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刺青

一覺醒來神清氣爽！

穿衣時，衛林發現懷裏衣兜里的劍譜還在，頓時鬆了一口氣，一會吃了午飯，再去練練劍，像我這麼刻苦的人應該能成為武林高手吧？！

在院子裏洗了把臉，又抬頭看了看太陽，嗯，快午時了，現在應該十一點這樣吧！午時，未時，申時…未時，哎呀，差點忘了，未時可是有個嬌滴滴小娘子在等我哩，這個可別忘記了。

未時好啊，光線充足！

先去填飽肚子再說。

出門時正好撞見福全，福全臉上沒了昨天的笑容，估計昨夜輸慘了。

"福全，廚房可有飯菜？"衛林發了個招呼。

福全："你秀逗了，廚房晚上才有飯菜，白天自個到街上解決。"

"咳咳……那個我睡迷糊了，以為到晚飯點了。"衛林掩飾道。

福全不想理人，自顧着要走。

衛林又拉住他，"當朝皇帝貴姓？"

"姓趙啊！"福全脫口而出。

隨即又道："你真睡迷糊了，居然問這種問題，一直都姓趙好不好。"

衛林不依不撓："北邊那位是不是姓完顏？"

福全道："沒有姓完顏的啊！以前姓耶律，現在姓金，這都多久的事了，別說西邊那位姓夏你也不記得了？"

姓金？姓夏？這些皇帝都沒聽過，不知道是哪個朝代的？理科生歷史普遍都差。

衛林道："昨晚做夢在打仗，現在還跟北邊打仗么？"

福全道："都多少年沒打仗了，還打仗？你腦袋真秀逗了。"

嗯？什麼年代？

福全不再理他，逕自走去。

不打仗了？聽福全語氣好像已經幾百年不打仗了一樣。沒道理啊！看來真是自己歷史太差了。

大街上人潮湧動，熙熙攘攘，居然非常繁華，衛林甚至還看到幾個長着高鼻子的人，手裏牽着駱駝，應該是西域來的吧？只是這駱駝有點怪，比一般駱駝要高大一些，居然還長長着角。

真是神奇，難不成古代的駱駝是長角的？到了現代就退化了？

在街上還看到一些馬匹，也都是高頭大馬，比平常見的高大神駿得多，嘴裏居然隱約能見到獠牙！

馬有獠牙的嗎？這時一輛牛車從身邊過去，無一例外的，這牛也高大很多，也能見到獠牙，雙角更是尖銳無比，怪事！怪事！難不成是古代空氣好，什麼都大？比如……

衛林突然有進澡堂子當叮噹貓的衝動。

走到一座大橋旁，衛林愣了一下，這橋怎麼看着眼熟啊！又拔腿靠近河邊往橋下看，河沿邊有一排排縴夫在拉船，身形吃力得緊，再看橋上，中間人來人往，兩邊是做生意的小鋪子。

這場景…

衛林又四周望了望，這街道，這橋，這這人，不就是《河圖》裏的么？哎我去，我穿越到畫裏來了？

一時間，衛天震驚不已，望着波瀾的河水，身體竟然有些發抖，有種想跳下去的衝動。

前一秒還在博物館欣賞這幅畫，下一就秒成了畫中人，這種詭異的事情擱誰身上都得發瘋，細思極恐。

這幅畫現在還在展出，肯定有一堆人在圍觀？衛林感覺頭上有一雙雙眼睛在往這裏看，詭異至極，不由自主地抬頭望了望天空，看看有沒有一雙雙眼睛。

然而，只看到一個大太陽，陽光刺眼，不由的打了個噴嚏。

"阿嚏！"瞬間人也清醒了好多，又往自己大腿上掐了一下，疼！確實沒做夢。

老天這玩笑開大了。

一路無語，躊躇間來到一家飯店前，匾額上大書"望江樓"。

就這了，衛林信步而進，來到一空桌前準備坐下。

店小二眼尖，"喲，這不是福爺嗎？久不見您了，您怎麼能坐這裏呢，樓上有雅座，您上去等下，我去泡壺好茶。"

這店小二挺上道的啊，轉眼又想到，想必這李延庭經常帶福安來這裏吃飯，所以小二認得，有道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福安是李延庭的書童，身份自然高人一等，水漲船高，人家賣的是李公子的面子。

局部地區換來的vip，衛林受了，便大步上樓，想來樓上應該風景不錯，必定能望見江河，要不怎麼叫"望江樓"。

上得樓來，路過一個包間，包間門大開，裏面坐着三個人。

記憶里這三人跟李延庭號稱京城清明坊"四大才子"，臭味相投，這"四大才子"經常來往，花天酒地，標準的紈絝子弟，那些不堪入目的記憶就有他們在其中！因為福安經常被他們輪流借去使用。

這社會太腐了，衛林局部地區猛的一緊！趕緊走，不能被他們發現了。

倉皇下樓間正碰到小二提着茶壺往上走，差點碰到。

衛林擦着身邊就過去了，後面傳來小二的聲音，"福爺，茶備好了，你上哪去啊？"

"有急事，不吃了。"

說完已消失在外面的人群中。

趕緊吃飯，一會尋師兄儘快把劍法學會，不能任人宰割了，得用劍說話。

儘快離開李家少爺已經成為學劍的強大動力了。

隨便找個攤子吃了碗面，心情舒坦了一些！但一想到四大才子，腳步不禁加快起來，現在滿腦袋就一個念頭：練劍！練劍！練劍！離開李家。

經過一家店鋪時，目光被吸引了。

這是間刺青的鋪子，老闆正拿針往一精神小夥子身上刺。

真是潮流，這種年代居然當街紋身，衛林一時看得入迷，這精神小夥子背上刺着一隻怪獸，衛林不認識是什麼物種，感覺像麒麟。

老闆抹了一把汗，抬頭看到衛天。

"喲，這不福爺嘛！稀客啊，您往裏面請，這有椅子，您坐。"

衛林也不客氣，一屁股坐下，指着小夥子的背上，道："這麼刺不痛么？"

老闆邊刺邊接話，道："瞧您說的，真是貴人多忘事，你都在我這裏刺過了，還問疼不疼哩。"

"我哪裏刺過？"衛林脫口而出。

"去年你找到我，說臀上有三顆痣，要以這三顆痣為花心，刺三朵花，哎呀！您還別說，那是我這輩子刺得最好的三朵花，位置又合適，無可挑剔，美得不得了。"

衛林"……"

這都什麼生活啊，怎麼也繞不開局部地區。

"好久不欣賞了，要不你給我欣賞欣賞我的佳作？"

衛林"……"

"這麼牛，我也想看看！"躺在那裏的精神小夥子眼裏放光。

這眼神，怎麼看都不像是好人啊！衛林一下子想到四大才子的眼神。

"咳咳，太久了，我都有點忘記，那個，我還想刺一隻老虎在背上，你看能不能刺？"

衛林轉移話題。

"刺是沒問題，但要看能不能襯托那三朵花，隨便刺得話會破壞美感的。"

得，又繞回來了。

"可以這樣，你就刺個下山虎，前虎爪踏在山石上，而那三朵花花又正好長在山石中，這樣美感就出來了，也非常和諧。"

衛林並不怎麼愛刺青，感覺跟小混混一樣，但如今已是江湖中人，怎麼也得來個龍啊虎的，這樣看起來生猛一些，要不娘里娘氣的，成何體統！

說干就干，反正時間還早。

"那行，這小哥刺完，你就幫我刺吧！"

衛林話剛說完，精神小伙騰的站了起來。

"我今日刺這麼多也夠了，趴久了難受的緊，你來吧！"精神小伙活動着筋骨說道。

"那敢情好，我就不客氣了。"說完衛林脫了衣服，精着上身，一身白肉比女人的屁股還白，展現在倆人面前。

"這白緞子般的身子堪稱絕世，刺老虎可惜了，還是全部刺花的好。"精神小伙讚歎道。

衛林不想理他，便趴了下去，不一會兒覺得局部地區一涼，褲子已被扒了下來，絕世美臀暴露在空氣中。

衛林想把褲子提上來，但自己趴着壓住了，沒提上來。

"果然是絕世，這形狀，嘖嘖嘖……額，我說的是這花，嘖嘖嘖。"精神小伙更加精神了。

衛林感覺他說的不是花，但又沒有證據。

"老闆，刺在背上，你扒我褲子做什麼？"衛天還是想要提褲子上來。

"我在看比例，看比例…嘖嘖，神來之筆，再給我刺第二次也刺不出來這幾朵花了。"

說著重新拿一個箱子過來，打開箱子，裏面各種各樣的針，還有各式各樣的瓶瓶罐罐，一塵不染，連毛巾都是最新的。

一個字，講究。

"為了這幾多花，這老虎我也下血本了。"

老闆從一個瓶子裏倒出一些液體，抹在背上。

"一個時辰能刺到什麼程度？嘶！"背部傳來涼涼的感覺。

"能刺個全形，差不多了，再來兩次就能刺完了。"老闆全神貫注，不再多說話，斯條慢理的拿出一根根針，按順序排列好，大喝一聲："呔！"卯足勁，便刺了起來。

"那就先刺一個時辰。"衛林佩服得五體投地，真手藝人也！

這種手藝人最有時間觀念了，衛林想再睡下，一會讓他叫醒。

一個時辰后，正是未時。

未時好啊，午後慵懶，光線充足。

衛林看了下旁邊脫下來的衣服，心念一動，回頭看了看，發現精神小伙已經不知道去哪裏了，只有老闆在後面忙活，後背偶爾傳來一些刺痛的感覺，便從衣服里摸出劍譜來。

都用針刺了，多少有些痛的。

痛倒是其次，刺青好比女人做頭髮，乾熬時間，百無聊賴，又沒有手機玩，這個時候研究劍譜剛剛好。

劍譜簡單粗暴，第一頁就是第一招的圖畫和講解，並沒有什麼劍法來由介紹以及欲練此功必先自宮之類的前提描述。可見確實是倉促間寫成的，而且劍招都沒有什麼名字，抬頭便是梅花劍法第一式，梅花劍法第二式以此類推，不像別人的都用好聽的名字，什麼神龍擺尾，白鶴亮翅之類的。

昨夜青毛虎只是演練並未講解，衛林只知道招式，卻不知道招式的妙用，劍譜上卻講解的一清二楚，這招為什麼這麼舞，是因為防禦什麼位置，還是進攻敵人的什麼位置，都有詳盡的解答。

衛林閉上眼睛讓招式在腦子裏過一遍，再結合講解，一時心緒豁然開朗，頓時越發覺得精妙無比。

看到第三招時，發現與自己昨晚舞的一模一樣，果然是有規律可循，又想到自己昨晚卡在第五招，第五招到底應該怎麼出劍？

粗略的先看第四招，和第三招一樣，跟着節奏走沒錯，翻到第五招時，只看到圖畫衛天就明白了一半，原來這招的半招用了第一招的半招，半招后便又成殺招。

看到這，衛林不由的在心中打起了節拍，看看規律怎麼樣？踏，踏踏，踏，踏踏……到第五招時打了個半拍，瞬間又接上去了，如此反覆，衛林都沒有翻看第六第七招，就已經知道六七招該怎麼舞了。

創造這套劍法的前輩估計是個音樂家，衛林是這麼認為的。

很多時候招式知道怎麼舞了，但為什麼這麼舞，妙處在哪，一頭霧水，估計這是所有初學者必須要面對的一個問題，這時候師傅的講解作用就凸顯了，當然你也可以自己琢磨，只是沒有師傅領進門快而已。

衛林貪婪的看着劍譜講解，腦子也轉得飛快，越看越覺得每一招一式的講解都是神來之筆，梅師傅寫得非常詳細，甚至還有自己獨到的分析，比如加入槍法的時機和力度等等。

正看得入迷，老闆打斷了衛天的研究，說時辰到了，刺了那麼久自己也得休息了。

衛林只好收起劍譜，爬起來伸伸腰身，又對着銅鏡看了下後背，一隻老虎已然成型，就是線條還比較淺，畢竟還沒刺完，等找個時間再過來弄好。

老闆又交代了些注意事項，要了部分銀子，衛林就離開了，以後刺完了再結剩餘的錢。

走在街上，抬頭看了看太陽，應該快兩點鐘了吧？天空還飄着朵烏雲，但並不影響到衛天的心情，因為箭在玄上，蓄勢待發。

可惜街上人來太多，想跑也跑不了，偶爾還被後面走動的人踩腳後跟，別說跑了，想好好走路都難。

五夫人房外，衛林賊頭賊腦四處張望，本來打定主意要學楚留香，竊玉偷香，瀟洒進出，壓力之下變成了鼓上騷時遷，猥瑣至極，大煞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