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節 河濱橋上安祺投河
離開福地公司的時候,我看了看時間,正好下半夜一點鐘,這個時候,月亮已經爬上了樹梢。由於是月初不久,只有一彎弦月掛在空中,時而還有幾片雲朵在附近飄過。
已經沒有公交車了,出租也看不見,我決定趁着這皎潔的月光,步行回去,反正過了幾條街區就到了。
街上非常安靜,偶爾有幾輛車從我身邊飛馳而去。我一邊吹着口哨,一邊呼吸着午夜的新鮮空氣,對自己今天的成功行動感到得意,只覺得自己的腳步也變得輕鬆起來,不知不覺間,來到了河濱路前面的大橋附近。
河濱橋是一座8車道的鋼製斜拉橋,兩邊護欄上面,有兩排路燈,這個時候了,可能是為了控制夏季高峰期用電,只開了一半。遠遠看過去,橘黃色的燈光灑在橋面上,朦朦朧朧,空空蕩蕩的,非常安靜。
我走上大橋左邊的行人路,停下了腳步,越過欄杆,探身向橋下望去,只見大橋的陰影下面,寬闊的河水在靜靜地流淌,這時,我的耳邊似乎隱約聽見了有人在哭泣的聲音。這麼晚了,還有誰會在街上閑逛呢?我扭過頭,無意中眼角往另一頭望去,似乎發現有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影從欄杆下站起來,只見她費力地爬上欄杆,一手扶住路燈的燈柱,靜靜地站在那裏。
乖乖,這是演的那一出?深更半夜,什麼大動作?要跳河?我趕忙對那人大喊一聲:“喂,那邊的,站那裏危險,快下來!”
那人肯定是聽見,也看見我了,一見我加快腳步,穿過馬路朝她走去,她稍微猶豫了一下,對我喊了一聲:“你別過來!”然後,縱身一躍,朝河裏跳了下去。
黑夜裏,我聽出是個年輕姑娘的聲音,眼看着一道人影從欄杆上一晃,掉了下去,撲通一聲,水面上泛起一團水花。我一邊跑,一邊脫下外衣和長褲,翻過欄杆,也縱身一躍,跟了下去。
初夏的河水還有點寒冷,一入水,感覺整個身體像進入了冷窖,我不由打了個哆嗦,然後憋着氣,使勁往水面上爬。出了水后,我打量了一下四周河面上的動靜,也就差幾十秒的功夫,水流已經把那個落水的姑娘衝出十來米遠了,我順着水勢,拿出自己就在部隊上訓練的成績往前追趕着。
只見那姑娘在水裏不停地撲騰着,過了一會,可能是沒了力氣,也可能被水嗆得有點暈,整個身體開始漸漸的往下沉。我加快了雙臂划水的節奏,眼看就要夠得着了,可那個姑娘一個翻滾就沉沒在水底下了。我一看,有點着急了,半身躍出水面,一個深呼吸,一個猛子扎了下去,在水底摸索着。水下黑的如墨水一樣,什麼也看不見,我向四周找了一圈,一無所獲,實在憋不住,只能冒出水面換了口氣,往前遊了幾米。黑暗中,忽然似乎看見一隻手臂伸出水面,我二話不說,探身用左手一把抓住,一個反擰,然後從那個姑娘後面夾住她的頸部,側身帶着她往岸邊游去。
剛才追趕的時候,花了太多的力氣,現在又帶着一個人,漸漸覺得自己划水蹬水越來越吃力,節奏有點慢了下來。一會兒,我開始覺得身體有點重,漸漸往下沉,一連喝了兩口水,眼前有點模糊了,心裏覺得有點窩火,暗暗埋怨自己多年不訓練,身體條件已經大大退步,便使勁地蹬了兩下,只覺好像踩到了河底淤泥,一起身,發現自己已經接近河岸,便抱起已經沒了聲息的姑娘,走到了岸上。
剛才急於救人,用力過猛,差點把人家女孩子的連衣裙都給扯破了,上了岸,發現濕漉漉的裙子緊緊貼在姑娘線條感十足的身上,由於胸口的紐扣已經被扯掉了,雪白嫩滑的肩頭和半個胸脯已經露了出來,細嫩的肌膚還富有彈性,讓每一個年輕男子看了都會心跳加速。
我把姑娘放在橋邊的行人路上,自己一屁股坐在地上,喘了口氣,然後回頭看去,在冰冷的月光下,姑娘雙目緊閉,面色蒼白。剛才沒注意,現在看着這張面孔,我怎麼覺着有點面熟,上前仔細一看,這不早上和我一起去福地公司的那個姑娘嗎?我趕緊抱起小姑娘,讓她面朝下,趴在欄杆上,用手指頭摳開她的嘴巴,只見姑娘“哇”的一聲,把她喝下的河水吐了出來,然後開始“嚶嚶”地抽泣起來。
我一見人醒過來了,如釋重負,心裏的一塊石頭總算落地,從地上撿起衣褲穿上,背上背包,然後對那個姑娘說:“有什麼事讓你想不開,非要走這條路,回去,回賓館,跟大哥說說。”我一把抓住姑娘的肩頭,半推半就地帶着她往賓館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