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拜師
馬車裏,血螳螂閉目躺着,身體隨着馬車的顛簸不時晃動着,一身殷紅逐漸褪去,面色開始泛白。
他白衣上的血漬已干,暗紅色,觸目驚心,彷彿在訴說著之前戰鬥的慘烈。
衛林坐在門邊車轅上,手裏握着韁繩,看着前面走動的兩匹馬發獃。
彩虹仙子戴着面紗坐在車轅的另一邊,衛林劍橫在腿上,眼睛不眨的看着衛林。
上車后,他們就沒再說過一句話。
上車時,衛林要自己趕車,她也沒問為什麼。
所有人都被剛才的戰鬥震撼到了,衛林覺得自己還能活着真是不可思議。
那什麼心法居然厲害到這種程度,江湖人究竟還有多少潛力沒發揮出來?!
思緒間,身後傳來一個聲音:“葯是誰配的,江湖上會用順心草的人可不多!”
是血螳螂郎憂堂的聲音,居然已經中氣七足。
衛林和彩虹仙子回頭一看,只見郎憂堂盤腿坐在車裏,面帶微笑。
衛林心裏一驚,這老頭什麼時候醒來,自己居然一點也沒發覺,他要是背後給自己一刀,當場就死翹翹了。
“小姑娘,你是葉修天的孫女么?”郎憂堂見兩人一臉驚詫,又問道。
彩虹仙子道:“您認識我爺爺?”
郎憂堂道:“當年在葯山大會相識,相談甚歡,他大我很多,卻聽從我建議,創建了探兵廊,不負眾望,探兵廊現在勢頭不錯。”
彩虹大吃一驚,道:“這個卻從未聽我爺爺提起過···只怕我父親都不知道這個事,您是如何看出我是他的孫女的。”
“你手臂上的避水腕是我送與他的。”郎憂堂笑道。
彩虹仙子低頭看了看小臂上的避水腕,這確是爺爺送的,當時只說是極品護具,從未提過是誰送給他的。
“小夥子,你是我這段時間下山以來見過的最厲害的年輕人,後生可畏,我敢說,不出十年,天下再沒人是你的對手!”郎憂堂看着衛林笑道。
衛林放下韁繩,抱拳道:“前輩過獎了,要不是前輩以死相搏,晚輩早已死在那妖人刀下了。”
剛才想了很多,心也靜下來,在高人前輩面前,還是得客氣些。
郎憂堂嘆道:“唉,要不是我當年貪心,服下太多威氣丹,也不至於會這麼容易就走火入魔,那人心法學得不全,我本可以拿下他的,可惜關鍵時刻走火入魔,亂了章法,敵人沒怎麼樣自己倒傷了自己,真是丟臉啊···等他練全了心法,就再難拿他了,不過···”
衛林:“······”
卧槽!
敵損一百,自損三千啊這是。
彩虹仙子道:“前輩,不過什麼?"
郎憂堂看着衛林道:“夏小友,如今我年紀大了,又無傳人,若你能拜我為師,我傳你絕學,以你資質,或許能和不二心法抗衡!”
郎憂堂在微笑,慈祥的微笑。
衛林笑道:“我殺了你徒弟,你不恨我么?”
郎憂堂道:“我之前也說了,江川之死是他在那個位置所該承擔的風險,你應該也經歷了許多麼麻煩···而且我這幾年因為威氣丹留下的暗疾越來越重,年紀越大越難以承受,只怕哪天我突然就死了,我這一身的本事,卻沒能為江湖除害,死不瞑目啊!”
彩虹仙子道:“剛剛聽人說您老還不到六十呢,正是武學巔峰之時,怎麼老是提死這樣晦氣的話呢。”
“哈哈哈哈哈,不到六十?誰說的,我今年都七十有三了,你算看,你爺爺都去世這麼多年了,我能不老么···我現在就是在死撐着一口氣,不知道那天就散了。”郎憂堂笑嘆。
衛林道:“我是血梅派門人,不知道還能不能投別派門下,我得回去問下我師兄才行,如果可以晚輩倒沒什麼意見···”
“血梅派?是郭白潔的門派吧?你也是她的傳人?剛才那個持雙手劍的的女娃娃定是她的傳人無疑,你難道是使鋼鞭的?”郎憂堂打斷道。
衛林一怔,道:“郭白潔?我只知道我師父叫梅隱!剛才那個持雙手劍的是我的妻子,沒聽她提過郭白潔,她的師傅是大金山上的吳掛……剛剛您昏迷,是她給您服了葯。”
郎憂堂道:“吳掛?沒聽說過,會用順心草的人醫術可不一般啊……不過,梅隱我是知道的,早年與冷雪燕並稱江湖冷美人,江湖傳說她們人冷劍更冷,名氣很大啊!”
衛林道:“家師的過往我知道的不是很多……”
不是很多,簡直是一點都不知道,真是個便宜徒弟!
郎憂堂道:“這種江湖聲音你師傅自然不會跟你說,但我卻知道她是郭白潔夫婦在雪地撿的棄嬰,養大后做了長劍傳人,郭白潔夫婦後來又收了個男徒弟傳承鋼鞭···這些你師傅應該跟你提過吧···而他們的這個男徒弟是帶藝投師的,可見並無門派偏見,你可以放心拜師了。
衛林道:“原來如此……其實我是師兄領進門的,我師父已經過世多年,師兄將師傅的劍譜給我,我並未見過我師父,但我師兄跟我提過我師傅得出身,跟你說的一樣。”
衛林看了看彩虹仙子,又轉頭對郎憂堂道:“我這個妻子,叫葉彩虹,也學了子母劍三十六式,要不一起入您門下吧!您老跟我們爺爺有交情,正是……”
“不要,你自己拜師,我以後就叫郎爺爺,我不拜師,爺爺也會教我劍法的,對嗎?爺爺!”彩虹仙子轉向郎憂堂得意地說道。
衛林:“……”
怎麼不按常理出牌呢。
郎憂堂笑道:“好好好,我和你們爺爺交情匪淺,以後彩虹叫我爺爺就行了,你就是我的孫女,爺爺自然教你劍法。至於衛林,你就必須要拜師了,不然我這螳螂一派就沒有傳承了。”
彩虹道:“還不趕緊磕頭拜師,不然爺爺可要反悔了。”
郎憂堂笑而不語。
衛林道:“這裏荒郊野外,又是在馬車上,沒茶沒酒,怎麼拜師。”
郎憂堂道:“哎,咱這一派也不必太講究,你在車上給我磕頭,叫聲師傅就算禮成了!”
衛林急忙轉身,跪了下去,朗聲叫了聲師傅。
郎憂堂道:“好好好!好徒兒,起來吧!我螳螂派總算又後繼有人了……唉!這一派是我創的,一直沒什麼規矩,也不需要太多門人,有個傳承就行,你們做事只要不危害武林就好,其他的以後你自己定!”
衛林應諾,往事卻湧上心頭。
在李家磕頭拜師彷彿就在昨天,轉眼間這就又拜了師傅,真令人唏噓。
明天的事還真是難以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