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再度交手
許敬當然能體會得到柴文定的心情,就如自己現在的心情一般,面對霸佔家族財產,逼迫舉家潛逃的始作俑者,許敬內心波瀾洶湧。
以自己作餌,引出柴家勢力追殺,不僅僅是為了吸引對方的注意力,更為重要的是,他算定柴文定一定會在某個時刻出現,不把這小子大卸八塊,許敬難解心中憤恨。
看着柴文定氣定神閑的模樣,許敬忍不住哈哈大笑:“哈哈哈哈,柴文定,你今日心情如何,我不必曉得,我只知道,你今日如敢現身,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納命來吧!”
許敬運足全身之力,腰刀一舉,疾步向前,一招“乳燕穿林”,縱身向柴文定刺去。
柴文定沒料到許敬在眾人圍困之下,竟全然不懼,主動攻擊,稍稍一怔之下,刀鋒已到眼前,不容多想,挺劍迎擋。
刀劍再次相交,許敬身形微微一晃,而柴文定後退一步,穩住身形。
不待柴文定反擊,許敬刀型一變,“劈枝斷葉”,刀光閃閃,凌冽的刀鋒劈向柴文定。
柴文定畢竟也是久經沙場之人,見許敬刀鋒凌厲,避其鋒芒,長劍黏住刀鋒,以勁泄力,連擋許敬三刀。
圍在四周的柴府護院,原都是闖蕩江湖之士,因為錢財被柴府招募進來的,武功自然要比官府的捕快、衙役強上許多,但不會像官府之人那樣拚死出力。
所以疏忽之間,讓許敬瞬間沖了過去,接連幾招下來,就讓柴文定處於下風。
這時候,主子已經處於危境,這夥人如果再不打起精神,恐怕飯碗都保不住了。
十幾人心思一致,出招就更加狠辣凌厲,導致許敬必須要分心應付,柴文定突覺壓力驟減,不由得鬆了一口氣,長劍一震,出招更為迅疾毒辣。
許敬施展平生武學,在眾人圍困之中,左衝右突,雖不至於盡落下風,處於絕對危險之地,但這幫江湖人士,動手經驗比較豐富,出招之處是你必須回防之地,而你一旦回防,他卻立馬收招閃避,其他之人再行補位攻擊。
一來二去,十幾個回合的爭鬥,許敬雖然連傷三人,但自己身上也掛了彩,儘管沒有傷在要害之處,但也給對方看到希望,只要困住許敬,採取游斗之法,就算許敬有高強的武藝,總會有體力不支的時候。
柴文定這回真的是氣定心閑,為節省體力,劍招也不再那麼凌厲。
許敬早就看出對方的意圖,剛剛開始的時候,他也擔心自己陷於纏鬥,消耗體力過多,故而出招總會留有餘地。誰知,來來往往幾十個回合下來,他並沒有感覺到自己在體力上有什麼問題,由於沒有使盡全力,身上的余勁在體內相互衝擊,無處發泄,反倒弄得他極為彆扭,出招也沒有開始那麼靈活順暢。
柴文定見許敬開始出現招式獃滯現象,料定許敬體力依然不支,這時候再不痛下殺手,等待何時。
此刻許敬正好背對柴文定,應對護院們的一輪襲擊,柴文定見機會來臨,運足全身功力,長劍一揮,迅疾刺出,使了一招“靈蛇吐信”,直襲許敬背部。
許敬突覺後背金風頓起,寒意逼人,知道是柴文定抓住時機全力一拼,要致他於死地。眼前一刀一槍正奔着他前胸要害而來,許敬來不及思考,腰刀順勢帶動面前的刀槍,引向背後刺來的長劍,自己趁勢身形側閃,避過柴文定致命一擊。
一刀一槍一劍相互碰撞在一起,前面兩個護院已經察覺不對,馬上收勁後退,但柴文定豈肯錯過機會,長劍一攪,將刀槍挑開,順勢橫切,攔腰橫掃,同時借步上前,左掌蓄勢擊出,印向許敬的胸口。
許敬身形未穩,只得收縮身體,閃開長劍,但無論如何也避不開柴文定的胸前一掌。
許敬急忙運氣護住前胸,硬生生承接柴文定這一掌。
“砰”的一聲巨響,許敬的身體如斷線風箏一般向後急飛,跌落在三尺之外,一口鮮血從許敬嘴中狂噴而出。
柴文定沒有收勁,兩名護院被震的兵刃脫手而飛,由於他們事先已經收回力道,毫無力量抵抗柴文定長劍上的內勁,被這股內勁震得心脈齊斷,口鼻出血,一命嗚呼。
但柴文定犧牲了兩名手下,一掌擊中許敬的前胸,報了三年前一掌之仇,他還是覺得比較值得。
見許敬倒在血泊之中,柴文定並沒有收手,長劍直刺,要在許敬身上再添新傷。
許敬口吐鮮血,跌坐在地上,頭腦一陣暈眩。
胸口中掌,由於運氣護住,並沒有受到嚴重的內傷,只是讓他體內氣血翻飛;口吐鮮血,是因為原來在身體內的那股余勁,被這一掌震得相互衝擊亂撞,壓制不住,似乎找到了宣洩口,隨嘴中鮮血飛奔而出;頭腦暈眩是因為一時失血過多造成的。
體內余勁已卸,許敬反而覺得全身上下,四肢百骸,有說不盡的舒服感。
模模糊糊之間,許敬只覺得體內真氣橫流,源源不斷湧出,有一股極強的力道不受控制,在自己體內聚集,並四處擴散。
柴文定已經近到身邊,長劍嗡鳴,寒氣逼人。
正在這時,一道強如閃電的光亮在許敬的腦中乍亮,不由自主睜開的雙眼,雙瞳擴大,閃現出咄咄逼人的光芒。
與此同時,許敬踉蹌的站立身形,渾身充滿了爆炸式的力量,一股燥熱的力道直貫頭頂,忍不住張開嘴唇大聲叫囂起來,聲似龍嘯虎吟,震徹雲霄。
見柴文定身形快至眼前,許敬將手中腰刀揮手投擲出去。
柴文定並不改變前沖之勢,只是身形微側,讓過迎面飛來的腰刀,帶着一股勁風的腰刀一掠而過,穿進柴文定身後一名護院的身體,將這名護院的身體帶起飛至一丈開外,連刀帶人扎進路邊一棵大樹裏面,刀尖入木三分,刀尾兀自晃動不止。
柴文定雖然驚駭,但長劍仍然沒有改變方向,“撲”的一聲,刺入許敬的體內。
還沒等柴文定感到驚喜,就覺得一股颶風向他襲來。
雖然長劍入懷,但許敬沒有感到絲毫痛楚,他伸出左手,擒拿住柴文定握劍的右臂,揚起右掌,自上而下,風馳電掣般的劈壓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