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重逢
我怔怔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樂萱的話衝擊力太大，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我想她是喝醉了，但又不敢妄下定論。我沒法開口，因為我不知道如何去應對。
我們就這樣在風中凌亂，沉默着。我思考着自己對樂萱的感情是怎樣，我救過她，是出於本能。我在咖啡店裏遇到她時，又感應到了她的生無可戀。我有點說不清楚，我們之間好像被某種線纏繞着，不斷地互相救贖着對方。上一次有這樣的感受時，還是我和米雁。
想起米雁，我又突然觸動了。我的內心還沒有放下米雁，在這個時候接受樂萱無疑是對她的不負責，我下了決定：
“對不起，我拒絕。”
樂萱的表情從喜悅逐漸轉為低落，我有點心疼她，因為我又一次傷害了她，在短短一天內。樂萱的失望並沒有持續太久，而是很快轉換心態，然後又滿懷笑容的對我說：
“沒事，這才是我認識的禹文林。你就當我是酒後胡言吧。”
望着樂萱的笑容，我卻愈發的心疼，她在我面前太堅強了，害怕讓我去負擔起她的失望。
我拉起樂萱的手，寒冷的風吹得我直哆嗦，我擔心感冒，便拉着樂萱回了家。
到了家，一股暖意襲來。
“還得是出租屋啊！”
我感嘆道。樂萱臉紅彤彤的，醉的不輕，我告訴她：
“去洗個熱水澡吧，我給你泡杯茶，醒醒酒。”
“嗯。”
樂萱脫下衣物，給我留下了個性感的背影，便走向浴室。我來到廚房，從冰箱拿出一包茶葉，這包茶葉是當初米雁為了我喝完酒後能得到緩解而買的，裏面還剩下一點點。我把剩下的茶葉全倒了出來，給我和樂萱各沖了一杯。我將兩杯茶放在客廳茶几上，然後獨自一人去陽台點起一根煙。
抽着煙，我又突然想起了陳寒，她在醫院是否還好。我給她發了條消息：
“大小姐，還好嘛？”
陳寒很快回復了我：
“啥都好，就是沒人陪。”
消息的後面跟了一個攤手的表情，陳寒表示無奈。
“我明天早上來看你。”
發完消息，我沒有等陳寒回復，便把手機丟在沙發上，然後緩緩地抽完這根煙。樂萱從浴室走了出來，一股香味飄散在屋子裏...她拿起茶杯，對着吹了幾口氣，然後淺淺地喝了一口。
“禹文林，我想去你的咖啡店上班。”
樂萱轉動着手中的茶杯，若有所思的對我說道。
“我想賺點錢，補貼下自己的生活...”
我這才想起來樂萱甚至還沒有一份穩定的工作，於是給了她一個更好的選擇：
“你可以跟我一起去酒吧駐唱賺錢啊，偶爾還可以休息。咖啡店...沒什麼生意，小芸一個人完全可以打理過來了。”
樂萱搖了搖頭，拒絕了我的建議，語重心長的對我說：
“我想要一份穩定的工作，好嘛？”
我不明所以，又忽然想起來她經常被不確定因素所騷擾，便沒有想太多，答應了她：
“行，我知道了。我明天會跟小芸講的，讓她帶着你，你倆也好有個伴。”
樂萱臉上出現了笑容，她很高興終於有了份穩定的收入。
“工資先給你開3000一個月吧，咖啡店的生意...並不是很好。”
樂萱沒有過多在意工資的事情，而是點了點頭就回到卧室，在門口前，我又向她開口道：
“很多時候我詞不達意，但你在我身邊，我很開心...真的。”
樂萱背對着我，我看不見她的表情，也猜不出。她只是“哦”了一聲便關上了門。隔着門，我又對她說道：
“我明早要去看望陳寒，早飯你去咖啡店吧，我會讓小芸給你安排好的。”
房間裏面沒有傳出話，也許樂萱今天很疲憊，所以一回房間便躺床上睡下了。
我無意追究下去，自己也是躺在沙發上。無窮無盡的倦意向我襲來，我沒有抵抗，倒頭便是睡去。
...
“嘀嘀嘀~嘀嘀嘀~”
無情的鬧鐘將我叫醒，我從沙發上爬起來，簡單地洗漱過後，便出了門。我去水果店買了個果籃，然後騎車共享單車來到了醫院門口。
我正向醫院門口走去，一名穿着大衣的女子正巧走了出來，我們在門口錯過，她的頭髮被風吹到了我的臉上。
“是她！”
我聞着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味道，這是我買給米雁的洗髮水的味道，我再熟悉不過了。我下意識地抓住她的手，她也被我突然的行為嚇到，轉過了頭。
白哲的臉龐，一頭長長的秀髮垂落在肩上，紅潤的臉頰，配着一副大圓框的眼鏡，盡顯餘味...如果說女神有標準，那一定就是以她為標準定下的。她就是我那久久無法忘懷的初戀——米雁。
“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裏，不是跟我說你出國了嘛！？”
我不敢相信，原本應該遠在國外的米雁此刻站在我的面前，就這麼站着。
“禹文林？我有朋友在醫院住院，所以我的計劃便推遲了。”
米雁的眼神很冰冷，沒有一絲的舊情。我不相信她能這麼輕易的放下曾經的戀情，便鼓起勇氣問她：
“我們真的結束了嘛？”
米雁沒有立刻回答，我覺得她是在動搖。
“結束了。”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便毀滅了我們之間的可能，米雁乾淨利落的三個字，沒有絲毫拖泥帶水。我還是不相信，我們之間沒有留下一點舊情。
“禹文林，我現在還有事情。寒暄的話，就留到下次再說吧。”
“還能有下次嘛？”
“也許吧。”
米雁給出了模稜兩可的答案，含糊着我。我沒有繼續問下去，害怕會有更差勁的答案。
“禹文林，如果下次再見面，希望你不再是這麼邋遢。”
我這才發現，幾天來的忙碌使得我沒空收拾自己，邋裏邋遢的鬍子，一身幾天未洗的衣服，糟糕到不行的頭髮。我好不容易見到米雁一次，卻讓她看到了我分手后最不堪的模樣。
“我走了，你好好保重。”
米雁沒有再看我，轉過頭留下句“我走了”便就匆匆離開了。醫院門口，我一個人在風中凌亂，這次的相見糟糕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