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唯一的機會!
巫霜越坐在了戰無歧的對面,一把將他的酒壺給搶過來,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說說,又發生了何事?我那表嫂又給你臉色看了?」
戰無歧掀起眉眼,面容冷峻地看了他一眼,伸手將酒壺搶回來,悶聲不響繼續喝酒。
巫霜越嘖聲,看着他那張因酒精作用而變得通紅的俊臉,不耐煩道:「別在本公子這兒賣慘。你有種讓蘇姜儀看看你這副臉面,說不定她還會心軟幾分。一個人喝悶酒算什麼男子漢!」
「她不會心軟。」
戰無歧沉冽的眸子更冷了半分,捏着酒杯的手,用力到指節發白。
巫霜越的摺扇在桌案上點了點,妖孽的臉上滿是戲謔:「那你們這是……徹底結束了?戰無歧啊戰無歧,你當真捨得放下?」
戰無歧不吭聲。
但巫霜越已然是從他的沉默中得到了答案,忍不住嗤笑出聲:「放不下,還要逞強?堂堂戰王,何時變得如此聽話?」
戰無歧道:「選擇權不在本王手上。」
巫霜越大笑了幾聲,眉眼間儘是愉悅,「稀奇,戰王竟然也有被人選的時候!說你軸,你還真是不知變通!先前教你的,讓你痴纏着她就是。不過是碰了個軟釘子,你便要放手。戰無歧,這可不像你!」
戰無歧沉沉看了他一眼,「既是她意願,本王不強求。」
巫霜越的摺扇點在了酒杯上,「好一個不強求!往常帶兵打仗,也不覺得你是這般不強求。怎麼一碰到與蘇姜儀相關的事,你便要犯倔。我不信你沒有別的手段,逼她向你妥協!」
戰無歧的神情冰冷,「若是她想要自由,我成全便是,你不會懂。」
儀兒性情剛烈,先前他一再強求,本就是在踐踏她的底線。
可她內心也極其柔軟,若當真有重新開始的可能,她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趕他走。
這段感情早已走到了末路,即便是有再多的手段,亦無可挽回。何必再庸人自擾?
巫霜越聳了聳肩,目露憐憫:「那你繼續喝。反正即便你喝死在這裏,她也不會心疼。你這人就是悶,不會說話,哪怕你做得再多,她不知道,仍舊對你有所誤解。你就等着她兒女雙全,你孤獨終老吧!」
也不知是不是這句話刺激到了戰無歧,他乾脆將酒壺舉起,往喉間灌酒。
一身的酒氣濃郁,胃部也傳來了陣陣刺痛。
戰無歧喉間泄出了一聲低哼,「咔嚓」一聲,手裏酒壺被生生捏碎。
他雙眸佈滿了紅血絲,嘗到喉間的血腥味,面色緊繃得嚇人,一動不動地望着窗外,也不知是在看些什麼。
巫霜越目光中的溫和逐漸淡了下去。
他起身走出雅間,對着外頭的人道:「去將朱雀給叫來。」
外頭的下人小心道:「可是,朱雀姑娘已經在收拾行李,準備離開京城了。而且王爺對朱雀姑娘……」
「叫她來便是,這是她最後的機會,她知道該如何選。」
巫霜越的語氣不容置喙。
下人見狀,不敢多說,轉身下去之後,很快便帶着朱雀回來了。
視線越過房門,看着雅間裏喝得醉醺醺的男子,朱雀的眼眶微紅了一下。
「公子……」
巫霜越靠在門上,語氣頗為漫不經心:「把握機會。以我對他的了解,若是你們有了肌膚之親,他不會不管你。你的房中,應當備有東西吧?」
朱雀咬住了唇角,痴痴地望着戰無歧。
他的背影透着蕭瑟,叫人忍不住想要走過去,撞入他的懷中,將那一身的孤寂給打碎。
那是她仰望的,高高在上的神明。
她恨不得用自己的骨血,去奉養着他。只要他需要,她隨時可以獻出自己的一切!
「假扮成蘇姜儀,以他如今的狀態,分辨不出你們的差別。朱雀,若要得到他,這是你唯一的機會!」
朱雀狠狠攥拳,朝着巫霜越福了福身:「多謝公子,妾先下去準備片刻。還請公子再幫妾一回,給王爺再上一壺酒。妾要的,是雲翟樓釀出來的千杯醉!」
千杯醉,是巫霜越命人特製的烈酒。一杯下喉,便是酒量再好的,也抵擋不住。
她要確保這次的計劃萬無一失!
巫霜越淡聲道:「允了。」
他揮了揮手,朱雀再度福身,回到自己的房中。
將藏在柜子底的衣裙換上,一身素淡優雅,髮髻挽成靈蛇髻,再插幾支發簪,額上垂落的髮絲遮住那雙如絲媚眼,愈發顯得端莊秀麗,宛若大家夫人。
銅鏡中倒映出來的女子滿臉苦澀。
朱雀不由自主地攥緊了裙擺。
人人都說,她和前王妃像。戰王也曾在酒醉后,盯着她這張臉喊「儀兒」。
因着和蘇姜儀像,她才得以為戰王辦事,藉此成為戰王的「紅顏知己」。
可唯有她自己知道,即便戰王喊過她無數次「儀兒」,卻從未對她動過任何心思。
再像又如何?連給蘇姜儀當一個替身都不配。
那是戰王心頭的一抹月光,他會看着水中月,從不撈月。
他要的一直都是天上那一輪明月,任何贗品都入不得他的眼內。
以往她最是瞧不上這樣的手段。
她名滿京城,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詩詞歌賦皆有涉足,京城裏吹捧她的文人公子數不勝數。
她有自己的驕傲和尊嚴。
但如今,她寧願放棄這所有,只為了能夠陪在戰無歧的身邊!
朱雀沒有任何猶豫,將銅鏡倒扣在桌上,大步走出房間。
直奔雅間,門口已經無人守候。
濃郁的酒氣並不舒服,戰無歧醉倒在窗前,不省人事。
朱雀走得很慢,終於在戰無歧面前站定,屈膝坐了下來。
「王爺。」
戰無歧睜眼,掀眸掃了她一眼,深邃目光猛然頓住。
「儀兒。」
朱雀心如刀割,溫順地垂下眉眼:「王爺,是我。我來伺候您歇息!」
她伸出柔軟的手,將戰無歧扶起。
戰無歧順從地跟着她來到床榻前,拽着她的手倒向床榻。
隔壁雅間,巫霜越靠坐在窗上,嘲諷地勾了下唇角。
千杯醉入喉,一臉無所謂地嗤道:「為情所困,無聊!」