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冥王的苦衷 殘忍對待鬼娃的真相（六千總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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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娃點了點頭，微咬了下唇，小聲道：“那個人，現在在哪呢？”
“你是說冥王嗎，你想見他嗎？”冥夜不快不慢地看着鬼娃問道。睍蒓璩傷
鬼娃抬眼看着冥夜，鄭重地點了下頭，沉聲道：“嗯，我有話想要問他。”
“那我帶你去吧。”冥夜沒有追問鬼娃要問冥王什麼，只是轉過身，朝着宮殿深處走去。
鬼娃邁步跟上冥夜，而帝凌軒也正準備跟上，玄洛冥使就倏地擋在他身前，低沉着森冷的嗓音道：“閑雜人等，不能前去，你們就在此等候吧。輅”
“竟敢說我主人是閑雜人等。”龍池一聽到玄洛冥使那不敬的話語，頓時臉色一寒，眼露兇狠之色的瞪着他。
龍池生氣的模樣讓玄洛渾身一顫，有些后怕地咽了下口水，慌聲道：“這是冥界的規矩，希望各位能夠遵守。冥王身份尊貴，除了被他召見外，就只有冥界帝族之人才能去見他。”
“我不是你所說的閑雜人等，所以讓開。”帝凌軒目無表情地看着玄洛冥使道娉。
就在這時，原本同冥夜走到遠處的鬼娃見帝凌軒沒有跟上來，便好奇地揚聲問道：“帝凌軒，你不同我一起去嗎？”
“這位冥使說我們是閑雜人等，不能拜見冥王。”仙語揚了下眉頭，懶聲回道。
鬼娃一怔，側頭看着冥夜道：“哥哥，不能讓他們去嗎？”
冥夜垂微垂着眼瞼，紅眸看着帝凌軒，正欲開口說什麼，卻沒想到他徑直說道：“我是鬼娃的夫君，鬼娃是冥界帝族之人，那麼如今我的身份應該也算帝族之人，自然有資格前去拜見冥王。”
“你們成親了？”冥夜聽到帝凌軒的話，表情微怔，語氣略沉地看着鬼娃道。
鬼娃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冥夜，然後低頭悶聲道：“嗯，我們成親了，已經半個月了，對不起，沒有事先和你說。”
說完，鬼娃就不安地看着冥夜，雖然他臉上的表情沒有多大變化，卻反而讓她心中更加忐忑，擔心他已經生氣了。
就在鬼娃不知所措之際，冥夜這才緩緩開口道：“既然如此，帝凌軒也一起來吧。”
“多謝冥夜殿下，龍池，你和仙語留在這守着。”帝凌軒朝着冥夜微點了下頭，繼而對着身旁的龍池吩咐完后就邁腳走向鬼娃。
擋着帝凌軒的玄洛趕緊退至一邊，為他讓路，忽然想起什麼，連忙喚道：“冥夜殿下，屬下有一樣東西要交給你。”
“是什麼？”冥夜淡聲問道。
玄洛從袖中掏出那把歐陽鶴給自己的刀，雙手呈上，恭敬地說道：“冥夜殿下請看。”
冥夜一看見玄洛手中的那把刀，雙眼猛地睜大，身形一動，倏地閃到他身前，一把拿起那把藍色的匕首，一貫清冷的聲音有些激動地問道：“這是哪裏來的？”
從沒有見過如此激動的冥夜，玄洛略感到一絲詫異，趕緊回道：“這是混沌谷的谷主交給我的，讓我帶來給你。”
“谷主，是什麼樣的人？”冥夜緊握着匕首，急切地問道。
“是一個戴着面具的男人，怎麼了，冥夜殿下？”玄洛疑惑地看着冥夜問道。
冥夜在聽到玄洛的答案時，原本發光的紅眸立刻變得黯淡下來，臉上的激動之色也漸漸散去，重新變成那清冷的模樣，嗓音低低道：“你把他的事情說一遍。”
“是，冥夜殿下。”玄洛冥使點頭道，然後啟唇將自己同歐陽鶴的對話說了一遍，最後重複道，“總之，他說待冥夜殿下看到這樣東西，就會明白過來的。”
冥夜垂眼望着手中的匕首，低喃着嗓音道：“你是說他突然變成了一個女人的聲音對吧？”
“是的，冥夜殿下，總之這個歐陽谷主很怪異。”玄洛點頭總結道。
一旁的鬼娃和帝凌軒聽到玄洛冥使的話，互相看了一眼，見彼此都似乎都沒有發覺歐陽鶴的怪異，便微微蹙起眉頭。
鬼娃倒是先開口道：“玄洛冥使你確定歐陽谷主有問題嗎，可是在混沌谷的那些日子裏，要不是歐陽谷主對我們的照顧，只怕我們也不會平安渡過。我只知道他是個半人半鬼，醫術高超，卻沒想到他那般複雜。”
“或許其中另有隱情。”帝凌軒正色道。
冥夜薄唇輕抿，握緊手中的匕首，沉聲道：“直接問冥王就知道了，我想我大概知道是誰了。”
“是誰？”鬼娃好奇地問道。
冥夜沒有回答鬼娃的問題，而是攤開自己的手掌道：“你對這把匕首有印象嗎，鬼娃？”
鬼娃走到冥夜跟前，黑眸緊盯着這把漂亮精緻的匕首看了一會，繼而茫然地搖着頭道：“沒有，我難道見過嗎？”
“嗯，因為這把匕首是娘的。”冥夜聲音輕輕淺淺地答道。
冥夜的答案讓鬼娃瞳孔驀地縮緊，震驚地看着他道：“你說什麼，這是娘的匕首，為何會在歐陽谷主的手中，歐陽谷主難道認識娘嗎，可是不對呀，歐陽谷主怎麼可能認識一千年前的娘。”
“所以，答案只能問他了，走吧，鬼娃，都說冥王對我們隱藏了真相，那麼今天，讓我們把真相找出來吧。”冥夜紅眸在眼中快速一轉，提腳朝着通往冥王所在的方向走去。
鬼娃認真地點點頭，貝齒在紅唇上輕輕一咬，是的，找出那真相，為何別人都說他是個好人，卻對自己的孩子如此殘忍，無論怎麼想，都無法明白，只能親自問他，所以才想見他。
帝凌軒和鬼娃跟着冥夜通過他的宮殿，進入地下，來到一個冰洞中。
一走進冰洞，帝凌軒和鬼娃就感覺到一股蝕骨的陰寒，冥夜見狀，遞過兩顆丹藥道：“你們把這個吞下去，這裏是至陰寒冰，憑你們的身體，肯定是受不了的。”
“嗯。”鬼娃接過兩顆丹藥，一顆遞給帝凌軒，一顆自己吞下，一吞下之後，原本冰涼的身體就立刻暖和起來。
身體不再感覺到陰寒，鬼娃便轉動着眼珠，將冰洞打量了一遍，山洞由寒冰組成，晶瑩剔透，洞中的冰壁上雕刻着各種動物的模樣，牆角還會長出白色的草，放眼看去，儘是潔白一片，而洞中央有一座冰床，冥王正盤坐在上面閉眼調息。
鬼娃偷瞄着打探冥王，發現他的神情似乎十分憔悴，與冥夜相似的面容似乎顯得有些蒼老，讓她不知為何，心中感到一絲酸澀。冥王似乎感受到有人進來，便緩緩睜開眼，那紅眸看了眼冥夜，然後落在鬼娃和帝凌軒的臉上，眸底掠過一抹誰都沒有察覺的驚喜。
“你們來有什麼事嗎？”冥王冷冰冰地問道，語氣沒有一絲感情。
“聽哥哥說您受重傷了，您的身體怎麼樣了？”鬼娃聽到冥王這句話，竟有些緊張和害怕地往後小退了一步，手下意識地抓住帝凌軒的手，盡量保持自己的聲音平靜地問道。
冥王目光隨意地瞥了眼鬼娃，沉聲道：“無須擔心，沒什麼大礙，只是需要一些時間來調息而已。”
“哦，那就好。”鬼娃低聲回道，然後就輕垂下眼看着腳，沒有再看冥王，也沒有再說話。
帝凌軒知道鬼娃此在強裝鎮定，便緊握着她的手，有些心疼地看着她。
冥夜快步走到冥王跟前，紅眸盯着他道：“冥王，你不覺得你該給我和鬼娃一個解釋嗎，或者應該說，你該給凝夕一個解釋？”
冥王淡淡地看着冥夜，聲音低沉地問道：“為何？解釋什麼？”
“解釋你為何要將她帶到暗幽之森，解釋你為何要一定要讓她消失，解釋你為何當初要殺了娘，解釋娘的這把匕首為何會在混沌谷出現？”冥夜聲音平穩而又語氣凜冽地問道，說到最後，就從袖中拿出那把匕首。
冥王冰冷的臉上沒有任何錶情，紅眸掃了眼那匕首，沉聲說道：“這些沒有任何必要告訴你們，總之，冥夜，你現在應該將鬼娃帶離冥界，你最好也離開冥界，之後的事情你都不要管，父王在這洞中療養，力量馬上就會恢復的，總之你先帶鬼娃離開。”
“不，我不會離開的，冥界會變成這樣，大部分都是因為我的原因，若不是我，冥界也就不會被魔界襲擊，都是我的錯。我知道我怎麼說，都是無事於補，但是冥王，我希望你能告訴我那些真相，在混沌谷，他們都說您是一位仁厚善良的冥王。為了保護那些人，您不僅給他們開闢了新的生活空間，而且也將魂息草帶到那裏，讓他們不會餓肚子。您如果這般仁慈的，為何對待我卻那般殘忍，我很想知道原因到底是什麼，為何帝族不能留有女嗣。知道這些，我死都會甘心。”鬼娃表情嚴肅地看着冥王說道。
冥夜也沉聲道：“請給我們一個理由，冥王，告訴我們你的苦衷。”
冥王抬起眼，紅眸在冥夜和鬼娃的臉上各自掃了一遍，一向毫無感情的嗓音里第一次帶着一抹無奈道：“我知道了，好吧，那我就告訴你們苦衷。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凝夕，也就是鬼娃，包括你娘的死。”
“這是什麼意思？”鬼娃不敢置信地睜大眼，喃聲問道。
冥夜雖然心中也感到震驚，但是臉上的表情無多大波瀾，而只是輕蹙起眉頭。
“你們記得我說過的冥界帝族的規矩吧，只得留有男嗣，不得留有女嗣，這個規矩，是在一萬年前定下來的。在人魔冥和天界中，除了人界最弱外，冥界也不敵魔界。當時的魔尊妖力強大，並且想要一統四界。魔尊當時並沒有將人界和冥界看在眼裏，決定最先攻擊天界，只要攻下了天界，那麼統一四界就輕而易舉。當時的魔尊自以為是，認為天界無人可敵他，卻不料戰爭才剛開始沒多久，就被天界重創，被迫回到魔界。由於魔界的大逆之舉，天界眾神發怒，齊發萬道金光襲擊魔界，剎那間，魔界大亂，妖怪死傷一半，魔尊想要毀掉這些金光，保護魔界。但是憑他的力量及手中的法寶，根本沒有辦法毀掉這些金光，無意中得知冥界有一守護神女，乃冥王之女，為九天玄女的閉門弟子，可吸收日月之精華。據說冥界這守護神女能夠吸收掉這些金光，於是魔尊便向冥王請求借守護神女一用。當時的冥王聽到魔尊有求於自己，想到他一直對冥界有不軌之心，便心生一計，趁機和他定了一條件，那就是魔冥兩界的和平共處，誰也不能干預彼此的事情。魔尊一口答應，保證日後不僅不會攻打冥界，還會保護冥界，於是冥王便讓守護神女前往魔界，將那萬道金光散去。原本以為這事情就這麼完結，但是卻不想魔尊居然看上了守護神女，魔尊求愛，卻不料守護神女斷然拒絕，魔尊心生怨恨，強迫了守護神女，然後告訴冥王要娶她。”冥王說到這，便微微頓了頓。
鬼娃見冥王突然不說了，被好奇心驅使的她追問道：“結果呢？守護神女真的嫁給了魔尊了嗎？”
冥夜搖了下頭，繼續道：“守護神女受辱，覺得無顏再活下去，便自盡而亡。魔尊得到這個消息后，十分震怒，揚言要藉此攻打冥界，當時的冥王不知所措，只得告知魔尊，守護神女乃冥界帝族之人，雖然死後魂魄不知前往哪，但是日後必定會再度轉世成為冥界帝族的女嗣，到時可以讓她與魔尊成親。魔尊聽聞，便接受了，指出，若是冥界再敢違背約定，將會佔領冥界。到了後來，冥王無意中得知，魔尊之所以要娶守護神女，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守護神女繼承了九天玄女的本領，若是為魔尊所用，將能夠輕而易舉地攻下天界，助他一統四界。得知到魔尊的陰謀后，冥王便決定定下規定，只得留有男嗣，不得留有女嗣，這也是為了保護冥界的安全而為，只要守護神女不嫁與魔尊，那麼他的陰謀就不會得逞，冥界就暫時也能保住安全。之後，魔界大亂，他們換了新的魔尊，但是那些規定卻還是繼承下來，而上任冥王在滿了五千年的任職期后就傳位至我。”
“這麼說，鬼娃就是那守護神女的轉世，所以當時你知道娘懷了鬼娃之後，就想要除掉，卻不料娘因為捨不得鬼娃而躲到了鬼谷。”冥夜聽到這，便插嘴道。冥王擺了下手，沉聲道：“不是的，我原本打算讓你娘帶着你們逃到另外一個地方，卻不想最終在鬼谷。”
“發生了什麼？”冥夜抬眼地看着冥王道。
冥王微嘆了口氣道：“當時你娘懷了你們兩個人的時候，我就感覺到了不尋常，後來我們用鬼力得知其中有一女孩后，我們便知道大事不好，那女孩說不定就是守護神女的轉世。而守護神女慢慢在腹中長大，那麼所散發出的力量就會讓魔界之人感覺到。我同你娘商量之後，為了不讓魔界之人察覺，便決定將你們帶至隱蔽之處，但是卻因為一些事情，你娘誤會我與其她女子有染，一氣之下帶着你們躲到鬼谷。我找了好久都沒有找到你們，最後才發現你們在鬼谷。”
“那為何你要殺了娘？”鬼娃不解地對着冥王問道。
說到這裏，冥王的眼裏就閃過一抹悲痛，嗓音低低地道：“我怎麼會殺死我心愛的人，是你娘選擇了自殺。”
鬼娃無法相信地搖着頭道：“什麼，你說什麼？怎麼可能？”
“其實我早就曾到過鬼谷見過你們，你娘說，雖然她努力將鬼娃的鬼靈轉至冥夜身上，使得鬼娃異乎虛弱，但是隨着歲月的增長，總有一天，你會覺醒，那麼厄運就會來臨，必須找到一個辦法，讓你能夠徹底擺脫那厄運。有一日我發現，暗幽之森的萬靈石可以讓鬼娃的身體在經過幾千年時間的洗鍊后，將守護神女的力量轉至它裏面，而讓鬼娃重新以新的姿態蘇醒，成為鬼剎族。但是萬靈石的聖女說，若是想要開啟萬靈石，就必須奉上其血脈相通之人的血肉。我將這個辦法告訴你們的娘，我原本打算用自己的身體，但是卻沒想到她居然會趁我不注意自殺。”冥王毫無表情的臉上終於出現着悲痛之色，聲音也略微不穩。
鬼娃整個人如被雷劈一般，腳下一軟，眼看着就要滑倒在地，帝凌軒忙拉住她的手臂，將她帶入懷裏。
鬼娃哆嗦着唇，呢喃地說道：“娘用自己的血肉為我開啟萬靈石，這麼說，她是為我而死的，那麼為何當初你一言不發，全都讓我們以為是你殺了娘親。”
冥夜皺了下眉頭道：“這是我的意思，因為聖女說，進入萬靈石的之人，必須心懷悲痛而又有怨恨不想輕易死去，那麼靈魂就能在與萬靈石的融合和循環中不被散去，所以我只得讓你們認為是我殺了你們的娘，這樣你們就會恨我。”
“那麼為何不與我解釋？如果你只是想讓事情這般的話，為何這一千年來，你不同我解釋？”冥夜平靜地看着冥王，低低地問道。
冥王抬眼看着冥夜道：“因為我想讓你變得更加優秀，只有有了仇恨，有了目標的人，才會不斷奮鬥。你不就是因為怨恨我，才變得如此優秀的嗎，為了不斷地超越我，你忍受了多少的錘鍊，看着現在的你，我認為一切都值了，因為你已經超乎我的意料。”
冥夜薄唇緊抿，紅眸怔怔地望着冥王，眸底流淌過一抹複雜的神情，似有內疚，似有感激，也似有難受和心疼。
“可是冥王，如果當初你告訴冥夜殿下，也許他就不會選擇讓鬼娃轉世，那麼你的計劃就能安然進行，而不是被破壞。”帝凌軒見氣氛變得沉默，便啟唇道。
冥王的目光這才看向帝凌軒，看着他毫不避諱地直視着自己眼光，眼中閃過一絲讚賞，緩聲道：“沒錯，當初冥夜的計劃我的確有些意外，我想過要阻止，但是我想冥夜太孤獨了，我也不忍心鬼娃沉睡那麼久，他的辦法雖然冒險，但是卻還是可以成功，所以就算當時他利用我，我也沒有揭穿，而是配合他進行他的計劃。我知道冥夜一直暗中保護着鬼娃，我只是佯裝不知，只是後來魔尊發現了鬼娃的存在，我不得已只能想要再次將她囚禁，卻不料已經遲了。”
“原來如此。”帝凌軒明白地點了下頭。
聽到事情的來龍去脈，鬼娃只覺得心口一陣抽痛，讓她嗚咽着嗓音道：“我一直以為，是你殺了娘，我一直認為，你是個殘忍無情的人，我恨了你好久，可是我沒有想到，害死娘的居然是我，娘居然是因為我而死，因為我，你和哥哥都過得這麼辛苦，我真的，真的覺得好難過，也許你當初真的應該遵從那個規定，不應該留下我的，我真的……是一個不幸的人。”鬼娃一邊說著，淚水就再也忍不住的快速滑落，對自己的存在也再度感到厭惡和痛恨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