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陰謀道破

在賈珂睡后，周瑞媳婦、吳新登媳婦、鄭好時媳婦，這幾個有年紀常往來的，聽見消息后，也都來了。

襲人忙迎出去，悄悄的笑道：“嬸娘們來遲了一步，二爺已經睡了。”

說著，一邊帶他們到偏房裏坐，倒上茶。那幾個媳婦子都略略的坐了一會兒，向襲人說：“等二爺醒了，你替我們問聲好。”

襲人答應了，送他們出去，剛要進屋，只見王夫人房裏的婆子過來，“太太叫伺候二爺的丫鬟過去一個。”

襲人見此，想了一想，便回身悄悄的告訴晴雯、麝月、秋紋等人說：“太太叫人過去，你們好生待在房裏伺候，我去去就回。”說畢，同那婆子一同出了園子，去到上房。

王夫人正斜倚在涼榻上伸着白皙修長的手輕搖着芭蕉扇子，見襲人來了，懶洋洋的瞥了一眼說道：“你隨便叫個人來就行了，你走了，叫誰伏侍呢？”

襲人略微彎了彎柳條腰連忙陪笑說道：“二爺才睡安穩了，那四五個丫頭如今也好了，會伏侍二爺了，太太請放心。恐怕太太有什麼話吩咐，打發他們一群小丫頭來，一時也聽不明白，倒耽誤了太太事。”

王夫人道：“也沒什麼重要的事，不過問問他這會怎麼樣了？”

襲人道：“寶姑娘送來的葯我剛給二爺敷上了，比先前好些了，先前疼的躺不穩，這會子倒睡沉了，可見好些。”

王夫人又問：“吃了什麼沒有？”

襲人道：“老太太給的一碗湯，喝了幾口，又拿那糖腌的玫瑰鹵子和了，吃了小半碗，又嫌不香甜。”

王夫人道：“噯喲，你怎麼不早來和我說？前日有人送了幾瓶子香露，原是要給他拿一點，給忘了。”

“你等會走的時候拿兩瓶去，一碗水裏，放一點就香甜的不得了。”

王夫人忙喚彩雲來，拿來了兩個玻璃小瓶，只有三寸大小，上面螺螄銀蓋，鵝黃箋上寫着“木樨清露”，那一個寫着“玫瑰清露”，交給襲人。

“這都是御賜的東西，你沒看見那鵝黃箋子？你好生替他收着，別糟蹋了。”

襲人一一應答着，正要走時，王夫人又叫：“站住，我想起一句話來問你。”

襲人忙又轉回身。

王夫人見房內無人，王夫人輕聲道：“我聽見有下人說，二爺今日挨打，是環兒在老爺跟前說了什麼話？你可曾聽見這個話沒有？你要聽見，告訴我，我也不教別人知道是你說的。”

襲人道：“三爺大約是說了那金釧兒的事，老爺誤會和二爺有關，才打了二爺，我也是聽見跟老爺的人說的。”

王夫人搖頭嘆氣：“大概是看我不太管家，一些人都不老實了，爭着跳出來。”

王夫人說著說著不免悲戚起來，眼淚像掉了線的珠子落下，又想起賈珠來，想起早逝的兒子，想起來多年的夫妻相敬如賓，貌合神離，小兒子的不爭氣。

襲人看着王夫人這樣，斗膽上去拍着王夫人的背，“夫人且放寬心，經此一事，二爺肯定會有所長進，夫人還要等着享二爺的福呢！”

“嗯，希望如此。”王夫人拿起手帕擦了擦淚，努力展顏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