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議婚期,逃婚記

第一章,議婚期,逃婚記

萬曆十八年,失明的西楚太上皇蕭恆,重新登位,以護駕有功之名,封新認回來的兒子蕭群為太子,朝中各大元無人異議,有異議的懷王一系,早已在一夜之間反出朝堂。8

也不知是誰先一步傳出了這樣一個消息:懷王縉不是當年岑妃所生之子,而是野種,是亂臣賊子使了一記偷梁換柱之計,欲亂血統,禍朝綱,謀朝篡位,而後被帝王識破,滅於地壇之中。

這消息一經傳出,懷王集團的謀臣哪肯甘休,在確定懷王已死以後,還是組織起一個討伐的陣營,以要替懷王討說法為由,分疆,裂土,與朝廷對峙。懷王一系朝臣多數皆暗中離開了洛京,加入了申討行列。

這個勢頭,來的極為迅猛,楚帝還來不及問罪,他們就已聞風離去。

西楚國境內,時局,一片混亂棼。

這大概是楚帝事先沒有預料到的,設計好的計劃會在實施過程中一變再變,完全脫離了他的掌控,雙目失明的他,忙的那是好一番焦頭爛額。

后,楚帝發下繳文,派人鎮~壓叛賊,原以為無帥之兵,必成一把散沙,不想那十萬縉兵擰成一個鐵拳,給了朝廷一記重愴,在嘉予關附近,雙方僵持不下,竟對峙了數月之久。

后,一怒之下的縉軍眾主將,恨上朝廷,居然帶着十萬縉兵,投了他族擔。

這一場聲勢浩大的內亂,大有升級成兩國紛爭的趨向,這令天下一陣惶恐,原因無他,縉軍投靠的乃是天下第一族。

這一投靠,縮小了西楚的國土版塊,護張了龍氏的地盤。

這場禍亂,最終成就了西楚史上最最著名的:縉亂。

天下第一族:龍氏,那個最最具有神秘感的家族,真正具備擁有壓制其他諸國的強大力量,皆始於此。

*

對於政治里的人來說,懷王之死,命運和前途大變,對於雲沁來說,懷王之死,是愛情之死,是心死的開始。

在雲沁看來,無論是五年前,還是五年後,都像是夢,一場走不出來的噩夢。

夢裏的他,一死再死。

五年前是一具觸手可及的焦碳,五年後是屍骨無存,化為灰燼,連骨灰都抓不到一把。

若命運如此之殘忍,為何還要重逢?

若重逢是悲劇,是淪陷地獄的開始,她情願一生不相見。

至少這樣,還可以有想像的空間,期待有朝一日,終可以在人生的某個點上相遇相見,而不是此生再無期。

她哀痛,但,日子依舊要過。

*

萬曆十八年,九月,距祭壇亂已過去六個月,時,已過中秋。

桂花飄香,涼風颯颯,從窗外吹進來,閣樓里悅耳的搖籃曲漸漸低下去,四周跟着沉寂下來,偶爾有風吹動書頁的沙沙聲。

“人,帶回來了嗎?”

雲沁坐在窗口,靜靜的看着那些在搖曳着的綠枝,聞着那淡悠悠的花香,懷裏抱着囡囡,娃娃剛剛還賴在懷裏要她講故事,她講了幾個,又唱了一段英文小曲,玩累的囡囡慢慢就睡著了。

睡的很香甜的,臉孔紅紅的,唇角帶着笑,小小的身子縮在她懷裏,那麼的漂亮。

她看着微微一笑,低頭親了一下,問身後的明月。

“還沒來!說了午後到!應該快了!”

明月回答。

“嗯!”

雲沁抱着囡囡回床:“我陪小小姐睡一睡,你下去忙你的去,這裏不必有人侍候!”

“是!”

明月離開,只留一個侍女在門外守着。

房內,雲沁枕在玉枕上,細細的描繪孩子嬌嫩而精緻的五官。

這段日子,她睡不着的時候,就會細細凝睇女兒,總想從中發現一些什麼:想看到一些神似蕭縉的痕迹。

偏偏,就是不像。

人們常說,女兒像父,為什麼囡囡繼承的全是她的基因模子。

其實,這孩子與她,也只有三分像,囡囡有自己獨特的美,以後,必是美人,可惜他看不到了。

雲沁閉了閉眼,將囡囡輕輕摟着,睡覺。

哪睡得着?

思緒在沸騰。

腦海里,仿似又翻起了五年前那些事……

**

五年前,哦,不,應該說,六年前了,那也是一個金桂飄香的日子,天氣漸漸涼爽起,雲沁十五歲,剛剛及笄,花一般的年紀。

八月初一,雲沁正在房裏看書,看的那是連連打哈欠,心情有點悶:及笄的時候,秦逍沒送她什麼禮物,就給了她手上這本書《國策》,以古老的滄文撰寫。

從歷史角度來說,這應該前朝的東西,乃是古董,應該挺稀罕的;從資料價值來說,這是治國齊家平天下的奇書,乃是無價的;從女性的角度來說,這本破書,實在沒什麼用處,看了,雖說能增長一些知識,但,的確不是她喜歡的東西。

她最想做的事情出去轉轉,有句話說的好,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偏偏秦逍忙,沒答應,匆匆來參加完她的及笄宴后,扔下這本破書就走了。

“來了來了來了!”

門,突然被撞開,清兒從外頭急跑進來,這丫頭年紀與她一般大,十歲時跟了她,與她一起長大。

“什麼來了?”

雲沁放下書問。

“當然是小姐最最最想念的人呀!秦公子來了呢,一起來的還有秦老爺和秦夫人。雪姨娘也被請了出去。而且還帶了媒婆過來。嘻嘻,聽說是來商量婚期的。8小姐小姐,你馬上就要做新娘子了呢!怎麼樣,興奮不興奮,准秦夫人。”

開春以來,父親雲佰萬就開始在籌備嫁妝。

雲沁聽着,沒有高興,反蹙起眉來,覺得這事兒真是叫人頭疼,原聽母親說還想留她一年的,看樣子,秦家二老一起過來,禮節上如此鄭重,這婚期,只怕得提前。

想到這婚事,她越發煩,這秦逍怎麼都沒與她商量一下,就先斬後奏了呢?

不過也是,在秦逍眼裏,她雲沁,就是他的女人,自小,所有的節奏,都是按着他的方式來處置,哪會懂得來徵詢她的意見——又不是現代人,沒那紳士風度。

“高什麼興?五爺呢?也在前廳?”

“當然得高興了,秦家的大門,不是誰想進就能進的。”

“喂,討打是不是?我問他人呢?”

“嘻嘻,別,五爺原是要來見小姐的,半路被二公子他們叫了去。說不定一會兒就能過來。小姐,我給你換件衣裳,得新梳妝一下!說不定過一會兒,就會有人來喚您去說話!”

雲沁身上穿的很隨意,一頭青絲隨意綰着,在閨房內倒沒有什麼,去見貴客,會顯得有些儀容不整,便讓清兒給梳理了一下。

沒出一會兒功夫,前院便有嬤嬤過來相請,一進門就道喜,卻是嫡母房裏的人,笑的那個假惺惺,實則呢,卻是深恨她的,原因便是為了她家六姐雲馨。

到了前廳,見了禮,雲佰萬笑深深打量了一眼女兒,神情極為的和顏悅色,說:

“婚期定了。九月十八,是個好日子,福祿壽三神進門,宜婚適嫁,天氣不冷不熱,新娘子穿戴上也不顯的悶熱難耐。沁兒啊,你覺得如何?”

呃,啥?這麼快呀!

雲沁笑不出來了,神情有些彆扭,低下了頭,這光景,看在長輩們眼裏,卻成為了一種準新娘的靦腆之色。

“沁兒,過來!”

許久沒見過秦夫人,夫人沖她招手喚過去,親切的好一番細緻問話,見她心神不安的模樣,不覺一笑,拍拍她的手說:

“沁兒別憂心,其實,嫁不嫁的只是一個形式,你和逍兒又不是不熟,平常時候處慣了的不是?我們家,你年年都來住,都是最熟悉不過的不是?辦個婚禮,只是身份上一個改變。沒什麼好擔憂的。你以前在秦府怎麼過,日後還是怎麼過。沒有人會約束了你!”

雲沁轉着大眼,微微笑。

秦夫人見她神情自然了很多,便又一笑,再次打量了一番准媳婦,和自己的丈夫交換了眼色,兩個人的表情都極為的滿意,滿懷憧憬,說:

“我們呀,都盼着逍兒早些把你娶過門來。瞧瞧,逍兒大了你七歲,年紀老大不小了,房裏又一直沒一個人,那孩子,一心一意在等你長大。如今,你也成年了,把事情早早操辦了,那孩子就不必兩頭跑,我們也省下不少心。嗯,我們呀,就盼着你早早給逍兒開枝散葉。想想我們家老四和老五就差了一歲,老四家的二丫頭都四歲了呢!老五連媳婦還沒娶過門,我們一家上下可急着呢!你與逍兒那麼般配,獨獨年紀差的太多,叫我們老五真是好一番等呢!這下可好,苦盡甘來,皆大歡喜。”

雲沁只能尷尬的陪笑,看到嫡母眼光一閃,露出了不屑之色——

在很多人眼裏,她雲沁與秦逍是不配的,她不止一次在背後自其他人嘴裏聽到那樣的說辭:

“七小姐有什麼好啊?要模樣沒模樣,要才華沒才華的,連個琴都不會彈,整日穿的丫頭似的,怎麼人家秦夫人就把她當作了寶?五公子也奇怪,那眼光就和秦夫人一樣的古怪。別的如花似玉的小姐看不中,獨獨就憐上了這麼一位。你們說,七小姐哪比得上六小姐了?”

“哪比得上,唉,可惜就是入不了秦家人的眼。”

“是啊是啊,說也奇怪,六小姐那麼端正美麗,也曾幾次三番想在秦夫人面前表現,得了夫人的垂青,怎麼每次馬屁都拍上了馬腳上?人家秦夫人來我們雲家堡,除卻七小姐,待其他人,都極客套官面。隨意親近不得。”

“七小姐配不起秦五爺,六小姐最配了。七小姐連給秦五爺提鞋的都丟份兒,做正房夫人,那真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各種難聽的都有。

雲沁從來不理會。

人家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她的容貌,不能露人眼,這是母親交代的;她的才華,不要輕易表現出來,這是秦逍交代的——這傢伙一直知道她容貌絕色,才智過人呢。

“瞧瞧,瞧瞧,聽到這些,這丫頭啊,就害羞了。”

秦夫人可高興了,似乎秦家娶上她,那是前世修來的福氣似的,將她抱在了懷,比親生母親還要疼惜她,會讓人打心眼裏感覺到暖。

在秦夫人面前,她一直不怎麼放肆——這位長者,是她在九洲大陸上,最最喜歡的一個人兒,生的漂亮自是不消說了,有那手段管得住自己的男人,沒納一個姬妾,那才是天大的本事——

有人說那是秦家家風如此,不納妾,但有通房丫頭,只是不能生養,也沒有名份,說穿了便是男主人“性~玩具”,

雲沁覺得家風固然重要,女子若沒本事得丈夫真心,在這種社會,打破家風,那是一件很容易辦到的事。

雲沁喜歡秦家人,其中一個原因,就是秦老爺和秦夫人伉儷情深,不離不棄,不僅沒納妾,也沒有通房丫頭,這令她看到了古人人性之處的閃光點。

他們夫妻極是恩愛的,一共生養了六個孩子,四男兩女。秦逍排老五。

秦夫人也很喜歡她,真心疼着她,這個熟知六國文字,通曉天文地理的女子,沒有半點清高的架子,護她,就像是在護自己的親閨女一樣。

那樣一份真感情,會令她想起自己在現代文明裡的養母林若情。

在面對這樣一個善良的女人的時候,她不知道要如何去拒絕那一場自己不想要的婚事。

若沒有龍奕,沒有前世的那些愛恨在,這樁婚事,堪稱完美。但是,她心裏有人,她對秦逍只有欣賞,沒有男女之情,這事,就不好玩了。

雲沁陪在那裏坐了一會兒,秦逍和幾個兄長來,先得體的見了禮,而後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她看,笑着說:

“去園子找你了,說你來了這裏,走,我們出去,我去給看樣東西……”

他靠進過來,拉她離開,那份親呢令父親很滿意,令嫡母神思複雜,令幾位兄長神色各異的笑起來,令九妹妹露出了妒嫉的神色——雲家堡中,自有人生百態。

回了小樓后,秦逍讓人送了兩份油皮圖過來,放在她的書案上。

“看看吧!”

“什麼東西?”

雲沁問,打開一看,一份是園林圖,一份寢房設計圖,裏面彩繪的,畫的極為的精緻。

“父母親大人給我們新建的園子,園子按着你的喜歡造的,新房我先作主佈置了一間,你先看看,有沒有什麼要改動的……”

雲沁盯着這份圖紙發了呆,天啊,連新房都設計好了,這傢伙動作好快。

不可否認,秦逍的確是一個出色的男子,放眼天下,試問有幾人能比得上他?

他對她,又是那麼的真心真意,一守十三年,始志不移,將她護在手心上,傾心一切的教養她——他是這世上最出色的夫子,很多她以前從來不曾涉及的知識,全是他手把手教會了她。

他不似尋常的凡夫俗子那樣,想把自己美麗的妻子鎖在閨閣內,獨佔她的絕色的容顏,只為滿足一個男人對於美色的暢想。

他以博大的心胸,帶着她了認識了整個九洲大陸。

他以他的儒雅溫潤,得到了她的信任,以及喜歡,

他以非凡的才華,擁有了她欣賞的目光。

秦逍,這個與她一起長大的少年,用他偉岸的身姿,撐起了一片天,令她自由自在,不受約束的長成。

他真的是一個極其出色的男子。

他的好,她絕對是貪戀的。

因為太好,她都不知道要如何開口把他推開。

她也怕。

怕把他傷害。

那樣一份暖暖的,一回頭就能看到的關懷,一直令她的心,搖擺不定。

於是一拖再拖,拖到不能再拖。

如果沒有前世的那些記憶,她想,她也會愛的。

偏偏,她在愛情上不是一張白紙。

這事情,真是傷腦筋。

要如何,才能退婚,這是她一直以來在思考的問題。

“怎麼了?”

秦逍見她發獃,用手揉她秀髮。

“我在想一件事!”

“什麼事?說來聽聽!你想的,全是一些奇思怪想,有時,我真弄不明白你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都是從哪來的?”

他坐在她面前,笑着溫柔。

這種溫柔,真是叫人無法抗拒,她撇開了頭,將兩捲圖紙捲起,說:

“我就在想:五姐六姐都沒嫁人,我先出嫁,合適嗎?再有啊,你有沒有想過你為什麼要娶我,我為什麼要嫁你?僅僅是因為一紙婚約嗎?”

最後一問,她斜睨了一眼。

秦逍笑,敲她額頭:“嘖,你這是在操什麼心?第一條自不是問題,只要雲堡主同意就行了。第二條,當然是喜歡才娶!我家沁兒這麼聰明能幹,配我正合適。”

“可我覺得不合適,怎麼辦?”

她很委婉的想表示自己的願意。

“小丫頭片子,又在說胡話故意折騰我了是不是?怎麼,還在惱我之前沒帶你出去玩?之前我是真忙。瞧,府里在修我們的園子,朝上又有一些爛攤子要收拾,那些事,我得趁在成親前辦完。到時,我會向皇上請假,婚後一個月時間,你愛到哪裏玩,我都捨命相陪!所以,你給我乖乖的,這段時間,別再故意起么蛾子。來來來,說說看,這新房,還需要添置什麼?我讓人操辦去。”

他把她捲起來的圖紙攤開,饒有興趣的跟她商議起房裏的擺設佈局起來。

對於這樁婚事,他可是相當相當的熱衷。

對於她這個未婚妻,那也是相當相當的滿意。

對於她的話,他一點也沒放心上,覺得這是一種故意報負他的無理取鬧。

唉,大概是因為自己在他面前裝心思單純裝久了,他並不覺得她說的是認真的。

秦逍在沁樓待了一會兒,便有人過來,說是秦夫人有請,便去了。

沒一會兒,清兒又急忡忡跑了進來,大叫大嚷的對她說:

“不好了不好了,六小姐聽說小姐和秦爺下個月完婚,鬧上吊。”

雲沁聽着白眼,六姐還能做作,那位對秦逍,真是痴迷上了心。

“吊了沒?”

她不急不躁的問。

“吊了!”

“救下來了沒有?”

“當然救下來了!”

“哼,她呀,才不會那麼容易死呢!”

但人家做戲都做到這個份上來了,她這個做妹妹的總得跑去探看探看,嫡母把秦逍請去,無非也是為了這個事。現在這個時候,估計秦逍也在那邊。

雲沁帶了清兒過去,來到五姐的馨園,走到馨樓前,還沒進門呢,就聽得嫡母在那裏,哽着聲兒道:

“秦夫人,大家都是女人,您看看吧,這孩子真是入了迷了。這兩年,多少求親的貼子,都被她給燒了,這孩子就是不應。我是實在拿她沒辦法了,難不成當真眼睜睜看着她年紀輕輕就這麼沒了么?”

“唉,真不是我不允。這男人三妻四妾倒也常見。可是我們秦家的家風歷來如此,不許納妾的,至少明着是不能納的,通房丫頭倒是能有,不能定名份,只能沒名沒份的侍候;若就此開納妾之風,違了祖宗規距,我家逍兒如何去面對列祖列宗?再說,雲六小姐乃是嫡出之女,也不好做妾吧!依我看,好好開解開解,日後擇一戶登對的望族做嫡妻才是正經事。”

秦夫人極委婉的推脫着。

“我也是這麼想的,可這孩子這是鐵了心了。逍兒啊,難道你當真忍心看着你的馨妹妹就這麼沒了嗎?你與她不是素來談得來嗎?”

“雲夫人,我能和六小姐單獨談談嗎?”

秦逍語氣極為恭敬。

嫡母的語氣立即露出喜色:

“那自是最好不過的!這孩子一直想見你,說說話,可總是不得機會!來,我帶你上去!”

雲沁打住了進去的步子,沒有進去,折了回去。

待出了馨園后,清兒忿忿的低叫起來:

“六小姐還真是能做戲。想着法兒想娥皇共英!”

最後這四字,這個時代沒有,是雲沁教給她的。

“小姐,你萬萬不能叫那個女人嫁給秦家去……小姐,你神情怪怪的,怎麼了,生氣了嗎?”

雲沁斜過臉,嘆:“秦逍要是真樂意娶六姐,早兩年就同意了。”

“是啊!六小姐比起小姐,差遠了,清兒真是在瞎操心了……但是,小姐,你這是什麼表情,悶悶不樂的……”

清兒打量着。

“我,牙疼……肯定是吃零嘴吃過了,清兒,去冰窖找塊冰來……”

清兒骨碌碌又轉了一圈眼珠子,好像在問:小姐,我又在玩什麼么蛾子?

她捂嘴,蹙眉。

清兒只好去。

望着清兒遠去的身影,雲沁認真想了想,決定離開雲家堡,獨自出去走走,必須冷靜的想個對策,這個事,刻不容緩。

雲沁飛快的回了自己的沁樓,拿了一些銀子,幾張銀票,貼了一張人皮,清兒的麵皮,留書,離門。

等清兒從冰窖取冰回來,往樓上樓下尋了一個遍,就是不見小姐,正要問其他婢女,有沒有見過,卻見小桃從園門外走進來,瞧見她愣了好一會兒,用手指着,吃驚着:“清兒,你走的怎麼這麼快,飛的嗎?剛剛我們才在府門外遇上,你怎麼在我前頭到了樓里?”

清兒一聽,瞪直眼,心想:壞了。

她連忙上樓,習慣性的往小姐的枕頭下查看,果然就摸到了一封信,信上頭寫了一行字:秦逍親啟。

**

秦逍才從馨園出來,要去沁樓,就見清兒飛奔過來,一臉急色,沒有半點端莊之色。

行經的奴婢們都已見怪不見,雲家堡里,就屬七小姐最沒有小姐脾氣,一副好好人任人欺負的模樣,舉止也最是隨意,偏偏就是那副不修邊幅的模樣,把秦家一老一小哄的那是一個服服貼貼,叫所有人乍舌。七小姐身邊的奴才,也是這般的,愛頂撞,沒規矩。

清兒走近,才把那信交了過去,壓低聲音急道:

“五公子,小姐,離家出走了!”

溫溫的笑意自秦逍臉上收了去,目光閃了一閃,沒有大驚失色,這些年以來,他已習慣了她給他闖禍,習慣了給她收拾爛攤子,並不覺得煩,只會覺得有趣,和她鬥智的過程中去了解她的一切,是他活着的一種樂趣。

就不知道今番里,她這是在鬧的什麼脾性。

他淡淡的接過那封,抽開來一看,大致就寫了一些想要好好考慮一下他們的婚事之類的話,請他勸住她那老爹,別大動干戈的找她。她想清楚了就會回來。

陽光底下,秦逍的唇角微微的勾起,眼底浮起几絲笑意:

“婚前恐懼症!”

這名詞,還是他以前無意間聽她和一個準新娘說的,現在想想,有點意思。

清兒一楞,沒聽懂,又不好意思問,急的只揉頭:

“怎麼辦?老爺那邊怎麼去報稟?”

“這事,我來辦!”

秦逍去找了自己的母親,只說了一句話:“沁兒要我陪她出去走走,要不然就不嫁給我。娘親,麻煩您幫忙善後!”

之後,他帶着人離開了雲家堡。

秦逍喜歡解決各種麻煩事,他從來不認為女人製造的麻煩,會是麻煩,至少,這個自己打小看着長大的丫頭,再如何找麻煩,也只是小事。

可他並不知道,雲沁這麼一走,給他惹來的卻是一個不可逆轉的天大麻煩,完完全全超出了他的預算。

另一個出類拔萃的男人,就此闖進了雲沁的世界。

從此,那個即將與他齊名、被冠上北煞的男子,成為了秦逍的惡夢,徹底顛覆了他那個平衡了十幾年的世界。

待續!

明天,十五歲的蕭縉出來啦!

話說,我真是很喜歡很喜歡秦逍哦,你們有幾個人是喜歡這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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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特工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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