕緊扶住祖母，急聲問道：「怎麼了？」
「小姐，馬車陷進泥坑了。」車夫也有些着急，他用鞭子催了催馬，可馬車紋絲不動。
「別打了。」溫行婀制止他，「這邊過路的人多，等個人來幫忙就好。」
「辛苦小姐和夫人等等了。」
幾人運氣還算不錯，沒到一刻鐘，便見着有輛黑色馬車趕過來。
車夫連忙招手，「這位小哥，我是溫家的，可否讓您家主人幫個忙，把我們家的馬車從泥里拉出來？」
「溫家，可真是巧，也不知道車內是不是溫三小姐。」晃着扇子的男人興緻勃勃地看着身旁男人，「蕭縝，還不趕緊停車，到溫三小姐面前討個好，賣個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