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誰是大英雄（一）
晚上，富貴來傳旨，第二天聖上一早要召見孫承宗、韋東臨和周星漢。韋東臨和周星漢到孫承宗房間商量明天如何和崇禎對談，以使崇禎對他們的到來引起重視。最後三人達到共識，首先要激發崇禎的雄心壯志，要有所作為；其次要分析當前面對的困難；第三，要表明韋東臨團隊有能力解決這些困難；最後，向崇禎表忠心，韋東臨團隊是值得信任的。
第二天孫承宗、韋東臨和周星漢三人吃完早飯，就趕往武英殿，發現崇禎已經到了。
孫承宗、韋東臨和周星漢正準備行禮，崇禎擺了擺手說，：“禮就免了。這些繁文縟節朕煩得很，你們行了禮，我還要還禮，以後打個招呼就行了。”
崇禎邊坐邊說：“三位坐下說話。”崇禎坐下后，王承恩馬上倒上茶。
孫承宗、韋東臨和周星漢三位坐下后，旁邊的太監也馬上倒上茶。
崇禎喝了口茶，問道：“三位覺得茶如何？”
孫承宗回了句，好茶。
韋東臨說：“臣平時喝茶喝得少，也是山豬吃不來細糠，這個茶只覺得聞起來香，口感也不錯。”韋東臨心想，我平常就喜歡喝涼白開，什麼茶、咖啡的喝得很少。
徐楚龍說：”韋愛卿倒是個實誠人”。徐楚龍對茶也沒什麼研究，平常也喝得少，反倒咖啡喝得多，也是山豬吃不來細糠，雖然喝得多，也分不出好壞來。
徐楚龍問韋東臨和周星漢：“韋愛卿和周愛卿對歷史有沒有研究？”
韋東臨聽崇禎這麼問，心中暗暗叫了一聲，問得好。不怕問，就怕不問。昨晚三人就打算通過談歷史人物作為切入點，來激發崇禎的雄心壯志。
韋東臨說：“臣平常休息時就喜歡看點歷史書、人物傳記，對歷史有點小小心得。”
崇禎微笑地說：“你倒說來聽聽，歷史上有哪些人物可以稱為大英雄。”
韋東臨說：“臣對歷史的研究比較粗淺，有說得不對的地方還望皇上恕罪。”
崇禎說：“言者無罪，但說無妨。”
韋東臨又把他那黑暗中穿行的理論說了一遍：“臣到明朝之前，是做研究的，研究的方向都是前人沒有探索過的領域。做研究就像是在一片黑暗的無人區穿行。在黑暗中穿行，首先要搞清楚往哪條路走，如果路走錯了，可能要很多年才知道此路不通，既浪費了財力，也浪費了時間，還有可能一兩代人的青春都荒廢在這裏；路對了，即使中間會遇到很多困難，困難一個個地克服，終究會看到光明，終究會到達成功的彼岸。對於研究來說，大英雄有兩類，一種是指路人，給出前進方向的人；一種是解決前進道路上大困難的人。”
韋東臨接著說：“人類往前進，也像是在黑暗中穿行，路怎麼走，選擇的路能否走通，以及前進道路上遇到的困難能否克服，都是未知。之所以能夠稱為大英雄，就是因為能夠給大家指出一條路，能夠克服前進中的困難。在臣看來，大英雄有兩類：一類是指出道路的人，一類是解決前進道路上大困難的人。”
崇禎覺得韋東臨說得還是有些新意，說道：“你說得倒是有一番道理。那豈不是指出道路的比解決大困難的更歷害。”
韋東臨說：“兩個都歷害，前進道路上的大困難不解決，也可能此路就不通了，就會往其他路走了。”
崇禎說：“有道理。在你看來，歷史上的哪些人稱得上指出道路，又有哪些人稱得上解決大困難。”
韋東臨說：”我認為指出道路第一人就是周公。”
崇禎有些奇怪地說：“周公一般和解夢，周易聯繫起來，很少談到他的政治上面的成就。你倒說來聽聽。”
韋東臨說：“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中國分分合合，好像是挺平常的一件事。周分裂后，秦統一；漢分裂后，晉統一。便實際上一個國家分裂后，還能再合在一起，只有中國。大多數國家的常態是，分裂后就分裂了，再沒有合起來的可能性。中華文明能夠延續幾千年不中斷，與國家分裂后還能合在一起有很大的關係。在我們那年代，古埃及、古巴比倫、古印度和中國被稱為四大文明古國，除了中華文明沒有中斷外，其他三個文明早就滅亡，甚至土地也換了主人。”
崇禎說：“你說得這些和周公又有何關係。”
韋東臨說：“中國第一次大分裂出現在周朝後期。周朝享國近800年，但從三晉分家后，進入春秋戰國時期，周朝中央政府名存實亡，周朝實際上進入分裂狀態。周朝享國800年，春秋戰國就有549年，春秋各國還算客氣，滅國戰的戰國時期就有254年。周朝分裂成多個諸侯國后，各諸侯國不是既然分開了，那麼大家就各自分開過日子吧；各諸侯國打打殺殺幾百年，不是既然打打殺殺的幾百年了，那必是有深仇大恨，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而是最後還是合在一起過日子。那麼周王朝肯定是做對了什麼事情。”
崇禎說：“就算你說得對，那麼給周朝指出道路的難道不是周公他爹周文王，或者他哥周武王，為何是攝政王的周公？”
韋東臨說：“周文王第一次起兵反抗商朝的統治以失敗告終，被商朝軍隊抓到了商朝首都朝歌，囚禁了七年。周文王演周易就是在其被囚禁期間。周文王被囚禁后，大兒子伯邑考，二兒子姬發也就是後來的周武王，以及四兒子周公旦進京營救父親。商朝信奉鬼神，可以說到了非常極端的程度。我們現在如果家裏死了人，認為是不好的事情，更別說埋個死人在家中。而商朝時，修房子都要殺幾個人埋在地基，以祈求神靈的庇佑。為了表示對神靈的誠心誠意，商朝祭祀更是以人作為犧牲，認為人是比豬羊更高級的犧牲品，以人作為犧牲更能得到神靈的庇護。周文王他們以前就是幫商朝抓人牲的。”
崇禎聽到這裏不由頭皮一陣發麻，外面的冷風呼呼吹着，有冷風從門口吹進來，感覺是一陣陣陰風。
韋東臨說這些也覺得有點瘮人，喝了口茶繼續說：“最後紂王殺了伯邑考，做成肉羹，給周文王、周武王和周公三人吃。殺伯邑考，做成肉羹，既祭祀神靈，也檢驗周文王、周武王和周公對紂王的服從度。周文王、周武王和周公三人吃了伯邑考做成的肉羹后，紂王放了這三人。”
韋東臨停了一下，繼續說道：“而且周文王釋放時，年事已高，90多歲。回去兩年就過世了。周文王去世10年後，周武王在牧野大戰中一舉擊敗商朝大軍，滅掉商朝。但是周武王在朝歌吃了大哥伯邑考做的肉羹后，精神受了很大的刺激，經常做惡夢，睡不好覺。建立周朝三年後就過世了。由於兒子還太小，因此由其左膀右臂的弟弟周公攝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