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復仇
一
307城戒備森嚴。每個城門守衛都增加到了三百人。
鮑爾立在大廈之上望着遠方，憂心忡忡。
身邊的苗瑞說道:“首領，其他營地的人馬正在趕來，最晚後天就能到。”
鮑爾道:“亞瑟那邊有什麼消息嗎？”
苗瑞道:“派去的人回來說，召集的一千人馬已經入城，亞瑟增強了防禦，加上有先進的武器，敵人要想攻佔也不是幾天的事。”
鮑爾點點頭，“敵人在暗處，我們要時刻小心，你看遠處那山上，草木搖擺，好像有伏兵。”
苗瑞望去，說道:“首領多慮，山上風大。我前天看到那另一側山上也是草木搖動，派人探查結果只是風。我想那應該也是。”
鮑爾的目光還是盯着那山林，說道:“孫志和琪琪怎麼樣了？”
苗瑞說道:“他們昨天剛成親，現在還沒有起床。”
“他們的事，查得怎麼樣了？有結果了嗎？”
“亞瑟已經查到孫志私自發展自己的部下，並且當時確實有意不出兵。公主也確實和姜闖單獨見面，至於說了什麼，沒人知道。姜闖從東門離開后，公主就進了城。看樣子是達成了什麼協議。”
“時間到了，你說以誰的罪名處決？”
“公主與敵人密謀，孫志暗自發展自己勢力，都一樣。”
“不。公主密謀只是猜測，就以孫志蓄意謀反之罪，把他所有這幾天接近的人全部抓起來處決。”
“是！”
二
新房佈置的簡單雅緻。
孫志躺在床上瞧着張甯，“我們已經是夫妻了。你應該像一個妻子的樣子。”
張琪背對着他，說道:“我們只是假夫妻，你不要想多了。你的人馬呢？按照你的計劃，昨天就該攻城，現在一個人影都見不着。”
“你沒有發現鮑爾這幾天加強了防守嗎？時機還沒到。”
“我們已經成親了，他隨時就會殺了我們。你的時機什麼時候到？他的人馬都在向這聚集，越拖越不好攻。”
“我當然知道，說不定一會就有人來帶我們去受刑。”
“那你還不着急？”
“着什麼急？沒有了亞瑟，剩下的都是蠢貨，你等着瞧吧。”
張甯轉過了身，望着他:“什麼意思？”
孫志說道:“意思就是我們成親了，你是我老婆。”說話中，伸手抱住了張甯，大嘴也親了上去。
張甯用力反抗，去推，去擋，捂住自己的嘴，說道:“放開我！你這個醜八怪！”
孫志說道:“你是我老婆，你就要做老婆的事。”
張甯說道:“說好的，都是假的？”
“你不是說過我喜歡騙人嗎？怎麼又相信我了？”
張甯只覺得頭嗡嗡響，自己怎麼能相信一個要害自己的人？“你敢動我一下，我的人絕不會放過你。”
“姜闖那幾個人也敢和我對着干？你現在已經沒有利用的價值了，我可以現在就殺了你。你想死想活？”
張甯顫抖着嘴唇，說道:“你不是說我是你老婆嗎？你捨得殺我嗎？”
“你不是說假的嗎？現在我就殺了你。”
“真的。真的。”
孫志笑道:“真的？這可是你說的，我沒有逼你。”
張甯恐懼又憤怒地閉上了眼，任憑孫志在她身上發泄着慾望。
她又想到了在306那次被十幾個人欺負的情景，伸手摸出了刀，一刀刺入孫志脖子，鮮血飛出，孫志捂着脖子瞪大了眼睛，一隻手去掐張甯的脖子。手已無力，很快就倒下不動了。
張甯砍下了他的頭，衣衫不整地跑去見鮑爾，她必須在鮑爾動手之前見到他，否則自己難逃一死。
鮑爾和苗瑞從樓頂下來，苗瑞正要帶人去綁孫志和張甯，就見張甯滿身是血跑了過來，手裏還提着一個血淋淋的包裹。
張甯跑到鮑爾面前就跪下了，聲淚俱下道:“父親，女兒我為父親一片孝心，父親為何要害我？把我嫁給那孫志，誰知那孫志早有害父親之意，他想奪取首領之位，已經安排了人馬隨時都要進攻。我是父親的女兒，聽到他這預謀怎麼忍得了？我一氣之下把他殺了！這就是他的狗頭！”
包袱抖開，孫志的人頭滾了出來。
苗瑞說道:“公主，孫志是軍師，是首領愛將，你怎麼能說殺就殺？沒有憑據只憑他酒後胡言就殺了他，很難服眾。按規矩，公主擅作主張，謀殺軍師，是要被處死的。”
苗瑞說到最後一句話，瞟了鮑爾一眼，想看鮑爾什麼反應，也藉機告訴鮑爾，孫志雖然死了，公主這樣也是立了功，但是依然可以殺了她。
張甯不等鮑爾開口，又說道：“我知道我口說無憑，父親可以殺了我，但是孫志那些人馬很快就會動手，不僅在城外，就連城內這些將士中，很多都是他的人。父親已經身處危險之中。我有一個辦法可以剷除這些叛軍。”
鮑爾說道:“什麼辦法？”
張甯說道:“封鎖消息。我還是孫夫人。我可以借孫志的名義把叛軍召集起來，然後殺了他們的頭領，勸降士兵。”
鮑爾道:“怎麼召集？”
張甯道:“需要父親配合我演一場戲。父親做我的俘虜。”
苗瑞說道:“公主，你讓首領做俘虜，你是想接管大權不成？”
張甯說道:“我絕無此意。父親帶最信任的人在身邊，我絕不靠近父親。父親只要站在樓頂綁住自己，找個親信的人假裝把父親斬首，讓所有人看到就可以了。”
苗瑞看向鮑爾，鮑爾說道:“就這麼辦。女兒你又立大功，等消滅了叛軍，你就是首領。我老了，真是不行了。”
苗瑞說道：“首領，不可啊，萬一……”
鮑爾不等他把話說完，一刀砍下了他頭顱，“這個苗瑞，總是破壞我們父女感情，早就想殺了他了。讓你嫁給孫志也是他的主意。真該死！琪琪，你受苦了。”
三
上午九點，大廈之上，鮑爾被五花大綁，一旁站着張甯，身後還有三百親信。
張甯手拿話筒，每一句話都通過城中何處大喇叭傳向每一個角落。
她宣佈，鮑爾已經被抓住，即將公開處斬。從此以後，孫志將是新的首領，而她是首領夫人。號召所有鮑爾殘部在樓下集合可以免死，所有孫志的部下集中在四門，負責防守城門，
命令發出，樓下很快就聚集了三百左右人。
又等了十幾分鐘，人數不再增加。
張甯看看樓下，又看看身後三百人，不禁嘆口氣，“父親。你知道樓下有多少人嗎？三百左右。這座城一共一千多人，有一半都是叛軍，城外還有叛軍，你說你多危險。”
鮑爾說道:“女兒果然聰明。接下來怎麼辦？”
“砍頭。父親，我擔心你這背後的人馬也有叛軍，這個頭還是我來砍吧。”
“你？”鮑爾驚出一身冷汗，不過背後都是自己親信，他想想也不怕了。張甯真要動手，她也要死。
張甯說道:“父親，你是怕我謀害您？”
“你是我好女兒，我怎麼會怕？身後這些都是我的心腹，我相信他們，還是由他們來吧。”
張甯對身後士兵說道:“現在叛軍守住了城門，城外還有上千叛軍，我們一個也出不去，一旦被他們發現我們的計劃，我們全部會死。孫志已經死了，我現在就是叛軍的首領，他們都只聽我一人的命令。你們願意聽我命令的都站到左邊。我保你們性命。”
鮑爾緊張道:“女兒，你要幹什麼？”
張甯低聲說道:“找出不是你心腹的人。”
鮑爾半信半疑，看到果然又將近一半的人站到了左邊。
張甯說道:“鮑爾屠殺無辜百姓，把將士不當人，這樣的首領你們還要跟着嗎？”
說完，拿過一把大刀，向鮑爾走去。
鮑爾大呼:“你要幹麼？”
張甯說道:“為民除害！為將士們的身體能夠恢復！”然後小聲說道:“你不是要殺我嗎？我知道把我嫁給孫志是你的主意。我本來挺恨你，現在我要感謝你，否則我還要等上很久才能殺了你。也可能被你殺。”
“你為什麼非要殺我？”
“因為你的人殺了我母親。因為我要做女皇。因為我要報仇！”
一刀砍下，鮑爾頭顱落地。再回頭，後面的人全部站到了左邊。
有人問道:“首領，我們的身體真能恢復嗎？”
張甯說道:“能！”
她對着話筒又宣佈道:“鮑爾已經被斬，孫志慘遭毒手。不過已經平息了擾亂。現在我就是你們的首領，會帶所有人居住在城裏，會把每個人恢復正常，不再被人稱為怪物！能恢復身體的儀器就在306區。恢復的順序按照進城先後！現在所有勇士們，向306區出發！”
她說完再回頭，身後已經沒有一個人，樓下的人都飛奔向城門，誰也不願落在後面，誰也不想做怪物。
張甯得意地笑了。
滿身是血的她回到房間洗了個澡，清水沖洗着她光滑的身體，衝掉了血跡，污垢，卻沖不掉內心的傷痛。她對着鏡子望着自己的身體，淚水流了出來。她現在可以擁有一切，但是有些東西不是權利能得到的。
城外突然槍聲響起，爆炸聲，機槍掃射聲，亂作一團。
在她聽來那好似和她無關，從浴室出來，站在寬大的落地窗前，像觀賞煙花一樣望向槍聲的方向。陽光照在潔白的身體上，她暖洋洋地張開雙臂，閉上了眼。
槍聲漸漸消失，她又睜開了眼，看到對面樓上站着一個人，一個灰色皮膚的男人，正盯着她。
她想用窗帘遮擋自己身體，手碰到窗帘，又停下了。她也望着他，沖他勾了勾手。拉上了窗帘。
不多時，房門被推開，灰色皮膚的男人走了進來。
張甯還站在窗前，一直沒動過。等男人進來，她才回過身，面對着男人說道:“你在看什麼？”
男人說道:“看你為什麼不穿衣服。”
“你想給我穿衣服？”
“我沒有多餘的衣服。”
“那你看了又有何用？”
“我看你是不是神經病。”
“你知道我是誰嗎？敢這麼和我說話？”
“你是張琪。”
“你還認得我？”
“你不認得我了嗎？”
“你是凱撒。只有你看我的眼神與眾不同。”
“有什麼不同？”
“別人是想脫我衣服，你是想讓我穿衣服。別人眼裏我看到的只有邪惡。你的眼睛裏我看不到任何東西。你的眼神就像一隻貓，一條狗。沒有感情。”
凱撒垂下了目光，“我不是人。不是真正的人。”
“我知道。你如果是人，是真正的人，你現在不會只是盯着我看。”
“葉聰對我講了很多，我也學了很多，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我真的不是人。我只是一台機器。”
“機器？你既然是機器，為什麼還穿着衣服？”
“為了更像人。”
張甯走過去，身體幾乎與凱撒貼在一起，慢慢閉上了眼。半分鐘后，又睜開眼，發現凱撒沒了。
“這是你的衣服，給你。”凱撒出現在浴室門口，手裏拿着帶血的衣服。
“那衣服髒了，樓下那裏有個裁縫鋪，裏面應該有新衣服，你去給我拿來。”
凱撒走了，很快抱着一堆衣服回來，放在張甯面前。
張甯不慌不忙穿好衣服，問道:“你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凱撒說道:“本來有，現在很多事我都知道了。我就想說一件事，楊琳在哪？”
“你知道的可能不是很多。楊琳失蹤了，可能已經死了。你為什麼要找她？”
“她是我的朋友。”凱撒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