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計劃
「將我們那個世界所有信息塞入腦中?」
科技文明中所存在的信息,有多麼恐怖,安吉莉卡等人非常清楚的。
正因如此,她們才感到不可思議。
千夏:「正是如此。雖然微型晶片能夠輔佐安牧承載大部分信息,但這些在腦子裏多出的信息,還是異常龐大的。它們甚至能夠在安牧腦域構築一個新的世界,安牧沒再其中迷失自我,依靠自己意志堅持了下來,已經非常了不起了。如今安牧所擁有的恐怖精神力,應該就是那時腦域擴容所產生的副產品。」
「那接下來呢?」
千夏:「接下來,還是讓安牧解釋吧。我並不清楚之後安牧換取了什麼能力。只是通過安牧這個計劃的名稱,推測出他可能需要的事物,於是覺醒記憶之後,我開始進行魔晶狩獵,為這一切做足準備。」
安牧接過話題,「就如你們所知道的那樣,在千夏的幫助下,我腦中湧入了大量信息。這些信息並不一定能夠被我利用,有些甚至無比累贅,類似明星八卦什麼的,但這些毫無疑問都是我的記憶。當它們積累到一定程度,便可通過超元度量衡換取強大力量。我們暫且將這部分能夠兌換金手指的記憶稱為金手指值,他的總量便是我腦子的信息量,而金手指值的分配,將成為計劃能否被實現的關鍵。
能力換取方面,最優先考慮的,便是解除惡魔契約。可我和千夏做了那麼多準備,金手指值依舊無法獲取到這種直接解除契約的力量。所以我只能製造一個工具,間接達成這個目的。
在我眼中,對金手指值利用率最低的,便是力量的直接獲取。直接消耗金手指值換取某種強大力量,顯然不明智。所以我打算將自己的金手指改造成為一種能量轉換裝置,通過消耗新世界的能量,來換取增強自己實力的手段。只要付出最夠多的代價,它的能力便近似無限,而這種能力初步形態,便是消耗一定能量,就能兌換出等價能力的商城系統。
這方案被實現了,可是金手指值也被完全消耗掉了。僅有商城,失去記憶的我還未全成長,便有有可能被保持着原來記憶的你們率先下手,直接致死。所以單一商城系統是不可取的,我需要加入其它能力。
首先,這系統需要消耗魔晶,而收集魔晶需要時間,為了爭取到大量準備時間,我需要對你們的記憶進行破壞,讓你們與我一樣成為失憶狀態。只要你們失去了參與Chess的目的性,我便暫時安全,獲得了一定成長空間。
其次,我需要擁有目標。使用超元度量衡實現金手指兌換,我的記憶會被一點不剩的貢獻出去。當降臨異界,我將從零開始,把自己作為異界原住民,這是很愚蠢的。所以金手指方面必須加入引導性,和預警性。
所以我需要從商城系統中壓榨出足夠多的金手指值,來實現以上兩點,為此商城系統將會變得比之前殘缺。所兌換「商品」存在不足,是最為直接的金手指值榨取手段。但通過降低「商品」品質,來實現降耗是不正確的。我要對抗惡魔,使用魔晶兌換出來的能力需要足夠出色,不能淪為殘次品。所以為使商城系統更為「劣質」,能夠做手腳的僅有商城本身。它將從一個普通商店,變化為一個黑店。而我們世界中最「黑」的並非物價虛高,而是存在極低概率的消費,明明花了錢,卻不一定能夠獲到自己所需要的東西,那便是氪金。
商城系統轉化成氪金系統,而非傳統意義上的黑店,存在着兩個優點。首先它夠「黑」,符合殘缺商城系統的定義,能夠實現降耗,為實現其他能力節省出相應的金手指值。其次,它屬於概率消費,既然是概率消費,便存在着可能性,我能夠在其中設計些許觸發條件,也就佈置暗門,以防止不測。
最後,我還需要將「讓Chess其他競爭對手失去記憶」、「使自己遺忘記憶后的行為仍然存在目的性」和「氪金系統」這三者融為一體。因為超元度量衡能夠兌換的僅有一種能力。為了滿足這三條件,一款名為「愛爾蘭戰記」的手游系統便徹底完成。」
千夏明白了些,但大部分人還是不懂。
莉莉就更迷糊了,不過她並不關心這些,只要安牧能歸來,便是好的。
安牧並不着急,如今擺脫了惡魔契約,他有很多時間向眾人解釋這些。
「「愛爾蘭戰記」,金手指所偽裝的手游。遊戲中的背景故事是這樣,異世界的「惡魔之子」降臨愛爾蘭大陸,失去了前世所有記憶。其中一名稱作安牧的「惡魔之子」落入野外,被愛爾蘭大陸上某位強者撿回撫養,我們的故事就此開始……」
「這是?!」
「沒錯,這是遊戲的開端。我通過遊戲背景設定,影響了你們,並使得失憶的自己被強者撿到,獲得一個不錯的開頭。因為這涉及因果律的應用,對金手指值消耗巨大,所以我連撫養者的姓名也無法指定了。但非常幸運的是,撿到我的人是馬德里·星語·雷文。」
「我還是不太理解,你為什麼不直接從強者家庭中出生呢?」
「因為這個。」
安牧拿起手機,像眾人示意,「將系統外置,消耗金手指值會大為極低。選擇了外置,我便不可能直接從他人肚子裏生出。二十年前星空異象,也是因為「愛爾蘭戰記」的故事背景造成的。可惜這已是利用因果律能夠影響的最大程度了,而我還有個問題沒能解決,那就是失憶。
若我不存在前世記憶,甚至連手機怎麼用都不知道,更不談開啟手機,去使用這個氪金系統了。所以我必須讓自己存在一些動機,而且要能巧妙避開自己原有的記憶。因為我猜測原有記憶是惡魔與我們聯繫的橋樑,太早覺醒會對我並不有利。
對此,我選擇了偽造,自己偽造一段記憶輸入腦中,去主動完成失憶的自己該完成的事情。既然系統偽裝成了一款手游,我便把自己偽裝成熱衷於此的宅男。我退役後接觸過這一類人,知道在一個沒有動漫和遊戲的異界,手游對死宅們的吸引力。因此原來在我腦中的「記憶」是系統之後寫入的,主要是為了將我暫定成為一個死宅。
這一切都進行得無比順利,但不可預估的意外還是發生了。我的撫養者雷文不知為何將手機藏了起來,我和金手指斷開了連接,一下便是十數年。
這麼長的時間斷層,本來會導致計劃失敗,沒想到那段虛假記憶卻起了神奇效果。死宅是種神奇的生物,思維上與常人存在着很大不同,為了填補這份來自內心的空虛,我開始嘗試着使用這個世界的知識重現宅文化。因此我吸收了大量魔法知識,並未在修行的路上耽誤太多。而在十八年後,「愛爾蘭戰記」終於又回到了我手中……」
安牧回想起了過往。
勇者安牧召出,目的有二,一是毀掉安牧所有木製手辦,排除「異己」,讓徹底走出門去;二是讓安牧自己誤以為這是一款真正的手游系統,通過手辦部件勾起宅男安牧的慾望,誘導他向既定目標前進。
至於當初那部分流失掉的魔力,一是用於改造肉體,而是為了補充「愛爾蘭戰記」這些年來所消耗掉的能量,十八年未得到魔晶補充,「愛爾蘭戰記」消耗得太厲害了。
「可是……僅是氪金系統,你真能達到這一步么?」
安吉莉卡萬分好奇,她覺得不可思議,因為聽安牧描述,「愛爾蘭戰記」似乎僅是一個概率性換取能力的工具。
「通過魔晶消耗,氪金系統能將不可能漸漸化為可能,但僅有氪金系統還是達不到今天這一步的,所以他需要更多系統進行輔助。而這些系統結合,讓「愛爾蘭戰記」徹底成為一款手游。比如任務系統,它能為我偵測一些特別情況,並引導我前行。另外這金手指中還內置了一個無比強大分析系統。
我的「拔刀·蒼燕」等劍技便是由這個分析系統分析得出的,不過最為重要的是,這個分析系統的AI,是我原來記憶的備份!」
「安牧前輩,你……這是在鑽空子!利用Bug!」
眾人驚呼,她們明白了,從始至終,安牧一直都在。千夏則表現得比較平靜,她之前已經有些猜測了,所以她當初得到安牧手機后,才會偶爾自言自語。
「沒錯,這就是利用Bug鑽空子。從我得到超元度量衡起,便已經在鑽Chess的空子了。要對抗強大的惡魔,我必須得鑽空子,堂堂正正對戰,我們早就輸了。
因為Chess規模巨大,涉及整個世界,就算惡魔也無法將這場遊戲的規則細化,所以這遊戲之中註定存在着許多空子可鑽。我們無法在力量上與惡魔抗衡,就必須將這場遊戲中的Bug利用起來!」
超元度量衡讓安牧失去記憶,成為一個僅存虛偽記憶的靈魂,卻未規定金手指中不能存在記憶備份。
也就是說,來到異界的安牧初始狀態被分割成了兩部分,寫入虛構記憶的空殼肉身,和存在真實記憶的手游AI。原先那將安牧嗆得要命的人工智能,便是智慧上最接近安牧本人的存在。
因為都是「自己」,所以AI對安牧非常了解,當初琉蘭島上一切上氪金道具的獲得佈置,也是為了方便安牧之後將「強震引擎」開放而出。而「強震引擎」的開發,能夠成為決戰時「自殺」的佈局。
「因為「愛爾蘭戰記」存在着強大的分析系統,它便會不斷分析我的處境,針對惡魔契約中「一生歸惡魔所有」這點進行突破,最為直接的手段,就是復活大家,為了確保成功,我需要一個實驗,因此梓棲誕生了。」
當安牧念到這個名字,眾人神色黯然,不過安牧卻坦然地笑了笑,「大家別這樣,雖然我有這想法,但梓棲她不是那個木梓棲,她就是自己,一個根據我對木梓棲所存印象誕生而出的女孩。
她有些類似鍊金術上所說的人體煉成,並非完美復活,這讓計劃生出了風險。不過有人卻成功了,里維斯·L·帝骨藉助九千年前霍恩·B·海姆的賢者之石完成了復活,進而證明了復活的可能性。前往沙恩那晚,我借分析系統的力量對帝骨進行了分析,獲得實現完美復活的關鍵要素。梓棲之所以沒能成為木梓棲,是因為缺少靈魂,而我們所有的人的靈魂都還在這個世界。所以我前往沙恩,便是為了收集大家死後的靈魂,並讓「謙正」成為最終勝者,徹底結束11thChess。」
說到這兒,安牧有些黯然,因為他想起了黃埔京水.他原計劃是讓吉斯獲勝,把謙正化作普通人就行了,但吉斯已經先一步完蛋。
「我算準自己狀態進入沙恩,在收集到相應靈魂后,進行「自殺」。當然這自殺是上有保險的。
在琉蘭島時,「愛爾蘭戰記」曾獲取過一種名為「黑暗原精」的物質,得到它后,AI便因分析陷入沉默。其實「黑暗原精」就是撒旦魔教邪術的本質,霍恩·B·海姆所創造而出的劣等撒旦之力。因為它是偽造的撒旦之力,所以更便於分析,因此獲得真正的撒旦之力后,分析系統已輕車熟路,知曉如何對撒旦之力下手了。
分析完畢,系統便獲得了將撒旦之力進行吸收的能力,它能讓我短時間內恢復理智,而「強震引擎」的暴力催動,可以將我胸口處留下的舊傷徹底引爆,從而瞬間隕命。
完成這一切,「愛爾蘭戰記」會進行傳送,而空間標記我早定位在莉莉身上了。最後莉莉只要按照我的吩咐操作,消耗掉千夏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