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 74 章
聞紀年是在燕中男科醫院大門口,遇到仲雲起的。
他給仲星燃燉了一周的補品,卻沒見到什麼成效。最為可怕的是,連他故意放在床頭的紙巾都沒有少一張,也就是說仲星燃甚至不曾背着他手/沖。
正常男人這麼補,不都應該精力旺盛得沒處使嗎?可是他為什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難道是因為他之前縱慾過度,所以年紀輕輕就虧損了?
聞紀年很認真地跟醫生諮詢了一下不過這個問題,因為患者本人沒到場,醫生也不好做出什麼判斷,只是囑咐他可以帶患者來檢查一下,說是實在不行的話,也可以用體檢當借口,因為他見過無數因為羞恥不肯來就醫的男病人。
聞紀年憂心忡忡地出走出大門,沒留神正好撞在了仲雲起身上。
兩人都戴着口罩和帽子,遮得嚴絲合縫,畢竟這不是什麼光彩的地界。但聞紀年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因為看見了那塊熟悉的鸚鵡螺手錶。
他詫異地抬起頭,和仲雲起的眼神撞了個正着。
聞紀年立馬露出尷尬的表情,壓低聲音叫了聲「仲總好」。
仲雲起看看他,又看看他身後的男性醫院招牌,咳了咳嗽問道:「身體不舒服啊?」
聞紀年連忙擺手:「……不是我。」
他們家就倆男的,不是他,那就只能是仲星燃了。
仲雲起驚訝地問:「燃燃身體有問題?他怎麼了?」
聞紀年不好到處宣揚他的私隱,尬得眼神飄來飄去,只得反問他,「仲總身體也不舒服嗎?」
「沒有,我很好……呃,我來看一個朋友,他在這裏當醫生。」仲雲起皺了皺眉,「我也不想到這種地方來,怪讓人誤會的。」
聞紀年還沒見過什麼人,能逼着仲雲起做他不願意做的事,看來應該是關係很好的朋友。
仲雲起又說:「要是燃燃願意的話,可以讓我這個朋友找人幫他看看,他導師是這家醫院的院長,挺有名氣的。」
聞紀年猶豫了片刻,還是點頭答應了,並囑咐他道:「仲總你千萬別跟別人說,也不要在星燃面前提。」
仲雲起意味深長地說:「放心,我懂。」
兩人站在醫院大門口,很快就被陪同男朋友前來的女生們注意到了,對着他們指指點點。
聞紀年發現了這一點,忙找了個借口說自己還有事,要先走了,回頭再聯繫。仲雲起也沒有被當猴參觀的癖好,果斷地和他揮手道別,步履匆匆頭也不回地走了進去。
原本聞紀年以為這件事應該神不知鬼不覺,只有他和仲雲起知道。
在他回到家后,便告訴仲星燃自己給他約了身體體檢。
仲星燃莫名其妙,「我需要體檢個鎚子啊,你老公身體好着呢。」
聞紀年不忍心傷及他的自尊,略帶憐憫地說:「例行體檢而已,為了我們以後的健康,還是每年按時檢查一次比較好。」
仲星燃一想,聞紀年確實總是臉色蒼白、手腳冰涼,估計是有點體寒,順帶讓他檢查檢查也挺好的,就沒再多說什麼。
體檢約在了第一天一早,為此他特地跟舞蹈老師請了假。
當晚吃完飯,仲星燃又流了一次鼻血,聞紀年心想壞了,幸好明天就去醫院了,這要是萬一補出毛病來可糟了。
他趕忙去拿了冰塊,給仲星燃敷着,涼涼的手指劃過他的臉頰。
仲星燃瞥了他一眼,看見他低頭時候毛衣滑落露出的鎖骨,幾乎是瞬間就石更了。
他面紅耳赤地將抱枕放在腿上,遮住自己的反應,同時拿着冰塊離聞紀年稍微遠了點。
自從上次發現聞紀年覺得自己太索求無度,以至於不想和他住在一起之後,仲星燃就使了全身力氣憋着。
怎麼著也得先把人哄騙到手,等他答應了自己的求婚,才能露出真面目。
萬一這幾天沒憋住,要的次數太多,等到求婚那天聞紀年當場拒絕他就完了。
他呼出一口熱氣,心臟彭彭亂跳,小腹熱氣蒸騰,感覺身體快要燒着了。
說來古怪,這兩天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總感覺心口燒着一把熊熊烈火,怕不是憋太久,有點受不了了。
他在心裏給自己打氣,還有三天就到演唱會了。
三天之後,他就不用忍得這麼辛苦了。
當天晚上,聞紀年有個應酬要處理,六點多時出門去吃飯。
他見的人是個五十多歲的導演,仲星燃很放心,沒有強烈要求他帶上自己。
他在家裏舉了半小時鐵,又沖了個冷水澡,這才將體內的躁動壓下去了一些。
剛洗完澡,就接到了常曉茹的電話。
「喂,燃燃,在幹嘛呢?」她的語氣聽起來有一絲不同尋常。
但仲星燃剛擼完鐵,大腦不在狀態,沒有察覺到她的異樣,隨口答道:「健身洗澡,等紀年回來,他出去約會去了。」
他和聞紀年都習慣用「約會」來指代和別人見面吃飯,可聽在常曉茹的耳朵里,就成了另一個意思。
今天仲雲起從醫院回去后,瞬間連遠在蘭江的他們家後院裏的狗,都知道仲星燃不舉、聞紀年不惜一切代價去男科醫院求醫這件事了。
家族群更是翻了天,姑姑嬸嬸都在積極出主意,提供各種偏門偏方。
常曉茹打這個電話只是為了試探一下他的心情,沒想到聽到他這麼說,自動理解成聞紀年對他不舉這件事非常不滿,以至於正大光明地出去約會,而仲星燃卻不敢說什麼。
她頓時感到濃濃的難過,鼻子一酸,肯定能把你治好的。」
她正說著,那邊響起仲建濤催她出門的聲音,「來了來了,你煩死了,我正跟兒子打電話呢……燃燃啊,媽媽要出去,先不說了,回頭再打給你。」
說完,啪地掛了電話。
仲星燃看了看手機,感到一頭霧水。
聞紀年去醫院了?
什麼時候去的,他怎麼不知道?
聽常曉茹這語氣,說得他好像快要噶屁了一樣。
他丈一和尚摸不着頭腦,索性沒再去管這件事,擦乾頭髮鑽到書房裏打遊戲去了。
他們家的書房裏有兩台電腦,一台是辦公的台式,另一台是碼字的台式,辦公這台原本也是用來打遊戲的,仲星燃覺得他們可以甜蜜雙排。
但後來發現根本無法實現,因為每次要麼聞紀年不想玩,拿着水果坐在他旁邊吃;要麼他看聞紀年玩,玩着玩着就把人抱到自己腿上指揮他。所以基本都是兩人用一台電腦,另一台就用來辦公了。
仲星燃嘗試開機,好死不死,那台常用的遊戲機黑屏了。
也不知道什麼毛病,只能等明天白天叫師傅來修。
於是他轉而開了聞紀年那台辦公電腦,準備隨便玩個小遊戲放鬆放鬆,打發時間。
他選了個沒怎麼玩過的新遊戲,玩到一半要上網查攻略,打開網頁的時候,不小心恢復了上次關閉的網頁。
一個個問題對話框跳了出來,仲星燃點鼠標的手頓住了。
【一十多歲的男人腎虛怎麼辦?】
【腎虛該吃什麼補品?】
【腎虛要吃什麼中藥?】
【腎虛的表現。】
【吃牛鞭的危害。】
【腎虛該掛什麼科?】
……
一長串網頁,每一個都帶有觸目驚心的兩個字:腎虛。
仲星燃足足獃滯了一分多鐘,腦子裏才慢慢轉過彎來——結合聞紀年這段時間奇奇怪怪的菜譜,以及常曉茹今天的話,原來竟然是這個原因!
他的太陽穴禿禿直跳,額頭青筋暴起,咬牙切齒地瞪着屏幕,險些沒把鼠標捏碎。
好傢夥,聞紀年竟然以為他腎虛?!
難怪他非要讓他明天去體檢!
聽常曉茹的意思,估計這事兒在他們家已經傳遍了,仲星燃氣得兩眼冒金星,像一隻暴怒的獅子起身來回在原地走了兩圈。
五分鐘后,他終於冷靜下來。
他當機立斷地給聞紀年打過去,壓着怒意詢問他:「寶貝你幾點回來?」
聞紀年沒聽出他語調中潛藏的危險,舉起清酒和導演碰了碰,說:「大概九點的樣子,你要是困了就先睡,不用等我。」
他們約了九點一起在家看電影。
仲星燃想到常曉茹以為他出軌了,自己就是個閨中怨夫的形象,磨牙的聲音忍不住更大了點。
他露出冷冰冰的笑意道,「當然要等你,不等你我怎麼睡得着。早點回來哦,我等着你。」
聞紀年應了一聲,掛斷電話,導演笑着說:「是星燃嗎?看不出來,談戀愛的時候這麼溫柔,當初我們第一次接觸,他可是嚇哭了同劇組的小姑娘呢。
聞紀年笑了笑說:「他私底下其實不凶的。」
卧室里,仲星燃翻箱倒櫃地找出了藏匿已久的各種道具。
手銬、皮鞭、黑絲、各種動物尾巴、各種動物耳朵,某種小杯子……
他陰森森地看着這些道具,今天晚上他要讓聞紀年哭都哭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