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慕容瑤,你是誰

第,七章,慕容瑤,你是誰

雲沁走出雲閣的時候,看到囡囡正和子淵在閣前的場上地上玩球,腮上紅撲撲的,一臉的歡喜,極精準備的將球踢進了網,她拍手歡笑,跳的老高。

她恍惚了一下,想到在現代文明時,龍奕的那些大學照,聽他說,他曾是學校足球隊的隊長,曾組織策劃過很多次比賽,他的球技很捧很捧,帶領的球隊,曾多次得過大學生聯賽第一名,那是在英國。

蕭縉出事以後,被嚇壞的囡囡一度不肯說話。

親眼看到生父掉進一片衝天的大火里,她那顆小小的心靈,得多受傷?

而那陣子,她的精神也是恍恍惚惚的,沒辦法從那記重愴中走出來。那時候,囡囡一度是秦逍在幫忙照看榛。

有一天,囡囡發高燒,秦逍把囡囡抱過來扔給了她,說:

“沁兒,你只顧着悲傷,有沒有想過雲歌?那是你身上掉下來的肉,也是他唯一的血脈。她和你一樣,都見證了那樣一場死亡,你到底什麼時候振作起來,去盡你母親的責任。囡囡失去了父親,難道你想讓她連最起碼的母愛都感覺不到了嗎?”

那一夜,囡囡在昏睡中,哭爹叫娘,她抱着她,無聲的落淚,後來,囡囡醒了,哭着抱住她,放任自流的大哭,纏着她問有關父親的事衣。

這是她第一次在孩子面前說他的事,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一點一點的說給孩子聽,讓孩子永遠的記住她的生父是何等的出類拔萃。

她對她說過,他愛玩球,於是,囡囡也瘋也似的迷上了玩球。

雲沁微微眯了一下眼,望向那當頭的太陽,秋高氣爽,風輕雲淡,這一眨眼,就已經過去半年,那些疼痛,並沒有隨着時間的流逝淡去,只是深深的藏在了心底。

她停住,無聲無息嘆了一聲,往辦事的理事院去,沿途,看到家衛們一個個侍立着,有幾人會偷偷的往她身上窺以幾眸,而後垂下眼。

在這些人眼裏,她是一個神話一般的存在,雲中閣的當家,一直就是一個神秘的傳奇。

或者說,在整個武林里,她已經被傳的神乎奇神。

誰想,竟會是這麼一個看似弱不經風的女子,然而,她殺伐起來的手段,也是駭人。

前一陣子,她清理門戶,曾親手處死過幾個想趁她精神不振意圖分裂雲中閣的幾個右翼份子,纖纖之素手,也能迸發出叫兒郎們害怕的力量,能令他們血濺當場,身首異處,而面不改色。

以前,她從不親手傷人,現在不一樣,有些事,她必須親力親為。

理事樓的門外,羅成抱着劍,正在那裏望天,聽得有人來,轉過了頭,喚了一聲:“主子!”

“辛苦!”

她微一笑,左右看了看:

“阿海呢?”

“在屋裏!”

門開,賀海迎了出來:“主子!”

雲沁又一笑,上去拍拍他的肩:“好樣的。”

賀海微一笑,垂下眼,這位美麗的女主子,沒有男女之的防。在她眼裏,男女是平等的,無所謂見一寸肌膚,便得以身相許的古板思想,如今,跟的久了,他已見怪不怪——這樣的脾性,挺好,是他欣賞的那種。

雲沁帶着清袖往裏面走了進去,賀海和羅成守在門外頭。

房內,坐着一個漂亮的少女,可惜被梆成了肉粽,嘴巴也是堵着的,頭髮梳的很端正,衣裳也整潔,只有那臉孔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傷的厲害,雲沁猜想,之前,她必是反抗過的,然後就遭了一頓打,再然後,那些人在帶她來之前,給她整理了一下,他們都知道:她這個主子,愛乾淨。

雲沁笑了笑,左右打量,很美的一個姑娘呢,至於這張臉孔,她自然也是再熟悉不過的——慕容瑤的臉孔。

她又往人家肚子上瞄了瞄了,平平的,按時間算,這肚子,該臨盆,可如今,平平的,哪有懷孕的跡向,多諷刺的一件事。

她進去的那一會兒,這少女轉頭睇過來,被擄,身處險境,她身上所流露出來的更多的是一種沉着之色,和以前那一遇事就滿面驚亂,形成了一種強烈的反差。

“很久沒見!怎麼樣,最近日子過的舒坦不?”

雲沁坐到她對面的椅子上,輕輕揮了一下手,示意,清袖馬上去把那姑娘嘴裏的布條挖了出來。

“你是誰?”

少女沒有慌和亂,上下打量,初次見到她的人,不管男人還是女人,都會被她的美貌所驚艷。

“我們認得?”

她問。

“說不上很熟,前前後後認識也就那麼一個月時候吧,但,能把我耍得團團轉的,你是頭一個。慕容瑤!”

閑閑靠着,微微笑着,一頭秀髮如雲,一副容顏傾國,一身羅裙絕艷,五指蔥蔥如玉,搭在朱紅的案几上,慵懶之姿,似乎沒有半點殺傷力,宛若是深藏閨閣的柔弱小女子,聲音的也溫柔,似吟似嘆的,卻令這少女感覺到了一種不一樣的冰冷煞氣。

“你……”

少女臉色微微一變,露出驚疑之色:“你是……”

“不認得了?”

雲沁以手指輕輕撫了一撫自己的臉孔,淺淺一笑,明艷之極:

“也是,這張臉孔,你沒見過,也難怪了,我差點忘了,當初時候,我臉上戴着人皮的……”

半年前,進西楚的時候,他們一行人都易了容,為的不是想讓雲家堡的人發現她的蹤跡。那番來西楚,她只是想見見母親。所以,他們的行蹤絕對是隱秘的。

偏偏在這種情況下,居然還遭了莫名的追殺,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你是阿劉姐姐?”

慕容瑤睜大了眼,吃驚,乍舌。

“還好,記性還是有一些的!”

雲沁站起來,精緻的臉孔上,笑容淡薄,眼神是冰冷透骨的,一步一步走近,指指她的肚子,道:

“對了,你的肚子呢?先頭的時候,你不是楚楚可憐的對我說,你懷上孩子了嗎?現如今孩子呢?怎麼這肚子平平的?生了嗎?要真是生了,這不是早產了么?這要早產了,你家裏怎麼沒娃子?就只有一個弟弟?而且這身段,比少女還玲瓏有致!你瘦身起來倒是快啊……想當年,我生完孩子時,可是花了足足四個月時間,才恢復了往日的身段。你倒是了得啊……”

語帶譏諷。

眼前的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六個月前她在懷遠縣遇上的那個救她一命的慕容瑤。一個在她看來很純樸的姑娘,卻是一切陰謀的開始。

慕容瑤呆了一會兒,目光灼灼閃爍起來,好一會兒,才嘆着氣點頭道:

“孩子,早沒了!姐姐把我送到一處安靜的地兒養胎,不想後來,有人闖進來把我擄了去,在途中,孩子掉了,我好不容易才從那些人手中逃脫出來。後來,遇上一個小兄弟,這些日子以來,我一直藏身在他家,不敢出來……”

“啪啪啪!”

雲沁輕笑的拍手:

“嘖嘖嘖,真會騙!我原以為我是箇中高手,原來,還有人比我更能坑蒙拐騙。慕容瑤,你是繼續騙呢,還是識趣一些自己招了?說真的,我並不想對你動手,可是你要是不肯合作,那我也只好動動刑了……怎麼樣,是先上老虎鉗子呢,還是先跪釘鈀子……或許,你喜歡上全套?一一嘗嘗那種‘脫胎換骨’的滋味!”

她的臉冷了下來,那笑容一收,便若冬日的太陽被烏雲被遮了去,北風咆哮的天地,再無半分暖意,足能冷的讓人瑟瑟發抖。

赫然一轉身,猛的一拍桌案,她厲喝:

“說,你到底是誰的人?為何要來害我?”

慕容瑤的臉色一僵,唇一抖,咬牙,抿緊,不語,給的是一臉無辜狀,沉默了一會兒,才輕輕道:

“阿劉姐姐,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我為何來害你?”

“倒是真能裝模作樣。”

雲沁冷冷一笑,手掌一拍:“把人帶進來!”

“是!”

門外,賀海答應。

沒一會兒,門開,賀海推進一個男人進來,矇著眼,身子一掙一掙的,顯然不是善茬:被捉了還不肯安份。

“把他的眼巾摘了!解開他的啞穴!”

“是!”

揭面巾,那男人生的特別的硬俊,臉上滿帶怒容,在看到捉他的人乃是一位絕色佳人之後,微微的一呆,而後又一怒:

“你們是什麼人?為何要擄我?”

桌案上已上了茶,雲沁坐着,吹兩口,聞着那濃濃的茶香,正眼也不看一下,道:

“這不是你該管的事。轉過你的尊首,看看面前這個女人,你可認得?賀海,把他帶過來,讓他仔仔細細的看看……”

“是!”

賀海將這個男人拖到慕容瑤面前,男人在看清對方容貌時,眼睛裏突然迸出几絲驚喜之色:

“阿瑤!”

慕容瑤的表情有些怪,目光閃閃,沒有答應。

“你確定嗎?”

雲沁似笑非笑的啜了一口茶水,放下:

“你確定她便是你的阿瑤嗎?兄台,別被一個人的皮囊所迷惑了,長的像,就未必能說明這個人就是那個人。”

這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周致遠,就是慕容瑤的那個男人阿周,他一直一直在查找慕容瑤的下落,對慕容瑤懷着一種異樣情愫。

這半年來,雲沁一直在找慕容瑤師父和母親,也一直在找慕容瑤,這三個人,之前平空消失。直到最近賀海才查到慕容瑤的下落,她下令將她抓了來,想弄清楚一件事,這個人,到底是不是真正的慕容瑤。

六個月前,她之所以代嫁入懷王府,原因是因為同情這個女人:慕容瑤是她的救命恩人,又懷了孩子,這兩重原因夾攻下,觸動了她的側癮之心,加上她的一點小小私心,於是,才有了她後來的種種事情,才牽扯進了皇族爭鬥里。

如今看來,曾經的那些事,發生的太過於巧合,有點人為的傾向。

之前,賀海曾向周致遠逼問:“當初,你怎麼離開了懷王縣?”

他的回答是:有人用青海幫的令牌將他誘離懷遠縣,而後將他打傷,他險些就死掉。

於是問題出來:是誰想弄死周致遠?又會是誰在暗處使這調虎離山之計?

“慕容瑤,認得這個人嗎?”

雲沁淡淡的問。

慕容瑤點下了頭:“認得!”

雲沁淡笑:“很好!那請告訴我,他是你的什麼人?”

慕容瑤又往周致遠身上一瞟:“男人!”

“確定嗎?”

那語氣,帶着一種圈套的味道。

慕容瑤一咬牙:“確定!”

“嗯!”

雲沁笑笑,明媚如春風,拍拍手:

“來來來,松梆,讓他們夫妻團聚……”

清袖不知道主子這是在賣什麼關子,反正應命就是,給鬆了梆,解了穴。

周致遠神情是激動的,想要衝上去抱抱,雲沁卻隔到了他們中間:

“慢着慢着,抱老婆,總得驗明正身的不是。要是抱錯老婆,以後你還有臉見你老婆嗎?”

一轉身,她一把揪住了慕容瑤的衣領,毫無預兆的往下一撕,時正值秋季,衣着正單,外頭薄薄一件羅裙,裏面僅着一件抹胸,撕起來很容易,但聽得一聲“喀哧”一聲,衣裳盡碎,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膚來,抹胸也露了出來。

“你幹什麼?”

周致遠大怒。

慕容瑤面色慘白,連忙想攏起衣服,雲沁穩穩將她控制在手上。

周致遠想撲過來護她。

這屋子裏,還有別的男人。在這個古封建時候,肌膚是不能隨隨便便露於人眼的。

但,賀海一把拎住了他的后領子,不讓他近得半分。

“讓你驗明正身。”

隨手一抓,將慕容瑤的背給拎了過來,那雙手狠狠將她的后衣領剝下來,露出一個美美的雪背,以及,雪背上那一團奇怪的紋身,一個圓圈,圈入畫著一隻奇怪的圖騰,似獸非獸的:

“你確定你的慕容瑤身上會有這種奇怪的圈騰?這種東西,是自小烙上去的,非一時一刻能烙出來。你看清楚了,這女人,當真是你喜歡的女人嗎?別光看相貌,貌有相似,只要讓美容專家給整整容,就能做到以假亂真。”

一臉怒色的周致遠在看到這個圖騰時,微微一呆,蹙起了眉,眉目間露出了疑惑之色,左看右看,而後道:

“阿瑤身上並沒有這種紋身的……你是說,這個人是假冒的?”

雲沁微微笑,眼神極度冰冷,轉過身,看着面色露出慌亂之色的慕容瑤,鬆了手,那件羅裙順勢滑落,在眾人眼裏露出大半截女兒身來。她無助的撫着那碎的已不能避體的衣裳,眼神再不能鎮定自若。

“是啊,居然是假冒的。”

雲沁繞到她面前去:

“請問冒牌貨小姐,你到現在為止,可還沒話來辯說?是不是還想一意稱自己是真正的慕容瑤?既然我能把你拆穿到這個份上,你覺得你還能圓謊嗎?”

“嘖嘖嘖,真是沒有想到,從我遇上你的那一刻起,你就在演戲。演的真是漂亮,都可以拿上奧斯卡金像獎了。怎麼辦?一步一步把我推進這樣一個局裏,是不是相當的有成就感。想我這麼些年來,從來都是玩弄別人的份,這一回,倒叫你白白戲耍了一場!真是有才啊!”

她坐了回去。

冒牌慕容瑤咬着牙,滿眼露着屈辱之色,狠狠的瞪着,不語。

“你是冒牌的,那真正的阿瑤去了哪裏?”

周致遠驚叫起來。

“之前多半是被她們藏里來了,要不然你家阿瑤的師父和母親怎麼可能配合的這麼默契,陪着演了這麼一場戲。至於現在,只怕已經是凶多吉少了。你說我猜的對不猜?”

雲沁冷笑。

周致遠臉色又一變:“阿瑤到底去哪了?

冒牌慕容瑤沉默,還是咬緊牙關不說,一字不肯吐露。

“說,你到底是誰的手下?要是你不說,想想你那個弟弟……你會害死他的!這個,我可以保證。”

這已是赤~裸裸的威脅。

塵世上的人,都有自己在意的人或物,而這個冒牌貨,最最在乎的是她的那個弟弟。

果然,這話一落下,冒牌慕容瑤的臉孔,頓時慘白慘白:

“你……你把家弟弟怎麼?”

“現在沒少半根頭髮,以後就不知道了。這主要取決於你!”

雲沁一拍手,門再度被推開,兩個府衛反手負着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年進來,少年的嘴,被了布條牢牢捆着,一路在掙扎,臉上有怒容,在看到冒牌慕容瑤半身裸露,一副遭人凌辱的模樣以後,臉上的怒火越發的強烈,反抗的越發的厲害,唔唔之聲,響亮之急。

下一刻,一支長劍架到那少年脖子上,是羅成冷冷的拔出了劍,少年面色一僵,面對寒光閃閃的大刀,不敢再動彈。

“別,別傷害他!求你!阿劉姑娘,他是無辜的,你有什麼怒氣,儘管往我身上撒……”

急叫一聲后,她撲通往地上跪了下來。

雲沁居高臨下看着這個無比狼狽的少女,曾經,她與她同榻而眠,在她卧榻的那一陣子,是這個女人,端茶送水,令她覺得她只是一個純樸的山間少女,得到了她的信任和喜歡,誰能想到,這是一場戲,騙去的是她最真誠的感情:

“我也知道他是無辜的。我也不想傷及無辜,只要我問什麼你答什麼,我可以向你保證,你們可以活的好好的。甚至於我還可以叫人解了你們身上的巨毒。”

“當真?你能解毒?”

冒牌慕容瑤眼睛一亮,語氣有些驚喜以及疑狐,似乎有點不信她有那樣大的能耐,而將目光往四處又打量了一番。

“我說話,一向一言九鼎,言出必行!”

雲沁坐回自己的位置。

“我如何能信你?”

“你只能信我!你要明白一件事,現在的你,沒有拿來跟我講條件的資本。除非你不想顧及你弟弟的性命!”

冒牌慕容瑤語塞。

雲沁斜眼睨着,情知自己已經拿捏住了她死穴,端着茶喝,一邊道:

“來吧,先交代你的身份!”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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